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这一脚把谢景玄踩爽了。
这个角度看着陛下,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谢景玄甚至觉得相当带感。
谢景玄笑道:“陛下,昨夜睡得可好?”
厉时琛冷声道:“没有你的话,朕能睡得更好。”
谢景玄扬起笑脸,“可臣因为有陛下,所以睡得更好了。”
厉时琛踹了他一脚,怒斥道:“你睡得好不好与朕何干。”
谢景玄抱着厉时琛的脚,说道:“当然,说明臣需要陛下才能每夜安稳入睡。”
厉时琛用力甩开谢景玄,没甩掉,恼怒地狠狠踩了他几脚。
“王富贵!”
“奴才在。”王公公赶紧推开殿门走了进来,弯着腰看着自己的鞋面,不敢抬头。
厉时琛厉声道:“以后没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放进来。”
王公公:“是。”
王公公苦不堪言,主子吵架,他遭罪。
谢景玄笑容一窒,脸上瞬间没了笑容。
“陛下?”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嘲讽地开口:“朕还治不了你了?”
谢景玄苦涩地开口:“陛下,臣知道错了。”
厉时琛冷眼看着谢景玄,若不是让这人来批奏折,他也不至于白白被占了两次便宜。
虽然昨晚那次,只是用手。
想到这里,厉时琛就火大。
厉时琛看着谢景玄的脸色越来越黑,谢景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厉时琛拿着鞭子削他,一边冷笑道:“朕让你停,是装作没听到是吧?”
谢景玄吞了吞口水,说道:“微臣停了。”
“停一息也是停对吧?”
谢景玄哪敢吭声。
厉时琛又道:“朕不想说话,非逼着朕说话是吧?给你脸了?”
谢景玄讨好地笑了笑:“臣只是想和陛下多说几句话。”
厉时琛气极反笑:“然后你做了什么?”
谢景琛轻咳一声,还能说什么。
谢景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厉时琛凉薄地看着他。
很好,谢景玄。
片刻后,厉时琛缓缓来迟,大臣们已经在金銮殿上等待许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这两日奏折可是批人批阅?其中有几点,臣觉得有可实施性,想再与其想谈一二。”
“陛下,臣要控诉此人,臣的奏折回来时已然成了鬼画符。”
“陛下……”
厉时琛下意识地看向了谢景玄的位置。
“陛下,小谢大人今日何缘故缺席?”
“臣有要事找小谢大人。”
厉时琛被吵得头疼,王公公适时出声:“肃静!”
厉时琛:“这奏折就是谢景玄批的,有事就去找他别来烦朕。”
底下的大臣鸦雀无声,虽然看这字迹猜想也许是小谢大人的墨宝,没想到还真是。
陛下一向不喜欢批阅奏折,所以从陛下手上批阅回来的奏折有些时候甚至脸翻阅的痕迹都没有。
大臣们沉默地接受这一切,甚至不敢弹劾。
毕竟陛下对皇朝规矩诸多不耐烦,刚开始可能还有新鲜感,现在怕是没有了。
要知道陛下本来的性子就比较洒脱,更喜欢在战场上杀敌,先帝来这么一手,把陛下牢牢锁在京城里了。
人人期盼的皇权对于陛下而言可能只是一座华丽的牢笼罢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们时常能在奏折上看到谢老和钟老的字迹。
钟老和谢老批阅奏折相当认真,会仔细批阅并提出一些有效的建议。
陛下的向来只有犀利的点评,要么画一个叉要么一个允字。
没曾想这几日收回的奏折,画风骤变,既没有两老批阅的痕迹,也不是陛下的墨宝,时而提出中肯的建议,时而就像鬼画符般,让人头疼。
“敢问谢相,今日小谢大人为何无故缺席?”
谢清禾哪里知道自家混账儿子去了哪里,刚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忽然听到陛下开口说道:“朕前几日身体不适,让谢卿批阅几天奏折,便赏他去马场游玩几天,诸位卿家有意见吗?”
听闻陛下此言,所有大臣都僵在原地。
接着厉时琛又丢出一句:“若是想要如此殊荣,朕也可赏各位到马场上好好游玩一番。”
厉时琛哼了一声:“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散朝之后,钟老笑眯眯地摸着胡子对谢清禾说:“令郎小谢大人还真是深得圣心啊,日后想必是继承你的衣钵。”
谢清禾瞪了他一眼,说道:“丞相之位向来都是能者居之,老夫还没听说过继承一说。”
钟书韫啧了一声,说道:“行了,你就是拐着弯夸你儿子有能力,难道我还不知道你?”
谢清禾摇摇头,说:“老夫可没这个意思。”
就他家那混账羔子,时常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
难不成这几日都在宫里?
咱们这位陛下有和他这儿子关系有这么要好吗?
谢清禾脑海里闪过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随后摇摇头,应该不是。
谢清禾让一位小太监领他去了马场,作为本朝的重臣,谢清禾还未踏入过此地,原先这里就是纯粹的马场,是陛下偶尔有兴致上马跑几圈的地方。
不料,咱们这位陛下继任之后,这里反而变成了陛下惩戒大臣们的地方。
谢景玄此时正在马场上晒太阳惬意的很,谢清禾轻咳一声,谢景玄好奇地问了句:“爹,你怎么来了?”
谢清禾皱眉,看着谢景玄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你在这里做什么?”
谢景玄:“晒太阳啊,你没瞧见吗?”
谢清禾:“陛下不是让你来打扫马场的吗?”
谢景玄微微一笑:“陛下,只是让我来马场,又没说要做这些杂务。”
谢清禾呵斥道:“你这是欺君之罪!你就不怕惹怒了陛下治你死罪吗?”
谢景玄看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得意一笑:“陛下怎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谢清禾怒道:“混账东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谢景玄不想解释太多,说了句:“儿子自然有分寸,爹还是回去吧。”
谢景玄丝毫不理会他爹的怒目而视,反而心情颇好的躺在草席上晒太阳,听说那张躺椅被陛下勒令搬走了。
谢景玄无奈一笑。
好吧,草席也还行。
谢清禾挥挥衣袖,气走了,决定回去就与谢景玄断绝关系,免得牵连九族。
谢景玄十分淡定地闭着眼小憩,就如同他所说的,陛下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吗?
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线里,何况只是这小小的皇宫。
陛下既然知道,也没派人来阻止。
那他偷懒好像也没什么。
至于陛下为什么会默认他的做法,谢景玄轻笑一声,他能不能理解为陛下喜欢他自然是不舍得他受苦。
还有惹怒陛下的事,他做的还少吗?
前两天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还不是好好活在这世上吗?
陛下哪里舍得杀了他。
只要一想到与陛下两情相悦,谢景玄感觉无比畅快。
距离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一天有余了,谢景玄时时刻刻都在回想。
想起陛下无力地躺在他的怀中,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
想情到浓时,那张布满红晕动人心魄的脸。
餍足地舔了舔唇。
他还真是无比地期待着,下一次的到来。
只是陛下虽然对感情和情-爱之事比较单纯,又不是傻,骗过一次就很难骗第二次了。
可惜。
怎么样才能再哄陛下一次呢?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
喝酒用过了行不通,陛下比我还能喝。
中媚药这事陛下不好骗了。
那就只能……只能那样了。
第39章
最近京中传来热议, 礼部尚书元夜之子元祁竟然向翰林院陈大人之子陈旭下聘了!
这可热闹了。
京城不像清平县男风盛行,而且好男风那都是遮遮掩掩的事,养的外室都不会带回家里来。
可这元祁竟然光明正大向陈家下聘了, 扬言要娶陈旭为男妻!
难道话本子里面的内容成真了?
元祁和陈旭竟然真的有一腿?
这么说,谢景玄被淘汰出局了?
元祁下聘这件事来的突然, 打了陈家一个措手不及。
只能说好在两家从小相交,感情甚好,所以元祁才没有第一时间被赶出陈府。
陈父黑着脸不说话,陈母还是保持体面的微笑, 但也没答应此事。
满院子的聘礼就这么放着,元祁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陈旭,抿了抿唇,想多说几句。
陈父忍着怒意,下了逐客令:“恕陈府招待不周, 请回吧。”
元祁也只能先暂时离开了,只是临走时有些担心。
在元祁和元夫人走后, 陈旭跪在祠堂上。
一棍又一棍承受着来自父亲的怒火,陈夫人泪眼婆娑在一旁劝道:“别打了, 你看旭儿都被你打成什么样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死他吗?”
陈父怒火中烧:“反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元家的聘礼退回去!”
随后又重重打了一棍, 陈旭闷哼一声, 背部的血迹隐隐可见。
陈旭有些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晕死过去。
陈母赶紧让下人去医馆请郎中,随后把儿子护在怀里, 对陈父说:“你把我也一起打死吧, 儿子有什么错, 是我这为娘的没教好!”
陈父气道:“你别不可理喻!”
陈母心疼地用帕子擦着陈旭脸上的汗水,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脸,忍不住说道:“我们陈家原本就与元家有过婚事的约定,只不过没想到我们两家都生的是男丁,所以这门亲事才没作数。”
陈父冷声道:“元家与我陈家都是一代单传,到这一代若是他们在一起,我两家就等于是断绝了香火!我还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好男风本来就是不光彩的事,还闹得如此动众惹人笑话!”
陈母哽咽:“你眼里只有名声!旭儿被你打得浑身是血,你要名声是吧,我要跟你和离!”
陈母越想越气,补了一句:“儿子我带走就是!你若是觉得无颜面对祖宗,那便娶十门八门美妾,为你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陈父怒瞪着陈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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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祁前脚一走,没多久陈家就派人请了郎中这事,元祁立刻就收到了消息。
元祁着急地在陈府门口打转,陈府的管家为难地说道:“陈府今日不见客,元少爷还是请回吧。”
看见管家要关门,元祁着急地问了句:“陈旭如何?伤得严重吗?”
管家不欲多说,他们家少爷为何会受伤,还不是拜元少爷所赐?
元祁第一次深刻了解了,什么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因为他的莽撞,连累了陈旭。
元祁焦急,也心疼,只能守在陈府门口等郎中出来。
陈旭背后红肿得出血,膝盖也磨破了,只能小心地趴在床上让陈母为其上药,陈旭连昏睡时都皱着眉。
陈母看得心疼死了,她哪里不知道丈夫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对孩子心里有气,气孩子一事无成,气他不学无术。
陈父心里有抱负却无施展拳脚的机会,便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可旭儿不是那块读书的料,如今还闹出败坏家风的事情,怎能心里没火气?
这一顿打避无可避。
陈旭醒的时候倒吸一口气,背部疼地他直接冷汗直流。
陈母守在床边,看见儿子醒来叹了口气:“旭儿,你和元祁到底怎么回事?”
陈旭斟酌再三,压下心里的难过,向陈母承诺道:“娘,只是误会,我和元祁闹着玩的,我们俩就是朋友,以后也只会是朋友。”
陈母一边给他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红着眼说:“娘刚才给你上药时都看见了。”
陈旭闻言,羞愧难当。
他都忘记了,前几日才和元祁闹了好久,这几日痕迹还没完全消掉,母亲看见的自然是……
那种亲密的证据摆在眼前,让陈旭有些无地自容,脸色更显苍白。
陈旭咬了咬牙说道:“母亲,我和元祁那日只是喝多了,误会一场。”
陈母自是不信的,元祁今日来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的。
再说若是开玩笑也不会抬了满院子的聘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