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哈哈……”看着如此调皮可爱的沐风,萧堇墨的阴霾再一次被扫光,这个和曾经简直是判若两人嘛,看来这易容之术,的确是可以瞒天过海。“不过,你怎么会和寒儿哥哥在一起呢?”萧堇墨这才觉得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沐风正欲详细的和萧堇墨解释。
“沐风,去把这条鱼煮了去,我饿了。”烈煞直接打断了沐风的话语,却依旧是冷冷的态度。
沐风看了看萧堇墨,不禁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瞪了一眼寒煞之后,也不得不听话的去继续做饭了。
“等等。”萧堇墨忽然喊停住了沐风,缓缓走上前去,突然蹲下了身子,把挽起来裤子放了下去,“天冷,容易着凉。”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沐风却忽然的热泪盈眶起来,“谢谢。”压低了声音,似乎刻意的忍耐着什么,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不……不谢。”萧堇墨直到沐风消失在自己的眼中,才说出了不谢,因为他被那张纯真的表情所惊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是简单的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他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对了寒儿哥哥,你对我最近的情况很是了解吗?”萧堇墨忽然想起了刚刚寒煞说的话。
缓缓的走到窗前,背过身去的寒煞轻轻说道:“略有了解,毕竟你知道鬼门对所有的事情都无所不知。”
“是这样啊,那你知道那天救我的人是谁吗?”萧堇墨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
“当我得到消息,赶到那里的时候,你们便已经被救走了。”寒煞回忆道。
看着是不像是有任何的隐瞒,萧堇墨的心便落了下去,他肯定那日从平乐府救走他的人和在永华都的街上帮助他的人,绝对都是一人所为,只因为那熟悉的温暖怀抱。
“你是说平乐府早已就已经设下了埋伏?”萧堇墨不禁心有余悸的问询道,看来他们此行早已经是被别人预料到的,那么要杀他的人就肯定不是那样的简单了。
“想要你命的人另有其人,所以你现在只能暂时在我这里,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寒煞语气虽然有了些许的缓和,只是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
萧堇墨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此时也别无他法,看似步步危机,陷入重重陷阱。
第一百九十三章
(寰昭国都)
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隐藏起来的不安便搅动着内心,似乎早已经成为习惯,愈是掩盖愈是思念。
凌晗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早已经纷乱的思绪已经无法让他安下心来,缓缓起身来到外面,好让这深秋的凄寒吹醒自己。
没想到竟也一路走到了萧肃的房间,看着里面昏黄的烛光,知道他肯定也是还未安睡,却也有些不愿打扰,准备独自返回。
“皇兄,既然来了,为何又要离去?”门忽然被打开,只见凌肃站在门口,幽幽的说道。
“只是闲来无事,恰好走到了你这里,不想太过打扰。”凌晗停止了脚步,终于还是决定转身走向了凌肃。
凌肃捻了捻烛芯,房间似乎更加明亮了些。
“心中有事情吗?”凌肃一看便看出凌晗的心事。
“你告诉为兄一个实话,萧堇墨到底是谁?”凌晗目光坚定的看着凌肃,容不得他的任何躲闪。
“皇兄,你不是早早就知道,他不过是我养的一个孤儿而已,当年为了能够很好的隐藏在安陵国都,所以找了一个陪伴的人而已。”凌肃有些不解的回答着,却也一副凌晗明知故问的语气。
凌晗眼神中依旧透出丝丝的质疑,“那么他与我的相识,与安陵禹灏之间的事情要怎么解释?为什么偏偏是萧堇墨呢?”
凌肃随之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好奇,或许这就是巧合吧,当年他带着凌卓溪来到家中之时,我也感到事情的不可思议,或许这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吧。”
“那么他体内有血灵的事情,该不会也是巧合吧?”凌晗意味深长的看着凌肃,“你一定在隐瞒着我什么,对不对?”
“皇兄……”凌肃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了解萧堇墨,“世间的巧合又何止这些呢?如今我只希望皇兄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你。”
“现在马上就要到金星凌日了,估计萧堇墨那孩子一定早已经陷入危险之中。”凌晗竟然有些担忧起来,不知为何,他从见到萧堇墨的第一眼起,便没有任何的敌意,或许那样的容貌里,依稀可以寻到安陵玄天的影子,毕竟都是那般的惊艳脱俗。“你对他有什么打算?”
凌肃顿时沉默不语,当年从梦璃手中带走萧堇墨的时刻,他便早已经决定让这个孩子好似永远消失在世间,用另一个身份继续成长下去,所以必须亲自把他抚养长大,因为他知道这个孩子的价值,对于整个寰昭国来说,这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我必须保护好他,所以我要继续成为萧肃,直到他可以完成任务的那一天。”凌肃态度坚决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口中的任务又是什么,但是完成任务之后呢?”凌晗不禁追问道。
“完成任务之后?”凌肃干笑几声,“只怕到时候我即便是倾尽一切,也不能挽回任何了,因为血灵即将问世,母体就会消亡。”只见眼眸中也闪现出了愁绪与伤感。
(安陵皇城)
安陵禹灏满脸严肃的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眼前满头花白的老者,身着囚服的他早已经眼圈红润,嘴唇颤抖,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皇上,老臣感谢你救了吾和吾儿一命,可也要为老奴一家的冤魂做主啊。”老者忽然跪在了地上,满目疮痍的看着皇上,情绪早已经奔溃。
“傅太师快快请起,我早已经通知于你,让你把家里人安置好,可为何还是遭受如此劫难,甚至连同夫人都被逆贼所杀?”安陵禹灏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原来早早便了解到朝廷之内,因为自己刚刚的登基,又没有可以信任的心腹,导致朝中暗自出现了两大派系,一面是“保皇派”,一面是“废皇派”,虽然双方并没有直接的展开争论,却都背地里开始为自己拉拢人脉,而从小便教于安陵禹灏的傅太师自然是保皇派,所以近日也就成了废皇派的眼中钉。
安陵禹灏得知消息后,因为身边没有过多可以信赖的人,而傅太师绝对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大将,所以为了设法从中救助傅太师,不得已才有了和他反目成仇,打入大牢的戏码,这样一来,让所有人看不清套路,不会轻举妄动,自然也是可以赢得一些时间。
“臣怎么会想到他们做事如此心狠手辣,是我的错啊。”傅太师痛心疾首的说道,不禁老泪纵痕。
“他们借刀杀人实在是厉害,现在外面都在传闻是鬼门所为,不过是想引起我和鬼门的冲突,趁我根基还未稳的时候,来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妙棋。”安陵禹灏冷静的分析着局势,“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
“皇上不妨直说,臣一定尽力相告。”傅太师抹了一把泪水,眼圈通红的看着安陵禹灏。
“是你劝萧堇墨离开的?”安陵禹灏虽是问话,却也透着肯定的语气。
“皇上,这个萧堇墨不能死啊,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他是寰昭国都梦璃皇后的亲生骨肉。”傅太师焦急的语气。
“这很重要吗?谁不想早早杀了早晚会成为的敌人?”安陵禹灏理所应当的说道。
“皇上,这个身份当然不足以成为活下来的理由,然而我要告诉你,他不仅仅是梦璃皇后的孩子,更是我们安陵国都曾经的皇子,也就是你皇叔安陵玄天的骨肉呢?”傅太师镇定的解释着。
就在说出真相的瞬间,安陵禹灏瞪大了双眸,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惊讶与不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他愣在了龙椅上。
而身后的刘蒙更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眼睛似乎都能发出光亮的震惊,表情就僵硬在那里,甚至身体都不能移动半分。
“你……你说的都是事实?”安陵禹灏完全不可思议的问询道。
“臣倘若有丝毫的不确定,怎敢对皇上说出呢?”傅太师满口的肯定,“这便要从当年说起……”
当年安陵玄天和梦璃被设计陷害,双双都被下了药剂,在共度一夜春宵之后,便被凌晗当场抓获,并且听信了谗言,说是安陵玄天是故意引诱的梦璃,做出有辱家国的事情,理应处斩,同时也查出他是安陵国都有意安排的女干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阴谋与利用,这让凌晗大发雷霆,足以被判处的死罪,然而始终没有舍得去斩首,最终决定把他逐出寰昭国,遣送回安陵国都,然而就在这遣送的过程中却害身亡,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陵玄天又是怎样的死去,就如同谜一般的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等安陵玄天死去的消息传遍了两国之后,原本早就爱慕他的梦璃也欲随他而去,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继续活下去。
安陵禹灏听完傅太师的讲述,一时缓不过神来,好似一场梦一般,这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竟然有着如此神秘的身世。
“所以傅太师,萧堇墨的身上流着我们皇室的血液吗?”安陵禹灏恍然大悟,神情却有些奇怪。
“这才是我要萧堇墨活下的原因啊,皇上肯定知道我们安陵国都定下的规矩,只有正室的血统才能继承皇位,然而现在之所以民间出现那些反动,无非就是那些逆贼趁机作乱,说一句忤逆的话,不就是因为当年您父皇的皇位是安陵玄天赐位的,所以才说您不足以继承皇位。”傅太师继续分析着:“然而现在好办了,那个萧堇墨的出现正好可以利用,如果按照规矩,他便是继承皇位的人选,而且是无可厚非,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把皇位像他父亲一样赐给你,这样便名正言顺了,任谁都不可以不顺从。”
“是要利用萧堇墨吗?”安陵禹灏终于明白了傅太师的计划。“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应该会是不小的打击吧?”
“这是权宜之计啊,为了江山社稷,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这是唯一可以堵住他们嘴的机会,否则他们只会利用这些把柄,说是既然都无资格继承,何不靠自己的能力夺取呢?那么定会掀起内战,争夺皇位,到时候国家动乱,民不聊生啊。”傅太师预料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而且我们也不是利用萧堇墨,毕竟他也应该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这件事待我再好好考虑一下。”安陵禹灏一时竟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不过傅太师,你知道当年是谁负责遣送我的皇叔吗?”忽然想起了什么。
傅太师不禁眉头紧锁,费力的回想着当年的事情,“臣记得……记得听闻好像也是寰昭国重要的人,不过具体是谁,因为时间过得太久。”
“你先下去吧,回家好好安置一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好好补偿你失去的一切。”安陵禹灏深吸一口气。
“谢主隆恩。”傅太师行了一个大礼之后,缓缓的离开了房间。
(林中小屋)
萧堇墨望着外面的月色朦胧,如同披上一件纱衣,飘渺而神秘,一个人悄悄来到了溪水旁,果然夜晚的溪边更是寒冷,不禁双手抱着肩膀,却也不愿意返回房屋。
“想萧伯父了吗?”感觉一件衣衫披在自己的身上,却也是和天气一样寒冷的语气。
“我终于也有了母亲。”萧堇墨淡淡的说道,虽带着惊喜,却夹杂着一抹忧伤。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算去找寻吗?”寒煞站在萧堇墨的身后,关切的问询道。
“寒儿哥哥,寰昭国的皇后竟然是我的母亲,这让我该如何去相信呢?”萧堇墨仍旧心有余悸的说着,似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件事实。
寒煞拍了拍萧堇墨瘦弱的肩膀,“枫儿,有些时候,事情的真相就这般的令人猝不及防。”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萧堇墨质疑的口吻。
寒煞眼中的一道寒光射向远方,“也没有比你早多少,只是有些不便,没能及时的告诉你。”
“寒儿哥哥,我希望你不要再隐瞒我任何,好吗?”萧堇墨借着月光看着眼前的寒煞,眼眸中露出丝丝的渴望。
寒煞最怕萧堇墨这样的眼神,那是让人永远无法拒绝的怜惜,不禁把眼睛赶紧瞟向了别处,“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萧肃到底是谁?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养活我的人,所以便觉得他对我的疼爱是那般的无私,对于这样的父爱,我萧堇墨定然会好好孝敬他一辈子。”萧堇墨不禁感慨:“然而现在却被告之我的母亲是皇后,那么事情肯定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一个皇后所生的孩子,那么他的爹会是一个普通的人吗?”
寒煞自始至终没有再望萧堇墨一眼,略有所思的说道:“我最近确实了解到一些情况,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也应该相差无几。”
萧堇墨果然猜中了事有蹊跷,却也只是满眼期待着看着寒煞,等待他继续说完。
“原以为你可以简单的活下去,我不愿意看着你掺和到任何的纷争中,觉得可以永远的保护你,现在看来,怪我太过天真。”寒煞似乎有些自责,“我怀疑你现在的父亲便是寰昭国皇上凌晗的亲弟弟,也就是太子凌卓溪的皇叔。”
“你说什么?寒儿哥哥,你不要和枫儿开玩笑,你知道我现在的脑子已经很乱了。”萧堇墨对于这个答案,完全没有一点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是足以再次让他惊讶。
“枫儿,原本他就是做事低调的人,甚至天下间很少有人知晓此人,所以在20年前神秘的消失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而他突然的离去,我就怀疑和你有关,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是你的出生之时,恰恰在那期间,你的母亲便被封为皇后。”寒煞缜密的分析着。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寰昭国的人?但是为何我在安陵国都长大?而且我还有一事不明,假如我的父亲真的有那样的权利与地位,两人明明可以在一起,母亲何必又嫁给皇上呢?”萧堇墨忽然觉得事情有些疑点,“而且,据我所知,皇上也应该不是真心爱我的母亲吧,这民间谁人不知他心里只有我们安陵国都的安陵玄天呢?”
寒煞听着萧堇墨的分析,肯定的点着头,“所以,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但这所有的事情肯定有些联系。”
萧堇墨此刻竟然对寒煞所说的话并没有过多的震惊,“这便是我很早就怀疑的事情了,倘若这么一分析,那么我更加确定了。”
(安陵皇城)
安陵禹灏虽然心急如焚,迫切的想要找到心中的答案,却也是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禅房的门,看到整日诵经念佛的母后在这深夜依旧在虔诚的诵念。
“灏儿吗?进来吧。”安若放下了经书,起身端起烛台,照亮了门口。
“母后这么晚还没有睡吗?”安陵禹灏关切的问道,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容,不禁有些心疼。
“为你父皇超度灵魂,早登极乐,不能有任何的倦怠。”安若平静的语气,“你这么晚了还过来,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