重生之一路向北(二)——路苔生

作者:路苔生  录入:09-24

姥姥惊讶:“哎哟,多多还出国了哪!快给姥姥讲讲,都去哪儿了?”

夏多就给姥姥白话,东京的迪士尼、加拿大的尼亚加拉瀑布、美国的黄石公园……他把行程中的趣事讲得声情并茂,对各种情致的描述也是十分生动,听得姥姥都忘了择菜,像个孩子似的不时发出惊叹声。

墨北带着笑意听着,心里暗暗盘算再过几年出国旅游方便了,就带姥姥出去转转。为了这个目标,嗯,赚钱!

夏多带了不少手信回来,从姥姥到墨洁,人人有份。墨洁放学回来,看到夏多送她的一套粉红色的日本文具,喜欢得爱不释手,孙五岳则是被两盒和果子给彻底收买了。

吃完晚饭,洗碗的工作是墨洁做的,墨北想陪姥姥再说会儿话,姥姥催促他:“一会儿天黑了,不安全,早点儿回去。”

墨北和夏多出来,墨北说:“我买了房子。”

夏多说:“听姥姥说啦。唉。”

墨北好笑地问:“你叹什么气?”

夏多说:“你太能干了,我有压力。要怎么样才能赶得上你啊?”

墨北说:“跟我比什么,做好你自己就行了。”

夏多摇摇头,说:“我总得配得上你啊。”

两个人闷头走了一段路,墨北说:“你不用这样。”

夏多说:“这次去俄罗斯,我哥跟他朋友成立了个外贸公司,给我算了股份。不过,就算挣了钱也是我哥的本事,跟我没关系。我现在能挣的都是小钱,在民乐团拿拿奖金什么的。”

墨北说:“等你大学毕了业,找份好工作,挣的就多了。”

夏多说:“正常上班挣工资的话,不知道要攒多少年才够买房子呢。我又不想靠着家里。”

墨北轻笑:“你想得太远啦。”

夏多叹气:“北北,我是真的想以后能跟你一起过日子的,有我们自己的家。那我当然要考虑怎么才能赚钱买房子啊。光是买房子还不够,还有想要生活得宽裕一些,能经常出去旅行、买你喜欢的书,吃得好一些,穿得好一些……我不能靠着家里,也不能靠着我哥,我得自己来,让他们知道我有养活自己、照顾好你的能力。这样子的话,也许他们就不会反对我们在一起。”

墨北很惊讶,原来夏多是在为将来的出柜做准备吗?这孩子真是……想得太远了。可是,他心里又隐约的有种喜悦感在萌生,那种将要破土而出的情感让他有些紧张。

夏多抬头看着天边的火烧云,轻声说:“我会想到办法的。”

墨北在心里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成长为什么样子吧。

真的是很期待啊。

顶着霏霏细雨,夏多从考场走出来,身边的高考生们似乎都因为最后一场考试的结束而放松下来,即使是这样阴霾的天气也没能影响他们的心情——就算要为高考成绩而担忧,那也得轻松两天再说。

考场外不少家长举着伞拿着雨衣等着接孩子,到处都有这样的对话:“最后一科考得怎么样啊?”

“哎呀你烦不烦,天天问!”

“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都考完了,再吃啥也是白费,吃剩菜。”

“明天一起出来玩啊?”

“回家我就把书都烧了!”

夏多没带伞,这小雨他也不在乎,灵巧地穿梭过人群,跨过小水洼,向墨北家里跑去。一步两级台阶,飞快地跑上了六楼,敲开门,夏多兴奋地跳进去:“北北我考完啦!快来跟哥抱一个!”

墨北嫌弃地把毛巾糊到他脸上:“一身水汽,快擦干净,别感冒了。”

夏多站在玄关换鞋、脱掉潮湿的外套,头上蒙着毛巾一通胡撸,然后顶着满脑袋乱发去讨赏:“擦干净了。”

十三岁的墨北身高已有171公分,可是比起夏多还矮了不少。夏多低下头来,墨北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行了。”

夏多很失望:“就这样啊?就这样啊?”

墨北笑:“那你还想怎样?”

夏多笑嘻嘻地搂住墨北的腰,把他拖进自己怀里,低头去吻他的嘴唇,含糊地说:“要这样的。”舌尖灵活地撬开齿缝,“还要这样的。”然后他就忙得没空再说话了。

这两年墨北对夏多很纵容,类似这样的亲亲抱抱的小福利经常会有,可是如果夏多想再进一步就不可能了。有时候夏多厚着脸皮要求,墨北就会很惊奇地问他:“我还这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夏多说:“我不小了,请你尽情下手!”墨北就全拍拍他的肩:“少年,要从小养成自力更生的好习惯,撸管这种小事就不要请别人帮忙啦。”夏多败退。

吻了一会儿,在夏多渐渐激动起来之前,墨北推开他:“夏老师在家里等你呢,快点回去吧。”

夏多叹气:“北北你快点长大吧。”

墨北说:“我是彼得·潘。”

夏多说:“那我就真的只能顶着恋童癖的恶名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放开你的。”说着还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又在墨北被吻得湿润红肿的嘴唇上啄了一口,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送走夏多,墨北也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姥姥家吃饭,姥姥说好了今天要做红烧肉。走到半路雨越下越大,等到姥姥家的时候,墨北虽然打了伞,可是从膝盖往下都湿透了,一脱鞋直接往外倒水。

姥姥赶紧拿了干衣服来给他换。

因为高考封校,墨洁今天不用上学,正在教孙五岳跳慢步,“哎哟!”墨洁叫了一声,苦着脸坐下来揉脚,向姥姥告状:“姥,你看我老舅,笨死啦。怎么教都学不会,老砸我脚,都肿了。”

孙五岳连忙蹲下来讨好地给外甥女揉脚,“对不起对不起,明天给你买猪手补补。”

“再教你我就真成瘸子了。我写作业去了。”墨洁找了个借口溜走,悄悄向弟弟吐了吐舌头。

墨北纳闷:“小舅你怎么想起来学跳舞了?”

孙五岳脸一红,姥姥说:“他们单位要办个什么舞会,其实就是专给没结婚的小年轻儿介绍对象的。”

孙五岳这些年就像是被樱木花道给上了身似的,恋爱运极差,不停地被甩。墨北慎重考虑了一下小舅属性为弯的可能性,后来经过多方意见的综合考量,他推断可怜的小舅其实是一见李韶姗误终身。人家姑娘都已经和未婚夫去了大洋彼岸了,孙五岳还在念念不忘,总拿身边的女孩子跟李韶姗做比较,越比越觉得没有可比性,活该被甩。

姥姥对于儿子一直找不到老婆的事也很忧心,她左右端详了一下儿子,把孙五岳看得心里直发毛,说:“妈,你有啥话直接说行不?别拿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姥姥说:“五岳啊,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男的?你要真是喜欢男的,那你也别祸害人家姑娘了,我看小卫子就不错,你俩在一起妈也放心。”

孙五岳哭笑不得:“妈,人小卫子有对象,你别乱点鸳鸯谱了行不行。”

姥姥很忧愁:“这么说你真是喜欢男的?唉,我听小柏说,他家小楠跟小冯也是一对儿,你说说,这好孩子都有主儿了,怎么就把你给剩下了。要不让小楠在南方给你找一个?我听说那边这样的人多。”

孙五岳感动得都快哭了:“妈,我喜欢女的,真的!”

姥姥抄起炕扫帚就拍他:“喜欢女的那你倒是给我领家来一个啊!你一大老爷们儿找不着媳妇!眼瞅都三十了,还晃荡晃荡的不着急!”

孙五岳嗷嗷叫着逃跑:“好饭不怕晚,我就不着急!”

姥姥生气:“你不趁着我身子骨硬朗的时候赶紧结婚,再拖几年,谁给你看孩子。”回头对墨北抱怨,“你瞧瞧,小三十的人了,还长不大。”

墨北笑眯眯地把炕扫帚接过去放到一旁,顺手把小猫抱起来挠挠下巴,说:“姥姥,你身体好着呢,别说给我小舅看孩子了,将来我姐结婚有小孩,还得你帮着看呢。”

姥姥乐了:“哎哟,那我可得好好活着。小北啊,你可别像你老舅似的,找媳妇要找能真跟你过日子的人,那种跟天仙似的、门不当户不对的,就算真能娶家来,那过得也累。”

墨北说:“姥姥,你知道我舅是咋回事啊?”

姥姥说:“咋不知道,这孩子一根筋,愁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是不跟他操这个心了。你等着啊,姥姥给你做好吃的去。”

墨北笑着答应。

第61章

夏多迫不及待地要迈入成年人的社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做主,而第一步就是上大学。这两年他跳了级,在十七岁的年纪就参加了高考,同一批的学生往往都比他大个两三岁。

随着苏联的解体,国内经济愈发混乱,然而对于从事边贸生意的夏湾来说,却是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夏湾的公司赚了钱,夏多的帐面上自然也就多出了好些个零。

夏多跟大哥商量把这笔钱借出来要自己做生意,夏湾原本就是为了给弟弟私房钱才分他股份的,这钱夏多想怎么花都行。但夏多不仅特意写了借条,而且虽说要做生意却没有请求大哥帮忙,这让夏湾心里多少有些伤感。

有一回,夏湾和商清华、罗驿喝酒聊天,他说起这件事,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还写借条!亏他想得出来。”

商清华也笑:“有骨气还不好么。就算他赔了钱碰了壁,也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了。”

夏湾说:“你说要是到时候我把借条拿出来,小多会不会羞愧得哭鼻子啊?”

商清华跟他是发小,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撇着嘴说:“嗯,然后你再把借条这么一撕,拍着胸脯说,别怕,以后哥养你!小多就得感动得泪流满面,崇拜死你这个大哥了。”

夏湾想像着夏多眼泪汪汪的小样儿,心情大好。

罗驿却晃了晃红酒杯,笑道:“依我看,夏多未必就会碰壁。”

夏湾一扬眉,说:“哦?”

罗驿说:“你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有的是头脑、人脉、野心、资金、渠道,然后你成功了。这些夏多也都有啊。而且这两年,公司里的事他也都看在眼里,虽然从来没插手过管理、销售这些方面的事,可他问的可不少。你弟弟可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性子。现在他既然敢开口跟你借钱,那心里一定是有底的。如果这样他还不成功,呵,那才奇怪了。”

夏湾听到有人夸自己弟弟就高兴,不过还是故意长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商清华喷笑:“你先把脸上的表情调整成担忧再说这句话吧。”

罗驿医院里临时有事,给他打传呼叫他回去,罗驿只好先离开。等他走了,商清华说:“小多报的什么大学?”

夏湾说:“云边工大。”

商清华有些诧异:“云工大在全国大学里排名倒也不错,不过我原本以为他会考回北京来呢。对了,小多是北京人啊,他怎么是在云边参加高考的?”

夏湾用银制水果叉挑了块火龙果放进口中,说:“他到云边那年,我爸就把他的户口跟我姑办到一起去了。”

商清华奇道:“你爸这意思……这不等于是把你弟弟过继给你姑了吗?”

夏湾说:“话没明说,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我爸总觉得家里对不起我姑,我姑一辈子没嫁人,没儿没女的,他怕将来没人给我姑养老送终。其实当时我姑挺反对的,可又不光是我爸的主意,我爷爷也赞同。你也知道,我爷爷那个人一辈子不说软话,就算是他的错,他也不会道歉的。我姑的脾气随他,父女俩闹别扭闹了这小半辈子了,谁也不先低头,弄得我们全家都跟着不自在。我姑也就对小多另眼相看,要不我爸也不能把小多送她那儿去。”

“小多也知道?”商清华问完就自己摇了摇头,失笑,“瞧我这问的,他打小就机灵,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这事,你妈就没反对?”

夏湾喝了口酒,目光有些迷离起来,说:“我是长子长孙,从小在家里就很受重视。我妹妹出生的时候,我妈很高兴,说一儿一女正凑了个好字,以后不生了,她要全心全意地忙自己的事业。后来,我妈有了个机会拍谢导的电影,演女主角,可是恰好那时候她怀了小多。我妈当时特别想上那个戏,急得都想把孩子打掉,可我爷爷不同意,怕我妈先斩后奏,还让警卫员看着我妈不让她出去。结果戏就换了别人演。我妈差点没气疯,跟我爷爷大吵一架,后来生了小多,她心情不好,觉得小多耽误了她不少机会。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是因为母亲难产去世,所以打小没吃着亲妈的奶水,可我们家小多,我妈也没给他喂过几次奶。”

商清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我说么,以前就觉得你妈对小多挺冷淡的,我还想着可能是因为她工作忙,常常有演出,跟小多相处的时间太少。”

夏湾苦笑:“我爷爷也糊涂,跟他吵架的是我妈,他可倒好,连带着对小多都看不顺眼了。要不是小多从小就会讨人喜欢,我爷爷可能对他更冷淡。后来那几年,他对小多倒是好,可是一转头又把小多送给我姑姑了。有时候我真搞不懂这些长辈到底是怎么想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附属品,凭什么说送走就送走,说改户口就改户口,全是他们做主,根本就没考虑过小多是什么意见什么心情!有时候,我都觉得是我们全家抛弃了小多……”

他说得自己难受起来,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商清华劝慰道:“你也别这么想,到底是一家人呢。再说你们家对小多不是也挺好的,兴许小多自己都不这么想。”

夏湾站起身,走到酒架前,随手又抽了瓶红酒出来,一边起瓶塞,一边冷笑:“他们是一门心思把小多送给我姑当儿子,可我姑领不领情呢?别看我姑又文雅又温柔,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其实她性子才孤拐呢,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在云边待了这么多年,就我奶奶过世那年她回来一次。她是最烦别人干涉她的生活的,最恨的就是有人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可我爷爷、我爸还没吃够教训,都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闹到今天这局面的了,没问她的意见就把小多给送过去,还做了手段改户口。我姑能乐意?她没把小多给撵回来,那是小多的能耐,不是我爷我爸的面子。可笑这俩老头儿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他们现在对小多好,还是抱着补偿的心理。有什么用?小多需要这些吗?”

他越说越气,瓶塞一拔出来,直接对着瓶口往嘴里灌酒。

商清华说:“我知道你是为你弟弟抱不平,可你要这么想也未免太偏激了。也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把长辈们的好处都给抹杀了吧?再说了,谁家没本难念的经,要真计较起来,得有多少家庭矛盾赶得上二战啊。”

夏湾一口气灌下去半瓶酒,喘了口气,说:“我不就是跟你抱怨一下么。反正以后有我在,谁也甭想欺负我弟弟!”

商清华见他已经醉了,便随声附和,好歹哄着他把剩下那半瓶酒给放下了,又帮夏湾脱了衣服,自己也脱了外衣,两个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从九零年买完房子后,墨北就没花过大笔的钱,他平时的开销也不多,除了自己的生活费之外,也就是时不常的给姥姥买些东西(一般还都是吃的,不少都进了他自己肚子)、每个月偷偷给姐姐塞零用钱,再有就是年节的时候给亲戚朋友买礼物了。

推书 20234-09-24 :他却爱着一个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