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楚玄昭,堂堂皇帝陛下,跑去厨房熬粥了?
还未等沈轻君纠结完,门就被推了开来,“君君~,粥熬好了,我喂你吧~”
“……”
赫连辛突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而且,君君?那不是自己小时候叫病秧子的称呼吗?为了这个,他还跟自己打了一架,怎么楚玄昭这么叫就没事儿!
楚玄昭关上门,转过身,才发现屋里的赫连辛,愣了愣,“赫连谷主?”
沈轻君已是脸色涨红,将头转向了床内。
赫连辛眉毛一拧,“呃,那个,你们忙,你们忙。”
楚玄昭到底还记得是请人家来帮忙的,只得先将托盘放下,朝赫连辛笑了笑,“谷主且慢。劳谷主远道而来,是朕之过,怎好再劳谷主旁等?谷主还是请坐。”
赫连辛眉毛忍不住一抽,这……,变脸好快。
刚才还腻的要命,转过头来,怎么就一脸肃容,威严颇具了?难不成,这是做皇帝的必备技能?
赫连辛坐回去,看了看楚玄昭,又看了看脸色泛红的沈轻君,指了指托盘,不怀好意地一笑,“你们继续呀,本谷主不会妨碍你们哒!”
“……”
楚玄昭刚想将粥碗端起,就被沈轻君迅速端了过去,低着头,一口一口,慢慢喝,也不说话。
赫连辛有点儿失望。
楚玄昭也很失望。
楚玄昭也不好再怎样,眼见一碗粥渐渐快见了底,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总得为他的脸皮儿考虑考虑,转身走到赫连辛身旁,笑的意味不明,“谷主,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沈轻君撂下碗,擦了擦嘴,也看了过来。
赫连辛一脸纠结,你别看啊,病秧子!你家皇帝问的,跟你写信要的东西,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啊!
出于为自己的命考虑,赫连辛还是选择看向了沈轻君,“带来了。有这东西,不管他拓加兵马多么身强体壮,只要吸入体内,都会变成一朵棉花,任人撕扯。”
楚玄昭一愣,啥?
自己问的啥?
他说的又是啥?
他是要君君软成棉花,不是让拓加人软成棉花啊?
“麻烦你了。”沈轻君点了点头,指了指楚玄昭,“要钱尽管找他,跟我没关系。”
“……”
楚玄昭眨眨眼,见赫连辛看过来,重重点了点头,“…啊对,跟他没关系。”
君君说的,答应就是,尽管……
他还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啥。
赫连辛朝他一笑,“皇帝陛下,我与小君有些话要说,你能不能,回避回避?”
楚玄昭背对沈轻君,朝他眨了下眼,“谷主,朕,也有话要跟你说,那你们聊完之后,谷主是否能行个方便?”
赫连辛了然,点头道,“自然。”
…………
“小君,你,你跟楚玄昭,你们?”
沈轻君垂眸,“就是,你看到那样。”
不管外人怎么去瞒,赫连辛迟早是要知道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告诉他。
赫连辛点头,“原本我还不太信,如今你都认了,看来,由不得我不信了。小君,你,真的决定了吗?他可是皇帝,万一,万一哪天……”
赫连辛扯嘴一笑,“我,并不是说他不可信,只是,他的身份摆在那,就算他心里不愿负你,可光是别人的压力,他也不可能不去传宗接代……,到时候你——”
沈轻君叹息道,“赫连辛,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可是,这次,我是真的栽了……”
无论这一场情,赌的是输是赢,他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但,他更愿意相信楚玄昭,不会让自己赌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楚玄昭很急,很急地想要登位,想要灭了拓加……
那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急功近利,反而像急于做完某件事。
他不止一次,某个瞬间感觉,楚玄昭,根本不会把这个皇帝一直做下去。
如果这种感觉是真的,那么,会让楚玄昭如此做的原因,只能是自己。
赫连辛见他垂着头,安慰道,“既然已是如此,你也不要多想了。你是谁?江湖第一杀手阁的阁主。他若真的对不起你,大不了,造他的反。”
沈轻君抬起头,笑了笑,“我最担心的,倒不是他会负我,而是我……,赫连辛,我真的,活不了多少年吗?”
哪怕不问,他也清楚。
况且,这两年来,寒症发作,愈发频繁和严重了,以前用的解毒丹,都几乎压制不住。
赫连辛抿了抿唇,转开了脸,“…那个,说不定,你会例外呢。毕竟,以前寒症的前例,并不能说明什么……”
沈轻君苦笑,“…我明白了。”
赫连辛有些不忍,“小君…”
沈轻君微微笑了笑,“没事。说不准,我真的命大呢,楚玄昭说,他找到赤炎珠的下落了,也许,也许吧。”
赫连辛临出门,又丢了个小瓶儿给他,笑的一脸灿烂,“治腰疼的呦~”
沈轻君刚一手接过,便听到他的话,险些没砸回他脸上,“赫连辛!你怎么,你这个人,好不容易好好说几句话,就非得惹人生厌么!”
赫连辛耸了耸肩,“没有啊,我这有两种,一种吃的,就你手里那个。一种抹的,我没直接去找你家皇帝送抹的,你就该谢谢我了。”
当然,他家皇帝那边,还是要送抹的,倒不是抹腰的……
小君呐,你也不能怪我坑你,毕竟,我也不是跟钱有仇啊,谁让你家皇帝在信上,一口开价,而且高的,那么让人忍不住……
…………
楚玄昭远远的见赫连辛过来,朝他浅笑,“赫连谷主,朕已吩咐人,为谷主备好休憩之所,谷主长途跋涉而来,还是要好好待几天才是。”
赫连辛挑了挑眉,“皇帝陛下,有话直说,不用巴结我,我会骄傲的。非要巴结我的话,我看钱这个东西就不错嘛!”
楚玄昭一笑,“那是自然。朕,不会让谷主白跑这一趟的。”
楚玄昭朝他凑近了些,低声道,“谷主,朕之前在信中所言之事,是否?”
之前那盒润滑膏没几次就用光了,后来他跟君君那什么,都觉得君君吃了好些苦头,而且似乎也不是之前那么,享,受。
男子毕竟不是女子,没有润滑膏的辅助,难免难过些。
赫连辛捻了捻手指,“这是自然,不过,陛下,酬劳,很高的呦!”
楚玄昭眸光一掠,“那,是否能,避免腰痛,还能,让他,情不自禁,呃,谷主懂朕的意思?”
赫连辛状似无奈,“上次那个,给你消肿的,是我平时往外头卖的,自然不好。好的么,当然有,避免腰痛,自然也有,只是,这情不自禁么,皇帝陛下,你不怕他回头剁了你?”
楚玄昭低低一笑,“便是做鬼也风流。谷主,你尽管给朕,钱,好说。”
赫连辛终于眯眼一笑,“陛下果然‘英明’。”
赫连辛打开臂间挂的药箱,一股脑翻了十几个,也有瓶,也有盒,一股脑堆给了他,“你也不用说多给我多少钱,这样,加上,小君要的东西……,嗯,你让你千机楼名下的青楼,以后每次从我这取药,都以两倍价,还不能换别家。我说的,是以后每次哦!”
别说以后每次,就这样一年,大渊那么多青楼妓馆,也够他多弄回个几万两了,这可比一口价找楚玄昭要钱强多了。
楚玄昭不由惊讶道,“你,你是说,楼里那,那东西,都是从你那里买来的?”
赫连辛点头,“差不多吧,不全是。至少,像京都,苏杭,这样的名城,里面的勾栏之所,都与我有交易往来。”
楚玄昭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买卖,一个字,强。
问题是,神医谷就他一个人,怎么做的出来那么多?
“嗨,实话告42 诉你,上次你用的那个,就是卖的那种,我一次熬一大锅药,能装几千几百盒呢!”
楚玄昭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不知不觉,把想的最后那句话,给问出来了。
楚玄昭低头,看了眼手里捧的东西,带了几分纠结,“那,这……”
赫连辛将药箱盖子盖上,“我怎么会拿那种东西糊弄你呢?再说,就算糊弄你,那也不能让小君受罪啊。”
虽然他跟沈轻君从小说说闹闹惯了,但说到底,两人情谊匪浅,真正不好的事,哪怕一丁点儿,也不可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