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呢!”一藏青色锦衣男子笑意满满的走向他们,身后黑衣侍卫顺势将他们包围。“君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大人,这事另有隐情。”白长恒挡在君忆白身前,平静看向徐季青,语气坚定。君忆白静静看着白长恒宽厚的肩臂,很是安心,之前的焦虑不安都随风飘散了。
“我也相信君公子是无辜之人,放心我会调查清楚的。”徐季青拍拍白长恒肩膀,柔声宽慰道。白长恒仍是一脸平静,却无退步之意。“那多谢大人了。”君忆白走上前去,盈盈一笑。悄悄伸过一只手安慰般捏捏白长恒手指。
“白庄主放心,我定会细心照料好令弟的,告退。”徐季青轻松一口气,细长眼眸也染上笑意。
“多谢大人。”白长恒眸子一沉,深觉无力,只好恭送他们离开。
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少爷,我知我此时离开实在愧对您的恩情,可家中病母病情严重,我怕再不回去,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水凝低垂着头,跪在地上,悲怆哽咽。
“这乃人之常情,何谈愧对。回乡后好好生活吧!”白长恒轻柔扶起水凝,语重心长的看向他。“如今白家也不比往日了,莫要嫌少。”说罢拿出一袋银子,不顾水凝推脱放入他的包袱内。
“少爷恩情,水凝没齿难忘。”水凝眼含泪水,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白少爷,我知自己所做之事实在对不住您和君公子,却也是无可奈何必须所为……日后待公子心病痊愈,必负荆请罪。
“少爷保重。”水凝看向白长恒,见他神色疲惫,脸色苍白,望向自己的眼神温和怜惜。心里一阵动摇,于是咬牙不再迟疑,快步离开了。
“徐大人还是不愿见我吗?”白长恒闭着眼眸,揉着眉峰,语气无奈。一张苍白的脸如纸般,本是合身的衣袍如今略显宽大,整个人很是憔悴。
“少爷,您倒也不必太过忧心,咱们已经打点过官府里的人,想来他们也不会难为二少爷。”小六看着一身疲惫的白长恒,一阵心酸涌上。先是锦绣布庄一昔之间没落,后是二少爷牵扯命案。少爷忙里忙后,就算是铁打的身子再这样下去也是熬不住的!
“忆白不会因蝇头小利就将金丝换成铜丝,赶制衣料的织房,也都是我挑选出来的人手,不会作出这种事。所以,我这才担心,必是有人故意所为,但我们在明那人在暗,况且也不知那人意图。”白长恒长吁短叹,眼眸俱是忧虑。这几日他已经将这事理清楚了,不管站在何种立场,他相信忆白,也相信织房。
小六听此分析,心里一惊,也不禁愁云满面起来。这是有人故意想害白家了!
“大人,君忆白发起热来,要不要请大夫瞅瞅?”一侍卫低声请示。“他现在情况如何?”徐季青头也不抬,仍细细写着文书。“昏睡着。”侍卫如实回答。“果然是富家子弟,身子娇贵。”徐季青将笔放在一旁,嘴角一扬,带着些许轻蔑的意味。
“那手下告退。”侍卫知道徐季青很是厌恶富家子弟,看如今态度更是如此,想着自己真是多管闲事了。于是拱手便要离开。
“去请大夫吧,不要怠慢。”徐季青垂下眼眸,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感情。“手下知道了。”侍卫疑惑看了徐季青一眼,转念一想,或是白长恒源源不断送来的礼物让大人不得不照顾着君忆白?然而他还是不敢揣测大人的意思,乖乖去办事了。
徐季青不经意扫过书桌旁堆积的奇珍异宝,心中生出感慨来。其实这君忆白也是可怜人,被魏俨那疯弟设计。魏家兄弟果然都是恶魔,呵,只不过自己更可怜,君忆白还有个‘兄长’恋人,而自己除了这用身体换来的虚有权力,又曾拥有过什么呢?
半响徐季青低低笑起来,自己拥有的权力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又何故无病呻吟。定是君忆白与魏俨家弟牵扯让自己胡思乱想起来。想通后,站起身来,想着去那牢里仔细瞅瞅那君忆白,究竟有何魔力让魏宣紧追不舍。
第24章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大人,这人虽表面看来是发热症状,可他脉象细弱,脸色苍白,昏睡仍有大量汗液,小人怕是肺阴不足,但还需进一步仔细诊查。”大夫斟酌着语句谨慎的看向徐季青,灰小的眼眸透出精明。徐季青沈默看向躺在那瘦弱的男子,心里微微叹息。
“肺阴不足?”语气急促,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讶。“魏少爷消息真是灵通呢!”徐季青调侃道,面色波澜不惊,静静看向急匆匆地主仆二人。细长的眼眸暗暗透着寒光,隐隐看出有了怒意。
“君公子他,时常发热,反复无常。前不久还有过几次胸痛。如此看来应确是肺阴不足了。”林洛回想起往日君忆白的症状,心里一沉,不禁痛惜。原来竟是肺阴不足,但又仔细想着,便又稍微安心起来。君公子还未有过咳血之状,倒也许未到不可治愈之际。
“大夫,还未有过咳血之状。”林洛赶紧看向大夫,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那不算特别严重,我开个方子吧。不过,病人不适合再呆在这阴冷潮湿之地。”大夫略微深思,打量着他们,看向后来的两位主仆。徐大人虽是不满,却仍客客气气。看来身份不凡,且似是对牢里之人很是关心……如此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利害,赶紧提议道。
“大夫果然是医者仁心,这么替病人考虑。”徐季青微微一笑,眸光流转,凉凉看向一旁发抖的大夫。“大人……”大夫深觉百口莫辩,后悔不已,都怪自己一时耍小聪明,竟未想明白这大人可比那面生的公子更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领这位大夫写个单子,拿赏钱。”徐季青沉下眸子,轻轻吩咐着,但在大夫的心里却如同一块重石击落下来。那大夫瑟瑟发抖跟着一位官兵走了出去,眼神满是后悔。徐季青却也不理会,眯着眼眸看向一旁不言语的魏宣。不知他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我要带他出去。”魏宣凝视着蜷缩着身体,神色痛苦的君忆白,语气坚定,脸上浮现着狰狞之色,怎能让他病死在这里,不行!还不够!
“你在跟谁说话!竟敢对大人这种语气!”一旁侍卫大声呵斥道,这等不知名人物也敢这样对大人说话!徐季青却也不加阻拦,一双凤眸眼梢向上,静静看着魏宣反应。
林洛走上去,狠狠踢向侍卫腿腕处,侍卫吃痛跪在地上,愤恨看向他。“你又算什么东西?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你的主人承认有你这只狗吗?”林洛虽是骂着侍卫,眼神却直盯徐季青,嗤笑道。
徐季青听出林洛言外之意,眸子闪过嗜杀之意,却笑容不减,不怒反笑道,“是我教人不善。”随后又假装呵斥下属道,“魏少爷也是你能随意斥责的?他想做什么,你们都当没有看见罢。”挥挥衣袖,便负气离开了。
林洛跨步抱出君忆白,一旁侍卫虽是面色不善,却也只能隐忍着听从徐季青吩咐让开一条道路来。“走吧。”魏宣脸色微微正常些,声音有些虚弱无力。林洛看他状态不对劲,也赶紧跟上。
徐季青无神坐在书桌前,一旁的墨早已干涸,而他却毫无发觉仍拿起毛笔蘸去。“发什么呆?”一人悄无声息走到他身后,环过他的身子,贴近耳边问道。
徐季青回过神般猛地偏过身子,冷哼一声。“谁惹你生气?”那人虽是有些吃惊,却也不气,仍轻声问道。这人自从愿意跟着自己后便百依百顺,就算闹小别扭也不曾像今天这样,倒是奇了。
“我连你们家‘狗’都不算上,何必管我生不生气?”徐季青嘲讽一笑,眸子星星点点,不似以前亲密之情。
“谁敢这样说知府大人呢?”那人迫使徐季青看向自己,抚摸着他的脸颊,动作温柔,语气冰冷。
“是我自己妄自菲薄了。”徐季青看着他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心里一苦,強扯笑容,柔声说着。“魏哥哥,我这几天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
“那你好生歇着。”那人表情淡淡的,不带一丝留恋般,匆匆又离去了。徐季青只觉一丝凉意渗入了心里,低头喃喃自语,“如今我是不是已经对你没有任何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