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斜躺在软塌上看她,又重复了一遍:“王雷呢?”
风寒雨站的离燕锦八丈远,“不知道。”
那怯生生的小模样把燕锦逗得“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她半眯着眼睛朝风寒雨招手,风寒雨磨磨蹭蹭的过来,开口问她:“干嘛?”
燕锦一骨碌翻起身,仰头问她:“你心虚什么?”
“本宫没心虚。”风寒雨一把推掉燕锦搭在她腰上的手,清冷的嗓音又带着一丝丝的娇气。
燕锦扶着软塌上的把手笑她,“连本宫都出来了,你还说你没心虚。”
风寒雨恼羞成怒一下子就扑到了燕锦的身上,燕锦被她压得直接躺了下去。那太医就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门口,老脸一红,赶紧又一步退了出去。
燕锦正对着门口看到老太医的尴尬,轻轻捏了捏风寒雨的脸提醒她:“太医来了。”
风寒雨“唰”一下站起身,还将燕锦防止她摔倒虚抱着的手一把打掉,故意很大声音的开口:“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燕锦舌头抵在腮帮上忍着笑看风寒雨演戏。
风寒雨说完,像个贼似的小幅度的转头看向门口,燕锦也配合她小声开口:“殿下演完了吗?我困了,太医包扎完我想睡觉。”
风寒雨狠狠推了一下燕锦,走到门口,轻轻咳了咳,“驸马的手伤了,先生替驸马包扎一下,但是不许碰别的地方。”
太医唯唯诺诺地点头,包扎伤口时都特意用布垫着,恐碰到长公主殿下的心头好,被迁怒。
太医包扎了多久,风寒雨就站旁边盯了多久。
燕锦困,迷迷糊糊的刚要往后躺,就被风寒雨一把捞进了自己怀里。燕锦没疼,倒把她疼够呛,太医每抹一次药,风寒雨都要跟着“嘶”一下。
本来没多大的难度,愣是让风寒雨嘶得冷汗连连。
在驸马爷不像男人的手上也打上漂亮的结以后,太医赶忙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恭敬地告退。
燕锦费劲的眯起眼睛看落荒而逃的太医,笑着打趣风寒雨:“娘子,你太凶了,你看看你把人老人家吓的。”
风寒雨将燕锦的手举起来,就着阳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以后,也挤到了燕锦身边。
那单人软塌因着相拥的两人,周围的温度也跟着在节节攀升。
桂花香与檀木融为一体,燕锦俯身亲她,直亲的风寒雨在她身.下狠狠抖了一抖才放过她。
“我和王雷谁生得好看?”燕锦躺回去闭着眼睛搂着风寒雨,迷迷糊糊的问她。
风寒雨小小的缓了几口气儿,刻意将自己的嗓音放低就不会那么生硬:“你最好看。”
燕锦满意得睡了过去,独留下风寒雨一个人轻握着她的手心疼。
等到燕锦睡熟以后,风寒雨小心的起身,在隔壁书房见了冷彻:“玲珑?”
“果然如殿下所料,玲珑姑娘自打从驸马爷的院子里出去,就直奔了迦南王府,惊雷将军也秘密去了。”
风寒雨挑了下眉角,那眉角边棕色的小痣也很是活泼的跟着跳了一下。
“这倒是有趣。”
“殿下,镇国公打戎狄还需几年。如果他们抱团的话,我们就有些独木难支了。”
风寒雨满不在乎的开口:“那就先拿太子挡上一挡,圣人觉得自己能长生不老,还岂容别的人觊觎他的皇位?”
“那八皇子那儿?”
“先稳住他,不要急于求成。”风寒雨皱着眉头说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玲珑回过永花楼吗?”
“没有。”
风寒雨略一沉吟,“永花楼不能信了。”
“那若是玲珑姑娘带上永花楼的消息投奔迦南王,我们怎么办?”
“那就拉王雷回来。”风寒雨眸光一沉,手指点在摞起的书堆上,“得给燕锦找点事做。”
“驸马爷吗?”
风寒雨沉默了一会儿,“你先出去吧,燕锦快醒了。”
冷彻一离开,风寒雨赶忙往卧房里走,看见燕锦还乖乖的侧躺在软塌上,心也跟着柔和了片刻。
她蹲在燕锦身前仔细看燕锦的脸,那薄薄的嘴唇当真一副绝情人的模样,偏偏燕锦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看的久了,又想起被那薄唇吻的控制不住自己时的模样。她用手作扇,轻轻在自己泛红的脸颊处扇了扇。
见燕锦睡得沉了额边开始出一层细细的汗,风寒雨起身拿起一边红木斗柜儿上挂着的圆扇,继续蹲在燕锦身边帮她扇扇子。
仿佛是那凉意驱赶了梦中的靥,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燕锦睡醒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已被黑暗笼罩。门口点了一盏随时都像要被风吹灭的蜡烛,一闪一闪的照亮周围的事物。
每当半夜醒来时,她都会心慌,她想伸出手安抚一下自己的心脏忽然发现自己的小手指正被谁轻轻攥着。
燕锦低头,风寒雨上半身卧在榻边,一手攥着自己的小手指,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一团圆扇。那圆扇上孤零零的画着一叶独木舟,有一个老人独自在江面撑船。
燕锦从风寒雨手里小心的将那圆扇拿开,自己则是下了榻,背靠在榻上,将风寒雨的头轻轻揽向自己。
风寒雨轻轻“哼唧”了一声,燕锦赶忙停了帮她调整位置的手。
却不想风寒雨突然在夜里开了口:“你相信我吗?”
燕锦手顿了一下,随后伸向风寒雨的腰后帮她轻垫着,“说不上来,这要看什么事。毕竟殿下,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风寒雨将头歪靠在燕锦的肩膀上,“就,王雷的事。”
“不相信。”燕锦转头亲了一下风寒雨的额头,随后弯腰将她抱到不远处的床上,“哪怕你和王雷只是站在一起,我都会难受。”
“为何?”风寒雨将燕锦落下的一根头发拨开,紧盯着燕锦的眼睛询问。
燕锦将风寒雨头下的玉枕拿开,把她整个人抱到自己怀里,随后舒服的叹了口气。
“嫉妒,不懂吗?王雷又高又俊,武功高强,出身显赫,一身军功,我又能拿什么和他比?”
燕锦说话的时候,胸腔会跟着震动,风寒雨枕着枕着笑出声来:“燕锦,你再多说两句话。”
燕锦一个翻身就把风寒雨压.在身.下,“你到底仔细听我说话没有?”
“听着呢。”风寒雨将双臂轻搭在燕锦的脖子上,媚眼如丝的看她:“只要我喜欢你,不就够了吗?”
“殿下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燕锦低头亲了亲风寒雨的红唇,又辗转在风寒雨的脖颈间。
风寒雨喘不过气来,手抵在燕锦的肩膀处将她推开,“那我老了,不好看了,没有权力了,你也不会嫌弃我吗?”
燕锦跪在风寒雨身边,像见了可口食物的饿狼一样盯着她,“姐姐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是在故意引.诱我吗?”
第61章
尽力维持那一小片光明的烛台也慢慢燃尽,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两个人交错的呼吸声。
风寒雨却突然说了一句:“我没叫人点灯。”
燕锦看着风寒雨笑了,“你没点灯,我不也在这呢。你是公主,我是驸马。夫妻之实,天经地义。”
风寒雨将手往燕锦的衣襟里伸,直碰到紧实的背以后才停止。
“你会吗?”
燕锦摇了摇头,“好像会。”
“那礼教嬷嬷不是白教了?”风寒雨不好好说话,一说话就往燕锦的脖颈里吹气。
燕锦朝后躲了一下,“你是不是故意的?”
风寒雨笑着摇头,“不是。我困了,要睡,抱着我。”风寒雨俩字三字的下命令,燕锦只能遵从。
风寒雨像个小动物一样紧紧扒着燕锦的手臂,还将脸贴在燕锦的手臂上。
燕锦老实的躺了没多一会儿,湿热的呼吸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在胳膊上,燕锦深呼吸再呼吸,刚睡了一觉数羊都不管用了。
她辗转反侧又不敢真的辗转,就在她快被自己活生生憋死的时候,风寒雨在夜里睁着眼睛面对着她轻声问:“睡不着了?”
燕锦“哗啦”一下起身,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口牛饮下去后,转头无奈的看向风寒雨:“你躺我身边,我真睡不着。”
风寒雨慢慢在窗边坐起身,皎洁的月光打在她身上,雾蒙蒙又真实。她低头解自己的扣子,随后将头发尽数放于一侧,露出一片白皙的后背给燕锦看,仔细一瞧,那背中间又像卧着两只特别长的大蜈蚣。
风寒雨转头笑着看燕锦,让燕锦在当晚立刻学到了到底什么样才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
屋子里没了照明,整个光源都来自于风寒雨身前的窗。
风寒雨又坐在窗前,将那白皙与狰狞交杂的背一起露给燕锦看。
燕锦听到她笑着问:“这样的背,你也喜欢吗?”
燕锦把手里的水杯一搁,十年前那条绳子终于将她牵引到了她的身边。
燕锦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那两条暗红的线,直到手指慢慢下滑触碰到风寒雨敏.感的腰.窝。
风寒雨仰起脖颈轻“哼”了一声。
纯洁无暇的月光下,燕锦俯身问窗前的长公主:“我可以吗?”
风寒雨不答,手上一松,整件中衣就尽数褪下。
“我不怕疼,燕锦。”风寒雨着青色的肚兜半跪在床边,仰头用手臂去勾燕锦的脖颈:“只要你答应不离开我。”
燕锦轻抚风寒雨受过伤的背,一寸一寸的是爱怜又难过。
夜幕降临,连深蓝色的海水也被染的沉了。浪花一重一重拍打在无人的岸边,像是在叫嚣着此刻的海岸就应该只属于海浪。
有异物被卷入海底,大海像是想要包容又像是想要抗拒。那物件在海面上浮浮沉沉,直换得大海忍无可忍最后将它吞将下海底。
大海在咆哮,在沸腾,像是要冲破这禁锢它的海岸,直到最后一次蓄力,最后偃旗息鼓的退守回自己的地盘。
人类是聪明的,可怕的。他们摸清了自然的规律后自然就知道该如何驾驭自然。
第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金灿灿的光重新打在海岸线上,像是昨夜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不留一丝痕迹一样。
绿箩小心的敲门,又小心的一个人捧着华贵的衣裳进来。路过贵重的镀金屏风,又路过粉红色的珊瑚摆件,最后路过茶壶下的名贵红木桌,直达落满帷幔的床侧。
“殿下,该起了。”她将帷幔叠起挂于床柱边,小声在风寒雨耳边唤她。
风寒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窗边倾泻下来的日光。她用手臂艰难的支起自己的上身,靠在床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绿箩眼疾手快的去倒了杯凉茶递给风寒雨,伺候人喝下去了之后,恭敬的收回杯子,“驸马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留话叫殿下不要等她回来。”
风寒雨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堪堪盖住了那傲.人的双.峰。
“她没说去哪儿了吗?”风寒雨开口,出来的声音却比从前嘶哑了一些。
她不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喉咙。
绿箩忙跪在床侧,将带来的衣裳往风寒雨身前递了递。“驸马爷没说。”
风寒雨轻微的点了下头。捞起最上头的淡粉肚兜,自己给自己穿了。
绿箩小心翼翼的将中衣展开,等到风寒雨下了床,轻轻的套到她身上,盖住了那些故意被人留下的淤痕。
在帮风寒雨选首饰的时候,绿箩附在她耳边问她:“殿下,可有任何不适?”
风寒雨的耳尖瞬间红了个透。她不自然的抬头看铜镜里的自己,皮肤泛着淡淡的藕粉,连那眼角都跟着沾了些魅意。
“没事。”风寒雨随手点了几个珠钗,那珠钗便稳稳地落于她的头顶。
吃了就跑的小混蛋,此刻正端正地坐在八王府品茶。八皇子成年出府,虽然还未得称号,但王爷的名头可是先落下来了。
风之镇与燕锦相同的年纪,都是少年老成的那一挂。他蹙着眉头看完燕锦递给他的信,不确定的看她:“本王母妃真的与三驸马母亲?”
燕锦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王爷若是不信,就当我从未来过就好。”
风之镇放下那泛黄的信纸,抬眼问她:“皇姐她可还好?”
燕锦莫名其妙地点头,“好得不得了。”
风之镇点头,随后将那信纸小心的递回给燕锦。“既然你已和皇姐成亲,那本王也就不瞒你了,皇姐其实一直都在协助本王。她之所以看似在扶持太子,是怕本王还未出宫太子就被迦南王打垮。迦南王一旦成势,那谁都挽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