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法参军受命调查,梁丘木和周滑并无异常,包括梁府随从都很是嘴硬”
“梁丘木和周滑必然早有准备,至于那些家仆,无非威逼利诱刑讯虽痛,要是松了口,只怕阖家老小都没没命毕竟主杀奴婢可免罪”
闻人贞见她气愤不屑,捏了捏她掌心:“的确如此五日后,梁丘木暴毙身亡”
梁丘木暴毙身亡
这七个字,闻人贞咬字比其他都重
“虽然还是一团迷雾,但既然用梁丘木设下这个局那设局的人只怕不是图我这条命了”
之前的都加一起,都比不上梁丘木的死,这个筹码重要
“防微杜渐,当断则断我不如幼果”张月鹿笑道,让她来决定,必然是舍不得东郊工坊的,就算心里明白,只怕也要再三犹豫
“润润口” 闻人贞取出水壶,又拿了细芦苇管,递到她唇边,低声道“只是听父亲说起,朝堂上有人弹劾张家酿酒费粮连续三年丰收,自然没有人当回事但你之前既然对幽州不安,我恐生事端二来,倒是旁观者清”
储粮备战备荒,这是历朝历代紧要之事酿酒费粮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所以开国之期、灾荒之年,朝廷都会下令禁酒
如今这些年,虽然边境常有事端,但以整体看来天下太平也又是三年天下丰收,正是蒸蒸日上有人拿酿酒费粮说事,不说皇帝如何,就是好酒的官员听了也要上去踩两脚
可一旦谢太尉在幽州的战事出了意外,这可是不一样了如果陷入僵局,朝廷到时候要投入多少人力财力张家出了几种酒风口正劲,到时候一旦有人翻旧账,只怕世事难料
张月鹿想起自己之前提过幽州战事,那场战事的确影响重大,但到与国力关系不大她明白闻人贞的意思是,既然酿酒的事情都能拉上台面,其他事情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
何况,东郊工坊确定有太多秘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点纰漏就是覆巢毁卵
梁丘木之死,如果是意外也就罢了否则.....梁丘木都死了,还有谁会找我麻烦,梁家不至于用儿子的死来折腾我,除非梁丘木假死
梁丘木为什么要死了?为什么有人要梁丘木死了?
梁丘木死了岂不是疑点等多,岂不是更容易暴露其他细节?
有什么让梁丘木必须死吗?我们手上有这样至关重要的线索?
如果有的话,早就把梁丘木和周滑抓了
为什么要让梁丘木死?梁丘木死了有什么好处?什么人能从梁丘木的死里面捞到好处?
张月鹿脑海中的珠链一点点串起来:“那个提醒梁丘木的小厮,梁丘木回府那几天,梁丘木的死......梁丘木的死!幼果!如果梁丘木的死只是意外了?”
“如果这幕后有一只推手,要用梁丘木来设计我或者我家那梁丘木不该这么死,他应该死的更蹊跷一点比如死在我会路过巷子,死在那把横刀下不管如何,应该和我扯上关系”
或许应为太过兴奋,牵动了全身肌肉,张月鹿嘶的一声,眼神依旧炽烈:“在现在的情况之前,梁家是没有能力在明面上弄死我的梁丘木死了,就意味着结束有人想要结束这场麻烦 ”
“这才可怕,看似巧合,看似有惊无险,兜兜转转一圈,我们连对方的意图都不清楚”张月鹿说着,却没有颓废之气,“真是有趣”
门外传来脚步声,闻人贞起身走出去之前派遣去询问的衙役站在五步之外,见闻人贞出来,上前低声转述
闻人贞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回到牢房中,对张月鹿道:“果如你所料,梁丘木的小厮,当时听见耳边有人说出你的身份只不过当时吵杂时间久远,他也说不清那声音”
张月鹿点点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想找到这个人就如大海捞针
“幼果,我就觉着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我们陷入迷局,不如就让那位公主殿下来处理吧她的介入和梁丘木的死,我想梁家那些铁嘴的奴仆多少会松口”
张月鹿说着,在闻人贞掌心写下“幽”字闻人贞知道她是指幽州,指谢太尉,指振威军
“时间我不能确定,但最多一二个月”说着,张月鹿又在她掌心写下一个死字闻人贞一惊,双目凝视她张月鹿微微点头确定
是“死”,不是“败”
谢伯朗,身居太尉,职掌兵权是皇后同母兄长,祥泰尊公主舅舅,尚书令妻兄朝堂之上,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死了谢家就倒了大半,公主殿下的地位也必将被动摇
闻人贞一贯风轻云淡,此刻也禁不住眉头紧锁这样的变故,必然是惊涛骇浪长安城中,太极殿上,又是多少起落
张月鹿紧紧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到:“我欲往江南”
片刻,闻人贞抬眼浅笑道:“早有此意”
两人又细说片刻,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接着有人在门外低声道:“大小姐”
“有人要来了”闻人贞道,说罢收拾了食盒,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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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蕴一笑,缓步走进屋里
赵青君持书跽坐,后颈到脊椎都绷的笔直,那样娴雅又刚直
赵青君搁下手中的书,看着她徐徐而来,那温柔笑意下清冷眉眼,多少年了其实还是看不透:“相识到今,十数年,你说的话我没有不信的,你做的事我从未过问”
张灵蕴怔楞,垂眉自嘲一笑走到赵青君身后,伸手环住她,呢喃:“我从未想过欺瞒你,只是觉得这些不过给你平添烦忧我不惧清贫,无畏死亡因为即使贫贱,你也不会离开我即使死亡,我也要绑着你”
赵青君轻颤的握住她的手:“......到底何事?”
张灵蕴将下巴搁在她肩上,轻吻她的耳垂,低声笑道:“我也不愿但你还记得吗?当初长安之围振威军进城之后,那场酬谢宴”
赵青君一生最难忘的就是那场战事,她失去了父兄,手里沾染的鲜血和满城的人一起陷入绝望,也在人心至恶之后见证那些无畏与善良
还有振威军铁甲银枪,千骑卷狂澜,吞吐山河的虎贲气势
“那场酬谢宴...”赵青君隐约想起来,显出几分羞涩那场酬谢宴本自然是不同寻常,宣州侯当时的态度就让人玩味但赵青君记得最清楚的是,酬谢宴之后,深夜张灵蕴闯进她闺阁
此刻提起,赵青君突然明悟,脸上白了几分:“发生了什么?”
张灵蕴搂紧她,将那天的事情细细将来:“宴席之后,有人告诉我宣州侯有请我心中知道不妥,但万万没想到,她开口就点破了我的身份”
“啊!”赵青君脸色苍白,当初的宣州侯就是如今的天子,那岂不是说......
“青君,青君天下人聪明人那么多,但从没有人提过,宣州侯封地宣州,在江南西道振威军镇守陇右道,两地相隔三千里”张灵蕴笑道,大概不是聪明人太少,而是大家都太聪明,当年的宣州侯如今可是天子
宣州离振威军驻地三千里长安距宣州二千余里长安距离陇右千里
因神宗携宠妃爱子在洛阳,权贵重臣都那里所以才会在那危机时刻,调遣京畿兵力护驾,使得长安陷围长安被围的消息最开始并没有传递各府因为所用人都认为靺韍突袭而来,久攻不下必定离开
谁知道随后神宗暴毙洛阳,皇长子困于长安,群龙无首这时才真正引起天下恐慌
这些消息哪怕宣州侯有“马上飞递” 也要五六天才能得到就算他一刻不停留,直奔岳父那儿借兵,也需要不眠不休近十天,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驿站可以换人换马,宣州侯就一个,那就算他天命所授,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八个时辰在马上赶路,到振威军驻地也要十几天这加起来已经有二十天,离长安被困三十余日
振威军为边军,没有调令擅离职守,是要抄家灭族的
除非振威军谢老将军看出女婿真龙之命,压下其他意见,但这几乎不可能
而且,振威军出现在长安郊外是围城第二十八天也就是神宗宾天第十八日,留京亲卫军携带皇长子外逃第六天!
本该在二千里之外不得擅离封地的宣州侯,白马银甲,英姿飒爽的出现在近乎绝望的长安臣民眼前,犹如天神
“真是难以置信,却又合情合理”细思之下,赵青君感叹道,“谁会想到,谁也不敢想当年解长安之围,次日兵发洛阳,真正手揽天下的是从不露面的大长公主发现你秘密的也是她,怪不得她能拿捏你”
张灵蕴蹭蹭她脸颊,浅笑含情:“这陈年老醋未免不够酸”
“哼”赵青君侧让避开,感叹,“这份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我仰慕还来不及了”
“我只听她说,当年是陪同皇后回家探亲,至于为何去了振威军营,之后一干隐秘我也不清楚,但想必惊心动魄”
大长公主替弟弟拿下半壁河山,就急流勇退但这暗中运作又让人不解,赵青君追问:“你以张家盈利,作为交换不入朝为官?”以张灵蕴当初的作为,没有入朝为官,也没有封赐的确耐人寻味
张灵蕴摇摇头,大长公主的确有招揽之意,但是并没有强求等到天下大定,皇帝登基亲政后,大长公主就消失一般后来她书信一封给张灵蕴,随信而来的还有人头一颗
“她寄来了族长人头,我父母大仇得报她与我商量,要张家每年经营所得三成借与她她已贵为大长公主,不说是借就是开口索要,我也不能不给何况我身份把柄还在她手中”张灵蕴没有说的是,大长公主还要求她和当年护卫长安的世家弟子保持往来
之前张灵蕴所要每年经营获利三成,原来是用在这里赵青君略一思索用不解道:“她家已经贵无可贵,她要钱财做什么...还有什么需要她暗中筹划? ”
说着她突然一惊,不由自主的压低声音:“谢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们能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一步步走来?这条蜿蜒的长道上,鲜血凝结骨刺峥嵘
如果写一个花前月下的故事,大概现在已经完结了(生无可恋脸)可惜没写成,张月鹿同学不同意,她心里那个睡着的小怪兽又醒了
......唉,想写的话太多,都无处下笔了
就这样吧ONL谢谢兔子和月下同学不离不弃,谢谢9同学批评
☆、第 39 章
大长公主进京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却在悄然无息中牵动着知情人的心绪
立政殿中经年不散的药味,从景秀的童年一直飘散到如今她幼时常常害怕,那个美丽脆弱的女人会在某一天,永远不再睁开眼睛但年幼的公主又无法拒绝自己内心对母亲的渴望,她经常在母亲的床前守上许久,等待她睁开双眸
皇后殿下的眼眸中光晕在经年卧床中渐渐暗淡,但其中的温柔却依旧让人眷恋
“殿下来的巧,娘娘刚醒”
因为中宫太过体弱,立政殿一年不断地龙,差别不过是温度的控制景秀一进入内殿就觉得热气扑面而来,幼时她常喜欢赖在父皇怀中,但一到立政殿就闹着下来惹得皇帝吃味,和皇后告状,女儿一见她就要不爹了
她走到母后床前,慢慢走近,在绣墩上坐下凝视母亲的睡颜,她突然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父皇一起来了
母女两人的相处,常常是这样安静
如果皇后从沉睡中醒过来,公主殿下就会轻声说些宫里的事情:“姑姑回来了”
皇后轻轻眨了一下眼帘,羽扇睫毛拂过她苍白的病容
“在父皇那用了膳,父皇留姑姑说话,我就到母亲这坐会”景秀温柔乖巧的微笑,露出脸颊上梨涡
皇后从锦被中探出手,景秀以为她不舒服,连忙上前握住:“母亲?”
皇后轻轻握着她的手,景秀的修长光洁手指有一排牙印,皇后缓缓的开口:“谁家的小狗”
景秀见母亲无事,放心下来,握着母后的手坐在床榻边:“母亲还记得我去六御宫祈福,回来讲过那个纪国公府的小娘子”
景秀当初去六御宫替母亲祈福,这件事情皇后事先不知,事后景秀被呵斥处罚,闭宫三月,皇帝求情都不曾让皇后松口
皇后凝神想了片刻:“记不清了,我儿再说来听”
“当年到觉得谈吐有趣,后来孩儿再遣人打探,知她在家苦读足不出户时旧事多,孩儿也就忘记了”景秀拿来软靠给皇后垫上,小心扶着她坐起来
“如今也不凡,都敢咬我儿了”皇后笑道
景秀见母亲今天精神十分好,也愿意多说些有趣的讨她开心,便将张月鹿的案子细细说来,只不过免去朝廷上那些大臣的聒噪
皇后听闻张月鹿为仆鸣冤,赞道:“这小狗儿倒是生的一副好心肠,我儿不妨结交”
景秀心知母后口中的结交就真的是同辈而交,绝不是什么礼贤下士母亲虽然贵为皇后,但其实权谋之事并不擅长出嫁前有祖父舅舅宠着,出嫁之后宣州侯府当初没落,母亲可谓下嫁,岂会有委屈何况家中有姑姑自然是周全如今父皇贵为皇帝,天下人皆知天子故剑情深宫中琐事有贤妃娘娘打点,尽心尽力
母亲一生和顺,即便长在将军府,身处中宫之位,人到中年,依旧保留着一份天真烂漫
景秀点点头,含笑答应
“绣球儿”皇后轻轻拉扯女儿的袖口
母后唤自己的乳名,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景秀无奈俯身,就听皇后小声道:“你舅母许久不来,可是你舅舅出去了”
景秀暗道不好,当初为了避免皇后担心,全宫一致口词不提谢太尉出征之事景秀的舅母,谢太尉之妻云滇郡主这位滇王郡主不同其他郡主,她在家就掌管滇王大军,兵马娴熟
谢太尉出征,向来是夫妻上阵
景秀连忙安抚母亲:“倒不是,舅母忧心几位表哥的婚事,压着他们去了洛阳斗花赛舅舅到的确不在京中,替父皇巡察京畿”
皇后这才安心,笑容倦色景秀知道母亲的身体,替她掖好锦被,悄然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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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斑驳的墙壁上糊了娟白的窓纸,地上铺着红线毯,累丝双耳铜盆里燃着银丝碳整块檀木雕刻卷书几,无纹无漆显得格外古着案几上搁着八宝食盒,放着各色蜜饯旁边是个铜鉴缶,不知温着什么
张月鹿背上有伤,锦被只盖到腰间,上身盖着一块不到三尺的薄绢轻纱
顺心看有人推门而入先是一惊,柳眉倒立刚想开口,见来人气度不凡顿时委靡,连忙呼唤:“小娘子小娘子,有,有贵客”
张月鹿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应了一声,不情愿的睁开眼,顿时一惊,忙道:“草民见过殿下,无法行礼还望恕罪”
顺心一听还未反应过来,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自家夫人,听其他人说,夫人可是二品的郡夫人!殿下是个啥?脑子艰难的转着,见那目光扫过,噗通一下跪地
张月鹿见她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要扶额叹息
景职二话不说上前把顺心架下去,免的碍了公主殿下的眼
景秀环视一圈:“一方牢狱,如此富丽堂皇,想必让人乐不思蜀”
张月鹿一笑,坦然而言:“困囚犯之处,谓之牢刑法之地,谓之狱草民清白之身,所居之处怎可谓‘牢狱’
推书 20234-09-30 :《《俘获于你的猎物》:谢息垣是一个表面上是个公司的小职员,实际上私下经营管理着一个并不正规的酒吧。某次发现周声的男友原来是自己手底生意的常客,周声是谢息垣的上司,为此谢息垣不自觉地去走近她两人才有了交集。周声一直当谢息垣是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后辈,而谢息垣当周声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