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听见赐宴,才抖擞精神,挺着腰杆
太监们抬上小案几放在各位公子贵女面前,宫女们捧上果盘蜜饯,凉菜甜露
“六御宫不比长安城中,难免简陋,改日回京,公主殿下再宴请诸位”景盛器拱手笑道,说完看向祥泰公主
公主微微颌首,举起小杯道:“各位随意,不必拘谨”
下面众人连忙拿起杯子,张月鹿俯身够不着,还好旁边伺候的宫女机敏,托着递到她手边,张月鹿一笑示谢,然后连忙也举起杯子,饮了一口甘甜爽口,不知道是什么调的
饭桌上最容易让人轻松,几口甜露下肚,各家的嫡女长孙都放松了几分,几个和祥泰公主熟稔的已经聊开
“我父王在南边有座院子,圈了几个山头,养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路好远好远的,要骑马好久我才不要去,他就要带我去,我要糖豆还有甜糕我去了一看,可把我吓着了”晋阳王的儿子诗词不行,说故事吊人胃口倒是一把好手
众人连连催促,见连岭南王之子景盛器和祥泰公主都等着他,不由豪情万丈:“我起先吃甜糕,甜糕都吃完了,吃糖豆开始也没注意,随便抬头一看,哎呀,我可不骗你们,可吓人了我把糖豆都掉地上了!就想这什么怪物,有脖子没脑袋!”
“死了啊?有脖子没脑袋,不是死了么!”
晋阳王的儿子喝了一口甜露,润润嗓子:“哎呀,你们别吵,我当时也这么想的,但那东西好好站着,还往着走了几步!”
在众人的催促中,他接着道:“怪物啊,没头的怪物,要不,反正怪物没头才活着!但是,头断了怎么没流血我仰起头一看,不是没有头啊!”
“怎么了怎么了?”
“可是有三个头,五个头?”
看着其他人热切的讨论起来,张月鹿那现代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心想,什么三个头五个头,十有八/九是长颈鹿!
“你们别吵,听我说,听我说!没有几个头,只有一个,一个头差不多这么大,像是鹿,头上还有角!这样,在耳边上”晋阳王之子一边比划一边说,指着大殿的柱子嚷嚷,“那个东西的脖子有那么高!”
“啊!”
“你骗人!马才这么高,那么高...有...有好几个马!”
到底还是一群小屁孩,这么就炸开了,张月鹿往上座看去,只见祥泰公主喝了一口甜露,面色平和,不见好奇
“是啊是啊,怎么可能”
“你到说说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不会你是编的吧”
晋阳王之子扬起下巴:“骗你是小狗!那东西前面二个腿大白马头高,后矮一点像...那个人那么高!头抬起来,有柱子怎么高!反正我看没人能骑的上去头上有两肉角,在耳朵后面长的不凶,也不叫还有,身上龟壳一样的,但不硬摸它软软的,不吃肉,只吃些草啊豆饼,还吃我的糖豆”
大家听他说的有模有样的,几个出生尊贵的或者和他家有交情的纷纷要求去看看晋阳王之子得意之下一一对应,还邀请的岭南王之子景盛器和祥泰公主有空去看看
且不说过几日在大朝会上,有御史弹劾晋阳王私藏祥兽,藐视天尊,与君不忠今日,这六御宫中,他儿子倒是出尽了风头
☆、第 10 章
晚宴结束,众人先是恭送祥泰公主,接着又是各位皇亲勋贵子弟等到最后,只剩下末座的几位平日里在家都是公子小姐掌中宝,到这儿陪笑上座的贵人都看不见
张月鹿活动了一下筋骨,今天也算见识了,好奇心得到满足,旁的也不计较,迈着小短腿往外走各家的仆役不得进殿伺候,都在外面院子里候着
张月鹿出了大殿,外面人走的差不多,她一眼看见菀奴提着灯笼,站在铜炉旁边,连忙招手
“小娘子快将斗篷披上,莫着凉了”菀奴抖开斗篷替她披上,她是赵家的家奴,做事稳当,说话温柔
张月鹿点点头,菀奴照顾她一段时间了开始随众人一起称呼她小姐,后来亲近了,就叫她小娘子张月鹿在乡下已经习惯这样称呼那里没有什么公子小姐,都是小娘子、小郎君的叫唤熟悉的知道家排行的,就叫张二郎,李七娘......
张月鹿披着斗篷刚刚准备走,就听见旁边响起一道软糯的声音:“姐姐稍请留步”
声音有些耳熟,但却想不起来张月鹿转身看过去,就见前头两盏灯笼上写着“闻人”
往这边走来的女童约和自己差不多大年纪,走近看清衣服,张月鹿想起来,正是刚刚在自己前面的那位
张月鹿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站着不动,等在走近,微微行礼
那女童颇为可爱,满身书卷之气,几乎压过身上的贵气和幼气,她回礼起身:“刚刚殿中大家各自列举奇珍异兽,令人咂目结舌,唯有姐姐不为所动...”
张月鹿一笑,刚刚那个熊孩子用长颈鹿唬住大家之后,有些小屁孩就坐不住,纷纷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张月鹿是什么人,信息时代真真假假千奇百怪的东西多得是交流又便捷,东海要是出现一条龙,半小时后撒哈拉沙漠的骆驼都知道
张月鹿没想到自己蒙头吃东西也能给旁边的小屁孩瞧出个“不为所动”虽然她的确觉得这群王亲贵胄吵吵嚷嚷特烦人,不过小孩子天性使然有些话烂在肚子里就好:“六御宫中,神袛之所说道奇珍异兽有什么比得上几位大帝的坐骑伴兽”
闻人贞一愣,没想到这个人会这样说,她天生好读书,凡事不但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她父亲是京兆尹,夫妻二人中年得女,宠爱异常家里为了这个女儿,前前后后请了五位私塾先生到不是闻人贞愚笨淘气,而是她过目不忘,敏而好学有些问题刁钻异常,连饱学之士也答不出来或是不好答告到她父母面前,夫妻二人不但不觉得女儿出格,反倒引以为傲,嫌弃教书先生肚子墨水少
闻人贞何等聪慧,哪里是同龄小屁孩好忽悠,摇摇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神兽灵物都是缥缈之物”
张月鹿有些弄不明白她的来意,但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起那小公主,忍不住要逗逗:“公主殿下为龙子凤孙,难道也是缥缈之物?”
闻人贞软软的笑道:“我叫阁下一声姐姐,难道你我真是姐妹?”
张月鹿眉头一挑,颇有兴趣的看了面前的小女孩几眼,这脑瓜子转的太快了点吧不会也是...?她连忙止住胡思乱想,看了四周一眼:“童言无忌”
闻人贞点点头,小包子脸上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童言无忌”
闻人家的女婢都是熟知自家小姐脾气的,上前道:“两位娘子要聊许久,不若寻一处地方,夜里风大,莫要受凉了”
闻人贞听了转过头对张月鹿,奶声奶气的说:“是我失礼,天色已晚,不留你长聊我姓闻人,家住安仁坊,小字幼果敢问姐姐怎么称呼”软萌的小包子一本正经的说着大人的措辞
幼果还是佑裹?张月鹿也不好问
小字就是乳名,因为女子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是不能随意告诉其他人的,但便宜娘亲给自己的乳名...张月鹿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姓张,住在亲仁坊小字呦呦”
说完张月鹿就脸红,好在天黑
“呦呦?可是呦呦鹿鸣” 闻人贞问
张月鹿点点头:“是”
闻人贞点头道:“改日上门拜访姐姐”说完十分正经作揖,矮墩墩的小家伙,端着步伐走起来还有些摇摇晃晃
张月鹿回到住的院子时候,正巧遇到回来的赵青君
赵青君去的是袁充仪设的宴,今天这两顿,颇有大人玩大人的,小孩玩小孩的意思
赵青君和同院子的贵人告辞,领着张月鹿回了自己的屋子女婢上前帮两人脱下披风,赵青君接过白瓷杯抿了一口醒酒茶:“今日玩的可开心?”
张月鹿点点头:“开心”
赵青君搁下茶杯,看着她半响:“骗人”
张月鹿小脸一红,掩饰的摸摸鼻子:“公主殿下赐了宴吃的好,喝的也好”
“这是真话”赵青君接过热帕子,“却不全是”
张月鹿站着不动,菀奴上前帮她擦脸耳后脖颈,热乎乎的舒服极了她拿过帕子又在脸上蹭了蹭,小声的说:“其他都好,就是跪的太多,膝盖疼脸也疼,笑僵了”
菀奴拿来擦手的丝帕,却看见张月鹿麻溜的把帕子一翻,自己擦擦手
“你们下去准备,一会沐浴”待女婢们都下去,赵青君把她拉倒面前:“上次去长宁公主府,那是家里和公主府有往来这次祥泰公主,当知道尊卑有序”
“我知道”张月鹿点点头,张赵两位都不是拘礼之人硕大的府苑,就四位正经主子家里气氛轻松,但她不该掉以轻心的,并不是处处如此
赵青君叹了口气:“这世道就是这样,官大一品压死人,何况天子之威长宁公主是圣上的妹妹,但圣上有兄弟姐妹九人,长宁公主也不是他一母所出祥泰公主则不一样,她是圣上唯一的嫡出子嗣,外公位列三公,舅舅是振远军骠骑大将军,舅母是滇王郡主,姨夫是尚书令,这样的家世,何况圣上宠爱,日后说不定.....”
“不会的”张月鹿心了一跳,可别这便宜娘亲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抱错大腿站错位虽然她应该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但事关身家性命,也顾不上暴露了
赵青君也不过今晚应酬的有些疲惫,随口说说张月鹿说的虽然声音轻,但果决的口气还是让赵青君在意,就好像她真的知道什么:“你说什么?”不管怎么聪明,到底是小孩,难道还知道国家政事?”
“没什么”张月鹿摇摇头,为时过早现在还不必这么着急
赵青君看出她言不由衷,但也不愿意逼她
第二天无事,闻人贞来拜访她赵青君见她软糯可人,举止有礼,很是喜欢,让张月鹿好好招呼,自己出门拜会袁充仪
张月鹿本有些不耐烦,聊了一会却感觉十分有趣她和闻人贞交谈很有意思,看起来是两个小孩子,却同样有着超出年纪的早慧这让张月鹿很自在,不必特意伪装小孩说话,因为对面坐着的小孩,说话条理清晰远远超出同龄人
“是啊”张月鹿点点头,跟那些王亲贵胄的小屁孩一起的确无聊
闻人贞对张月鹿一见如故,跟她说话也没忌讳:“凡夫俗子,不说罢呦呦,明天我们就回去了,估计要过一段时间,我才能上门拜访”知道张月鹿年纪比自己小之后,闻人贞连连叫了句吃亏了吃亏了
“怎么了?”聊了一上午,张月鹿对自己的乳名已经可以做到无视,靠着如意枕团在榻上,一手果盘,不时吃几个
闻人贞小小的鼻子叹了口气:“我爹遇到的麻烦,要不是宫里点了名非要我来,我才不来了”说的十分理所当然,好像真是可以给京兆尹排忧解难
张月鹿嚼着桃片蜜饯,含糊的说:“怎么了?”
“出了个大案,一个珠宝店的掌柜死了死状奇惨,珠宝阁里面丢失了很多珍奇异宝又有位公主施压,我爹很头疼”
张月鹿一听,什么珠宝店,不就是自家的珍宝阁李掌柜么?她登时来的兴致,追问道:“没人证物证?”
闻人贞听她有兴趣,直起身来坐好,认认真真讲到:“这珠宝阁在西市,当天晚上打烊关门之后,除了当夜守楼的伙计,旁人都各自回家了李掌柜平时也住在楼里,当天不知道怎么却出去了第二天还没有回来小伙计们都着急了,禀报了东家东家一听不好,一面派人去找,一面去查看库房,却发现门窗锁都好好的,但里面空空如也后来发现人死在一处屋顶上”
张月鹿摸摸下巴:“关门打烊之后出去,那都要宵禁了晃了一晚都没遇到巡逻的武侯?死的地方挺偏僻或者隐蔽吧”
“是的,西市人口本来就复杂,他死在平康坊靠近西市的地方,听说平康坊这个地方很乱,但爹爹却不说为何”
“他死因和时间确定?”
闻人贞几乎不用想,就清楚的回答:“死因是外伤失血过多,他身上布满了伤口时间应该是寅时”
张月鹿咽下樱桃追问:“寅时已经到是黎明时分,很多人应该已经起来,难道没人听见动静?伤口是什么样的伤口?”
“唔,没有,我爹让衙役按个问过,都说没听见动静”闻人贞摇摇头,顿了一下“全身都是猫狗一样的抓痕”
“呃!”
☆、第 11 章
张月鹿听了闻人贞说死者满身都是猫狗抓痕,不由惊异,连忙追问:“致命伤就是抓痕?这个李掌柜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比如特别的气味或者佩戴的东西”
闻人贞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案子也是稀奇,她爹说给她听,是为了哄她开心的她也的确感兴趣,一直追问案情,但没什么大进展
张月鹿格外上心,毕竟这事情关系到她现在的家庭搁下果盘喝了一口水,她和闻人贞分析起来:“这案子奇在这几点,掌柜死在隔壁坊的屋顶,猫狗抓痕失血致死,库房失窃....李掌柜应该有库房钥匙吧?”
“有的,但是现场没找到”闻人贞歪着头想了想,“我爹说库房的锁没损坏”
“而且还有个问题,就算李掌柜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宵禁,但凶手杀死他拿走钥匙的时间,应该还在宵禁,各坊之间的坊门都关着”
闻人贞一笑,解释道:“呦呦是刚到长安的吧,你有所不知各坊之间的坊门虽然按时开关,但有些坊墙就比我高些,想翻过去易如反掌何况我爹说长安城中三教九流,各种暗路子也不少唔,不知道三教九流各是什么,回家问问娘亲”
张月鹿点点头,既然是杀人盗窃,肯定不是激/情杀人...那就是有预谋...有预谋!
“先不管李掌柜死的有多离奇,这个人杀了李掌柜之后还找到珍宝阁盗窃,那他肯定认识李掌柜,知道他是珍宝阁的掌柜”
“对,凶手对珍宝阁还有一定的了解,要知道当时还有守夜的伙计睡在店里了”张月鹿也不管自己对面的小包子听不听得懂,继续分析,“第一,凶手是李掌柜熟悉的人,或许就是他约李掌柜出去的第二,李掌柜也许并不熟悉凶手,但凶手熟悉他,凶手最近一段时间应该在盯梢和踩点!”
张月鹿见闻人贞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伸手揉揉心道熟人作案的动机很高,李掌柜这种生意人,人际交往应该很复杂,只能靠京兆尹和武候铺一一排查了
二人又说了点闲话,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京兆尹府小姐和纪国郡君府小姐,可是在此”
闻人贞凝神一听,低声兴奋道:“呦呦,怕是祥泰公主的人,来请咱们去‘聊聊’”
张月鹿看她如此高兴,心头一紧,故作不在意的开玩笑:“幼果你可不像趋炎附势之人”
闻人贞扬起不太看得出的小下巴:“功名利禄不过浮云,吾不求伯乐,但遇平原君”
伯乐相马,是马有俊骨,伯乐更有眼光毛遂自荐平原君,求的是一个机会,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闻人贞自负才气,无需伯乐人人都看得出她天赋异禀但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环境,看出她的才气有什么用,她要一个平原君,给她一个锥破袋子,施展才华的机会
张月鹿心中哭号,你们个个都这么看好祥泰公主,真的是全民错觉好么
门口女婢和来人问答几句,兴冲冲的敲门:“二位小姐,祥泰公主请!”
张月鹿翻了个白眼,用力拽了闻人贞一下,高声答道:“烦请贵使稍等片刻,我二人整理一下衣饰
推书 20234-09-30 :《《俘获于你的猎物》:谢息垣是一个表面上是个公司的小职员,实际上私下经营管理着一个并不正规的酒吧。某次发现周声的男友原来是自己手底生意的常客,周声是谢息垣的上司,为此谢息垣不自觉地去走近她两人才有了交集。周声一直当谢息垣是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后辈,而谢息垣当周声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