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消息再一次静止几秒种后——
【姜明:?】
【SZ:????】
【秋天不回来:你没开玩笑?/黑人问号.jpg】
【Pink:没开,是真的。】
【姜明:?】
【秋天不回来:不信,打死我都不信,你说你小胳膊小腿的,还会打人?】
【秋天不回来:老实交代,队长究竟给你什么好处了,才能让你心甘情愿付出到这种地步。】
左陶:“……”
知道以后瞒是瞒不住了,左陶全程低着声音发了条长语音,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大概地解释一遍后,又补充了一句——
【Pink:就……以前没机会告诉大家,我黑带五段。】
【姜明:?】
【秋天不回来:我去,黑带五段?】
【秋天不回来:……看不出来啊,那你确实有本事打死我。】
【秋天不回来:等等桃子,我发现你这段位都能当我们基地的扛把子了啊!】
【Pink:……】
十五分钟后,宋时寒打开车门上车,手上还拎着个小袋子。
左陶下意识将手机放下,眼神还有些闪躲:“队长,教练刚刚在群里说,让你回他个电话。”
宋时寒应了一声,却没立刻动作。
左陶见他脸色依旧不好,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宋时寒却忽然倾身靠近,左陶愣了一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他呼吸本能地屏住。
下一秒,身下座椅往后调了调,带动一阵柑橘尾调的气息。
宋时寒抬眼看向左陶,淡声道:“衣服掀起来。”
左陶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啊?”
“衣服掀起来。”宋时寒耐心缺缺,却还是拧着眉又重复了一遍,跟着从袋子里拿出一管药膏:“涂点药,不然你后面几天就不用坐着训练了。”
“你……”左陶喉咙滚了一下:“帮我涂吗?”
宋时寒抬眼,见左陶这副模样,挑眉道:“不然你自己能够到吗?”
左陶摇了摇头,已经开始脸红:“够不到的。”耳朵也越来越烫,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因为在羞赧的情绪中,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有同等的……期待。
宋时寒没再说话,像是无声的催促。
见状,左陶闭了下眼睛,他不敢在犹豫,直接一把将衣服掀起,然后转身背对宋时寒,脸已经红得要滴血:“谢谢。这样可以吗?”
目光落在左陶后腰的伤口上,宋时寒蹙眉应了声:“嗯。”
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男生的身形还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微微弓起时显露出薄薄的力量感,不算是特别清瘦,但一只手也足够圈住。
正午的阳光穿过挡风玻璃照射了进来,除了那块碍眼的青紫,男生的皮肤光滑细腻,在不知不觉中,又泛起一层极淡极淡的粉色。
很快将目光移开,宋时寒拧开药管,用棉签蘸取了一点。
棉签落在伤口上的瞬间,左陶忍不住瑟缩了下。
宋时寒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问他“痒吗?”
“不痒。”
左陶咬着牙,强作镇定,可是微颤的嗓音却藏也藏不住。
“一点也不痒。”
他一边说,忍不住闭上眼睛挤出眼角分泌出的泪花,他半趴在座椅上,将攥着衣摆的手往上抬了抬,然后悄悄用牙齿咬住。
宋时寒“嗯”了一声,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棉签,然后其余三根手指勾在左陶的腰上,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
“别乱动,痒就忍一会。”
第五十一章
直到开车回到基地, 路上左陶再没有说上一句话,从头到尾甚至连靠着椅背的动作也没有变过。
那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尤其是腰上被宋时寒用手摸到的地方,从皮肤表层开始, 掌心灼热的热度一路烧到了心里。
上药的过程中, 左陶一直闭着眼, 而因此其他的感官便随之被无限放大。
虽然没有看见宋时寒当时的动作,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可以精准地感知到男人的手指搭在他的哪寸皮肤上,略有些粗粝的指腹贴在腰上的时候, 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电流划过。
而就是这些电流, 它们慢慢的汇聚,最终一点点在脑海中构建出想象中的画面。
宋时寒亲手给他上药了诶……
思维又一次开始往奇奇怪怪的地方神游。
脸上才消退没几分钟的热意再一次悄无声息地蔓延了出来。
最近脸红的次数实在太多, 致使他已经成功积攒出了足够的经验。此刻都不用照镜子,就用脚指头去想,都能猜出自己这会的脸恐怕和煮熟了的螃蟹没什么区别。
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直接改名了,再这么下去还叫什么粉色恶霸啊,明明红色恶霸要更加贴切一些。
将车停好,宋时寒解开安全带, 侧目看了一眼副驾驶上仿佛在自己跟自己玩木头人游戏的左陶,出声道:“到了,下车吧。”
“哦, 到家了啊。”左陶这会还处于神游的状态里,闻言,他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慢吞吞地将安全带解开, 自我调节气氛似得干笑了一声:“好快。”
宋时寒没回应他这句话,而是双手环抱着:“你没事吧?”他蹙着眉, 脸色不像之前在警察局时那样的冷淡,多了点不明显的担忧。
“啊?”
左陶只是和宋时寒对视一眼后,就立刻移开目光。他还在强装平静,推开出门下车:“我没事啊。”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又一次扯到了腰上的伤口。
现实的疼痛成功将他从刚刚的粉色泡影中抽离了出来。
妈的。
左陶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想穿越回去用拳头把那变态男砸扁的心都有了。
“能不能自己走。”
宋时寒跟在后面下车,从驾驶室绕到另一边,见左陶步伐艰难的样子,朝着他伸手,淡声道:“需要扶吗?”
想到了什么,左陶摇头的动作硬生生地止住,他望向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很自然地抓住了宋时寒的胳膊上:“谢谢队……哥哥。”
回过来神后,从宋时寒种种表现的迹象来看,左陶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抢救的机会。
他想了想,本着嘴甜准没错的原则,又喊了声:“队长哥哥。”
左陶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时寒的身后,语气中多了点讨好的意味:“你刚刚在派出所的时候好帅,你以前也学过散打之类的吗?”
宋时寒一垂眸就看见了左陶红红的耳尖。
“照片的事情,警方说对方家里肯定还有备份,之后会安排警察过去销毁。”没回应左陶的上句话,宋时寒一边领着人往基地里走,一边道:“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回头和姜哥一起去走一趟。”
左陶脑海中瞬间就浮现了他靠在阳台栏杆上抽烟的那张照片,当即果断摇头,想也不想地回答:“不用了!”
宋时寒挑眉。
“我……我的意思是。”左陶咽了口口水,心虚地解释:“不用麻烦特意去跑一趟了,我相信警察叔叔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个人隐私!”
宋时寒应了一声,没怎么多问,刷卡进门后,忽然说了句:“不是黑带五段吗,刚刚那人和你动手,怎么不知道躲?”
左陶沉默了:“……”
他总不能说我当时正在翻那人白眼,结果翻的有点狠,眼珠子还没翻回来,疯狗跟着就咬来了吧?
只好睁着眼睛胡诌:“我不敢。”左陶抿着嘴唇,强忍着内心的羞耻:“就……被他那样子吓到了。”
话落,他抬眼去看宋时寒,尽可能睁大眼睛显得更加无辜。
脸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努力着,爆发出前所未有过的演技。
三分弱小,三分可怜,三分无助,再加上一分不需要演的伤痛。
完美。
宋时寒垂眸看了左陶一会,直到后者眨也不眨的眼睛漫上一层水雾后,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是吗?”
左陶点头:“嗯嗯!”
似乎是觉得有趣,宋时寒挑眉,唇角勾起了一点不明显的弧度:“现在还怕吗?”
“……现在不怕了。”
左陶顿了一下,又改口:“只有一点点怕了。”
宋时寒继续往楼上走,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后,说:“好好休息。”
——
本来说要亲自下厨给宋时寒做饭的计划最终还是泡汤了,兵荒马乱的一上午过去,等真正回到基地坐下的时候,都已经下午快一点半了,最后还是外卖解决问题。
回到房间后,左陶趴在桌上幽幽地叹了口气,才休息了没多久,想到宋时寒吃完饭就去了训练室的身影。犹豫了会,他从自己的玻璃糖罐中拿了一颗棉花糖出来后,又带上了个柔软的靠枕,身残志坚地往楼上训练室去了。
今天给自己安排的训练计划还没完成,他不敢停下。
下午五点。
原本还远在外地的姜明终于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与之一同的还有闻讯而来的王秋。
“怎么样,你们两个都没事吧?”
六月下旬的天,姜明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坐下休息会,气喘着开口说话:“路上耽搁了点时间,事情解决了?”
“没事,问题基本上已经解决了。”说着,宋时寒看了左陶一眼,道:“就是Pink受了点伤。”
“啥,桃子受伤了?!!”王秋刚从训练室的小冰箱里面拿出了两罐冰饮,朝姜明丢了一罐后,走到左陶的身边停下:“妈的那杂碎可真敢啊,也是练过的?”
他显然还记着左陶黑带五段的事情,担心的同时,又问了句:“伤哪了?”
“腰上。”
回答之后,左陶开始转移话题:“秋哥,你怎么也回来了,不是在放假吗?”
“我家离得不远,就让姜哥顺道捎我回来看看。”说着,见左陶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界面,王秋又将话题转移了回去:“都伤到腰了,你还想着训练,不怕落下病根啊?”
说到这里,不解气地又骂了那男人一阵。
左陶挠了挠头发:“还好,并不是很严重。”
他说的都是实话,下午的时候他特意去洗手间照了下镜子。他皮肤白,所以青紫一片就只是看起来吓人,但其实皮也没怎么破。
而且可能也是药膏起了效果,到后面慢慢的也没刚开始那么疼了。
犹豫了下,左陶又补了句:“队长也给我涂药了。”
“队长给你涂药了?”王秋愣了一下,像是听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所以队长摸你腰了?”
彼时左陶刚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听了王秋的疑问后,差点没一口水喷在电脑屏幕上。
从前他就知道王秋脑回路清奇,但也没想到能清奇到这个份子上。
这是可以问的吗?
没个十年脑血栓,也问不出这个问题吧?
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抛出脑后的画面又一次在眼前浮现,紧接着熟悉的热意又从耳后开始蔓延。
王秋则是一本正经:“你没揍队长吧?”
左陶满脸问号。
王秋靠近左陶,他话虽然说得认真,但眼底却现出几分恶趣味:“不是你之前在手机里面和我们说的吗。”他一字一顿:“你说你腰敏感怕痒,而那杂碎就是碰了你的腰,所以你才觉醒暴走,和人动了手。”
左陶这才反应过来了什么。
为了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小破甲,他中午那会在群里确实是这么和大家说的。大概想要传达出去的意思是——虽然我打人了,但我其实是个很无助的少年。虽然动手了,但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只是太害怕了,所以身体本能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
大家当时也都相信了。
但此刻王秋突然又提起这事,左陶还是僵了一下。
见左陶不说话,王秋嘿嘿一笑,紧跟着又说了句:“看来是没动手了。”
听见他这含着满满调侃的笑,左陶一阵阵头皮发麻,直觉王秋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王秋笑嘻嘻地揶揄:“所以你们这些毒唯连身体反应都是双标的吗?”
王秋不徐不疾:“那杂碎摸你,你就啪一下给人来个过肩摔,但是队长摸你,你就完全没反应。”
左陶:“……”话还能说的再奇怪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