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雀点头,立刻安排轿子前去栗府。
彼时延亭丞偷听到了栗软打的主意,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
他没想到,栗软竟然是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自己,宁愿是相信栗家的远方表哥,也不愿意同自己商量这门婚事。
他一时有些气昏了头。
跟在轿子后,毫不犹豫就用石子丢向马的腿。
马因疼痛而受惊,竟是直接躁动起来,撂开腿就疯了似的跑,连带着马车也被扯得摇摇晃晃。
延亭丞这才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用轻功追上,赶紧将受惊的马儿安抚到温顺停下。
而后面的轿子也总算安定下来。
延亭丞掀开帘子,看到栗软受惊到脸色发白的样子,心下愧意更深,“你没事吧,公主?”
栗软压下怦怦跳的心脏,好半天才找回声音。
“没、没事。”
虽然还算冷静,但栗软脸色发白,发丝都黏在额头上,有一种受惊后的倦怠,他对着身旁同样脸色发白的连雀道:“今天就不去栗府了,打道回府吧。”
连雀呆了片刻才点头,“好、好的。”
延亭丞在一处糕点铺子停下,买了一份糕点,瞥见旁边竟还有卖麻辣卤制品的,便问了一嘴,问栗软要不要吃。
栗软掀开窗口的帘子,那股麻辣鲜香的气味一下子涌进鼻间,口水也不自觉泛滥了,“吃!”
算是补救,延亭丞立刻所有样式都打包了一份儿,歉意的说:“马儿受惊全都是属下的过错,属下自愿去牢里领罚。”
“啊?这不关你的事啊。”
栗软很迷茫,但延亭丞就是坚定了自己的过错,要去赎罪,栗软没办法,也拗不过他,回府后也只能交代一句,不准侍卫对延亭丞动刑。
栗软本以为这样就能制止延亭丞了,没想到翌日,还是从下人口中得知,延亭丞受了五十鞭子,如今在床上休养。
栗软一听顿时呆住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下令不让人对延亭丞动刑吗?
以为是府里的侍卫又阴奉阳违,他有些气恼的将所有侍卫聚集到一起问责。
侍卫们站成一排面面相觑,简直是无辜极了。
冤枉啊,他们真的没对延亭丞动刑!如今延亭丞也算是公主身边的红人,他们哪里敢对延亭丞动手啊?
在走出说不出的时候,一个侍卫突然站了出来:“公主,我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哦?那你说说。”
侍卫开始陈述。
昨天晚上是他值班,他看见有人将浑身是伤的延亭丞搀扶回来。
当时他还以为延亭丞得罪了什么人,立刻就向搀扶延亭丞的人问个明白,这才得知,延亭丞是自己花钱雇了位打手,来对他用刑。
栗软:“……”
原谅他真的搞不懂延亭丞的脑回路。
难不成,延亭丞是有特殊的癖好,例如喜欢被人虐待?
那他是不是也……
刚生出这个念头,栗软猛地摇头将想法赶走。
不、不能这么想,别忘了原著里的结局,延亭丞那么睚眦必报的人,要是真效仿了原著,倒霉的绝对是他自己!
栗软打了个哆嗦。
他看向连雀,“算了,去延亭丞住的地方,本公主去看看他。”
连雀点头后带路。
等来到延亭丞的住址,就见延亭丞趴在床上,后背满是疤痕。
虽然止了血,但仍是瞧着可怕。
栗软迟疑开口,“本公主都说了马受惊不关你的事,你为何还要自行受罚。”
延亭丞自是不可能说出自己害马受惊的事,只脸色平静道:“没有第一时间制止住马,让公主受惊便是我的错。”
栗软闻言多看了延亭丞一眼,不得不说,延亭丞挺尽职尽责的。
前世就算当上把控朝政的摄政王,也没有纵容贪官污吏,反而整顿朝风,将一切打理的比皇帝当政时还要好!
想着栗软声音柔和了些,“不必过于放在心上,本公主又没受伤。”
“这段时间你在在房间里好好休养吧,要不要给你放一月假?”
延亭丞摇头,“三天就好。”
“三天?”
不仅是栗软,就连连雀都愣住了。
连雀皱着眉,“你要是不行,可不要逞强,三天后公主是要去上香的。”
延亭丞一口咬定:“我的伤恢复的很快。”
事实这鞭伤看着重,其实都只是皮肉伤,完全没有伤及筋骨。
栗软见他态度坚决,迟疑着点头,“那好吧,你注意休息。”
“吩咐厨房那边的人,多给他炖一些补汤。”
连雀面上不显,心里则忍不住多看了延亭丞一眼:公主对这家伙是不是太上心了一点?
…
出了房,走在小路,连雀忍不住开口:“公主对他也太仁慈了,三天后可是您跟栗公子相看的时候,可不能再被耽误了。”
“他比较重要。”栗软叹气,你不懂,他可是主角,是最不能得罪的人啊!
连雀脸色微变,却误会了栗软的意思。
难道比起栗公子,公主更喜欢延亭丞?
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跟延亭丞成婚?反正延亭丞无权无势,只是个小小护卫,以后容易控制多了。
难道是延亭丞不愿意?
连雀不懂栗软的心事,并暗自决定,假如那个栗公子没有延亭丞优秀,她就自作主张,自己去胁迫延亭丞!
…
就这样,时间一晃就到了三天后。
延亭丞果然像他说的那样能下床行动,且恢复如常。
栗软见此也放心了,派人安排马车前往西山,他要准时前去赴约。
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沿着小路抵达了寺庙,最后一段路是要靠自己走上一百个台阶。
好在台阶并不陡峭,栗软也能上的轻轻松松。
跟连雀上了柱香,又投了点香火钱,这才去往后院跟栗公子约定的地点。
毕竟是私会,不便让太多人知道,连雀让延亭丞在这里等着。
延亭丞看着他们的背影,倏然眯了眯眸。
…
那边,苏念嫣也打扮成一个婆子形象,偷偷跟着栗软和连雀进入了后宅。
她看着栗软跟一个陌生男子私会,惊讶的瞪大眼睛,旋即露出惊喜的笑意,一个阴险的主意也在心头生成。
看着连雀要去准备一些茶水,苏念嫣故意在一整壶茶水里下了含情然,之后,亲眼盯着陌生男子和栗软喝下去。
如果让主子知道三公主不仅跟男子汉私会,还当场发生淫乱关系,一定会彻底厌恶了三公主吧。
越想,苏念嫣心情便愈发愉悦,笃定自己的计谋会得逞,她也不多做停留,立刻离开了后院,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栈。
…
而令苏念嫣没想到的是,她的奸计没得逞,反而闯下大祸!
栗软在喝下那杯茶,几乎是很快就发现了异样,立刻让连雀将栗公子关进房间里。
之后,栗软咬着牙,“赶紧派人送我回栗家!对了,再找个郎中照看表哥!”
第257章 男扮女装公主x重生反派摄政王
连雀又急又怒,万万没想到寺庙的茶水居然也有人动手脚,做这件事的人也太胆大包天了!
她点头,搀扶着栗软就出了后院,还特意把延亭丞叫来帮忙。
延亭丞只看了栗软的脸一眼,心下便有了猜测,他眉毛一拧,“公主他……”
“嘘,快背着公主去马车。”
下到马车停靠的地方还要走一百个台阶,不过这对于延亭丞来说并不是难事,他沉默背起人,三下两下就将栗软扶坐在马车。
连雀又安排了一个侍卫一些事,这才跟着马车急急离开。
栗软简直难受极了,也不知道这次是谁下的,药效竟然比上次还要强烈,栗软忍耐不住要扒衣服。
栗软怕自己意识全无下做出丢脸的举动,勒令延亭丞将自己打晕。
延亭丞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控制住栗软的办法,便也答应了,一个手刀砍在了栗软的后颈。
连雀急得额头直出汗,看着驾驶马车的延亭丞,“等会儿我去请太医,你护住公主。”
延亭丞点头。
一路无话,马车迅速赶到公主府,延亭丞将栗软送到了卧房。
连雀已经请太医了,估计还要一会儿工夫。
延亭丞见栗软实在难受,让人打了盆凉水,洇湿了毛巾搭在额头上,就算作用不大也聊胜于无。
之后,延亭丞便给栗软诊脉。
他曾跟一位神医学过几年的医术,虽然近年来没用过快荒废了,但也懂得一些药理。
他一诊脉,就觉得那药效异常的霸道强横,恐怕扎针喝药抑制不住。
延亭丞当下,又趁连雀叫御医的工夫,让下人准备出一桶干净的水,再弄来一些地窖存储的冰块来。
一边给栗软人工消热,太医总算是赶到了公主府。
一经诊断,果然像延亭丞所想的那样,太医也束手无策。
太医面露难色的解释,这种情况,要么强行熬着,熬到药性消失,这种会对身体有损伤,要么就是疏解一番。
连雀脸色一肃,表示自己明白了,将太医送走,先是给了一包银子,随后冷冷威胁,“今日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公主和贵妃娘娘绝不会放过你。”
太医吓得哆嗦,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会保守住秘密。
连雀才点头,让下人送太医离开。
既然公主对延亭丞有意,延亭丞又在这里,她何不顺水推舟如了公主的意思?
连雀当即就做了决定,冷冷威胁延亭丞做公主的解药,还威胁说事后必须负责娶了公主,否则就算延亭丞逃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
延亭丞面色不显,心里却好笑到了极点。
就算连雀不威胁,他本来也有娶栗软的打算。
连雀这一威胁,反而给了他顺理成章娶栗软的借口。
延亭丞真真是要笑出声了。
当然现在当务之急是解除栗软身上的药性。
连雀见栗软面色愈发红润,警告的瞪了延亭丞一眼,随后离开。
等她身影消失,延亭丞才没忍住露出志得意满的笑。
他走到床边,温柔缱绻的吻了吻栗软的唇。
“你终于是我的了。”
…
栗软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坏的梦。
梦里很热,热到像是在夏日的太阳下烤晒。
可旋即就有冰块贴上自己,给自己解热,他一时感到舒服,忍不住攀紧了冰块,这场折磨的梦境在后半段才好受了一些。
等栗软意识清醒,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无比的疲惫,像是被重重碾压过一样。他难受的睁开眼,觉得喉间干渴,下意识地想叫连雀给他倒杯水,结果一记余光,就看见延亭丞躺在自己身侧,上身还露着。
栗软浑身一震,细细感受身体的异样,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会这样?
延亭丞怎么会在床上?
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以说,看见男主不着一缕的出现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刻,栗软内心都有些崩溃。
他急急想穿衣服,想去找连雀问个清楚,结果动作太大,不仅扯到受伤地方不说,还成功弄醒了延亭丞。
延亭丞一睁眼就看到栗软的脸,心情非常好,磁性的嗓音带着餍足后的沙哑,“早。”
“早。”栗软下意识用被子盖住自己,声音因惊慌而结结巴巴的,“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延亭丞低低解释,“是这样的……”
紧接着,他就将太医所诊断的结果还有连雀的威胁都说了出来。
他说完低下头,“既然占了公主的清白,属下便一定会负责。”
“嗯……”栗软头大,万万没想到一向靠谱的连雀紧要关头竟坑了他,还有,“你没发现我身体的异样吗?”
栗软忍不住的问:“我是男子,不是女子!”
延亭丞异常善解人意,“看到了,想来这事关乎皇室的辛秘,我不便知道,总之公主还是我心目中的公主,这点便足够了。”
栗软嘴唇动了动,“连雀这事做的确实不对,我替她向你致歉,你若是心里不情愿,也不必勉强自己,我不会为难你的。”
延亭丞深呼吸一口气,一时都想问:究竟是我不情愿还是公主你不情愿?
竟如此的推脱!
延亭丞一下子冷了脸,“属下明白了,原来公主从始至终便瞧不起属下,所以才会对此事万般推脱。”
“妄想求娶公主,是属下异想天开,还请公主赎罪。”
看着延亭丞一言不合就要下跪,栗软慌了,“哎?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