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可能有点虐……
第25章 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洛洛,洛洛……”魏宣禁闭双眼躺在床上,面露痛苦之色,发丝乱成一团,不安喊叫着。“乖,乖,我在这。”林洛轻柔撩开他脸上凌乱发丝,一脸怜爱将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待魏宣呼吸平稳,林洛仔细理着他的面容衣襟,神态认真庄重。
“乖,我先去熬药。”林洛轻轻落下一吻,手指滑过魏宣脸颊。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却始终不能安心,阿宣症状愈发严重了,该怎么办……
“洛洛,洛洛……”魏宣揉着惺忪眼眸,朦胧看着安静的屋子,突然意识到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他惊恐裹紧被子缩到角落里,无助喊着,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你怎么了?”君忆白无力扶着门框,苍白着一张脸,眼神些许涣散,语气略担心。“啊!别过来!”哪知魏宣见到他仿如见到鬼一般,尖叫一声,蒙上被子,瑟瑟发抖起来。
君忆白更是疑惑,这魏宣模样好奇怪,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于是走近前去,细声安抚道,“怎么了?别怕,先出来,别闷着了。”
“走开!走开!”魏宣却仍是抗拒,死死紧抓着被子,不断哭泣着。“我是君忆白,魏兄你是生病了吗?好生奇怪!”君忆白眉头紧皱,抿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魏宣听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悄悄露出一双肿红的眼眸观察着四周,见君忆白不声响地盯着他,赶紧缩回被子里。可君忆白早有准备,跪在床上的他一把拉过被子,观察着他的反应。
魏宣面颊红扑扑的,一双眸子泪水汪汪,似一潭清水溢出了湖面。此刻正怯生生的看着他,嘴唇被咬出血痕。身子缩成一团,双手环着腿部。像只刚出生的幼崽,对周遭充满着恐惧。
君忆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心里隐约还生出一种恐惧的念头来,但他不敢深想。自己与魏宣无怨无仇,他又何故害自己和白家?
“洛洛,洛洛……”魏宣低下头,小声哽咽道。“洛洛?”这屋子还有其他人,或许他会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理清思路后,君忆白决定去找那人将事情弄清楚。
“魏宣!你发什么疯!”君忆白被重力一把捞过,仰躺在床上,怒斥道。魏宣红着双眼,骑坐他身上,双手死死扣在脖间,神志不清低喃着,“杀了你!”
“咳,咳……”君忆白脸色发紫,眼里因呼吸不畅流出痛苦的眼泪,意识也模糊起来。君忆白本就浑身无力,被魏宣死死控制中更是无力挣扎,只能拼命拍打着他的双手。
“阿宣!”林洛一把扔下药碗,惊讶又心疼,急急忙忙走过去,被凳子绊倒也不理会,眼神直勾勾盯着魏宣。
“阿宣,阿宣,是我,你看看我。”林洛搂过魏宣,将他往怀里抱去,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柔声呼喊。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却有力地掰开君忆白脖颈的手指。
“洛洛……”魏宣像是如梦初醒般,扭过身子扑进林洛怀里,大滴泪水沾湿了林洛的衣襟。林洛心疼的抚着他的背部,无声安慰着。
“咳咳,……水凝?”君忆白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揉着脖颈间的伤痕。看向抱着魏宣的人动作一愣,脑子里一片混乱。
“君公子,你快走吧!我……对不起你和白少爷……这封书笺上有你想要的真相。”林洛垂着眼眸,眼神闪忽不敢看他,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歉声道。“还有,君公子你肺阴不足,小心注意着身体吧!”林洛想,这也许是最后能做的弥补了。
君忆白抿着嘴,犹豫着,脖颈的伤痕却又提醒着他一直被蒙骗。于是看了他们最后一眼,疾步离开了。
“阿宣,我带你离开好不好?”林洛捧过魏宣脸颊,小心擦过泪水,眼眸柔情似水,轻声哄问道。“洛洛在哪?你不是洛洛!”魏宣突然发疯似的推开林洛,厉声叫喊道。林洛身子一歪撞在床梁上,顿时血流不止。
“阿宣!”林洛却无暇顾及这些,赶紧起身去拉魏宣。魏宣散落着头发,衣服凌乱,面目狰狞,仿如鬼怪。林洛只紧紧搂过他,似一生的珍宝。
“阿宣,阿宣……”林洛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嫣红血花开出一朵朵,可他眼里却满是忧虑,未曾有一丝痛苦之意。死死抓着魏宣衣袖,不肯放开。脑海里一片混沌,意识也愈加抽离。我这是要死了吗?阿宣怎么办?他的病还是这么严重……以后谁来照顾他呢?这世上他不就剩自己了……却也只能遗憾而又不甘地看着他最后一眼,柔情喊道,“阿宣!”
“林洛?洛洛?”魏宣眼前一片血红,慌忙丢下手中沾满血色的尖刀。往昔的光景却突然像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里浮现着。他清醒了,彻底清醒了。
“老天爷,我究竟有什么罪过呢?让我遭遇如此之事!现在竟连洛洛也要离开我了吗?”魏宣搂过林洛仍带着些许热意的身体,神情恍惚,眼泪不断掉落,仰天大喊道。一会儿却又哈哈大笑着,“休想分开我们!谁都不能分开我们!”
魏宣低下头,细细擦拭着林洛额头伤口,动作温柔细腻,“疼不疼,都怪我!以后不会了。”
“阿宣和洛洛一直在一起好不好?”魏宣紧紧抱过林洛,眼眸带笑,面容甜蜜。
一片火光飞舞,亲吻着吞噬着四周。浓烟四起,烟雾浓浓,仿佛两个亲密身影牵着彼此欢声笑语着。
“阿宣,我一直陪着你。”
“洛洛,我们永不分离。”
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大人,只留下一片灰烬了。”几名侍卫仔细察看着已经完全烧毁不成样子的房屋,如实报告,心里却打着鼓般不安起来,如今这真正的犯人下落不明,不知死活,可如何是好?
徐季青不言语,走过去,弯下身子,抓起一把细灰来,目光凝重。半响,他面无表情起身,浅浅说道,“走吧,犯人自刎,这案子结了。”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反驳。
“慢着,子言呢?”魏俨一只手挡着他的去路,面色不善,语气却还是竭尽全力保持着平和。“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你弟弟已经畏罪自杀了。”徐季青用力挥开那只手,眸子冷冷清清,不复往日亲密,仿佛二人只是陌生人。
“你好大胆子!”魏俨压低声音怒斥道,他竟敢挥开自己还这种语气!魏俨觉得胸中一团怒火在燃烧,想一把将他拉入房中,狠狠疼爱一番,让他知道惹恼自己的下场。但碍于那么多人在场,只狠狠盯着他,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
“魏公子,虽然我与你有些私交,可案件真相事关人命,岂能儿戏?”徐季青面色不改,一副正义凛然模样。一转眼眸,咄咄逼人看向魏俨,冷笑着。“何况令弟设计谋杀你亲子,还冤枉他人,实在罪不可赦。然他现在已畏罪而死,本官便也不在追究了。”
魏俨不曾看过这番冷冰冰模样,倒也别有风情。便只当他闹小孩子脾气,怒气也消去不少,戏谑眼神打量着他,也一本正经道,“子言他未做过此事,还请大人查明。”
“本官自会查明。”徐季青撇了他一眼,不再浪费口舌,只礼貌性回些客套话,挥挥手,领着官兵离开了。
“还是未能保住子言……”魏俨低声感叹,寒冰似的眼眸微微透出伤感。“爷,也别太伤感了,二爷那个心病……”逐月知道二人虽是不和,但却始终是兄弟,血浓于水,忍不住劝道,可又意识到魏宣的病情是禁忌,于是赶紧停口,低下头余光看向魏俨。
“找个适当日子把二爷衣冠冢放入祖坟。”魏俨目光如炬,盯着一堆灰烬。心里实有愧疚,不禁怅然。魏宣心病来源是因自己幼时调皮导致他离家出走,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遇到后来之事,害了他短短一生。然而事已如此,自己这些年竭力补救,却还是未能保他好好度过一生……
皓月当空,夜已深。徐季青静静缩在椅子内,直直看向门处。半响,自嘲笑一笑,深吁一口气,想着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放心,魏宣不会成为凶手的。随后下定决心似的,提笔疾速写着。
“臣多闻,‘乐只君子,民之父母’,臣愧对。臣自上任之日,殚精竭虑,仍日夜惶恐不安,唯怕辜负圣上之意。然前日魏家幼子之死,臣枉信谗言,错捕无辜百姓,竟让真凶又残害魏家二少爷性命,实乃臣之过失。虽凶手已就地伏法,以慰藉魏家之伤痛。可臣辗转反侧不能寐,无颜面对圣上知遇之恩。臣恳求回归本性天然,以洗泯臣之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