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出门的时候可以玩玩这个了,”瞿既明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走吧,记得带上你的外套。”
祝念慈总觉得他的动作像是在爱抚一只心爱宠物,他不由抓住瞿既明的手腕,手指钻进了Alpha的指缝间。
“对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吃午餐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于夫人,而且我总觉得,她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瞿既明的眉尾轻轻一挑,语气轻淡:“怎么会?她中午就休假了,这几天都可以在家和自己的家人过年。”
祝念慈没有多想,点点头说:“那应该是我看错了。”
他看着瞿既明打开面容模拟器的开关,心头小小的疑问重新冒泡——真的只是因为我喜欢玩这个装置吗?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靳明其实并不需要陪我戴着这个。
所以,他为什么要遮掩自己的样貌?
不方便?还是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的长相?
但季亚也说过,他身边的那些家族都很注重保护自己的隐私,连照片都不会流传出来几张……
祝念慈这么想着,又觉得瞿既明的行为也挺合理,他没有探究他人秘密的习惯,也不觉得自己跟瞿既明已经亲密到能够交换家庭情况的程度。
他从来认为这已经是一个人最隐私,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祝念慈难得将自己的小心思遮掩得极好,瞿既明牵着他下了楼,一点都没发现他的片刻失神里藏了多思绪。
当然,也跟祝念慈总是爱发呆脱不了干系。
“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吗?”他问祝念慈,“难得去一趟超市,买多点还能打折。”
祝念慈觉得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新奇,忍不住露出点笑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真仔细想想的话,好像也没有很多要买的东西。”
冰箱里的食物从来不用操心,至于别的需要置办的,大概也只有各种零食和糖盒。
为了打折而凑单买不需要的东西,反而更加浪费。
瞿既明沉吟着点头:“的确,那就随便逛逛,买完需要的东西就好。”
他话音一顿,转头对祝念慈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祝念慈摇摇头,产生种被抓包的羞窘:“没有,没什么?”
瞿既明却了然地噢了声,问他:“觉得我不是这么勤俭持家的人?”
“我可没说,”祝念慈无辜地跟他对视着,撇清自己的关系,“是你这么认为的。”
“嗯,是我妄自揣测了,”瞿既明从善如流地背锅,“但我还是得替自己辩解一句,我一向觉得乱花钱是对资源的浪费,不止是金钱,也包括购买到的东西,我只会为值得的商品付出合理的价钱。”
祝念慈哪里能知道他说的“合理”和自己以为的合理是两回事,反倒赞同地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瞿既明不由失笑,替他扯了扯头顶的毛线帽,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他说,“路上我们还能讨论下这几天吃什么,于夫人在我们假期结束前都不会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祝念慈不由心尖一颤,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
在这个还能算长的假期里,整个公寓只会有他们两个人。
他无法忽略自己心底的期待,想了想,说:“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做饭。”
“但也不能餐餐都是你做,”瞿既明说得很自然,“不如我们分工一下?”
“那可以我做饭,你洗碗,”祝念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样就很公平。”
瞿既明做出认真思索的神情,隔了会才点头:“嗯,就按你说的来。”
他知道祝念慈一定得做些什么,才能心安理得,而这样的赞同也的确让祝念慈看起来轻松了很多,终于靠上了椅背。
瞿既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嘴角微微勾起。
祝念慈还是得多笑笑。
……
回到家后祝念慈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微弱不适,头有点晕,脸也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出的感冒前兆。
这么想着,他趿拉着拖鞋给自己煮了一杯姜汤,坐在壁炉前小口小口地喝着,没过一会就看见瞿既明带着平板从书房里出来,也坐到了壁炉边。
“我想,既然放假了,那应该多和你待在一起,”他神色自若地朝祝念慈招手,“来,坐到我这里。”
祝念慈在他坐下时就有了这种想法,此时瞿既明开了口,自然不会拒绝,他端着杯子在瞿既明身边缩成小小一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瞿既明问自己:“不舒服吗?”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才说:“被风吹久了,有些头晕。”
接着就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落在了他的额上,淡淡的橡木苔气息从瞿既明身上飘过来,祝念慈没忍住,亲昵地蹭了蹭。
“体温有点高,”瞿既明看起来略显严肃,“大概不是着凉。”
不是着凉又会是什么呢?
祝念慈发出声疑惑的鼻音,额头上的手挪开了,而紧接着,他感觉到瞿既明微微粗粝的指腹落在了自己的后颈上,试探般地碰了碰。
这让他敏感地咬着嘴唇,颤抖了下,橙花香甜丝丝地溢出来,不容忽视地拨动着他迟钝的神经。
同时,瞿既明一本正经地下了诊断——
“大概是发情期提前了。”
第57章 选择
其实也不是没有预兆,祝念慈后知后觉地产生了这么个念头。
临近特殊时期的Omega会因为缺少信息素安抚而感到焦虑,但我那时候在学校忙得团团转,只是把这种焦虑归类成了暂时标记对Omega的影响。
但暂时标记其实已经快消失了,而那个牙印在这之前就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这么想着,心安理得地往瞿既明身边挨了点,后颈上的手掌已经挪开了,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瞿既明含着笑温声说:“怎么了?”
祝念慈羞于启齿自己的渴望,因此只是摇摇头,小声问他:“那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嗯?”
瞿既明反应了几秒,明白他问的是自己的信息素紊乱症状,他牵着祝念慈的手,打开平板边看边说:“好挺多了,暂时标记能让我闻见你的信息素……就算你一直都有用隔绝信息素泄露的药剂,也是可以闻到的。”
而那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暂时标记会让这些信息素成为最好的安抚药物,虽然效果不太够用,但还是让他在这一个月里好过了很多。
起码没有再非常频繁地发生紊乱。
祝念慈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但还是忍不住感叹:“顶级Alpha的感官真的好厉害。”
“嗯哼,”瞿既明没否认,“有时候也会带来困扰,比如说路上遇见一个喷着浓香水的女士。”
祝念慈弯着眼笑起来:“所以那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瞿既明做出认真的神情沉吟了会,才转头看向他:“其实香味太浓了,闻起来就像是臭的,会头晕,想尽快远离,以前也有过顶级Alpha被香水熏吐的小笑话。”
他说得幽默,祝念慈也笑得欢快,一时间没过脑子地问了句:“那太浓的信息素也是臭的吗?”
这话出口时他甚至没感觉到不对劲,倒是瞿既明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下他的神情,这才确定祝念慈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不知道,”他说出那个唯一的答复,“我没有闻过高浓度的信息素。”
祝念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话里的意思——除了发情期,还有什么时候会让一个Alpha或者Omega释放出如此高浓度的信息素?
而他上一次在瞿既明身边进入的发情期也很快地被抑制了,不能算在这种范畴内。
他尴尬地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瞿既明包容地捏了捏掌心里柔软的手指,“不过我确实没有遇见过那种情形,以前在军部接受信息素抵抗训练,使用的也不是高浓度的Omega发情期信息素。”
但怎么可能没遇见过呢?在他刚从边境回来,重新踏入首都的权利中心时就有人动过歪脑筋,往他的酒店套房中塞形形色色的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刺鼻到显得劣质,令他冷着脸连夜回到祖宅休息。
也就只有祝念慈的信息素能让他产生“很好闻,很喜欢”的想法。
想到这瞿既明不得不再次认同闻越的观点,承认基因的选择在某些方面的确无法抵抗,而祝念慈的好奇心也成功地被他引去了别的地方。
“那是怎么训练的?”
“是一种仿制的药剂,”瞿既明说,“不会有任何的气味,浓度从低到高,专门用于军部训练,最浓的那一瓶,堪比一位患有信息素紊乱症的发情期顶级Omega站在你面前。”
祝念慈咂舌:“听起来就是很魔鬼的训练。”
“也还好,”瞿既明说的很随意,“信息素抵抗只是军部最基础的一项科目,像军校,还有你们学校的军事战略学院,就会有专门的训练课程。”
“这样,”祝念慈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你是军校毕业的吗?”
瞿既明应了声,说:“当初本来想去联盟科技大学,可惜校长亲自上门找了父亲,于是我就进了军校。”
祝念慈沉默了一下,一时分不清这句话是不是某种玩笑。
“没记错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措辞,“联盟军事大学的校长,是一位已经退休的老元帅? ”
“劳什老元帅,”瞿既明的语气很淡然,“他很满意我的策略答卷,所以才会亲自来抢人。”
这个解释也算合理——毕竟是事实,只是掩盖了一部分的原因。
祝念慈发出声感叹:“好厉害。”
瞿既明把玩着他的手指,轻飘飘地说:“侥幸而已,考试前刷了套题,刚好做到了类似的题目。”
这话也就祝念慈这种全然不了解军校课程的人会信,策略题怎么可能会有标准答案?更不用说联盟军事大学每年的考题都和时事相关,上网都找不到个能抄的句子。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扯开话题,问祝念慈:“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
祝念慈有点茫然地抬头,瞿既明就重复了遍:“我是说,发情期前的焦虑和身体不适,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
听他这么问,祝念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微弱的痒意从肌肤深处一点点钻出来,他想挠,却被瞿既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看来是没好,”他听见Alpha无奈地叹气,“别乱抓,嗯?”
祝念慈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窜上股执拗的劲儿,抿着唇说:“可是很痒。”
瞿既明顿时笑了:“痒是因为你还没好的腺体缺陷,祝念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知道,”祝念慈的眼神有些可怜,“但我真的忍不住。”
或许是气氛使然,他的语气不自觉变得含糊而柔软,瞿既明对他的这点“撒娇”颇为受用,松手覆上了那块微微鼓起,带着甜丝丝橙花香的肌肤。
“那怎么办?”他故意反问祝念慈,“我还能怎么帮你呢,小祝医生?”
祝念慈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眼睛湿漉漉地跟他对视着,却怎么都说不出那句话,瞿既明有的是耐心,修长手指若有似无地揉了揉,接着就如愿以偿地看见祝念慈愉悦地眯了眯眼,像一只收到爱抚的小猫。
“嗯?”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怎么了?”
橡木苔的气息简直要把人的理智都勾没,祝念慈被他弄得心痒难耐,终于含糊不清地说:“可以……揉一揉。”
瞿既明就用求知般的语气问他:“怎么揉?这样吗?”
他手上的动作轻柔缓慢,祝念慈却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下,酥麻感迅速地蔓延至每一寸肌肤上,连脚趾都紧紧蜷缩在了一起,他吞下喉咙间的一声喟叹,低低哑哑地说:“再、再重一点。”
好像只要开了口,后面的话就顺利成章起来,但祝念慈依旧红了脸,又往Alpha那边靠近了许多,瞿既明的手指明显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揉了揉那块发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