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两个偷看的人,见到皇帝陛下抱着采微离去的背影时大叹:唉,多吻点时间多好,主子(大幽皇帝)你别那么心急哇。
两人回到饭桌上,大皇子首先说:“你认为谁会在上?”
“废话,肯定是主子。”狡童一脸理所应当,“主子可是男人。”
不明所以的采红一脸纳闷:“公子也是男人啊。”
她是朱雀宫宿主,常年待在幽离阁,男欢女爱不太懂。
大皇子觉得自己不能污染一朵小白花,于是转了话题:“本王……我是周瑁,敢问阁下是何人?”采微说别人不敢跟他亲近是因为他的身份,那他现在就不把身份亮出来。
傻子!狡童摇头,当我不知道你是谁啊?默默倒了一杯酒:“幽离阁,狡童。”
“大幽皇帝的幽离阁,你就是阁主狡童?那你们此番前来,是为督战?”大皇子坐在狡童对面,开始转动那依赖采微许久的脑子。
“不算吧。”狡童愉快地吃菜,“主子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采大人。至于打仗,不用我说,采大人也告诉你了吧。”
大皇子点头:“嗯,说了,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你们为何要助我?”
“我们并非单纯助你,相互利用罢了。你帮我们练兵,我们给你战功。”狡童咬着鱼骨头说道。
“练兵?什么练兵?”大皇子傻了,这是打仗好嘛!
狡童露出贱贱的笑,下巴显得越发尖:“这回参战的都是新入伍的新兵蛋子,采大人说必须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什么是战场和死亡,才能帮他们成长。正好你也需要我们,于是主子和采大人就想到这么一个招了。”
原来是拿他练兵,大皇子久久无语:采微,你果然是条养不亲的狼,本王对你多好啊,你对本王的回报就是拿本王练兵。太伤人,太伤人了!
另一厢代王终于收起那一脸的笑,眸里全是阴沉,琉璃芯不敢上前,只远远地看着。
许久之后,他又笑了,笑得让人心凉:“小微儿,本王不会让你离开本王的,谁都抢不走。”
翌日。
皇帝陛下睁开眸子便看见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采微,暖暖一笑,醒来便能看见你,真好。
但由于他昨晚补偿地有些过头,导致采微一直睡到下午未时。狡童十分体贴地威胁众人,若有哪个不长眼地敢过去打扰他们,他就把谁的脑袋拧下来当晚膳。
皇帝陛下也看了采微整整几个时辰,完全将在长宁凌苍殿里流泪批改奏折的黍硕忘得干净。
皇帝陛下动身去边境的前些日子找来黍硕说:“徐真去了匈奴,可以暂时替咱们安定匈奴的情况。朕要去见微卿,这段时间就由你管理大幽朝政吧。朕这亦是在锻炼你,反正你迟早要继任匈奴王。嗯,待朕将微卿带回来,你便能向匈奴王求亲了。”
黍硕听罢,心碎一地:“王兄啊,我娶个媳妇容易吗,我追了她八年,整整八年啊,终于历尽千辛万苦将生米煮成熟饭,你确定要这么残忍对待我们吗?你确定嘛?”
皇帝陛下淡淡然:“你写封信,问问徐真意下如何,她若同意,朕便走,反之朕就留下,你去求亲。”
黍硕本以为成亲有望,却在见到徐真的来信时,瞬间崩溃:“真儿,你何以如此待我?”
徐真公主的来信一如她的人:王兄,去吧,把采大人追回来,真儿定替你安定好匈奴。
皇帝陛下略带可惜地说:“阿硕,那就麻烦你了。朕这个弟妹,你娶得不赖。”
“不客气,我的眼光一直很好。好了,现在别理我,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我没有寻花问柳。”
采微醒时,萦绕在鼻间的是专属老板的奶香味,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口后,扬起一抹笑:“老板,早啊。”
“嗯,早。”皇帝陛下忽略外面的骄阳,柔声问道,“饿了吗?”
饿,当然饿,咱昨晚刚开吃你就来了。采微眯着眼睛点头:“饿了。”
“想吃什么,朕让狡童去安排。”采微的头发光滑柔顺,让皇帝陛下十分爱不释手。
“嗯,鱼,要好多鱼。”采微想了想昨晚被自己抛弃的大半桌鱼,决定要好好地和他们培养感情。
“还这般爱吃鱼,忘了上次被鱼刺卡喉了?”
皇帝陛下捞起被丢弃在地上的碎衣片,看了半天后说:“来人,送两件新衣来。”
汗,老板你能别这么生猛嘛?
衣服很快送到,皇帝陛下问:“需要帮忙么?”
当然,意思不是说采微不会穿衣服,采微默:你好意思说!昨晚那样折腾,老子身上现在都没劲。
于是乎,采微让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皇帝陛下开了替人穿衣服的先例,不过,皇帝陛下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么一个揩油的好机会。
“喂,手一直搁在那里做什么,不是替我穿衣服嘛?”
“……”
“喂喂,别摸这里啊,痒啊,哈……哈哈……”
“……”
折腾了三刻钟左右,两人才走出房门,狡童上前询问:“主子,采大人,饭菜已备好,是在屋里吃还是……”
“大家一起吃哈。”采微觉得自己的身体禁不住皇帝陛下的再三“补偿”,大家一起吃安全性比较高。
采红掩面:“公子,已经未时了,我们皆已用过午膳了。”
公子好丢脸,昨晚她一直逼问狡童和大皇子公子和主子做什么,她委实没想到,公子的体质竟弱到这种地步。
未时啊,那不就是下午咯,采微十分坦然:“嗯,公子我与老板一直在互诉衷肠,忘了时辰。对了,大皇子呢?”现在能帮咱解围的,唯有他了。
“大皇子点兵去了,留话说公子体虚,不必急着过去。”采微非常诚恳,诚恳到挑不出一丝错。
采微心中叫苦:我的一世英名啊。
饭罢,采微提议说去桑芦城转转,用以消食,皇帝陛下自然依他。
四人走进一家首饰店,采微端详着柜上的玉器,本意想给皇帝陛下挑块玉佩。蓦地瞥见不少精致的耳环,心下一动,对皇帝陛下说:“老板,介不介意我在你身上扎个洞?”
皇帝陛下挑眉:胆子又大了。
不过更令他无语的是,采微越过他直接同掌柜的说话。又抄来纸笔,画出一根似银针又比银针短许多的东西,采微取名为耳钉。
“我跟你说啊,这个耳钉呢,它这里必须镶上水晶才好看……”
于是片刻后,采微拿着两枚由他亲自监工的耳钉,一脸贼笑地走向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抱着他:“微卿,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可轻易损之伤之。”顺带将两枚耳钉顺在手里,他隐约觉得此物较为危险。
但这回采微铁了心要在皇帝陛下身上扎个洞,手指腰间滑过。这是刚刚叫银器师傅们帮忙打的银针,咱总得有个防身之物不是?
老板,抱歉了。采微以豁出去的姿态吻上皇帝陛下,瞅准时机,在他耳垂处射入一枚银针。
皇帝陛下挑眉,虽已有心里准备,但实际上还是让他有所惊讶,因为丝毫没有痛感。但采微敢这样做……
结果当然是采微的唇被咬得既红又肿。
采微偷袭成功,心里自然高兴。也不惧周围异样的目光,自顾自地与皇帝陛下热吻。
良久,两人分开,采微拿过皇帝陛下手里的耳钉,将他拉到椅子上说:“忍忍啊,很快就过去了。”
皇帝陛下宠溺地道:“微卿可也得唔……扎个洞。”
一张古香古色的俊脸,青丝以玉冠束住,左耳突兀地出现一枚耳钉。诡异的搭配,但却不减皇帝陛下的帅气,反添几分邪佞。
采微看痴了,帅哥果然怎么都好看。
“满意么?”皇帝陛下勾唇笑,将他拉入怀里,轻轻在其耳旁吹气,“朕不忍微卿耳上空无一物。”
话音落地,采微忽觉右耳微麻,再以手摸。果然,一枚耳钉钉在了上面。
此时首饰店已空无一人,财大气粗的狡童阁主担心那些俗人的存在会影响两位同志的雅兴,便以各种威逼利诱的法子将他们赶跑。连大掌柜也没能忍住他的眼刀跑去内室,一室温馨,两个主人公再次热吻进行中。
翌日,大皇子见到采微,瞅了他许久,终于开口:“采微,本王觉得你有些地方不一样啊,哪里呢?”就是觉得采微多了点说不出来的味道。
泪!采微觉得大皇子这辈子只能跟赌绑在一起了,他不仅智商拼不过老板和代王,连这眼神都不如他们犀利。
采微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口问:“何时开战?”
“狡童说三日后。”大皇子递去一杯水,“他说大幽来的都是新兵,本王比较忧心大幽会不会一直败兵。”那样特别没有悬念,不好玩啊。
“自然不会,安大哥是个用兵奇才,本官相信他。”
采微一脸坚定,对安子言有着莫名的信任感。而且皇帝陛下也说安子言七岁便熟读各家兵书,还自创了不少用兵良策。
又说:“而且,你也可以偶尔指战失误一两次嘛。”
好吧,他就知道,采微是条养不亲的白眼狼。见采微又起身便问:“你又要去见大幽皇帝?莫要忘了,你现在是月咏的军师!军师啊!”
采微摇头:“老板就在外面等我,我要去见安大哥,你要一起么?”
大皇子要哭了,他是月咏的主将,主将啊!竟然被军师牵着鼻子走,还被问到要不要一起去见敌军主将。这要他情何以堪!
于是乎,大皇子大力拍桌:“走,一起去。”脚下是被踩的稀巴烂的节操。
第36章:大战落幕
相比之大皇子,安子言才是位货真价实的将军主帅。那周身的气度是凭空装不出来的,那是只有在沙场中历练过的人才有的杀气与沉稳。
披上乌黑的盔甲,顿时让那个平时看起来就魁梧的男子显得更加伟岸。连走路时带起的风都带了点杀伐的味道,颇有点电视剧中黑老大的气势。
轻眼瞥过身旁的赌神,采微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咱不认识你,你不是将军,你只是路人。
见他这样,大皇子正欲亮拳,惊觉有杀气飘来。他转头看向杀气的来源,只见皇帝陛下一幅“你试试”的表情,只好悻悻收拳。太他娘伤人了有木有啊,亏他还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
安子言将他们领进帐篷,单膝下跪:“见过陛下,见过御史大人。”
“快起来,朕此番来并未通知任何人,安将军切莫声张。”皇帝陛下微微皱眉,“且微卿此刻应在咏歌,安将军如此,是想天下人皆知微卿在此处?”
采微的这个军师,实则是偷来的,月咏王并不知这次月咏的军师是他,若知道,定是不会同意他随军来此。
“臣不敢。”安子言满脸笑意看向采微,“微弟,许久未见了。在咏歌可有受过委屈?”说完便变脸般杀气凛然地望着大皇子。
咳,采微轻咳:“没有没有,他们都将我奉为坐上宾。安大哥如今是将军了,小弟在此以水代酒,贺你升迁之喜。”
就是就是,本王待他可好了,就差把他当菩萨供起来了。大皇子傲娇地看着安子言。
安子言无视他,开门见山地问:“陛下希望臣胜几战?”
这话说得,大皇子忍不住了:“你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你带的全他娘的新兵蛋子,本王手里的可都是历过生死的精兵!”
安子言轻轻地瞧着他,说了一句让大皇子彻底暴走的话:“原本是以为此战比较险恶,现在一见到瑁王,本将便觉得胜你是比较轻松的了。”
大皇子脸色顿黑,立即拔剑:“本王今日不教训你一番,你还当本王是吃素长大的。”说完便朝安子言刺去。
其他人都是一幅看戏的模样,采微开始剥花生给皇帝陛下:“你说大皇子何必呢,明显打不赢安大哥的嘛。”
安子言抽刀挡住大皇子的剑锋:“那就请瑁王告诉本将,你到底是不是吃素长大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刀尖相戗,不过短短几息间,交锋已不下百次,采微鼓掌赞到:“嗨呀,看不出来嘛,大皇子有两下子哎。”
皇帝陛下皱眉,他的花生呢?于是很不爽地看着大皇子。
最终两人也没能分出高低胜负,安子言收刀笑曰:“看不出来,大皇子带兵不行,武功造诣却是不弱。”
大皇子挑眉:“本王可不止武功造诣不弱,三日后便要让你瞧瞧本王领兵打仗的能力。”而且本王还是赌神。
采微送了一粒花生米到皇帝陛下嘴里说:“你们要怎么打怎么打,但最终结果必须是月咏胜。”是月咏,不是大皇子。
哎呀!采微可算向着本王一回了,大皇子下颌微抬,十分傲娇。看得其他人纷纷摇头,大皇子,你真的是三十六岁,不是六岁?
三日后,号角响,狼烟起。大皇子一身银光闪闪的盔甲亮得能闪瞎人眼,眸中不再是玩世不恭,代之为一派认真。这一回,可不是开玩笑。采微说了,随他们怎么打,也就是说胜负不定。
远处的城楼上,采微感叹:“虽然是做戏,但还真有几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啊。”见狡童将象棋棋盘铺好说,“老板,你要小心哟,我下象棋很厉害的。”
皇帝陛下笑笑:“棋还未下,微卿口气已是不小。”
采微挑眉:“那咱们就走着瞧。”
下棋嘛,手边自然缺不得零嘴。采微悠闲地边嚼坚果边说:“老板,你认为这一战谁会赢?”
“周瑁。他虽不擅用兵,但终究是在宫里长大的,小谋小策定是会使。且他手里的皆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姜毕竟是老的辣。”皇帝陛下飞了一个炮,“微卿,你输了。”
输就输呗,采微撇嘴:“今日不想吃鱼了,我要吃烤全羊。”
“依你,狡童,准备烤全羊。”
一如皇帝陛下所言,大皇子打赢了第一回合,他甚为得意地朝安子言比出剪刀手。安子言一笑,竖起右手大拇指,再逆时针旋转一百八十度,重重往下点。
如此挑衅,但大皇子没介意,反正第一仗他赢了。
兴致冲冲地回到住所,准备洗洗过后告诉采微这个无比激动人心的消息,却被告知采微在烤羊,叫他过去共享羊肉大餐。
大皇子乐得不可开支,采微对他真好,知道他打仗完了又累又饿,便细心烤羊给他。可当他到达现场时,就发现压根不是那么一回事。
采微的院里有一大群人围着烤全羊,正对其大肆饕餮。安子言一袭便服坐在中间,一手举杯,一手拿肉。正对着他炫耀:你来迟了。
大皇子赶紧过去,挤开狡童坐在安子言旁边,伸手欲夺他手中的酒肉。
安子言毕竟是练家子,纵身一跃,躲过大皇子的偷袭。杯中滴酒未洒,而后入了他的喉。
狡童好心,割下一块羊肉给大皇子,却在递出去的刹那被安子言夺走。这回大皇子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了,直朝安子言扑过去:“还我肉来!”
采微在皇帝陛下怀里笑得不能自已,连皇帝陛下喂的肉都没法好好吃了。
这厢是欢乐烤羊宴,而代王那边上演着冰雕展。琉璃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虽说他以往的行事也是随性,但自从与采微扯上关系后,什么事都带着情绪化,且这情绪十之八九与采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