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清大人,这玉笛是?」
「娘娘或许不知道,这是民间的一个习俗。民间中,男子会赠送玉给自己心爱的女子,若女子收下此玉就是答应与男子相伴一生,不过凤王觉得送普通的玉未免俗气,又想到娘娘喜好音律,所以才请工匠刻成一把笛子。」
民间习俗……慕容月寻望着手中的玉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夏皇明明就说这宫里没有情爱可言,可是夏皇不仅送他代表凤后的凤琴,这次竟送他民间男女求爱的物品,夏皇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一点都不明白。
「茗清大人,帮臣妾谢过凤王。」
「咳咳。」茗清轻咳两声说:「凤王有交代,此物并非免费赠送,需要娘娘拿等价的物品作为交换,另外凤王也说了,娘娘没有拒绝的权利。」
听见茗清这么说,慕容月寻不敢相信的看着茗清。还要等价交换?夏皇说的没错,宫中果然没有情爱可言,送他东西都是有目的的,可是要他拿什么来交换这只玉笛?他手上可没有什么珍贵的物品可以换这玉笛。
慕容月寻想了一阵,起身走回内室,等他再回来时,手上抱着一个长型卷轴,他一脸不悦的把手中的卷轴交给茗清。
「这东西可是很珍贵的,至少可以抵好几只玉笛!」说完,慕容月寻不悦的坐回凤琴前,随手拨弄着琴弦。
接过卷轴,茗清点点头转身离开月寻楼,在离开前茗清望了月寻楼一眼,搔了搔发丝。他跟在凤王身边这么多年了,实在搞不懂凤王心底在想些什么,自从这位紫贵妃入宫后,他更是搞不懂凤王心中所想。
凤王从来就没对任何一位妃子有什么特别待遇,也没见凤王对哪一位妃子特别好,但这次凤王却破例对这位紫贵妃异常的好,虽然他知道凤王让紫贵妃入宫,是为了当饵引诱出逼紫焰已死来换凤王安全的威胁,所以凤王在所有人的面前会特别宠爱紫贵妃。
但最近凤王对紫贵妃越来越不像是在演戏,反而有点弄假成真,不只在众人面前如此宠爱紫贵妃,即使私下也会特别的宠爱紫贵妃,根据敬事房来报,紫贵妃的侍寝次数已远远超过后宫其他妃子,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难道凤王这次动真心了?
他以为这世间除了紫焰外,就没人能让凤王平静的心再起涟漪,这下凤王真遇上了能让自己心动的姑娘,身为凤王的臣子,他应该为凤王开心才是,不过凤王应该还未发现紫贵妃对自己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吧!
来到御书房,夏皇带着一抹微笑看着前来的茗清。明白夏皇的意思,茗清急忙将手中的卷轴递交到夏皇的面前。
「这是?」望着茗清呈上来的卷轴,夏皇有些不明白。
「您说要娘娘等价交换,娘娘便拿此物给臣,说此物十分珍贵,可抵好几只玉笛。」
夏皇疑惑的解开卷轴,当夏皇将卷轴摊开放在桌上时,夏皇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茗清也好奇的走上前瞧着,也如同夏皇一般,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
那是一幅山水画,画的左下角还有签名,写的是「紫焰」二字。这是紫焰的画?虽然他们都知道紫焰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他们只知晓紫焰的琴和书厉害,从未看过紫焰的画,如果这画真是出自紫焰之手,这画确实是珍贵无比。
雄伟的高山,清澈的河流,还有几颗梅树点缀,这幅画看起来是那么的简单,却是那么的好看,说紫焰是文武双全的才子绝不夸张。
「为什么月寻会有这样的东西?」夏皇有些不明白。
「若凤王觉得好奇,倒是可以问问紫娘娘,她应该会给凤王一个解答。」
解答吗?说不定又是个无解的答案,有时候月寻会说出自己便是紫焰的话语来,而且已经不是一次了,如果他这次再问,月寻是不是又会说其实这幅画是出自她手呢?
月寻楼内,慕容月寻望着前来找他的妃子们,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以前这些妃子看也都未看他一眼,更不会刻意跑到月寻楼来找他,这次却来这么多的妃子,是因为他侍寝次数过多的关系吗?
以前的夏皇是雨露均沾,所以没有所谓的争宠问题,毕竟每位妃子都是一样的,可是这次却不同,虽然夏皇还是雨露均沾,不过给他的雨露却是多过其他妃子许多,也难怪这些妃子会眼红的跑来找他。
慕容月寻坐在木椅上看着诸位妃子,等着她们开口。他唤来惜儿将凤琴给收起,又唤来月霜给每位妃子都倒上一杯茶,然后便静静的等着,等着妃子们开口怎么攻击他。
「紫姊姊这可有好多礼品啊!」开口的是荷妃。
荷妃一向都看他不顺眼,但也从来没对他做过些什么,只是喜欢开口数落他两句到也无伤大雅,对他来说那些数落,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慕容月寻微微一笑道:「若诸位妹妹喜欢,尽管拿去,本宫实在不爱这些华丽的饰品和服装,如果你们能收下,算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呢!」他还在思考着要处理掉这些东西。
「姊姊,凤王他……没有送姊姊礼物吗?」后面接着开口的是婉嫔。
婉嫔原本是夏皇第一个召见的妃子,可是却因为他弹了那首曲子的关系,所以那晚夏皇便放了婉嫔鸽子,虽然最后婉嫔还是成为第一位服侍夏皇的妃子,不过婉嫔对他应该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听底下的人说,婉嫔个性极好,又温柔婉约,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如果婉嫔为了在夏皇面前维持这样的形象,自然不会对他做出什么来,其实这种人才比较可怕吧!表面人畜无害,心里却不知才盘算着什么骇人的计划。
「自然是有的,凤王每位妃子都有送,自然不会独漏本宫一个。」
侍寝过后,凤王都会送礼给妃子,这是凤朝的习俗,不过这送礼的习俗也只限第一次侍寝,之后再送礼就是看凤王想送谁就送谁了。依夏皇的习惯只会送那么一次,但对他夏皇却不断的送礼,虽然只是送罐药膏。
直到今日夏皇才送了药膏以外的东西,说真的他一点也搞不懂夏皇的心思,从以前开始他始终就猜不透夏皇的心思,他的聪明才智对夏皇一点用处都没有。
「姊姊误会妹妹的意思了,妹妹是想知道,凤王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妹妹。」
「没什么,只是罐药膏罢了。如果众妹妹想要,本宫也可以分送给你们,本宫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人,着实不需要这么多罐药膏。」
听慕容月寻这么说,所有妃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当然知道这些妃子想听的答案并不是这个,大概是想知道夏皇托茗清送了些什么给他吧!毕竟这些妃子可从来没遇到夏皇派茗清来送她们东西或者是传话。
「凤王他不过是送了本宫一幅画,凤王知晓本宫喜好乐曲、诗书、画之类的东西,所以才托茗清大人送这些东西给本宫,难道这些玩意儿,妹妹们也有兴趣吗?」说着,慕容月寻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知道,宫里的这些嫔妃,虽有读过一些诗书,但对阅读并没有极大的兴趣,更别提下棋、画画、写诗之类的,在这地方想找到喜欢琴棋书画的姑娘家恐怕没几个,虽然他喜欢这些东西,但严格说起来他并不算是一位姑娘家。
只见嫔妃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要夏皇送给她们画作,或许夏皇会愿意赠送,可惜这些嫔妃却不懂得去欣赏这些画。
「只要像姊姊那样,懂得这些玩意儿,凤王就会喜欢我们吗?」其中一位妃子开口问着。
「这本宫就不晓得了,毕竟这些东西是本宫未进宫前就会而且有兴趣的,凤王是不是因为这点喜欢上本宫,这恐怕要问问凤王才会知晓了。如果诸位妹妹没有其他事情就先请回,本宫感到有些疲累,就恕本宫不相送。」说完,慕容月寻起身往寝室内走去。
原本他还以为这些妃子会说出什么咄咄逼人的话来,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来问问他如何得到夏皇的恩宠,说真的这个答案连他自己也无解。刚开始夏皇对他的恩宠只是个计,引出那个威胁的一种计策,所以他是枚棋子也是个诱饵。
但渐渐的,原本只需要在外人演的戏却悄悄的搬到台面下来,即使是他们俩人独处,夏皇也是表现的一副很宠爱他的模样,让他越来越搞不清楚夏皇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到夏皇对他是认真的吗?思即此,慕容月寻摇头笑了出来。应该不可能吧!
几日后,夏皇一脸疲惫的来到月寻楼,他一走入大厅就坐在椅子上用手枕着下颚叹了一口气,慕容月寻请月霜去泡壶茶来,便站在夏皇的身旁伸手轻柔着夏皇的头。
「凤王,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前朝官员做了什么让您烦心的事情?」
「不是前朝,是后宫。」夏皇叹了一口气说:「后宫的妃子们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事,突然变的好学起来,不是想跟本王吟诗作对就是想跟本王下盘棋,搞的本王非常的疲累。本王到后宫就是想好好休息,没想到还是得花心思、花脑力,真的是……累人。」
听到夏皇这么说,慕容月寻笑笑的说:「这些妃子争宠的方式可真特别,或许他们是想引起凤王的注意吧!」
「说到争宠,爱妃你可是把本王送给你的东西,全都告诉她们了?」
「她们只是好奇为什么臣妾总是能收到凤王您送的礼物,她们便自以为只要饱读诗书便可以得到凤王的喜爱。」
「原来你是罪魁祸首啊!」说着,夏皇将慕容月寻横抱而起说:「你害的本王如此劳心劳力,不好好惩罚你一下,你是不会改进了。」
「那凤王是打算怎么罚臣妾呢?」慕容月寻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你说呢?」说完,夏皇抱着慕容月寻往寝室内走去。
手中拿着一壶茶的月霜见到这种情形,便和惜儿相视而笑,知趣的转身离开月寻楼。月寻楼内传来阵阵的欢笑声,夏皇这个「惩罚」可真是甜啊!
第九章:干政
一日午后,月寻楼内,慕容月寻吸吮着被针刺的手指头,一脸不敢相信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夏皇。
夏皇见到他又刺到手指摇摇头,便唤月霜即刻拿药罐过来。接过药罐,夏皇握着慕容月寻的手,轻轻的在慕容月寻的手指上涂上厚厚一层的膏药。
「你都学多久了,怎么还老是刺到自己的手指?」夏皇无奈的摇头。
「还不都是凤王您说了吓人的提议,臣妾一不小心才会刺到自己的手指。」
学了一阵子,终于不会再刺到自己手指,但那图案依然是令人无法入眼,想绣凤凰却绣成奇怪的小鸡还是什么奇怪的鸟,连凤凰的边都摸不着,想绣杜鹃花却绣成奇怪的花朵,令他有点想放弃了,若不是夏皇坚持要他的刺绣之物,不然他肯定不会再绣这东西。
「让你干政,这提议算吓人吗?」
「不吓人吗?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预朝政,您却要让臣妾干政?难道您是在怀疑那个威胁是来自前朝的官员?」
「是,之前后宫妃子早已被本王斩首,而你却自愿当诱饵进入宫中找出那威胁,那就表示那威胁还活着,而且与后宫无任何干系,而且紫焰也鲜少接触后宫的妃子,他多半是在前朝帮本王处理事务,自然就会猜想到威胁是存在于前朝。」夏皇紧握住慕容月寻的手说:「本王很想尽早找出威胁紫焰的人来,所以让你干政绝对是最快的方法。」
只要他干预朝政,而夏皇又听他的话处理国事,那个威胁就会发现他的存在是个极大的威胁,自然就会找上他,然后再发生一次和他生前相同的事情来。
「爱妃,你……怕了吗?」
发觉自己的神情不对,慕容月寻急忙摇头笑着说:「怎么会,臣妾可求之不得,不然臣妾还苦恼着该怎么接近那些官员呢!这是个好方法……不过凤王您为何那么急着要找出那个威胁来?是打算赶臣妾出宫了?」只要找到那威胁,他自然就没有继续待在这的理由了。
想到着,他觉得有些伤心。原本的他只打算瞧瞧夏皇便心满意足,可是入宫后和夏皇相处,竟让他变的贪心,让他更不想离开夏皇。
「爱妃,本王说的话你可是一句也没记得?」夏皇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慕容月寻说:「本王说过了,既然你已入宫,本王就没打算再让你出宫,你已是本王的妃子,即使找到那威胁,也不会改变。这么说吧!就算你想出宫,本王也不允。」
「您是说,臣妾可以待在您的身边?」
「是!本王说过,虽然让你入宫是为了引出威胁,可是本王从未将你当成是诱饵,而是位妃子,本王最宠爱的妃子。」说着,夏皇伸手抱住慕容月寻说:「本王其实有些担心,很不想让你干预朝政而遇到任何危险,可是本王不能不知道到底是谁拿本王的命去威胁紫焰。」
「凤王,您为什么要对臣妾如此的好?臣妾一直以为,您让臣妾入宫只是为了做饵,疼爱臣妾也只是为了做给那些人看,可是您却一直反驳臣妾心中的想法,让臣妾越来越不懂您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慕容月寻抬头望着夏皇说:「您不是说这宫中是没有情爱可言的吗?您对臣妾的好是一时新鲜还是好玩而已?」
「本王确实说过这宫中是没有情爱可言,而本王的心也确实随着紫焰坠入山崖,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你,本王原本那已死去的心竟又活了过来,连理智都飞走,本王也想不透为何会如此,或许本王是喜欢上你了也不一定。」
慕容月寻不敢相信的看着夏皇。夏皇喜欢上他了?原本枯竭的心因他又活了过来,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发现夏皇并不会因为外貌而喜欢一个人,虽然慕容玉的外表确实漂亮,但这后宫比他漂亮的妃子也不少,可见夏皇喜欢上他的原因绝不会是外貌。
难道夏皇喜欢上的是他这个人?如果真是如此,他真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没想到即使外貌改变了,夏皇依然会喜欢上他,这是不是表示他们之间牵着一条看不见的红线,不管如何被拆散,仍旧会喜欢上对方。
「凤王,臣妾能听到您这么说,臣妾真的是感到惊喜万分。」慕容月寻靠在夏皇的怀里,轻声的说:「夏皇,我也喜欢你……」
夏皇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将慕容月寻紧紧的抱在怀里轻道:「寻儿……对了!」夏皇轻拉开慕容月寻说:「今日的刺绣还是要给喔!」
「咦!夏皇,你怎么都一直跟臣妾要这奇怪的刺绣?这明明就不好看!」
「本王喜欢啊!」
慕容月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的……
夜晚,夏皇带着手中绣着奇怪图案的手绢回到承凰楼内,他走进寝室拿起放在床底下两个木盒,一只木盒带着淡紫的颜色,另一只则带着深红的颜色。他掀开紫色的木盒,里头放着一条绣着奇异图案的手绢。
他拿起那条手绢瞧着,又看着手中另外一条手绢,脸上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便将手中另外一条手绢收进深红色的木盒里。
夏皇小心翼翼的盖起,又将两只木盒放回床底下,他伸着懒腰褪去身上的外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便坐在床上看着他挂在墙上的画作。那是他以赠送玉笛为由向慕容月寻要来的。
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躺回床上缓慢的闭上双眼。他有些期待明日的降临了……
翌日,御书房内。
「凤王请三思啊!这不妥!」
一群前朝的官员跪在夏皇的面前,各各脸色难看至极,原因为何大家都很清楚明白。慕容月寻站在夏皇的身旁看着这些前朝官员,心里暗暗失笑,这些官员是有多怕他干涉朝政?难道是怕他会搞乱凤朝吗?
「本王既已决定让爱妃参与朝政,就不会再做任何更改!如果你们有意见,本王就摘下你们的官帽!如果没事,全部退下!」夏皇坐在椅子上一脸不悦的模样。
慕容月寻嘴角微微一勾,侧坐在夏皇的大腿上,伸手轻抚着夏皇的胸口,发出娇柔的声音说:「凤王,您别生气嘛!臣妾帮您揉揉可好?」
见到慕容月寻这举动,夏皇说:「爱妃,本王到比较希望你帮本王揉别的地方。」说着,夏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