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产——月昼

作者:月昼  录入:04-29

  “周先,啊,周叔叔……”
  “叫谭律明叔叔,叫我也是叔叔么?”
  周慕予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郁霜身子一软,咬紧嘴唇不敢说话。
  “为什么不回答?”
  “我不知道,呜……”
  郁霜羞得脸红,恍惚想起以前谭律明也喜欢这样逗他。郁霜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癖好,还是说男人其实都是一个样子。
  周慕予很轻松地抱起郁霜,让他像一只小熊趴在自己怀里,手臂托着他的大腿,说:“好像没有看起来那么瘦。”
  郁霜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周慕予的胳膊上,更能感受到男人坚硬的肌肉和有力的手臂。常年的健身习惯使得周慕予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格外清晰,和郁霜单薄的身体相比,仿佛能够轻而易举地捏碎他。
  “那里本来就是有肉的……”郁霜小声说。他不太敢直视周慕予的眼睛,但往别处看好像也不合适,无论是喉结和衬衫领口下的锁骨,还是喷薄欲出的胸肌,或是再往下……郁霜不敢看,干脆闭上眼睛埋在周慕予怀里。
  周慕予被他惹笑,语气带了点戏谑:“上次不是胆子很大么?”
  “上次是上次。”郁霜没有底气地辩解,“上次你没有亲我,也没有……”
  “没有什么?”
  “……我不要说。”
  郁霜说到底还年轻,跟了谭律明一年多,胆子也没有大到什么都敢做。他有时像不染尘埃的雪,有时像翻涌流淌的水,纯洁又热烈,好像天生就该被融化、被灼烧到沸腾。
  那天在谭家,透过密不透风的黑色丧服,周慕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郁霜。
  事实也证明周慕予看的没错。
  朦胧的灯光下,郁霜的小腿甚至没有周慕予的大臂粗,肤色也差了很多,白得像镀了一层月光。
  四周的温度在升高,又或者是周慕予的身体太热,郁霜浑身发软,皮肤泛起一层暧昧的薄红。
  一只手扣住他单薄的肩胛骨,沿着他的脊椎缓缓摩挲。
  “好热……”郁霜靠在周慕予怀里小声嘤咛。
  周慕予把他放回床上,撑在他身体上方,说:“我还没做什么。”
  郁霜被头顶的灯光照得眯起眼睛,轻轻拉住周慕予的衬衫下摆,问:“为什么不做?”
  这句话听起来既像单纯的疑问,又像某种隐晦的邀请,周慕予眸光一暗,说:“现在做。”
  ……
  有一些时刻,郁霜想到了谭律明。
  周慕予比谭律明凶得多,但很微妙地把握在既让人痛又让人可以忍受、甚至让人渐渐陷入痴迷的程度,显然是一名老道的猎人。
  面对周慕予,郁霜没有任何主动权可言,他的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幻影,仿佛有光斑在睫毛和眼球上跳跃,直到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蒸发到空气中,郁霜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泪水。
  很不该的,他想到和谭律明的最后一次。
  这段时间郁霜并不经常想起谭律明,也很少产生类似于难过的情绪,一些东西好像被他封存在身体里,只要不刻意想起,就可以当做自己已经忘记。
  但是现在,从漫长的失神中回过神来的第一个瞬间,郁霜却忽然想起带给过他同样体验的谭律明。谭律明说过去的事不值得留恋,人应当往前看,郁霜听话照做,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在这时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很痛么?”周慕予难得愿意哄自己床上的人,把郁霜抱起来拥进怀里,“哭得这么凶。”
  郁霜摇摇头,回抱住周慕予:“不痛。”
  比起谭律明温柔的怀抱,周慕予的胸膛更加宽阔炽热,也更加强势和有压迫感,郁霜靠着他,像无依无靠的小鸟找到栖息的巢穴。
  但郁霜知道周慕予并没有尽兴,休息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细白的手指攀上周慕予的胸膛。
  “先生……”主动讨求仍让郁霜羞涩。
  周慕予扣住他的腰,不轻不重地摩挲,“还要?”
  “嗯……”
  ……
  这次周慕予多了几分耐心,又或许是郁霜习惯了。
  月亮升的高了,月光铺在床上,像流淌的湖泊。郁霜的手臂无力地搭着周慕予的肩,很久没有这样深地沉溺过,他好像也消融在了月光里。
  记不清过了多久,郁霜失去了一小部分记忆,等到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旁是赤裸着胸膛的高大男人。
  郁霜小心地钻进周慕予怀里,换来一个印在额头的亲吻。
  “我可以睡在这里吗?”他怯怯地问。
  看不见周慕予的脸,但好像听到他笑了笑:“当然可以。这是你家。”
  家……
  郁霜知道周慕予在哄他,此时此刻不管多么好听的话,都不过是男人旖旎后的虚假温情罢了。
  但郁霜仍然表现出相信,抱住周慕予的腰,小声说:“谢谢您。”
 
 
第6章 “谭律明很喜欢你。”
  第二天上午,郁霜预约了定期体检,下楼穿戴整齐,发现来接自己的司机不是平日里的那个。
  他疑惑地望向沙发上的周慕予,察觉到他的目光,周慕予抬起头,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云淡风轻地说:“给你换了个司机。做不好自己工作的人,不适合继续留在你身边。”
  “可是,”郁霜想要说什么,但看周慕予的样子,这件事似乎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哦……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想到什么,“那,孟子涵呢?”
  “会有人处理。”
  郁霜感到一阵紧张:“怎么处理?”
  “他胡作非为,该长点记性。总不能让你白受欺负。”
  周慕予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说完,像是怕吓到郁霜,他换了安慰的语气:“别担心,我不是黑_社会。快去吧,我也准备去公司了。”
  “喔,”郁霜半信半疑,也不好多问,“知道了。”
  郁霜每半年体检一次,是在谭律明生前养成的习惯。体检的医院也是谭家的,之前每次都是谭律明亲自陪郁霜过来。

  谭律明对郁霜的宠爱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一般的金主对情人,什么都要给郁霜最好的,就算现在谭律明不在了,医院也没有对郁霜有任何怠慢。
  做完几项常规检查,郁霜在休息室等待下一个项目,无聊看手机刷到一条娱乐新闻,说某位超模昨天回国,与疑似未婚夫的神秘男友约会。
  那位超模郁霜有点印象,据说出身豪门,是时尚圈名副其实的公主。照片中的男人虽然没有露脸,身材和穿着却很眼熟,仔细看好像是周慕予。
  看娱记的描述,“金融大鳄、豪门当家、××集团CEO……”,捕风捉影的说法一大堆,八九不离十是了。
  ——原来周慕予昨晚回家之前,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郁霜的好奇心有限,看了几眼便划到下一条。周慕予有男朋友或女朋友都不奇怪,毕竟谭律明连老婆都有。
  说什么来什么,做完检查郁霜走出医院,迎面遇到从一辆车里下来的谭律明的妻子。
  “谭夫人……?”郁霜脚步顿住,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谭律明的妻子也看到了他,眉头皱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体检。您呢?”
  “来探望病人。”
  有段时间没见,谭律明的妻子已经不像最初见到郁霜时那么愤怒。她走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眼,半笑不笑地说:“气色不错,看来周慕予没让你受委屈。”
  郁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天自己被周慕予带走,应该是经由谭夫人同意的。
  “能钓到周慕予,也算你有点本事。”谭夫人又奚落了一句,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的东西,递给郁霜说:“从谭律明的遗物里找到的,原本准备今天派人去送给你。”
  郁霜接过,翻开看了一眼,是一本相册。
  “谢谢。”他说。
  “不客气。”谭夫人看着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谭律明很喜欢你。”
  坐进车里,行驶在回家的路上,郁霜依然想着这句话。
  ——“谭律明很喜欢你。”
  他当然知道谭律明很喜欢他,但谭夫人说话时的语气,让郁霜觉得她口中的“喜欢”和自己一贯理解的“喜欢”似乎不太一样。
  除了对床伴和玩物的喜欢,还能有别的什么吗……
  郁霜不明所以,翻开相册,里面很普通,没有藏支票也没有藏银行卡,每一页都是他的照片,有些是郁霜知道的时候拍的,有些是悄悄拍的。
  他在院子里荡秋千,露出孩子气的微笑;他躺在沙发午睡,被太阳晒得眼皮泛红;他踮着脚尖够书架上的书,回头叫谭律明帮忙;还有他围着厚厚的围巾在雪地里玩闹,将一个雪球扔向谭律明……这些时刻,谭律明都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很奇妙的,透过这些定格的画面,郁霜能感觉到当时注视自己的那道目光是温柔的。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一点感动,也有一点困惑和迷惘,郁霜合上相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进座椅。
  如果谭律明还活着……
  算了。郁霜摇摇头,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
  因为要体检,郁霜早上没有吃饭,回到家有点饿,周慕予不在,他便自己进厨房给自己准备午餐。
  很久没有下厨,郁霜做得很慢也很仔细,洗菜、备菜、淘米……他并不反感做这些琐事,反而很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休息和放空。
  在十几岁的时候,郁霜对自己未来的愿景是成为一名普通人,找一个稳定的伴侣,经营一个小家。现在的生活和郁霜想象中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是他不需要工作和操持家务,只要无忧无虑地被人供养着,在家里安心做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偶尔也有烦恼,比如体重莫名增加了两斤,比如前一天没睡好第二天有黑眼圈,再比如纵欲过后腰和腿会酸痛很久,就像今天郁霜去体检,走路的时候总觉得大腿隐隐抽痛,让他不得不时刻想起昨晚的荒唐事,一整天都有点心不在焉。
  除此之外,生活没有任何不如意的地方。
  郁霜煲了一锅玉米排骨汤,等待的时间拿了一本书坐在客厅看。
  厨房飘来香气,窗外高大的乔木落下泛黄的树叶,音响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阳光洒进来,为房间镀上一层毛茸茸的柔光。
  没有人打扰的安静午后,一切舒适得刚好。
  那本相册被郁霜放在床头,吃完饭午睡时又拿出来看了一遍,然后郁霜做了一个漫长而模糊的梦,醒来天色渐晚,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有车灯照进庭院,郁霜望向窗外,周慕予回来了。
  他穿上拖鞋下楼,沉睡转醒,大脑仍不太清明。看见周慕予进来,郁霜趿着鞋走过去,双臂环住周慕予的腰,靠进他怀里:“先生,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软软的,带着点鼻音,周慕予抬手摸摸他的头顶,问:“刚醒么?”
  “嗯……”郁霜抬起头,问:“今天有给我带花吗?”
  周慕予动作一顿,几秒钟后,略带歉疚地开口:“我忘记了。”
  今天公司事多,周慕予早就把花的事抛在脑后,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昨天随口的一个允诺,一束花而已,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向他讨要过一束花。
  郁霜眼里的光暗下去,半晌,低下头小声说:“没关系。没有也没关系的。”
  他放开周慕予,往后推了一小步:“我帮您拿外套。”
  “郁霜。”周慕予握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的动作。
  郁霜抬起头,遇上一道深沉的目光。“现在带你去买。”
  周慕予很少产生愧疚之类的情绪,别说忘记一束花,就是做了更伤人的事,往往也无动于衷。
  但是郁霜站在他面前,眼帘低垂,带着一点睡眼惺忪和没来得及藏好的失望,假装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周慕予忽然心软了。
  他确实不该忘记这束花,郁霜昨天受了欺负,晚上又被他折腾那么久,但凡他今天叮嘱助理一句买花,也不至于现在空手回家,惹得家里的小家伙难过。
  “抱歉。”周慕予把郁霜揽进怀里,难得的主动道歉,“走吧,带你去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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