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有才知道事急耽误不得,当即召属下牵马上前竟先张月鹿一步,扬鞭催马跑入朱雀门
周滑见几人都离开,小跑到张月鹿面前张月鹿低声嘱咐他几句,带着纸砚几个人急匆匆赶往宫中过了朱雀门,沿着承天门街一路飞驰路上偶有几个三省六部的小官吏,见了在后头指指点点的议论
亮出令牌过了承天门,正好遇到一队巡逻勋卫
“站住!谁许你宫中跑马,还不...”勋卫伍长认得张月鹿,又见她手握金令,心知出了大事,连忙行礼:“过镇国大长公主”
“速速去请你家中郎将,纸砚,你同他们一起”张月鹿一挥手,“其他人跟我来!”
众人虽不知她意欲何为,但迫于她气势,都不假思索,齐齐高声答道:“诺!”
张月鹿到了太极殿前,翻身下马直往里冲两边当职的守卫见她手持金令,急如风火,后面还跟着勋卫伍长,纷纷让行
三步合成一步,跑上白玉台阶到了太极殿正门,张月鹿却避而不近,绕过往后殿跑
太极殿的守卫,见多了仪态端方的权臣官吏还从未见有一群人在太极殿前狂奔,好像身后有猛虎野兽追赶一般有些隐隐发笑,有些却是心中一紧,暗自担心
一路跑到后殿,张月鹿气喘吁吁的望左右看了一眼额角汗水滚落眼中,只觉得一阵刺痛顿时头晕目眩,弄不清东西南北她对着最近的侍卫急促问道:“尚宝司在何处?”
“在左偏.....”
还未等他说完,张月鹿已经跑远
尚宝司掌宝玺、符牌、印章设卿一人,正五品,少卿一人、从五品,司丞三人、正六品尚宝司又分内外此刻,内尚宝司掌印太监伸手接过茶杯,递到嘴边茗了一口,就听——
“——嘭!”
尚宝司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掌印太监手里茶杯滚落,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月鹿走进来,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咳咳咳,你!咳咳...咳...大胆!”
张月鹿先是一拱手,掌印太监见状松了口气,挺着腰杆,伸手抚着胸口:“哪来的混账东西,也不看看.....你干什么!啊!”
冰冷的刀锋贴着掌印太监的脖子,他看着张月鹿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薄唇开口:“玉玺在哪?”
天子八玺,皆由内尚宝司保管——包括那枚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传国玉玺,国之重器它是皇位正统的象征,得之则象征“受命于天”,失之则是“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难免底气不足,有伪主僭窃之嫌
鎏金钥匙缓缓插入锁孔,“咳嗒”一声,张月鹿的心也停了一下打开金柜,方方正正无雕无刻的木盒安静在里面张月鹿小心的伸手进去,慢慢捧起木盒
在木盒起身一刹那,张月鹿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盒中是空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留言的小伙伴,爱你们!
看见留言就觉得特别有动力!
这章是抽空写的,如果有虫子,等我赴宴回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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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太忙了,微电影拍完了,然后隔壁区的景区主管让承办中秋晚会
2个小时的晚会,我基本已条咸鱼了= =
还计划去民政局办民非,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简直...
小伙伴的社团要出十二国记的舞台剧,我在写剧本
好吧,都是借口...没人看,真没动力写....
不过不会坑的,快完结了
☆、第 135 章
巍峨庞大的太极宫,见证了前朝高祖创业、厉帝亡国,也目睹了本朝太宗盛世、哀帝宫变、灵帝失道、孝宗中兴......在神宗移驾洛阳不归之后,它又迎来了新的主人
天子在变,朝臣在变唯有这宫殿数百年如一,寂然无声的注视着政权更迭,铁桶江山的栋榱崩折不过弹指间改姓易代尚且如此,况且那些权臣世家的起伏
飞檐上的吻兽,望柱上的盘龙,静静注视着那几只热锅上的蚂蚁
亲、勋、翊三卫中郎将,正四品下秩比二千石,掌宿卫侍从入则天子近臣,出则清贵显赫
终究也不过是寻常人啊!
张月鹿站在太极宫高高的玉阶上,俯视着三人,将他们的惶惶不安与故作镇定都看着眼中直到他们注意到她,张月鹿才微微颌首,慢慢走下来她的脚跟先离地,然后脚尖,抬起、落下,每一步都很稳如同她身后渊蜎蠖伏的太极殿压在她肩上,而这条路已走了很多年,也即将再走很多年
三卫中郎将仰望着她
玉阶千层,她一步步走下
清秀丽美的脸庞,依旧温润谦和而那双黑褐色的眸,却隐约让人看不透如龙潜渊,不见真身,却难掩睥睨众生的气势
左有才的目光从张月鹿的脸上掠过,死死胶灼在她手里捧着物件上那块朱红方胜缬绢布里是什么!
最后三层台阶上,张月鹿并未走下去她目光扫过,见不但有三卫中郎将,还有大批卫士正在集合她肃然而立,高声喊道:“中书侍郎景允、飞骑中郎将沈子从、京兆尹闻人端方等数人,弑君叛乱如今龙宾归天,三位中郎将,有何打算?”
三卫中郎将虽然知道,但其他人还未知情,此言一出,顿时喧哗一片
勋卫中郎将谢邦堂是谢伯朗子侄,谢良玉的堂兄说亲近些,与景秀也是表兄妹他闻言猛地一拍腰间佩剑,朗声高喊:“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圣人与殿下待我等恩重,某自当死守皇城,不惜身死!众兄弟,自然和某想的一样!”
张月鹿心中大笑,谢家出来的果然不是酒廊饭袋这番话一说,谁敢提议投降?
张月鹿紧接着大声喊道:“死守皇城,不惜生死!”
太极殿前众人齐声相合:“死守皇城,不惜生死!”这声音远远传开,远处竟然也跟着喊起来
张月鹿疾步走下台阶,到左有才面前,掀起朱红方胜缬绢布一角,露出里面沉香木盒她表情严峻,低声道:“此重宝,唯托付将军,务必以身相护!”
左有才一惊,心中狂跳他伸手想接,又觉不妥,连忙跪下,口中立下军令状:“人在宝在,某誓死效忠陛下,必将此亲手奉给殿下不辜负张君信任!”
张月鹿一脸庄重,双手将玉玺宝盒交到他手上
“诸位不必担心太阳虽下山,然而月亮还在!”张月鹿示意纸砚牵马过来,对着众人说,“谢郎将,你留在宫中集结卫士、安抚宫人、排查奸细两位将军请随我前往朱雀门,见尚书令!”
世人常道:谢太尉如边疆界石,卢公是泰山奇松而尚书令贯丘蕴冶则似古道山月
贯丘蕴冶是谢家女婿,却被天子重用无他,唯才耳!
镇抚诸侯,亲附百姓,权柄六部,位居台鼎,而有山泽清臞之容,这就是贯丘蕴冶
张月鹿率先勒缰停马,翻身落地,弯腰小跑过去行叉手礼,一鞠到底:“司经局校书郎张月鹿见过尚书令,金吾卫将军,诸位使君儿问父亲大人安”
司经局校书郎虽不过是下九品的小吏,然而张月鹿是长安报的主编、尊公主的入幕之宾、纪国公府的小娘子...这几个身份加缀,就显得不同寻常
金吾卫将军几人也不敢自持身份,抱拳回礼
贯丘蕴冶上下打量她一番,抚须道:“有乃父之风”转头对身旁的张灵蕴道:“野鹤随君子,寒松揖大夫佳儿如此,父母之功”
张灵蕴微微一笑:“顽劣的很”
“我家那个才真顽劣,整日在家游手好闲......”
天子驾崩,兵临城下,两人竟然如老友见面般闲聊起来若非不断从朱雀门外涌入的羽林军,张月鹿还真当自己是在乐游原上她身后左有才和李光庭两位中郎将更是心急如火,却又不敢催促,只能跟着贯丘蕴冶和张灵蕴两人悠悠哉哉的步伐,慢慢走上朱雀门的城楼
从上而下,见万余羽林铁骑如巨龙一般,马蹄声声入耳,震得人头皮发麻
就这时,从远处奔来一骑他身穿粗布麻衣,在羽林玄铁甲中格外显眼到城门下,那人仰头高声禀报:“大人,消息无误!离城不足十里!”
张月鹿眼皮一跳,瞥了一眼贯丘蕴冶心道这老头居然不信,还要自己亲信去探,要是耽误时机岂不是要命她又见张灵蕴神色如常,不见为怪
贯丘蕴冶略一颌首,突然之间气逾霄汉,下令道:“我辈为官,有守土之责我已让人飞信告急,逆贼虽来势汹汹,然而只需三天,京畿各地守军即来勤王!左有才,李光庭”
“末将在!”
“你二人领亲卫、翊卫守西边安福门,顺义门”
“末将领命!”
“蒲星河,长孙元乐,你二人领金吾卫、监门卫守东边京风门、延喜门另各拨羽林四营!”
“卑职领命!”
说话间,贺兰叠上了城头,那粗布麻衣的青年也一同走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绑着一人拉扯过来那人不顿挣扎,口里喊着:“尔等乱臣贼子,必遭天雷轰顶!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贺兰叠一把把他拽过来,大手用力——“咔哒”一声,活生生将他下巴卸下来
“末将见过尚书令,已将杜贼抓获!闻人逆贼不知所踪长安城中已经乱做一团,先是坊间流传尊公主收复松谟,百姓正欢喜,又传陛下即将入城,凡在城门处迎驾之人,皆赏赐十贯末将本想关闭城门阻上片刻,可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过去”
贯丘蕴冶瞥了张月鹿一眼,气定神闲的打断:“我已知晓,拉下去吧你暂领羽林中郎将,领五千羽林军,镇守北门北门紧靠内宫,你务必坚守”
贺兰叠抱拳行礼,口中喊诺
几位武将一走,城墙上便空了许多贯丘蕴冶俯视城楼下进出人群,轻叹了一气:“羽林军数位校尉被害,有兵无将啊”说完,看着张月鹿
张月鹿心中狂跳,又向张灵蕴,见她颇为嫌弃的点点头,顿时欣喜若狂她撩起下摆,在贯丘蕴冶面前跪下,抱拳请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危若卵,岂可独安!卑职愿领兵守城!”
贯丘蕴冶抚须笑道:“好!乱世出英雄,国危见忠良张月鹿,你暂领羽林郎将之职率一千羽林军负责朱雀门左侧含光门!”
“卑职领命!”
张月鹿领了兵符,急匆匆下了城楼贺兰叠正在点兵,张月鹿同他一说,他先是一惊,接着大喜,将麾下三名亲信校尉叫来:“你二人速速领兵,随张郎将往含光门,不可懈怠轻慢!”
“诺!”
张月鹿见状感动不已,她这从天而降的中郎将最担心的问题,算是迎刃而解!她对三人抱拳,说道:“三位先去点兵,直接去鸿胪寺前寻我”
纸砚正领着那群游侠骁勇和火流水铁掌柜伙计,在鸿胪寺前的路上等着张月鹿
“都安排妥当了?”张月鹿问道
纸砚点点头,又将霜奴传来的信递给张月鹿张月鹿一边接过,一边好奇问道:“你们这么明晃晃的站在路上,鸿胪寺的人居然没出来?”
纸砚闻言一笑,不等她说旁边的高挑汉子回答:“鸿胪寺的使君们都让尚书令叫去太极殿了,莫说鸿胪寺,就是鸿胪客官那些蓝眼睛红头发的胡人也都被叫去了......”
“二娘子,别听他啰嗦户部的杨尚书,带人将整个皇城都翻了个遍,现在官衙里都空荡荡的”
一旁的周滑突然出声:“如意云头飞羽令,恭喜二娘子升羽林郎将”
张月鹿点点头,马鞭在手里一敲,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暂领而已”
这是正五品的武将,品级虽然不高,却不同校书郎这样的内官众人皆是与有荣焉,火烧眉毛的时节竟都喜笑颜开
张月鹿也甚是意气风发,领着家将和千余羽林军接管含光门城门轰然关闭,火流水铁掌柜举起大铜勺,耀红的铁水灌进门缝中鼻端弥漫着铁与火的味道,炙烫的热气扑面而来,让血液也跟着沸腾
张月鹿登上城楼,有条不絮的发出指令目光望向前方太平坊里进出的人群,因离得近,连少年郎们手里的蒸饼都看得清他们正聚在一起,满是好奇的对着城门这边指指点点
而城外的厮杀声音,似乎已经隐约传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森森白骨将铸成张月鹿走上太极殿的阶梯
元兴十二年,长安
五湖四海的车马行人,穿过昼夜不闭的城门,涌进举世无双的繁华都城
长安的居民对这些人早已习以为常,商贩们可以轻易分辨出东胡人,西胡人,突厥人,吐蕃人..波斯和大食人最慷慨,你可以用高出十倍的价格向他们推销那些小玩意
希伯来人精于算术,不要试图和他们讨价还价有这个功夫,不如向新罗倭国学子贩卖恩科的消息要小心分辨那些琉球人,如果能从他们手里买到稀奇宝贝,以后就可以等着钱从天上掉下来了
对于不做买卖的寻常百姓而已,这些蓝眼睛、黄眼睛、绿眼睛的番邦人,实在是瞧厌烦了不如看看《长安报》,闹了许久的新法可定下来?江南书院那些胆大包天的学子如何了?
若是眼前有热闹,那就更好了
明阮阮跌跌撞撞跨过门槛,看着外头的爆竹噼里啪啦的响,乐的直拍手嬷嬷在后面一把抱起来她:“我的乖乖,比你娘小时候淘气多了”说着喜气洋洋的看着门外接旨的香案,不由老泪纵横
她家小娘子家中排行老六,小时候乖巧老实,长大却是顶出息不但入朝为官,还备受皇帝陛下器重,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擢为从四品将作监少监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路人也知道明家身份不同,市井都谣传说——
“明巧乐明使君,和陛下是手帕之交陛下从前做公主的时候,她便经常出入公主府,又有从龙之功要不怎么做得这尚朝第一女官”
“得了吧,将作监就个琐事衙门,明使君哪比得上暗巡司卿和鸾台宰相”
“黄口小儿哪知天下事!暗巡司和鸾台是陛下特立,那将作监虽是琐事衙门,却是正儿八经的.....”
两闲人争论起来,引得路过行人驻足围观,一时间将路都堵住了
马奴儿打听到消息,回到马车边,对着里面轻声道:“明家六娘,升了将作监少监”他说的忐忑,生怕车里人听到故人消息,心中杂思翻覆
张月鹿果然一怔,压着唇角笑了笑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当年晋阳王谋反,因十七郎之事,明六娘与自己早已决裂少年事已远,少年人也早不在当年谈笑无忌的好友,如今只在旧梦中
“走吧”
纪国公府门前无闲杂,一片肃然
张月鹿负手望着那牌匾,五味杂陈
年轻守卫不识她,上前要驱赶守卫中有府里的老人,先是一惊,慌忙冲过来迎面跪下,抬头满脸泪痕:“小娘子,你可回来了”
张月鹿从袖子摸出手巾递给他,笑道:“看见我,该开心才是”她眉眼沉静如远山朗月,有难掩的冷锐疏远,然而说笑间却是历经世情风霜后的淡然温和
守卫哽咽的说不出话,颤颤巍巍接过手巾
身后马蹄声急促,张月鹿心中喟然长叹一声
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俊美的乌孙天马,疾驰之后轻灵优雅的停下,仰首打了个响鼻晃晃脑袋,鬃毛飘逸
马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张君,别来无恙”
【暗巡司卿出身市井,有名无姓陛下爱其才,赐国姓景特令其掌管密事,赋巡察缉捕之权,以其御朝臣 ——《尚史·卷九十七·景霜列传第一》】
张月鹿微微颌首:“霜奴,别来无恙
推书 20234-09-30 :《《俘获于你的猎物》:谢息垣是一个表面上是个公司的小职员,实际上私下经营管理着一个并不正规的酒吧。某次发现周声的男友原来是自己手底生意的常客,周声是谢息垣的上司,为此谢息垣不自觉地去走近她两人才有了交集。周声一直当谢息垣是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后辈,而谢息垣当周声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