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虽然对于闻瑜而言回家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可只要一想到能和秦盛成亲了,他心里就有莫大的快乐。只是没想到这花花浪子至今还死性不改,走到半路非要叫个车夫也就罢了,还非得要叫个女的……女的?!
闻瑜灵敏的雷达开始滴滴作响,只见他当时斜着眼将秦盛的脸上下打量了个遍,秦盛不痛不痒地一一受下,权当是那人暗送的秋波,再回个轻佻的笑容去。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人?”闻瑜问道,“该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秦盛摸了摸下巴,“哎呦喂,你看看她脸上的褶子,我就这么给你估计,绝对上了五十!”
闻瑜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不是曾经自称下至六岁垂髫上至七十老妪全都逃不出你的魔爪么?我看你这还是打算付诸行动了?也是,说不定就看对了眼儿了呢!”
秦盛眨了眨眼睛:“我哪里有那么说过,你不要诬陷我!”
闻瑜扬起下巴,恨恨道:“那我还记错了不成?!”
“绝对的啊!”秦盛一拍大腿,“想想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说那些姑娘都逃不脱我的魔爪?我能把自己叫魔爪么?我傻呀?我当时说的分明是都逃不脱我的魅力!魅力!”
闻瑜:“……”
他小心地放下花,站起来就要打秦盛,秦盛忙侧过身子去,而就在闻瑜起身的瞬间,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闻瑜一个没站稳,便整个人扑在了秦盛的身上。
马车外传来一个粗哑的女声:“东家,对不住,刚才有人挡在路中间了,俺差点没看到,后来光顾着躲了,给你们颠了一下吧?”
秦盛摆了摆手,又意识到她看不见,便出声谅解道:“无碍无碍,不就是颠簸了一下么?恰好让美人入怀,哈哈哈哈哈!”
说着一把抱住了闻瑜,闻瑜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他便被秦盛压在了身下。
闻瑜:“……你想干什么?”
秦盛登徒子似的撩起闻瑜一束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慢声慢气地调侃道:“嗯……你说呢?”
闻瑜挑起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斜觑了秦盛一眼,也一把抱住秦盛:“洞房?”
“婚前试验,”秦盛笑眯眯地道。
“我可没有那么人渣,”闻瑜也笑道,“把你糟蹋了,我要突然不想要你了,你岂不是亏大?”
秦盛奇道:“你怎么有这样的信心认定自己不会成为那个残花败柳?”
闻瑜把唇印在秦盛的脖颈上,突然银铃一般地笑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胸口的药包掏了出来,然后塞进了秦盛的贴身亵衣中。
秦盛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只是揶揄地望着闻瑜,“什么东西?”
闻瑜把手放在秦盛鼻前,“你闻闻。”
秦盛便毫无戒心地凑了上去,“好香,什么东西?莫不是香包么?”
“这个啊……”闻瑜邪恶地一笑,随即又收住了表情,把秦盛往一边推开,“去去,我现在还有事儿呢。”
“有什么比和为夫亲热还重要么?”秦盛被推开了表示非常不满,“难不成又是那盆花?”
“它该浇水了,”闻瑜道,“嗯……而且我还得给自己解毒。”
“解毒?”秦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便瞪大了眼睛,“你往我衣服里放了什么了!”
说着便伸手进去抓,结果抓出来的却是一个空空如也的锦囊,秦盛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我操,还是速溶的?”
闻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东西。”
“什么东西?”秦盛爬过去,“现在我是你的阶下囚啦,大人,您快告诉我吧!”
闻瑜卖关子似的“嗯”了半天,。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径直把马车的门帘打开,秦盛就看他这样动作,也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便也跟着过去。哪知这才刚刚过去,赶车的女车夫便喉中一阵响动。
她吐了……
好一番收拾才把马上的东西给擦擦干净,女车夫絮絮叨叨地道:“东家,什么味儿啊东家,臭死我了!”
秦盛躲在马车里生闷气,闻瑜难得地好心情,他看着车夫笑道:“没事儿,那家伙好几个月没洗澡,有点儿馊。”
“这不能吧?”车夫费解地把脸整个团巴了起来,“他,他当时雇俺,俺的时候,明明不臭呀?怎么这才几天就……”
“天气热,汗的快,”闻瑜仍旧笑眯眯的,“劳烦你加快脚程了,他实在臭的厉害,就是我也快受他不了了,只求大姐快些把车赶到地方。”
车夫听了这一席狗屁不通的话,竟两眼泪汪汪了起来,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闻瑜,“兄弟,要不你也坐马上吧?和他一个屋子里多遭罪啊!”
末了又压低了声音道:“臭的俺差点儿吐了!呸……不是差点儿,真就是吐了!”
闻瑜但笑不语,直接进了马车。
秦盛缩在角落生闷气。
“好了,我的个人魅力都被这臭玩意儿弄得没了,”他阴阳怪气地细着嗓子道,“好厉害的药,我自己闻不见身上的味儿,别人怕是一靠近我就臭的快哭了吧?你怎么还愿意在里头呆着啊?要不出去吐一吐呗。”
“哪里是所有人都能闻得到的,”闻瑜好心情地坐在秦盛旁边,“只有女人能闻到,男人是闻不到的。”
秦盛见他坐在了自己身边,立马佯装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去,“哼,反正我已经断袖了,女人闻到就闻到吧,老子下次试试南风馆!”
闻瑜眼睛一眯,“难道你希望自己连男人都见不得么?”
秦盛绷了老半天的表情,终于还是没绷住,他倏然暴起,猛地起身扑在了闻瑜的身上,闻瑜最开始只当他心情不好才缩在一边,全然不知他还有后手,瞬间便被秦盛得了逞。
只见秦盛阴森地一笑,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捆金色的绳子来,手脚麻利地先把闻瑜的手腕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下他就是想要挣扎也挣不开了。
闻瑜大惊失色:“你,你要做什么?”
秦盛狞笑着靠近他,“做什么?做好玩儿的事儿啊!”
说着便用手挑开了闻瑜的领口,闻瑜的呼吸一紧,接着便急促了起来。
秦盛抱着他一顿狠亲,唇顺着脖颈就往下延伸,闻瑜抖得像是筛糠,他太敏感了,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欲望,恨不得把衣服都扒了直接蹭在秦盛身上。
脑海中有太多不合时宜的想象,他想着秦盛在他身下艰难喘息地样子,再想想他俊朗的脸透出妖艳的红色,汗水从额角一路下滑,顺着下颌的弧度汇集,滴到地上……
闻瑜觉得浑身过电似的不对劲儿,下边儿已经自发地在秦盛身上扭动,磨蹭,喉中则发出了一连串猫叫似的低吟。
干柴遇上烈火,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闻瑜被捆起来的手已经把秦盛圈在自己的怀中,他动情地张口喘息。
从来不知道有些事是这么刺激的……
只是闻瑜这个童子鸡眼看着就要体验人生第一次美好了,秦盛却森然一笑,把闻瑜挽在自己脖颈上的一双手臂扒拉下来,整个人也脱离了闻瑜的视线范围,随意地擦了擦手,好整以暇地坐到了一边。
“唔……”闻瑜难受得浑身扭动不止,他挨挨蹭蹭地靠着墙坐了起来,汗水把他整个脸颊都湿了个透顶,他渴望地看着秦盛,不住地磨蹭着墙壁。
“要……”他说,“好难受。”
秦盛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你整我,我让你看看什么是万花丛中过。”
“你给我下了什么了……”闻瑜说一个字便要喘一下,他颤颤巍巍地看着秦盛,长长的眼睫毛上挂满了不知泪水还是汗水,锁骨大大的裸露了出来,上面斑斑点点的吻痕艳丽无比,秦盛舔了舔唇——真是活色生香。
闻瑜一点一点地磨到了秦盛的身边,把脸贴在秦盛腿上冰凉的布料上,他已经快受不了了,周围全是秦盛的味道。
秦盛无辜地举了举手中一小包药,“大概是春(hexie)药吧……谁知道呢?”
幸亏他看不见闻瑜的眸子,不然想必会后悔这样的举动。
闻瑜双目赤红,他的表情几乎能说得上是扭曲,艳红的唇紧紧的抿着,他开始有些颤抖,然而却是笑着的。
笑得很不怀好意。
男人这事儿,讲究的就是谁强谁弱,谁也不愿意屈居谁的身下,那么最后就是实力来说话。
闻瑜自从彻底突破了传派功的第六层之后便功力大涨,虽然面对面的对上秦盛仍不见得有几分胜算,大概四六对半,只是闻瑜修的从来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功夫。
他沉静了片刻,缓缓地张开了双唇,谁人知道呢?那粉色的舌尖处竟藏着一根针!
他将那针咬在齿间,接着直接将头蹭了蹭,那针便浅浅地没入了秦盛的皮肤。
秦盛全然不觉,仍洋洋自得,他一边摸着闻瑜的头发,心里一边想——我还能制不住你?我还能制不住你?!
男人么,要面子,秦盛是个尤其大男人的人,这事儿上绝不愿意落了下风。
只是他得意着得意着便觉有些心慌意乱,起初他还不在意,后来便是全身火烧火燎地热,朦胧间,他低头看了一眼闻瑜,闻瑜眼中尽是清明,正笑着回望他。
秦盛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完了,遭人暗算了。
然后头一歪,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62、第六十二把刀
闻瑜充满恶意地“呵呵”一笑,顿时翻身坐了起来,只是手上的绳子实在捆得紧,他一时半会儿挣不脱,只得先带着。
再看秦盛,秦盛昏过去了仍止不住地流汗,显然是中了什么下作的药了。闻瑜阴沉地道:“用药我不比你厉害多了?你个脑子里长肌肉的傻子,何须来我这儿班门弄斧……小小春(hexie)药,能奈我何?”
接着便也体力不支的倒在了一边。
二人实在是实力相当,对上阵便就得等二人都斗得精疲力尽才行,最后谁赢了谁输了真不好说——不过,好歹闻瑜还醒着,怕是秦盛终于棋差一招。
马车马不停蹄地向前跑。
途中经过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城,各个城市都有各自的特点,秦盛倒是想慢慢游玩,闻瑜却是不知急的什么,即便是游城也显得意兴阑珊。
别多想,他觉得什么都无趣,到底是不是因为总是想着一个屁股……那还真的有待商榷。
自从二人那一次上下之争的比试过了之后,秦盛和闻瑜便心照不宣地再不提那天的事儿,毕竟谁也没赢了谁,谁脸上也都没光——便都装成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好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见闻瑜没多少兴趣,秦盛便也体贴地不闹他,只除了一个叫“金城”的城让他暂且留步了片刻之外,再没怎么好好逛了,充其量也就是借个宿。
他置办了许多金饰,浩浩荡荡地像个土大款,把自己身上的银子败得干干净净——还美其名曰上聘礼,倍儿有面子。
这么一天天地过去,眼看着玉花宫就要到了。
等到车夫从车上下来,交上自己的信物,秦盛收下时看了一眼,“镜子?”
车夫木着脸道:“以后赶车拿这个算你们便宜点。”
秦盛点点头,车夫便拜别了。
接着,他望向高耸入云的山峰,默默地抖了抖脸颊:“美人儿,你们门派这儿有没有什么暗道?”
闻瑜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没有。”
秦盛顿时苦着脸道:“要爬上去?”
“你一个武林高手,连这点儿事儿都办不到么?”
秦盛摸了摸下巴:“办是办得到……只是实在力有余而心不足。”
闻瑜不动声色地暴起了一根青筋。
秦盛火上浇油地人来疯:“没办法,我这样的就该享受万人侍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瑜一巴掌呼上秦盛的后脖颈,秦盛瞬间便噤声了。
他委委屈屈地看着闻瑜,做嘴型道:“你怎么点我哑穴。”
闻瑜嫌弃地把脸撇到一边,“把马牵上,车卖了,我们得上山。”
当他们再回到山下的时候,秦盛的包里又多了不少银票,二人开始吭哧吭哧地上山了。
一边上,闻瑜一边告诉秦盛哪里可以踩,哪里不能碰。
“我们玉花宫的山绝对不是好惹的,”闻瑜道,“你知道我们主修暗器幻法,稍不小心便会中了幻法。”
“连我这样的大侠也会被困住么?”秦盛得意洋洋地做口型,闻瑜听不见他说的什么,秦盛便把他拉住,硬是让他扭回脸来“看”自己说话。
闻瑜见他一副欠揍的得瑟样儿,心里痒痒的,情不自禁地便抱着吻了一口,然后起身就斜着眼嘲笑道:“连我给你点哑穴都躲不开,谈何躲开那些幻法?”
秦盛无声地抗议——那是你趁人不备!小人!
闻瑜捂着嘴笑了起来,把秦盛的哑穴解了开来。
秦盛能说话的瞬间便如同筛子往下漏东西一般噼里啪啦地漏出一大段毫无意义地废话来,这么些时辰可算是把这个大话痨憋坏了,他拽着闻瑜一路唠唠叨叨,闻瑜听得耳朵里嗡嗡嗡嗡,算是勉强让秦盛过了一把嘴瘾。
“你可真是啰嗦,”闻瑜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烦人呢?”
秦盛给了闻瑜一个贱不拉几地笑:“人帅,没法儿。”
“那为了杜绝你出去找别人,”闻瑜动了动手指,食指从秦盛的脸颊划了划,划出了一道浅浅白白的痕迹,“我是不是该废了你的脸?”
闻瑜的声音有些认真,想必是真的想过这事儿,秦盛却非要针锋相对:“那光看气质我也是一介俊朗大侠。”
听着他这么说,闻瑜反而泄了气。
“你啊……”他说,“真是……”
秦盛哈哈大笑。
“我们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儿,”秦盛道,“挣扎什么呀!”
闻瑜道:“我有说我挣扎了么?”
秦盛没羞没臊地指指自己的唇,闻瑜便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就当他们吻得投入之时,秦盛半睁开了眼睛,本是想看看动情的闻瑜到底怎样迷人的模样,不想却看见了周围昏黑一片。
他拍了拍闻瑜,示意闻瑜起来,然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迟疑道:“我们……从大中午一气亲到了半夜?天哪,我居然没有憋死。”
闻瑜抬头一开,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秦盛的,吞了好几口口水才有勇气说剩下的话:“秦盛……你这个傻子!!!!!”
秦盛冷不丁挨了好几下打,他一边挨打还一边记着不敢乱动怕入了幻境,挨得疼不说,还特别憋屈。
闻瑜提溜着他的耳朵大吼:“我们掉进幻境了!!”
秦盛被那吼声猛地一冲,不满地眯起了眼睛,“你怎么这么笨,带路都能带错,你真是玉花宫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