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二人注意安全。”
卫璧与张无忌二人换上夜行衣出发,这灵蛇岛上风景秀丽,即便如今已是初冬但丛林间仍是绿意盎然,不见褪色。耳边传来海浪声与虫鸣,不得不说灵蛇岛乃是少有的佳境,与桃花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各具特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小晖晖终于又献上一章了,真的很不容易,周末学校组织补课,好可怜的,期末了真的要努力学习了,小晖晖预祝各位考试都过,绝不挂科啊!
第43章 金花掌船狮王现(中)
两人提气便往岛北那山峰奔去,只一盏茶功夫,已奔到山峰脚下,抬头望去,见峰顶那茅屋黑沉沉的并无灯火,就在这时,隐隐听得左首山腰传出来说话的声音。两人伏低身子,寻声而往,声音却又听不见了。这时一阵朔风自北吹来,刮得草木猎猎作响,他乘着风声,快步疾进,只听得前面四五丈外,黛绮丝压低着嗓子道:
“还不动手?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那年轻女子也就是殷离道:
“婆婆,你这么干,似乎……似乎对不起老朋友。谢大侠跟你数十年的交情,他信得过你,才从冰火岛回归中原。”
“他信得过我?真是笑话奇谈了。他信得过我,干么不肯借刀于我?他回归中原,只是要找寻义子,跟我有甚么相干?”
黑暗之中,黛绮丝冷笑道,依稀见到黛绮丝佝偻着身子,忽然叮的一声轻响,她身前发出一下金铁和山石撞击之声,过了一会,又是这么一响。张无忌大奇,但生怕被二人发觉,不敢再行上前瞧个明白,回头看了卫璧一眼,黑夜中卫璧双眼闪着光芒,就似天上的星子,一时间竟看呆了。又听殷离道:
“婆婆,你要夺他宝刀,明刀明枪的交战,还不失为英雄行径。眼下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为天下好汉耻笑?那灭绝师太已经死了,你又要屠龙刀何用?”
黛绮丝大怒,伸直了身子,厉声道:
“小丫头,当年是谁在你父亲掌底救了你的小命?现下人大了,就不听婆婆的吩咐!这谢逊跟你非亲非故,何以要你一鼓劲儿的护着他?你倒说个道理给婆婆听听。”
她语声虽然严峻,嗓音却低,似乎生怕被峰顶的谢逊听到了,其实峰顶和此处相距极远,只要不是以内力传送,便是高声呼喊,也未必能够听到。殷离将手中拿着的一袋物事往地下一摔,呛啷啷一阵响亮,跟着退开了三步。黛绮丝厉声道:
“怎样?你翅膀硬了,便想飞了,是不是?”
张无忌虽在黑暗之中,仍可见到她晶亮的目光如冷电般威势迫人。殷离道:
“婆婆,我决不敢忘你救我性命、教我武艺的大恩。可是谢大侠是他……是他的义父啊。”
黛绮丝哈哈一声干笑,说道:
“天下竟有你这等痴丫头!那姓张的小子摔在西域万丈深谷之中,那是你亲耳听到西华子他说的。他一切说得明明白白了,难道这中间还有假?这会儿那姓张的小子尸骨都化了灰啦,你还念念不忘于他。”
“婆婆,我心中可就撇不下他。也许,这就是你说的什么……什么前世的冤孽。”
黛绮丝叹了口气,说道:
“别说当年这孩子不肯跟咱到灵蛇岛来,就算跟你成了夫妻,他死也死了,又待怎地?幸亏他死得早,要是这当口还不死啊,见到你这生模样,怎能爱你?你眼睁睁的瞧着他爱上别个女子,心中怎样?”
这几句话语气已大转温和。殷离默默不语,显是无言可答。黛绮丝又道:
“哼哼,你倘若不练这千蛛万毒手,原是个绝色佳人,现在啊,可甚么都完啦。”
“他人已死了,我相貌也毁了,还有甚么可说的?可是谢大侠既是他义父,婆婆,咱们便不能动他一根毫毛。婆婆,我只求你这件事,另外我甚么也听你的话。”
说着当即跪倒。张无忌暗自诧异:我新任明教教主,早已轰动武林,怎地她二人却一无所知?嗯,是了,想是她二人远赴冰火岛接回我义父,来回耽搁甚久,这次前往大都,一到即回,又是跟谁也没来往,因之对我的名字全无所闻。随即又想起方才她们二人的对话,马上要对卫璧解释,只是一张嘴就被卫璧用手堵住了嘴,而后以眼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只是贴在他嘴上的手透出的温热令他痴迷不已。那边黛绮丝沉吟片刻,道:
“好,你起来!”
殷离喜道:
“多谢婆婆!”
“我答应你不伤他性命,但那柄屠龙刀我却非取不可……”
“可是……”
“别再罗里罗唆,惹得婆婆生气。”
黛绮丝截断她话头,喝道,手一扬,叮的又是一响。但见她双手连扬,渐渐走远,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殷离抱头坐在一块石上,轻轻啜泣。
过了一会,黛绮丝在十余丈外喝道:
“拿来!”
殷离无可奈何,只得提了两只布袋,走向黛绮丝之处。张无忌走上几步,低头一看,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只见地下每隔两三尺,便是一根七八寸长的钢针插在山石之中,向上的一端尖利异常,闪闪生光。他越想越是心惊,黛绮丝显然便要去邀斗金毛狮王,却生怕不敌,若是发射暗器,谢逊听风辨器,自可躲得了,但在地下预布钢针,无声无息,只须引得他进入针地,双目失明之人如何能够抵挡?
他忍不住怒气勃发,伸手便想拔出钢针,挑破她的阴谋,转念一想:这恶婆叫我义父为谢三哥,昔日两人的交情必是非同寻常。且待她先和我义父破脸,我再来揭破她的鬼计。
当下转过头去,卫璧伸过头在他耳边轻语:
“无忌,无须担心,我二人在此,你义父定不会有事的,只是先前那几个丐帮之人我等却需要留个心眼。”
感受到卫璧吐在耳边的潮湿热气,张无忌只觉浑身一僵,身上的血液都往下身而去,不过他深知此时情况紧急,心中默念静心咒,将邪念压下,而后抱膝坐在石后,静观其变。
忽听得山风声中,有如落叶掠地,有个轻功高强之人在悄悄欺近,转头瞧去,只见一人躲躲闪闪地走来,果然如卫璧所说,正是那丐帮长老陈友谅,手执弯刀,却用布套遮住了刀光。只听得黛绮丝长声叫道:
“谢三哥,有不怕死的狗贼找你来啦!”
张无忌吃了一惊,心想黛绮丝好生厉害,难道我的踪迹让她发见了?按理说决不至于。只见陈友谅伏身在长草之中,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张无忌拉着卫璧的手几个起落,又向前抢数丈,他要离义父越近越好,以防黛绮丝突施诡计,救援不及。
过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山顶小屋中走了出来,正是谢逊,缓步下山,走到离黛绮丝数丈处站定,一言不发。黛绮丝道:
“嘿嘿,谢三哥,你对故人步步提防,对外人却十分轻信。你白天放了的陈友谅,这会儿又来找你啦。”
谢逊冷冷的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逊一生只是吃自己人的亏。那陈友谅又来找我,干什么来啦?”
“这等奸猾小人,理他作甚?白天你饶他性命之时,你可知他手上脚下摆的是甚么招式?他双手摆的是‘狮子搏兔’,脚下蓄势蕴力,乃是一招‘降魔踢斗式’,哈哈,哈哈!”
她说话清脆动听,但笑声却似枭啼,深宵之中,更显凄厉。谢逊一怔,已知黛绮丝所言不虚,只因自己眼盲,竟上了陈友谅的当。他淡淡的道:
“谢谢受人之欺,已非首次。此辈宵小,江湖上要多少有多少,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有何分别?韩夫人,你也算是我的好朋友,当时见到了不理,这时候再来说给我听,是存心气我来着?”
说到这里,突然间纵身而起,迅捷无伦地扑到陈友谅身前。陈友谅大骇,挥刀劈去。谢逊左手一拗,将他手中弯刀夺过,拍拍拍,连打他三个耳光,右手抓住他后颈提起,说道:
“我此刻杀你,如同杀鸡,只是谢逊有言在先,许你十年之后再来找我。你再教我在此岛上撞见,当场便取你狗命。”
一挥手,将他掷了出去。眼见那陈友谅落身之处,正是插满了尖针的所在,他这一落下,身受针刺,黛绮丝布置了一夜的奸计立时破败。她飞身而前,伸拐杖在他腰间一挑,将他又送出数丈,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