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点半,林匪石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晃晃悠悠地走进办公大楼,前台小姑娘都在暗戳戳看他──林匪石似乎是魅妖转世,什么正经衣裳到他的身上都有一种不正经的色气感,又纯情又欲,简直勾的人欲罢不能。
而江裴遗就是坐怀不乱的典范代表人物了,不解风情第一名,就算林匪石顶着那张为祸众生的脸在他跟前转悠,他也心不浮气不躁,多一个眼神都没有,带着无框眼镜认真处理手头的工作,直到中午吃饭点,他才看了林匪石一眼,问:“中午想吃什么?”
林匪石说:“想定寿司吃,送外卖吧?新出的那个樱花寿司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哎,还有鳗鱼军舰也想尝试一下!”
江裴遗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一下头:“想吃你就定吧,我随便什么都行,最基础的口味就可以了。”
林匪石火速下单,还定了两个饭团和一份炒年糕,一看就是早有预谋了。
林匪石花钱大手大脚,两个人果然没吃完,这玩意儿冷了又不好吃了,只能丢掉,江裴遗看着他偷偷摸摸把剩下的寿司倒进垃圾袋里,开口问:“这个月三千生活费还有多少了?”
林匪石:“……嘤。”
江裴遗揉了一下眉心,无奈道:“不够了就告诉我。”
林匪石跃跃欲试:“好的金主爸爸!我今天晚上可以肉……”
江裴遗残酷打断他:“不需要!”
林匪石再次被无情拒绝,忍不住到镜子面前孤芳自赏了一番,想:“怎么会有人能够拒绝我的美色呢?”
男朋友太“老干部”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周末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林匪石打算跟江裴遗去海边玩,这个秋天马上就结束了,再不去到沙滩上玩一玩儿,入冬就太冷了。
周五下班,两个人就“拖家带口”地去了当地内海,在那边订了两天晚上的民宿,林匪石把啾啾和小黄球从宠物箱里放出来,躺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看着蔚蓝的墙面道:“裴遗,我觉得他家这个风格的壁纸好棒哦!”
江裴遗坐在地上收拾行李,头也不回地说:“回去买。”
“不要了,”林匪石义正言辞地道:“我还是觉得粉红色适合我。”
江裴遗想起家里满墙的粉红泡泡,头疼地按了一下眉心,实在是不能接受林匪石的审美品味,他的……配偶实在是太少女心了,每天都在离婚的边缘疯狂ob。
收拾好了行李,他们晚上去附近的烧烤店吃了烧烤,然后就回去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又一起坐在海边看太阳升起,下午把两个宠物带了出来,在沙滩上晒太阳。
林匪石牵着小黄球,蹲在沙滩上挑挑选选,捡了一个特别好看的贝壳,兴致勃勃地跑回去送给江裴遗:“宝贝!送给你的礼物!”
江裴遗收下了,认真装进口袋里,眯起眼睛说:“可以多捡一些,回去做成风铃挂起来,应该挺好看的。”
林匪石觉得可行,又跑回去捡贝壳了,江裴遗躺在沙滩椅上,怀里抱着猫,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林匪石牵着小黄球,往沙滩边缘走,涨潮的地方留下的完整贝壳多一点,漂亮,也更加平滑。
──这时候他手里的牵引绳忽然被扯了一下,小黄球不知道怎么了,忽然用力拽着他往一个方向跑去!
“球!你去哪儿!”
林匪石被小黄球拉着往前跑了一段距离,直到它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小黄球对着地面嗷嗷地叫唤了两声,四条小短腿开始用力地刨沙,没一会儿就把沙滩上刨了一个小坑出来。
过了片刻,林匪石忽然“啊”了一声,转头道:“裴遗!”
江裴遗抬起眼望过去:“怎么了?”
林匪石一脸玄幻地说:“……我可能真的是柯南体质吧。”
江裴遗感觉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立刻起身跑过去,沿着林匪石的视线往下看去,只见被黄球从沙滩里刨出来的──赫然是一条冰冷僵硬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是想写他们年轻时候的事,但是想了半天没想到能写什么,实在抬不动笔,就写个婚后案子作为全文的结尾吧,让你们了解一下这俩人甜蜜恩爱(不是)的婚后生活,小案子,不长,应该还有三四天就全文完结了,有点舍不得唉qwq
谢谢大家鞠躬
第141章 薛定谔的猫(2)
“──海哭了我知道。”
小黄球充分发挥了“警察家犬”的优秀职能,从沙滩里面刨出了一具白森森的尸体,芜云旅游圣地变成了血案案发现场,双人甜蜜度假生生演成了惊悚恐怖片,林匪石和江裴遗只好临阵牺牲休息时间,让同事过来处理现场。
半小时后沙滩的旅客都被疏散了,尸体周围拉了一道警戒线,现勘拿着相机在咔嚓咔嚓地拍照,死者已经被完全挖出来了,看起来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女性,她整个人在水里泡着,却没有出现“巨人观”现象,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应该不长。
芜云市跟重光不一样,这里是个发展先进的大城市,本地居民的法律意识都很强烈,孩子丢了一下午家人都着急忙慌地去警察局报案,只要受害人还有亲属存在,找个失踪者应该不算难事。
技术人员和法医围着女性尸体拍摄记录取证,林匪石屈膝蹲在旁边,看着他们在前面忙碌。
有个刑警走到江裴遗旁边,下巴往林匪石的方向点了一下,挑眉道:“江队,嫂子这是怎么了?”
江裴遗闻言回头看去,见到林匪石没精打采地蹲在那儿,半阖着眼皮,应该是有些累了,他顿了一下,抬步走过去,低声询问道:“怎么了?累了就回警车里休息,这里不用你做什么。”
“没事,我不累。”林匪石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蹲下来,然后把脖子上的玉观音带到了江裴遗的脖子上,小声道:“平安符给你。”
江裴遗抿了一下唇,脱了便衣外套,让他垫着坐在沙滩上,然后穿着里面的白色长袖衬衫走了回去。
“江队,初步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8点之后,到次日凌晨这个区间,凶手之后抛尸到海里,结果尸体被半夜涨潮给拍在沙滩上了。”
江裴遗单手扶着腰,若有所思问:“可以确定是先再抛尸?”
“是的,受害人在入水前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呼吸道内没有异物,鼻腔附近也没有液状泡沫,基本可以确定是死后抛尸,如果可以解剖的话能够进一步观察。”
江裴遗没说话。
现勘同事开口道:“从尸体表面上观察不出死因,没有明显致命伤,受害者身上也没有什么能说明身份的东西,只能回去看看信息库里有没有线索了。”
江裴遗道:“小刘,你带几个人去问问附近的餐馆、民宿、商店老板对受害人有没有印象,调取所有途经的监控录像,其他人回市局继续调查受害人的身份、死因。”
“是!”
法医刑警带着受害人尸体上了车,江裴遗转头对林匪石道:“我们回去收拾行李,跟他们一起走吧。”
林匪石“嗯”一声,拍拍手站了起来:“好。”
他把江裴遗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跟他一起回了民宿,提前一天退了房间,坐车回市局了。
只带了送给江裴遗的那个漂亮的贝壳。
死者的指纹已经被水泡烂了,DNA数据库里也没有相应的信息,她是昨天晚上发生的意外,从家人发现她失踪到报警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警方只能等,等待线索的到来。
林匪石咬着一根酸奶吸管,皱眉道:“死亡原因可以确定了吗?”
“法医还在鉴定,”江裴遗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死者身份还没确定,我们不能贸然解剖。”
林匪石道:“所以看起来应该是熟人作案吧,一个陌生人想要迅速杀死中年女性还是不太容易的,起码受害人身上也会留下反抗的痕迹,但是她没有外伤。而且临时起意犯罪,除了个别心理变态之外,要么谋财、要么图色,受害人的身体没有被侵犯的痕迹,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富贵人家。”
江裴遗揉了一下眉心:“我们已经在排查案发两天之前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调查她的身份,以后的侦查工作才能推进下去。”
林匪石说:“……别担心,肯定会顺利的,毕竟是用我奢侈的周末休息日换来的!”
江裴遗看他一眼,静静问:“你有哪天是不在休息的吗?”
林匪石鼓了一下脸颊,理直气壮道:“那不一样呀,要是没有这个案子,不然我们还在甜蜜双人度假呢。”
江裴遗抬起手摸了摸他脸,低声道:“……抱歉,下次补给你。”
──其实他跟林匪石现在不需要再干刑警这一行了,他们已经为此付出了最好的一段光阴,同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达成了同行或许一生都不能完成的成就,后半辈子完全可以过平常人一样安逸自在的生活。
但是“殚精竭虑”仿佛是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本能,让二人完全割舍不下,就算卧底任务结束了,还是要回归警队,继续为建设法治社会添砖加瓦。
而匪石是个浪漫的人,喜欢忙里偷闲,可惜没能“偷”完,半路就被一具冷冰冰的打回了原型,回到市局处理这“破土而出”的案子了。
林匪石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微笑道:“没关系呀,能见到你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江裴遗总是感觉亏欠他,因为有时候市局来案子了,忙起来的时候三天两宿不回局里,他能陪在林匪石身边的时间其实很少。
不过好在芜云的治安很好,还是闲暇的时候更多。
当天下午,警方就已经将受害人的面部轮廓经过图侦还原之后发到网络上了,同时也在密切注意着失踪人口上报的情况──借吉祥物的开光嘴,第二天晚上就有人打电话报案,是一个男人打来的,对警方表示他的妻子刘嫚云已经失联一天一夜了,打电话也没人接,各种方式都联系不到她,年龄是四十九岁。
刑警听他描述了刘嫚云的长相身高以及失踪时的穿着打扮,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在沙滩边上发现的死者就是刘嫚云本人。
后来他们将受害人五官复原图发给了刘嫚云的丈夫,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答复。
刑警将刘嫚云遇害的消息告诉男人,并且通知他们家属过来认领遗体。
晚上八点,刘嫚云的家属到了公安局,一共来了三个人,分别是刘嫚云的丈夫、哥哥和姐姐。
见到刘嫚云的尸体,她的姐姐站不住似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尸体旁边,情绪崩溃地哭嚎道:“真是老天不开眼啊!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家啊,求求你别再继续作孽了!──”
听到这句话,林匪石和江裴遗对视了一眼,脑海中敏锐的神经同时一跳──怎么听起来这刘嫚云还不是第一个受害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观阅!大概周三就能完结的样子!明天多更一点!
第142章 薛定谔的猫(3)
林匪石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感觉其中应该另有隐情,于是抬步走过去,搀着妇人的手腕,轻声道:“节哀顺变。”
刘嫚云的姐姐哭的浑身都在抽搐:“嫚云失去联系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可能要出事,结果不想什么就来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过度悲伤了,对身体不好,我们会尽全力调查这件案子的,一定还受害者跟她的家人一个公道,”林匪石安慰了一句,用不带任何攻击性的语气柔声道:“听你的意思,你们家里最近还有其他人出事吗?”
妇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捂着眼哽咽着说:“……我、我儿子前几天刚走了,他死不瞑目啊。”
林匪石的眉梢轻轻一跳:“那您当时报警了吗?”
不知为什么,妇人一时没说话,反而转头看了妹妹刘嫚云的丈夫一眼,男人接到她的眼神,脸色轻微地变了变,然后嘶哑说:“没有。”
江裴遗将他们的细微表情都观察在眼里,感觉这里面有什么玄机,直接问:“请问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人命关天的事,为什么不报警?还是说你们心里知道凶手是谁?”
妇人抹了一把眼睛,抽噎道:“我儿子跟桐桐──就是我嫚云的儿子一直住在一起,他……他走的那天晚上,两个人也在一块儿,可是我儿子被刀捅死了,桐桐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