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送到书房门口,冰端就走了。
燕锦莫名其妙的推门进去,风寒雨手上正提着笔很认真的写着什么。见到她进来,风寒雨放下笔,绕过书桌走向她。
燕锦迎着风寒雨,把她抱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谈完了?国家大事?”
风寒雨在她怀里点头,打理精致的头发蹭到燕锦的衣裳上,稍微乱了一点点。
燕锦在心里原谅风寒雨了。
这么久的焦躁以及怀疑的负面情绪,全被此刻异常依赖人的风寒雨抚平掉了。
风寒雨踮起脚亲了下燕锦的下颌,小声问她:“刚才吃饱了吗?”
燕锦抱着她摇头晃脑,“殿下不是让我饿着吗?”
风寒雨伏在燕锦身上,脸紧贴在她的胸膛处,听到那正蓬勃着的心跳之后,仰头看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
燕锦心痒痒,她手从风寒雨的腰窝处移到风寒雨的前襟,手指挑开腰带,刚欲往里伸,风寒雨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行。”
“为什么?”
“腰酸,脚软。罪魁祸首干完坏事就跑,所以本宫决定要惩罚你。你也知道,我睚眦必报。”
第63章
自打两人成了亲,平怀长公主府前挂着的大灯笼终于第一次被点亮。满城担忧平怀婚事的人皆放下了心,平怀从宫里出来终于招新驸马了。
燕锦在风寒雨的专用浴汤洗好后,套上衣裳在府里转了几圈。树上有人,有多少,现在的她只要仔细听,都听得出来。
风寒雨在做些什么事燕锦不关心,反正都是扶持八皇子风之镇。只是自打敬德贵妃去了之后,她临死之前抓着燕锦的衣袖说凶手一定是风寒雨的表情常常在午夜梦回惊扰她。
出去逛了几圈之后回来,风寒雨也已经洗好,正坐在梳妆桌前梳头发。
燕锦双手握成拳递到风寒雨面前,笑着开口:“殿下选一个。”
风寒雨随意指了下燕锦的右手,燕锦憋着笑摇头。
风寒雨捕捉到她的表情,随手放下梳子,笑着攥住燕锦的左手,“那这个这个。”
燕锦不松,将头搭在风寒雨的肩膀上开口:“殿下不要耍赖皮。你都选过了,没有礼物了。”
风寒雨转过身,手费劲儿的去扒燕锦的左手,怎么扒也扒不开。
她坐在梳妆凳上无奈的看向燕锦,“你到底给不给?”
燕锦随手拽了个凳子,坐下后双手又在身后快速倒腾了几下,重新伸到风寒雨面前,“那我就大方的,勉为其难的,再给我们小雨一次机会。”
风寒雨狠狠瞪她:“你别没大没小啊,我这次选左手。”
燕锦将左手伸到风寒雨身前,在她眼皮子底下打开,依然什么也没有。
风寒雨恼羞成怒的攥起小拳头就往燕锦的肩上打。
燕锦笑着将握着的右手在风寒雨眼前晃了晃,“好好,给我们小雨最后一次机会。”
风寒雨瞬间收回了张牙舞爪,很是认真的坐回去死死盯着燕锦背在身后倒腾的双手。
重新出现在眼前的双拳,风寒雨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的指向右手,燕锦刚翘起嘴角,风寒雨赶忙换了个方向,“就是这个!快,打开。”
在风寒雨期待的眼神里,那手慢慢张开,掌心躲着一朵洁白的小花,花心是黄色的。因着被拳头攥过,花瓣略微有些卷。
风寒雨兴奋的从燕锦手里接过那小白花,放到鼻尖闻了闻。随后皱起鼻尖懊恼地看向燕锦:“为什么它不香啊?”
燕锦不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揉乱了风寒雨刚刚梳好的秀发。
风寒雨甩了甩头,将手里握着的那可怜兮兮的小白花小心的置于她的笔架上。
燕锦笑她:“明日那花儿就蔫了。”
风寒雨轻打了一下燕锦,“不会的!你快收回你的话,给小白道歉。”
燕锦无语地看向风寒雨,随后弯下腰一手一边掐了下风寒雨的脸颊肉:“我给它道什么歉。还小白,我还小黑呢。”
风寒雨笑着摇头,带着燕锦的双手也跟着动了动,“你不是小黑,你是小燕。”
燕锦收回手直起腰看此刻小女儿心态十足的风寒雨。
风寒雨被燕锦盯得久了,就连脖颈都跟着变粉。她神经质的回身看铜镜里的自己,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燕锦坐回去,不经意的开口问她:“殿下曾经有喜欢过人吗?”
风寒雨转头,不确定的问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我真的很喜欢殿下。”燕锦虔诚的看向风寒雨,顿了一下问她:“你骗过我吗?”
风寒雨冷下脸,平静地看向燕锦,“你不信我?”
燕锦摇头,“我就是太过于信任殿下了,所以才来问问。”
风寒雨沉思了一瞬,字斟句酌的开口:“本宫认为,所谓的骗也要分初心是好的还是坏的,不是吗?”
燕锦忽然松了一口气,“那就是骗过了。”知道结果,总比结果悬在头顶吓唬人心里好受点。
月光透过窗柩将房间笼罩,房内落针可闻。窒息的沉默过后,风寒雨起身,将手递给燕锦。
燕锦抬头看了一眼,紧紧牵住她的手,问:“我就问你最后一次,敬德贵妃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风寒雨喉间轻轻动了一下,当事人的沉默在另一方面也代表了真相。
燕锦放开风寒雨的手,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你做这些肮脏事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风寒雨继续保持沉默,只是盯着燕锦的姿势不变。
燕锦刚站起身,风寒雨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她双手死死环住了燕锦的脖颈,哭着向她道歉。
“我真的,我很怕,我怕她告诉你我一直在骗你,你就离开我了。真的,燕锦,你相信我。”
燕锦后撤一点头,看风寒雨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求你。”风寒雨洁白小巧的脸上,无声的淌着两道清痕。她泛红的眼,小心翼翼祈求地看向燕锦。
燕锦没办法对这样的风寒雨狠下心,她想说出一些绝情的话来伤害风寒雨,让她也感受到心痛的滋味。但是燕锦的心在叫嚣着不让她说出口,她的心想说的却是,‘我真的很喜欢她。’
燕锦将风寒雨的手臂从自己脖颈间拿下来,两人对着站,燕锦不敢看风寒雨泛红的眼睛,只能看向自己的鞋尖。
风寒雨朝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紧抓燕锦的袖口,“求你,我错了。”
燕锦跟着看了眼自己被风寒雨抓皱的袖口,她伸出手将风寒雨的手拂开。
“我们都冷静几天吧,你放心,我去驸马府,不走远。”
风寒雨点头,随后快速的说了一句:“你不要理玲珑,她已经投奔迦南王了。”
燕锦点头,自己走出长公主府。踏过府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府门边燃得正热烈的灯笼,随后头也不回的回了驸马府。
凉之看见大晚上回来的燕锦,虽然不解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照顾燕锦已经成为习惯了,他先是动身去敲了阿英的房门,“阿英,驸马爷回来了。”
随后亲自去厨房下了面条,将那面条递给大晚上颓丧的坐在院子里的燕锦。
燕锦看了那面条一眼,她青年时期全是靠老管家的面条给养,才有幸窜到了这么高的个子。那面条不光象征着肚子会饱,也会提醒她,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在洛阳苟且偷生。
是什么,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是杀伐果断的长公主,是不可一世的长公主,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公主。
长公主这三个字本身就在燕锦心里具有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
燕锦自嘲的笑了笑,她和风寒雨互相折磨得都已变得不像自己了。谁能想到风寒雨会在午夜哭着求人原谅呢。谁又能想到粗鄙的小镇少女会指着风寒雨的鼻子说她呢。
一倒两饱就构成了燕锦的一天。她不出门麻烦别人,却有人过来找她的不痛快。
玲珑手捧着精致的食盒,敲开了平怀驸马府的大门。
燕锦无心接待,还是敷衍的起了身。将玲珑手里的食盒接过来,转头问她:“殿下不是和你说过吗?不要再来找我。”
玲珑咬着唇无辜的看向燕锦,“听说王雷和风寒雨现在在五公主府叙旧呢。”
燕锦死死攥起手握拳,“和我说什么?我又不关心。”连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玲珑却不答了,“风寒雨又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为什么对她的话那么认真啊?”
燕锦将食盒打开,喷香的洛阳老字号点心,直击人的味蕾。
她随意抓了一个入口,嚼了几下后问玲珑:“姐姐相中我了?”
玲珑因为诧异没太缓过来,整个人僵着表情看向燕锦,随后摇头又换成点头,“嗯。”
燕锦坐下,手伸向玲珑的头发,轻轻捻了捻,嘴里念念有词:“还是殿下的头发柔顺。”
又仔细看了看玲珑的脸,“还是殿下生得好看。”
玲珑闻言偷偷向燕锦挺了挺胸,燕锦搭了一眼,“嗯,也就这点儿能比过殿下了,可惜,我不太喜欢大的。”
玲珑像吃了个死苍蝇那样难受的看向燕锦:“你会说话吗?”
燕锦撇了撇嘴,“那你就离我远点儿啊。”
玲珑愤怒的站起身,看了眼燕锦,又坐了回去。“我说风寒雨和王雷正在别人的府邸叙旧呢,你不想去亲眼看看吗?我可以陪你去。”
燕锦扫了一眼玲珑,摇头,“我对殿下和惊雷将军的旧闻不感兴趣。”
玲珑完全对燕锦没办法了,只能僵硬地坐在那儿,看着燕锦大快朵颐她带来的点心。
还剩最后一块儿时,燕锦好心的问了她一句:“你吃吗?不吃我吃了。”
玲珑抿着嘴,向她摆手:“你吃吧,吃死你才好呢。风寒雨都要红杏出墙了,你就知道吃。”
燕锦听完这话却笑了,她拍了拍手看向玲珑,“好啊,那就去看看。”
收拾好食盒,燕锦也没换衣服,就穿了一身练功方便的黑布衣跟着玲珑往五公主府走去。
果然走到五公主府门就被人拦住了。
燕锦无奈的看向玲珑,“你有办法进去吗?”
玲珑点头,在身上掏了一块儿腰牌递给守卫,燕锦眼神尖,看到的是雷字腰牌。
感情这俩人给她和风寒雨玩儿仙人跳呢。
她不动声色的跟着玲珑往府内走,路过青竹园时还想起第一次大庭广众的被风寒雨打了一个嘴巴。
这时节刚好还正是赏竹的好时节。
走过青竹园,就是五公主府的后院。
五驸马五公主坐于一侧,风寒雨与王雷坐于另一侧,四人正有说有笑地说着什么。
玲珑斜眼看燕锦的反应,燕锦不动声色的咳了一声。
风寒雨看过来,看到燕锦刚要起身,就看到了燕锦身边的玲珑。最后她黑着脸没动地方,还是风寒曲笑着迎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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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风寒雨:听说你们都想要虐本宫,好啊,都给本宫进刑部大牢,受刑去!但是燕锦不许去,会疼。
第64章
从青竹园生长出墙的翠绿青竹,高高在上的昂在五公主府后院儿的天上,遮住了些许太阳的光辉。风寒雨整个人隐在竹影下,燕锦看不太分明她的表情。
倒是王雷,很好心情的起身与燕锦互相抱拳介绍了下自己。
朝廷上体恤王雷的付出,直升一品惊雷将军。燕锦一个五品小驸马,自当尊重他。
五驸马和燕锦一样,生得溜光水滑,雌雄难辨。他起身拉了下燕锦的胳膊打了个圆场:“小燕大人快坐。”
燕锦走到他们四个围着的石桌前,搭眼看了下风寒雨,她坐姿挺拔,视线垂直落于自己身前的茶盏。
燕锦只能坐到五驸马身边,王雷拉了下玲珑,玲珑就近坐到了王雷身侧。
本还热热闹闹的,两人一坐下,瞬间就冷了场。
风寒曲小口抿了一杯茶后转头问燕锦:“姐夫是从哪里来?”
燕锦轻轻挑了下眉,“平怀驸马府。”音调着重落于平怀二字上。
风寒雨绷着脸,刚抬起头,燕锦就转过头问她:“殿下出府,怎么不带我啊?”
五驸马拿起手边的折扇摇了摇,风寒曲抬头看了眼空中的竹子。只有王雷兴致勃勃的也看向风寒雨。
玲珑自打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像是压根儿就不存在一样。
风寒雨抬眼看燕锦,“不是你说,要冷静几天吗?怎还倒打一耙?”
燕锦收回紧盯风寒雨的视线,又看向王雷,“原来惊雷将军和我娘子关系如此,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