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俗人——茶榷

作者:茶榷  录入:04-22

  可能是觉得冷,沈浔将脑袋往棉被里缩了缩,但是拽住孟远岑袖子的手却没有放开,“我有预感,我今晚要失眠。”
  失眠的事情,沈浔很早之前也提过一次,从那之后,孟远岑一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为此,他还专门去联系列表里几个之前有过失眠经历的朋友,又去知网上看了不少权威的研究失眠的文章。
  他又将手里的东西全部放回床头柜上,“那怎么办?我认识几个当地有名的老中医,需要我帮你联系吗?”
  沈浔不知道话题怎么一下就跑偏了,为了防止其继续延伸,他轻声说:“我不想喝中药,太难喝了。”
  孟远岑眉头紧锁,“我听说褪黑素有用,你有试过吗?或者针灸,你愿意试试吗?”
  被子遮住沈浔半张脸,只留一对双瞳剪水的桃花眼在外,乌羽似的睫毛颤了颤,“……你陪我睡,我就能睡着了。”
  孟远岑先是一愣,而后蓦然醒悟。
  很显然,眼前这位已经图穷匕见,但孟远岑选择看破不说破,反而顺着对方的意思,佯装出为难的神色,“可我这人特别吵,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如果留下来,我担心你会更加睡不着。”
  有理有据,沈浔暂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又拽了一下孟远岑的衣袖,干巴巴地否认,“……不会的,你留下来吧。”
  这算什么?撒娇吗?
  孟老师不得不承认,他还挺吃这一套,被沈浔歪打正着戳中了软肋,心情一好就给对方主动找台阶下,“但是我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身边有人陪着,确实会更安心一点,所以就更不容易失眠。”
  这理由听上去靠谱,沈浔点头如捣蒜。
  “行,那我陪你,”孟远岑帮忙关了灯,也躺下来,在黑暗里和沈浔面面相觑几秒钟,他故意蔫坏地补充道,“你只管放心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沈浔:“……”
  他想他都这么求了,对方还无动于衷,心里不免有点气,气着气着胆子都大了起来,沈浔伸出一只脚,在孟远岑的小腿上蹭了蹭,棉被起起伏伏,他的脚心落在一层薄薄的睡裤上,两者摩挲出一片痒意。
  “不是要睡觉吗?”
  孟远岑瞥了沈浔一眼。
  “你乱动你肯定睡不着。”
  沈浔闻言,动作略微地停顿,随后他装作没听见,又用膝盖去碰孟远岑的大腿——
  视觉被削弱时,其他部位的感官就变得更加明显,比如触觉,孟远岑只觉被触及的地方像是掠过一层滚热,即便还相隔一层睡衣布料,他虽然没躲,看向沈浔的目光却变得愈发幽深,呼吸声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加重。
  沈浔能感知到孟远岑的变化,他有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便壮着胆子变本加厉,他用脚趾将孟远岑的裤边往上卷,如愿以偿地碰到孟远岑小腿的肌肤,温软贴上温热,像是星火遇上氧气,复燃只在俯仰之间。
  “沈浔。”孟远岑嗓音低哑,“我劝你最好别这样。”
  沈浔身形停顿一瞬,置若罔闻,左手在孟远岑的腰间乱摸,指尖勾住孟远岑的裤腰再松开,腰带就在小腹上轻轻地弹了一下。
  孟远岑忍无可忍,一把捉住沈浔的左手手腕,“好了,我也让你蹭到现在了,今晚不准再动了,好好睡觉。”
  沈浔仍旧未发一言,只安分了几秒,随后将整个脸埋进棉被里,手被按住了还有腿,他翻了个身,一只腿搭上孟远岑的另一只腿,膝盖略微一曲,好巧不巧正好碰到某个东西。
  要疯了。
  孟远岑陡然一个翻身,压住沈浔的细腰,他伏在对方的胸膛上,咬着耳朵说:“……最后一次,我劝沈警官不要再撩拨我,不然等你手好了,有你受的,反正孟老师会的花样多。”
  耳廓传来轻微的疼意,沈浔下意识地扭过头。
  这会儿知道躲了,孟远岑嗤笑一声,又撑起双臂,盯着沈浔的眼睛哑声说:“你想和我睡,我知道你口中的睡只是单纯含义上的睡觉,但是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不到一个晚上不干你,你明白吗?”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压抑得低沉,额头青筋微跳,“而且我喜欢从后面上,想让你手撑着门,直到最后腿软站不住,但是就你这个右手,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沈浔不说话,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似的连动也不动了。
  果然沈警官还是面子薄,孟远岑顿生出拿捏沈浔的七寸的成就感,他从沈浔身上下来,静静地躺在一旁,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呼吸。
  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嗓音和平常还是有几分不同,“……你睡吧,我等你睡着。”
  沈浔静默。
  想了想,孟远岑又补充道:“如果你想听睡前故事,我可以给你讲,或者给你哼点安眠曲也行。”
  沈浔只露出一双眼睛,安静了半晌才小声答道:“我不听这些,你当你哄小孩呢。”
  方才那股执拗的劲儿已经过去了,他低声劝对方,“你明早还有课,别折腾了,快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孟远岑失笑道:“到底是谁在折腾?”
  沈浔没回答。
  孟远岑得理不饶人地又问:“失眠治好了?”
  沈浔瓮声说:“治好了。”
  “真神奇,”孟远岑调侃道,“原来我只要给你蹭蹭,就能治好你的失眠。”
  沈浔瞪了他一眼,没搭理对方,反而说:“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好。”孟远岑走到卧室门口,他温声说,“晚安。”
  “晚安。”客厅传来的光亮被方形木门切断,沈浔闭上了眼睛。
  卧室外,孟远岑正轻手轻脚地往浴室走去,今晚他又得洗澡。
 
 
第四十章 “拆线。”
  沈浔钟爱黑白灰配色。
  床单枕套被套——黑白灰色系。
  衣服裤子鞋袜——除了警服、手术衣等职业着装外,基本还是黑白灰。
  因为沈浔觉得,黑白灰怎么搭都不会出错,简单省事,就连他的微信头像,也是黑色底图配上白色英文,缩略图上的英文字母不明显,乍一看,整个整黑咕隆咚的。
  直到某天,在孟远岑的哄骗下,沈浔把微信头像换成了情侣头像。
  虽然这组情头情得不太明显,但是作为一个万年不换头像的朋友圈潜水党,还是没能逃过亲友团的眼睛。
  还没换上几个小时,先是梁砚来问。
  过没多久,沈河也主动凑过来:哥,你该不会是把孟老师追到手了吧?
  沈浔:嗯。
  沈河:靠!!!!!!
  他激动到一个电话直接塞过去,音量抑制不住地拔高,反复追问细节。
  沈浔认为很多事情沈河都没有知道的必要,只要他不想透露的,统统含糊过去,对面可能也察觉到他在有意隐瞒,先是啧声一片,而后拖长尾音调侃道:“哎呀,这是你和孟老师的小秘密,当然不能和我说啦——”
  沈浔笑着骂了一句回去。
  “话说——你和孟老师处对象这事,我是不是要保密?”
  “是的,你暂时谁也别说。”
  这事沈浔之前就有思考过,首先,他不知道这会不会对孟远岑在学校里的风评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其次,只要说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终究会传到父母的耳朵里,虽然总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他和孟远岑还没谈多久。
  于是他又补充道:“尤其是爸妈那边,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提及沈母,沈河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可是你总有一天要和爸妈坦白的,你是打算等到他们发现了,你再坦白吗?”

  沈浔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也从来不敢细想这个问题,他一想起来就烦。
  逃避和拖延成了习惯,它们就像口腔内部长歪的智齿,蛰伏在身体里却毫无用处,沈浔目前尚且能够忍受它们的存在,等疼痛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或许终于能够下定决心拔除。
  沈浔抿了抿唇说:“我也不知道,见机行事吧。”
  “行,总之我这边什么也不透露。”沈河突然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对了,这周末,我妈喊我回家一趟,你肯定也要回去。”
  沈浔问:“为什么?”
  “妈还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
  “那她应该马上就要打电话给你了,二叔家的女儿结婚了,新娘和你还是青梅竹马,你不得回去表示一下你的祝福?”
  听到结婚两个字,沈浔的头就开始头疼,“祝福是没问题,问题是她看到了又要催我结婚。”
  沈河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哥,得亏有你在我前面挡着,不然逢年过节的时候有七大姑八大姨盯着我的恋爱情况,平常上学的时候还有我妈关注我大学谈没谈对象,现在火力都被你吸引走啦。”
  沈浔忍俊不禁,语气又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还笑,总有一天也会轮到你的。”
  挂断电话,心情莫名随之低落下来,犹记得小时候参加婚礼,一心只有美食,毫无心理负担,长大后参加婚礼,总是提心吊胆,担心会不会忽然蹦出来一个自来熟的远房亲戚,对他进行夺命三连问——小伙子多大了?有对象了没?有孩子了没?
  放下手机,去一趟厕所,沈浔站在水池边洗手。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比如现在,他的目光落在缠绕的纱布上,右手指尖象征性地沾了点水,可谓是洗了个寂寞,所以他什么时候能拆了线,好好地把手洗干净?
  哎。
  回到客厅,手机正在响,拿起来一看,果然是沈母的电话,电话里果然说了婚礼的事情。
  沈浔一边连声答应,一边心道,沈母可千万别问他谈恋爱的事情,结果怕什么来什么——
  “我之前没问,我也知道问的太紧,你会嫌烦,距离你和那位孟小姐相亲也有两个多月了,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浔暗自腹诽,那位孟小姐和他可是连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怎么可能会有情况?
  但是话说出口,就变得委婉许多,“相亲之后吧,我们还见过几面。”
  就是在电影院偶遇的那次,又见了一面。
  “也进行过一些交流。”
  电影院里的自我介绍怎么不算交流?
  “感觉她应该对我没什么兴趣。”
  沈母还挺失望,“哎呀,怎么又黄了?”
  沈浔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心里盼着沈母不要借题发挥,又来数落他的法医职业。
  好在这次,他微不足道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只听沈母说:“行,那就这样吧,我先挂了。”
  沈浔将手机丢上沙发上,失神地瘫坐在手机旁,余光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他蓦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回去的那天要是还缠着绷带,就得解释在游乐园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就得跟着解释他为什么会去游乐园?
  而且拆线之后,针眼还要两三天才能愈合。
  想到这,沈浔骤然站起身,拿起手机钥匙就出了门。
  路上,他在心里盘算,今天是周三,等到周六回老家,正好是三天,差不多能长好,而且换药的时候他也观察过,从愈合情况来看,早这两天也没关系,果然到了市医院,医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拆好线从医院里出来,沈浔缓缓吐出一口气,至少了却一桩心事。
  可惜还没高兴多久,他发现,他又多出一桩心事。
  因为原本他和孟远岑约定好了,在这周五的下午一起去拆线,之所以不在上午,还要感谢孟远岑贴心地考虑到沈浔不想早起的因素。
  现在他临时改变主意,总得和对方商量一下吧,虽然现在再告诉孟远岑不太像商量,更像是通知。
  指尖敲击屏幕,输入框里多出一行字,沈浔反复修改措辞,怎么改怎么不满意。
  其实孟远岑对于陪他去拆线这事一直都挺执着的,沈浔想。
  比如在约定之前,沈浔就表示过很多次,只是拆个线而已,他自己一个人去完全能够搞定。
  果不其然,孟远岑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别看孟老师说话温温柔柔的,在这种事情上根本不留商量的余地。
  沈浔只好答应,然后现在……他又失约了,他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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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浔呼出一口气,还是等孟远岑回来之后面对面说吧,也就一个多小时。
  他最不喜欢的交流方式就是线上的纯文字,容易被曲解,也容易曲解别人,看不到对方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只能在字里行间努力寻找对方没有生气的证据,他不想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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