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不过,我也没有排除他的嫌疑。因此,不得不防。”
楚玄昭暗暗松了口气,他与程至腾相交已多年,可不希望,程至腾有什么问题,“对了,你为何会觉得有内贼?”
毕竟,今日一战,虽有奇怪,但结果还是可观的。
沈轻君垂了眸,“我们,又被格吉思利用了。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将阴阳布阵透露给了他。”
楚玄昭更加不解,“阴阳布阵?若是格吉思知道阴阳布阵,今天他就该处处避开,又怎会?”
沈轻君苦笑,“所以,我说我们被利用了。你没发现吗,死的拓加士兵,几乎都是同一个部的,若我没猜错,格吉思是在利用征战,除掉拓加王莫古的人马。”
楚玄昭若有所思,倏尔抬起头,“不错!的确如此。若不仔细观察,只沉浸于胜利,还确实难以发现。他能准确无误地将这些人送进虎口,必然是了解了你布阵的规律……”
沈轻君点了点头,“不错。阴阳布阵,我只跟三位大将,还有你,解析过。所以,我怀疑我们当中,出了内贼。”
楚玄昭不由带了几分火,“三位大将,都是大渊重用的武将,是谁,竟然私通敌寇,置我大渊江山于危难!若是朕查出此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沈轻君上前拉了拉他,低声道,“今日之事,不易察觉异常,想来,那个内贼,并不知道我们已经起疑,我们,不如用他一用。”
楚玄昭顺势扣住他的手攥了攥,“什么意思?”
沈轻君笑了笑,“让他给拓加传消息,传,我们想让他传的消息。”
楚玄昭顿时了然,“你说得对。一旦拓加因为他的消息失利,以格吉思的性子,必会怀疑他已反水,到时候,不用我们挖出他,格吉思就不会放过他。”
沈轻君挑了挑眉,“我已有主意,只是,此事还需请赫连辛那死家伙来帮忙。至于陛下,请做好,出韩岭关,攻入拓加境内的准备。我们也是时候,主动攻击了。”
楚玄昭点了点头,“好,我等这事已久,总算要开始了。只可惜,这次被格吉思利用,实在让人不快。”
沈轻君一笑,“这其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楚玄昭诧异道,“好事?我们都成他的刀了,轻君,你莫不是,气糊涂了吧?”
沈轻君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当然不是。格吉思,为人心胸狭窄,容不下他人,总想借我们的手,排除异己,但,这是极为短见的。你别忘了,我们最终要灭的,是拓加一国,既然他的异己,也是拓加人,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楚玄昭略有所思。
沈轻君又道,“楚玄昭,我跟你说过,不必过于苛求,只有大局最重要,不要忘了你最终要的是什么。格吉思排除异己,对一国来说,这无疑是在自掘坟墓。我们何不让他洋洋自得的,帮他挖个大点的坑?”
楚玄昭终是一笑,“你说的是。这事,是我魔障了。”
沈轻君勾唇,“不,是格吉思魔障了。”
一心排除异己,却不考虑大局,岂止是魔障,根本就是疯狂。
“对了,之前你派人绕道去拓加王城散布消息,可有成效了?”
楚玄昭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不过,引导巴贺控制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莫古愧对巴贺,对他一直是弥补心态,若是格吉思杀掉果步鲁的传言落入他耳中,他必会对格吉思心冷。心冷之下,一切都不好说。”
“那巴贺这边呢?”
“巴贺,若是收到我送给他的那些他母妃被陷害的‘证据’,无论信不信,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定然也会一争。”
沈轻君颔首,“即便最后,巴贺不能成功夺得继承之位,也会给格吉思造成不小的麻烦。到时候,内外夹击,格吉思,或者说拓加,也就快了。”
楚玄昭微微一笑,伸开双臂将他轻轻环住,“只要攻入王城,拿到赤炎珠,你,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沈轻君低笑道,“听你的话,怎么倒像你征伐拓加,就是为了赤炎珠似的。”
楚玄昭声音有些低沉,“不只是,但,主要是。”
沈轻君眉梢儿一挑,“那,可是我的罪过了。”
楚玄昭将他紧了紧,“不,赤炎珠出自大渊,却被拓加人弄了去,这是他们的罪过。”
沈轻君挣了挣,“你总是有理的。你先放开我,我去给赫连辛去封信,总得,让那个内贼,好好忙活忙活才是。”
楚玄昭手臂又紧了几分,“不急。我突然想起来,我也有点事儿请他帮忙呢,回头我也写个字条,连你的一并发出去便是了。”
沈轻君诧异道,“你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你的经脉——”
“不是。你别担心,不过是小事。”
那个,当然不能让沈轻君知道。
之前在京城,他被沈轻君打过一巴掌,赫连辛给了他一盒‘消肿的药膏’……,然后,这两次,差不多用一大半了,他得向赫连辛再求些来才是。
最好是,效用更好的,能让,君君之后不会那么腰疼,还能用了之后情不自禁就……,啧啧啧~
哎嘿嘿,想想就……
“楚玄昭,你流口水了,饿了?”
楚玄昭抹了把嘴角,果然有些湿意,他眸子望着沈轻君,内里似乎藏了火,“饿了。很饿。”
沈轻君见他的眼神,便反应过来,脸上霎时便有些烧,当即掰了掰他的胳膊,“…我,我去厨房看看。”
楚玄昭知道他是要逃,毕竟他什么时候亲自去厨房过,更不可能因为自己饿了就去厨房,于是,当即把他往回一拽,“军师,哪里逃?”
“……”
厨房逃。
然后,当夜,没逃成的阁主大人,成功的帮助楚玄昭将那盒传说中的“消肿药”,用,光,了。
第120章 药
赫连辛到时,已是半个多月以后了,这时,已是四月初,韩岭关内外,老树抽芽,春花遍野,为军营的肃杀之气,平添了几分柔意。
若是在江南,这般时节,恐怕又已是杏花开遍了。
…………
赫连辛一路到了军营,问了人,便直奔沈轻君的住处,半路却遇到了程至腾。
程至腾见他面生,拱手问道,“敢问,阁下是?”
赫连辛刹住脚,“我是赫连辛,来找病——,呃,找你们那个军师。”
程至腾和善一笑,“原来是神医谷谷主,久仰久仰。军师他身体抱恙,并未出来,是否需要我引谷主前去?”
赫连辛眸子一闪,“不用不用。正因他抱恙,才请了我来,我自行前去便是,就不劳烦将军了。”
病秧子的信里,说的明白,若是自己来了,旁人问起,就说是来看病的。
程至腾也不好多问,只得朝后一指,“也好。那边,便是军师的住处。军师,是我军中执牛耳之人,缺不得。军师身体,还是烦请谷主多多费心才是。”
赫连辛一笑,“好说,好说。”
赫连辛原本以为,抱恙,只不过是沈轻君的一个说法,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一下子推开他的房门,他居然真的卧床未起,脸色透着疲惫。
甚至见自己推门进来,还惊了惊。
他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捉住他手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不过是借口吗,怎么脸色搞成这样?”
沈轻君手一缩,脱了赫连辛的手,坐起身来,悄悄转开脸,垂着眼,“…怕,他们不信。”
个鬼啊!
自己原本,的确打算只是摆个说法,结果,楚玄昭就说,哎呀,那样别人会起疑的呀,得像样点儿才行呀,然后……
就接连几晚,身体力行的,让自己‘卧床不起’了!
沈轻君见赫连辛把脉,心里一急,脱了手,却没想到的是,转脸间,便将中衣衣领间掩盖不紧的半块儿吻痕露了出来。
毕竟,没穿外袍,中衣可不是比较高的盘丝扣领。
赫连辛眼睛瞬间睁大,眸色闪了闪,“…那个,小君,楚玄昭人呢?”
楚玄昭写的那个纸条儿,已经让他明白了两人什么情况,只是,如今亲眼见了,居然还是有些,不大真实的样子……
主要是沈轻君清冷自持的印象,在他脑中太过先入为主了,很难让人相信,他就这么吃了个大亏。
沈轻君眉心蹙了蹙,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