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成鸢(穿越)下——濯玉苍梧

作者:濯玉苍梧  录入:10-07

否则,刘商还要带着他们干什么。

但是,现在他却不好因为在床铺上发现了一些跳蚤就矫情起来,只好费了一些力气才勉强的挪下那张小床,将就着坐在一张小木墩子上靠着墙壁打盹。

那也不行,半夜的时候,那些跳蚤终于循着人的身体散发的鲜血的味道,谢湘便和那些可怕的跳蚤做着不屈不饶的斗争,一直眼睁睁的到天亮。

当小蓟和刘叔早上过来服侍谢湘的时候,谢湘便对他们说道:“告诉你们公子,我同意给他做账房先生了,叫他安排赶紧启程吧。”

小蓟听见这话还未犹可,刘叔却顿时如闻天乐,简直就把谢湘当做天底下最通情达理的一个好人来看了。

要知道,如果这位谢公子死活不愿意屈尊给他们做什么账房先生,自家年少不羁,放荡惯了的公子不知道还要磨叽到哪天才肯上路。

刘商更是乐不可支:“这才是我们这些年的要好交情,箫玉,你放心,有我刘云皎逍遥的,绝不会委屈到你谢箫玉。”

谢湘却在心里很有些心机的计较,谁要和你逍遥,我只想跟着你刘商学些赚钱的本领罢了。

经过一夜敷药,谢湘脚上那些磨破的可怕水泡逐渐收口,毕竟是皮外伤,痛楚也稍减,如果搁在心狠的人身上,完全可以自己骑马起坐的。

谢湘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楚,动辄就忍不住满脸痛苦,把刘商心疼的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谢湘抱在怀里焐着减轻一些他的痛楚才好。

因为是出门行商,刘商只有驮运货物的车队,他和管家小厮等人都是骑马的,为了照顾谢湘的脚伤,刘商便叫人专门的在一辆骡车上放了卷铺盖,让谢湘很舒服的躺在上路了。

刘商所做的做些事情,看着别人眼里,不过是同窗契友,情深意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谢湘心里却有些怪怪的别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和夏雪宜有了那种过往,谢湘的心便再也不纯洁了,他因为自己的想多,不由自主的便害怕刘商会产生什么妄想。

那样,可就真的辜负了他们几年的同窗之谊。

管家刘叔告诉刘商,趁着这几日天气晴好,应该加快速度,否则要是遇见像临淮前些日子那样的连阴天,商队被堵在半道上,可就耗不起了。

至于如何加快速度,主仆两个却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躺在铺盖卷上听了半天的谢湘有些忍不住,向刘商叫道:“云皎,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刘商便不再和刘叔谈论了,驱马走近谢湘躺着的骡车边笑问道:“是不是忽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快说来我听听。”

谢湘白了刘商一眼:“说正经事情呢,云皎,我听你和刘叔计较不定的,他们不都是你们家的伙计吗,你是老板,一声令下,谁敢耽搁。”

刘商才明白谢湘是为了这事纳闷,便苦笑道:“我们家统共就十几个伙计,这次出门,我爹捡老成持重又行路经验的,像刘叔等人,也只分派给了我四个人,像你替你赶这辆的张四,其他的,都是临时雇来的脚夫。”

正赶着骡车埋头走路的伙计张四听见东家提到他的名字,便回过头对着谢湘和刘商笑了笑,见不过是公子和那位据说已经做了他们账房先生的谢公子闲聊,便回过头继续赶他的骡车。

之中谈话,他是插不上嘴的,只当做自己是木头便可以了。

刘商继续对谢湘说道,“而且,做我们这一行的,断没有东家刚一出门,就拼命驱使伙计的道理,伙计们出门在外,本就辛苦,每天该走多少路,该干多少活,是不消得东家指三画四的。”

谢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的啊,嗯……不过,云皎,我来问你,你们自己的伙计工钱是怎么算的,雇来的伙计又是怎么算的。”

刘商笑道:“箫玉,你还真想做个名副其实的账房先生啊。”

谢湘也笑了:“食人禄忠人事,少不得问问,反正行路无聊,你就当陪着我说说话打发时间的吧。”

刘商点点头,对谢湘说道:“我们家生的伙计,因为是有过卖身契约的,吃的是年俸,按着年纪资历能干些什么事情,都分着三六九等的;不过我们却要管着他们的婚丧嫁娶养老送终,而且,按着每年红利的盈亏,年节都有赏赐。”

“临时雇佣的脚夫就不一样了,是按天给钱的,货物送到了,工钱一并发放,他们便可以自行另找别的东家,所以看起来好像临时雇佣的脚夫价钱是高些,其实真正费钱的,反而是那些家生却不得力的伙计。”

谢湘笑道:“这么说,不管是你们家生的伙计,还是临时雇来的脚夫,他们辛辛苦苦其实还是一句话,都是为了钱,云皎,我来问你,你运的这些货物,是早些到了湖广赚钱些,还是不紧不慢的或者再迟些都是一样的。”

刘商嗔怪道:“说你聪明你又糊涂起来了,当然是越快越好,赶着别人都没有撵到的才叫俏市,等别人都晴天干路的都赶到了,货堆如山了,还有什么银子可赚,所以刘叔才和我急得什么似的。”

谢湘点点头,问道:“云皎,你难道忘记了夫子教我们那句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只要肯多出工钱,难道他们不肯给你卖命。”

刘商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知道,我也不在乎那几个钱,只是,我这是初次出门,不想叫人觉得我贪利心切,不择手段而,怕落下个苛待下人的坏名声。”

谢湘笑道:“切,那是你没有说话的策略,这样吧,你是东家,刘叔可能也是碍着大家都是老人的面子上不好催促,这事叫我来吧,嘿嘿,反正我是你雇来的账房先生,又是因为我耽误了一天的行程,要骂,就叫他们骂我好了。”

中午打尖的时候,谢湘故意留在外面和伙计们在一起,见大家都快吃好饭了,便对为自己赶骡车的张四招招手。

张四吃饭快,早就拿着根草棒子在掘牙齿缝,看见谢湘招手,便赶紧的扔掉了手里的草棒子,颠颠的跑了过来。

“先生,您有啥吩咐。”

谢湘笑道:“路上我和你东家的谈话想来你也听见了……”

张四却挠挠头,满脸困惑的说道:“小的只顾赶车了,先生和东家到底说的什么,车轱辘呼呼噜噜的,我还真没有听明白。”

谢湘有些愕然,不知道这个伙计是真糊涂,还是存心的装糊涂。

如果这个伙计是真糊涂,也难怪他只能一辈子做伙计了,如果是装糊涂也情有可原,毕竟,一个下人,不去多听多说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好在,这也是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谢湘便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那行,你去把大家都招呼到我这里来,我想和大家认识认识。”

一个刚刚加入商队的账房先生想和大家熟识熟识也是很正常的,张四也乐得奉承,便站在谢湘身边,很大声的说道:“哥几位的,都往先生这边拢拢,先生想和大家亲热亲热呢。”

第七章:表个死忠心的态

那些脚夫伙计本来对谢湘就抱了好奇;他们是并不管谢湘是如何儒雅如玉学富五车的,只觉得竟然有后生漂亮的像花朵一般,比姑娘还好看呢,怪不得东家稀罕的那样紧。

原来当这些脚夫伙计真正的看见谢湘的时候,谢湘已经重新梳洗,换了刘商的干净衣服,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憔悴,但已不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之状了。

而且谢湘天生的儒雅文弱,苍白了脸反而更显得美如冠玉,别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软之态。

那伙行脚的汉子个顶个的五大三粗,见着这样一个漂亮书生,恰如见到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仙童似的,没有一个人不暗暗在心里羡慕的。

这样一个被东家老抬举的贵人等闲谁也不敢往跟前凑,忽然听见张四说这个美玉似的账房先生要和大家亲热亲热,吃好饭的没有吃好饭的,便都笑嘻嘻的对着谢湘围拢了过来。

谢湘见人都过来差不多了,便对大家拱了拱手,含笑道:“大家都辛苦了,多谢你们东家刘公子看得起,邀我和大家伙一道儿上路帮衬他,从今以后我就和大家一样靠着东家吃饭,所以想和大家熟识一下。”

十几个脚夫伙计见谢湘人虽然生的这样光彩,说起来倒是很和气,何况大家都已经知道这位美人似的谢公子确实被东家聘请为账房先生了,就是高贵也比他们高贵不了多少的,所以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有个喜欢说话的壮着胆子对谢湘说道:“多谢先生看得起我们大家伙儿,先生和我们这些粗人可不是一样的,东家和先生是同窗好友,又是识文断字的秀才,往后大家伙儿还得仰仗先生周全呢。”

谢湘点头微笑道:“仰仗说不上,但如果你们有什么算不好的账目,想给家里人写封家书什么的,我都是可以帮忙的,出门在外,求得是财,我们应该相互扶持着赚到可以养家活口的钱,那便不枉费我们辛辛苦苦出门一趟了。”

张四带头喝彩道:“说得好,先生不愧是识文断字的读书人,可不就是这样的,现如今的世道,辛辛苦苦也就算了,如果不走运,东家折了本钱,或者路上不太平……咳,想安安生生赚个辛苦钱恐怕都不能够啊。”

有个老成的伙计连忙呵斥道:“张四,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净说这些不吉利的……当心东家听见了不痛快。”

张四顿时缩了一下脖子,脸红道:“我这不是实话实说么……”

谢湘不禁笑了一下,这个张四倒是圆滑,明知道他想要对大家说什么,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又用这种看似无心的方式故意的把话题往世道不太平行路坎坷上引。

他便点点头,对大家说的:“这位兄弟话不好听理却真,我们出门都想图个吉利,想叫东家心里痛快,赚到大钱,但事实上并不是我们想吉利就能吉利的,想叫东家赚到钱便能赚到钱的,但目下这样的世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不过都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张四正为自己一句冒冒失失的话懊悔不已呢,谢湘一番话无异于替他解了围,顿时便在心里对谢湘分外感激起来。

老成伙计听见谢湘这样回护张四,便知道自己在账房先生面前呵斥张四有些造次了,遂有些讪讪的说道:“先生的话固然是不假的,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东家面前出不得大气力也就算了,那些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的好。”

谢湘立刻就觉得从这个伙计的话里抓住了一个说话的契机,笑道:“你能有这样的忠心你东家要是知道了,还不高兴坏了,不过,我不知道云皎这支商队里是只有你一个人想着要为东家出大气力,还是大家伙都是这样忠心耿耿的。”

谢湘只故意这么一问,那些伙计谁不想赶紧的表个忠心呢,哪怕不过是前天才临时从大街上雇来的,现在就是要靠着刘商吃饭的,谁不想赶紧的表个死忠心的态。

所以这些伙计脚夫顿时就一起乱纷纷的说道:“先生这话问的俺们可不爱听,所谓食人禄忠人事,难道只有他一个是忠心耿耿的,说不得我们比他还要忠心肯卖力气呢。”

谢湘立刻就走心里女干诈暗笑了,这些粗人真是一敲锣鼓就上架的。

他故意做出一副贴心的样子,“看来云皎还真是福气不浅呢,商队里竟然全都是忠勇之人。”

出力气的粗人最听不得别人夸赞,这些脚夫伙计更加要表示出他们不怕苦不怕累,甚至是不怕死了,七嘴八舌吵吵自夸个不休。

谢湘等他们说的累了,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这些人是要带着东家的货物去湖广一带的,我听说这条路其他的还可,就是夜里错过了宿头便有些不太平,还有就是路上若果走的太慢了也不行,因为等我们慢腾腾走到了,别的商队早就到了地儿卖完了货物赚走银子……”

老成些的伙计不以为然的说道:“只怕东家要慢腾腾走去,若果叫大家放开步子,一天怕不走出个三天的路途。”

有些伙计和脚夫便使劲的丢眼色给那个老成伙计,尽管刚刚才在谢湘面前信誓旦旦的表过态,可真要叫他们每天往死里走路,疲于奔命还是谁也不会乐意的。

张四赶紧说道:“话是这么说,只怕真赶得急了,牲口会吃不消的。”

谢湘心里早就有底了,便微笑道:“其实,东家图得是快快的干路,早到早得利,我们大家伙图的是赚些辛苦钱,心里怕的是走得快也是那么多钱,走得慢也是那么多钱,白白的辛苦劳累。”

“这样吧,那么大家伙合计一下,正常的一天到底能行多少路程,如果大家齐心协力,每天可以多走些路途,当然,最好不能错过安全的宿头,多十里,我便叫刘叔先兑银子给大家伙,你们愿不愿意。”

张四等一帮子脚夫伙计早就听得瞪圆了眼睛,老成些的伙计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先生,你不是在开我们玩笑吧,东家每天给我们的工钱都是说死了的,断无多走十里路就多给银子的理儿。”

谢湘笑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既然这样和你们说了,我就做得了云皎的主,不信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真的一天可以走得了三天的路途,那就一天付给大家三天的工钱,绝无戏言。”

这些伙计脚夫顿时的便面面相觑了一会,接着便群情振奋了。

他们本来就是出苦力气在外面讨生活的,这样一个并不太平的世道,谁愿意半年十个月的在外面苦熬,真要是拼着苦累半个月便赚了四十五的工钱,这样的好事情谁不想干啊。

特别是谢湘抛出的诱惑还是每天的现兑银子……这些脚夫伙计最后统一的商量结果毫无悬念,干了。

谢湘便叫张四请出刘商和刘叔,当做大家的面,刘商很配合的夸赞了谢湘几句,同意了他的全部要求,又很有东家风度的勉励了大家伙几句,心里却在暗暗嘀咕:一天走三天的路,可能么。

刘叔是刘家惯走湖广生意的资深老伙计,从临淮到湖广一路的的行宿起止全在他心里,声音这次刘商老子才专门的委托他带着儿子下湖广的。

谢湘便拉着刘叔和几个有些资格的脚夫伙计严格的计算了一下全部的行程,免得夜晚会投宿到危险的地方。

赶路是第一的,安全也更是极其重要的。

这下,刘商倒是乐得做了甩手掌柜的,就等着每天兑银子给这伙拼了命的伙计脚夫了。

真是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中午时分刚刚出台的心鼓励政策,到了晚上边出了真成绩。

刘商的商队一路疾走,竟然早早的到达了从前应该是第二天晚上才能到达的客栈。

东家刘商并没有真正的走过湖广,所以他心里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但是刘叔却暗暗的在心里骂娘了。

他妈的,这帮子兔崽子简直不想好了,明明的,干着这一行的,就是一年到头慢慢混着东家工钱饭钱的,这下子好了,生生的被一个小白脸给糊弄的原形毕露了。

如果老东家知道,会怎么看他。

要知道最近几年下湖广一直都是他刘叔带队的,路就是一直那么走的,没想到少东家第一次便走出了不同凡响的花样。

中午的时候,他陪着刘商听谢湘说完心里进就有些犯嘀咕了,本来有心想搪塞些路途的,无奈那些脚夫伙计想钱心切,又加上刘商新聘请的账房先生伶俐精明的紧,根本就搪塞不过去。

商队带着的行路图就在那儿呢,多少行程是没办法瞒过去的。

现在好了,一天半的行程硬是半天给紧赶慢赶的走到了,刘叔那个心塞啊,他觉得他这么多年在刘家的辛苦可能都要白费了。

更叫刘叔觉得堵心的还是少东家,到了客栈,不等脚夫伙计安顿好货物,立刻就令小蓟秤好多赶出来的一天的工钱,连他这个骑着马白跟着的管家都有一份。

推书 20234-10-04 :无声的爱恋——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