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熬夜注定秃头

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录入:05-05

  过了好一会儿,谢景玄狼狈地走出了殿外,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
  王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陛下和小谢大人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景玄在马场的门口看见了谢清禾,像专门在等他一样。
  看见谢景玄走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色黑如墨汁。
  鲜少看见父亲这副模样,让谢景玄不由地心中一沉。

  谢清禾直言问道:“为何一夜未归,早上又是为何不来上朝?”
  谢景玄有些沉默,不想开口。
  谢清禾又道:“你可还知道你是户部尚书?你知道多少人等着把你从户部尚书之位拉你下马?今早我替陛下批阅奏折又收到了数道弹劾你的奏折!这个官你还想不想做了?!”
  谢景玄低垂眼帘,依旧保持着沉默,他和陛下对于户部有着另外的计划,目前暂且不能打草惊蛇,无法与父亲一一说清楚。
  谢清禾痛心地看着他,随后便看见了他衣领都无法遮住的划痕,还有那脖子上的牙印。
  谢清禾两眼一闭,惊怒得喘不上气来。
  果然,就如同他想的那般……
  谢清禾揉了揉额角,颤抖着退后了一步。
  谢景玄见状,想上前搀扶,被谢清禾摆摆手拒绝道:“陛下罚你什么就受着,今夜为父在家族祠堂等着你回来。”
  说罢,谢清禾便转身离去。
  谢景玄看向他岣嵝的背影有些不忍心。
  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想起昨夜陛下所说的罚他清理整个马场,谢景玄笑了笑,还是去马场绕了一圈,陛下这个点还在沉睡,他只好一直等到傍晚,陛下醒来要用膳的时候才去找人。
  厉时琛看着他皱起眉来,“你又来作甚?”
  谢景玄轻笑一声,说:“臣只是想你了,想在出宫之前再见陛下一面。”
  虽然厉时琛早就打算今晚把谢景玄撵出宫外,但是听到他主动提及不留宿在宫中,还是让厉时琛有些讶异。
  要知道谢景玄恨不得住在他的寝宫。
  谢景玄笑容淡了许多,厉时琛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异样。
  早上虽然挨揍了,但是满脸的春风得意,让厉时琛还恨得牙痒痒,怎地到了晚上像变了个人一样。
  谢景玄只是厚着脸皮留在殿中陪着陛下用完膳,临走时无赖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随后便出了宫。
  感觉到谢景玄的不对劲,让厉时琛抿抿唇,有些沉默。
  等谢景玄走后,厉时琛唤了一声:“暗一。”
  “属下在。”
  “谢景玄下午做了什么?”
  “并未做什么,只是在马场坐了一下午。”
  看厉时琛久久未说话,暗一补充了句:“小谢大人在午时曾遇到谢相,两人之间好像有些不愉快。”
  厉时琛忽然就明白了。
  呵,谢老头最好是好好惩罚一番,让谢景玄知道敢冒犯天子就该被乱棍打死。
  厉时琛犹豫了许久,还是喊来暗一。
  “派人去盯着吧。”
  “是。”
  厉时琛忽然想起陈旭被陈落打得半死躺在床上的消息,那谢景玄呢?
  谢老头会怎么对他?
  说起来,谢景玄在他心里已经被划分了是他的人,如果谢老头对他动手,厉时琛多半是不愿也不喜的。
  他的人,就该他来教训。
  他的占有欲极强,即使是血亲或是旁人,沾染半分,都会让厉时琛觉得不舒服。
  厉时琛打开了寝殿的小柜子,把谢景玄送他的玉佩静静地看了许久。
  谢府的家族祠堂灯火通明。
  谢景玄跪在地上,咬紧牙关,一道道鞭罚落在身上。
  “魅惑君主,你知不知道是死罪一条?”
  “轻则问斩,重则牵连全族!”
  “你怎么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以为那是谁?那是大厉皇朝的天子!那是皇帝陛下!”
  “我这一生期盼你封侯拜相,希望你名垂千史做名好官!你都做了什么?”
  谢母坐在一旁,有些精神恍惚,她终于知道儿子闭口不言的情郎是谁。
  这哪里是什么情郎,那可是大厉的天子啊!
  她的儿子真是出息了!
  竟然把皇帝都搞到手了。
  看着儿子还在受罚,她也不敢劝,就像夫君所说的,轻则赐白绫一杯毒酒,重则牵连全族!
  谢母看着儿子身上的血迹,到底是不忍心,想要劝说几句。
  管家踉踉跄跄地跑进祠堂,慌慌张张地说道:“老爷,夫人……”
  “何事如此惊慌?”
  管家张口结舌道:“是陛下,陛下来了!”
  谢景玄猛地看向了门口。
  作者有话说:
  谢景玄:陛下抱着就像块冰一样,舍不得松开。
  厉时琛:谢景玄就像个火炉一样,赶紧给朕滚。
 
 
第43章 
  谢清禾看了一眼谢景玄, 冷哼一声,问道:“陛下人呢?”
  管家赶紧回道:“在前厅。”
  谢清禾和谢夫人连忙整理了仪容,面圣要拿出最高规格的礼仪, 马虎不得。
  等几人走后,谢景玄问了句:“书意, 我现在如何?”
  书意:“浑身是血。”
  “很好。”谢景玄满意了。
  厉时琛的到来,让整个谢府都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谢清禾夫妇俩跪在地上行礼。
  厉时琛:“起来吧。”
  见谢清禾和陛下有话要说,谢母识趣地退出主屋。
  屋内两人都有些沉默, 气氛尴尬。
  两人都是心知肚明,陛下是为了何事而来。
  谢清禾主动开口说道:“陛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陛下找微臣何事?”
  厉时琛瞥了他一眼,这老头装傻呢。
  厉时琛也没打算与他客气, 直言道:“让谢景玄来见朕。”
  谢清禾完全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直白,更没想到陛下竟然会为了谢景玄而来到谢府, 像是来为他打抱不平。
  他好像低估了自家儿子在陛下心中的分量,竟然能让陛下主动出面解决此事。
  在谢清禾看来, 陛下只不过是一时被他家儿子哄骗了,新鲜感作祟, 并无多少感情。
  而谢景玄在陛下眼中只不过是有着一张好皮囊的男宠罢了。
  自古以来, 有哪个男宠是有好下场的?
  他又怎会愿意让谢景玄去给陛下当男宠?
  陛下如今迟迟未进行大选, 龙嗣更是不见踪影, 若是谢景玄是个姑娘,他主动送进宫都行, 可谢景玄不是, 他无法给陛下孕育后代, 将来何人继承大统?
  陛下一日未有子嗣,谢清禾都不敢让陛下胡来,若是立下皇储,谢清禾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能让陛下成为一名昏君。
  他也不能让谢家,背上千古骂名。
  更不想谢景玄终日以色侍君。
  谢清禾犹豫着怎么出言拒绝,话还未说出口,厉时琛就说了句:“朕喜欢谢景玄。”
  谢清禾被皇帝陛下这句话砸懵了,十分震惊。
  痛心疾首地劝道:“陛下,万万不可!”
  厉时琛挑挑眉,问道:“有何不可?”
  谢清禾苦口婆心地说着:“陛下既然是帝王就该繁衍子嗣,将大统继承下去才是正道啊!这也是陛下无法逃避的责任。”
  厉时琛淡漠地看着谢清禾,冷声道:“爱卿也想劝谏朕大选?”
  “是。”
  谢清禾没有丝毫隐瞒,事已至此,他宁愿劝陛下大选回归正途,也不愿陛下走歪了路。
  他之前只是不知陛下与谢景玄之间的种种,若是早知今日,他当初就该劝谏陛下,广纳后宫,开枝散叶。
  厉时琛和谢清禾在屋里谈了许久,直到谢清禾主动让步,无奈地妥协了。
  “行了,朕要见谢景玄。”
  “是。”谢清禾亲自把人带到祠堂。
  谢景玄挺直腰板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数道鞭痕映入眼帘。
  谢景玄脸色苍白,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厉时琛皱着眉,看了谢清禾一眼,眼神冰冷刺骨。
  谢清禾只能讪讪地假装看不到。
  他对谢景玄从小到大就没用过家法,这顿打,谢清禾也心疼。
  厉时琛走到谢景玄身前,谢景玄抬头,苍白的脸微微一笑:“陛下,你来了。”
  厉时琛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伤口,说道:“不是你让朕过来的吗?”
  谢景玄笑容扩大了几分,“是,微臣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让陛下起疑,让陛下心软,只是为了让陛下心疼他,同时捅破这层纸。
  故意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公开透明。
  是他不满意和陛下只做君臣,他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站在陛下身边的身份,想要在众人面前牵起陛下的手,贪心得想要更多。
  谢景玄不过是悄悄推动了这把火,让火燃得更旺。
  厉时琛冷哼一声:“起来吧。”
  谢景玄略带委屈地说着:“陛下,臣站不起来。”
  跪了一晚上,膝盖已经红肿麻木了,像水泥灌铅,无法动弹。
  厉时琛抿着唇,想让下人来搀扶谢景玄,又不想他和别人太过亲密接触,只好亲自来扶起了谢景玄。
  谢景玄嘴角上扬,整个人靠在陛下身上。
  厉时琛:“再敢得寸进尺就把你扔在地上。”
  谢景玄闻言,低头附在厉时琛耳边说道:“陛下,心疼心疼微臣吧。”
  厉时琛忽然停下来,狠狠地掐了一把谢景玄的腰。
  刚好卡在伤口位置,让谢景玄痛喊出声。
  谢景玄额头的冷汗滑落至脸颊,闷哼出声:“陛下这是为何?”
  厉时琛冷漠无情地看着他,薄唇轻启:“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朕?”
  谢景玄果断闭嘴。
  关于这方面,他永远也不想和陛下争论,毕竟这是他吃到嘴里的福利,若是惹恼了陛下,怕是长时间都不能再吃上肉了。
  两人静静地走着。
  谢家祠堂到谢景玄卧室的这条路很长,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下人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谢母在前院里等着,心急如焚。
  原本听到儿子的痛喊声,她还担忧发生了何事,随后便看到那位皇帝陛下亲自搀扶着她的儿子走了出来。
  那位看似冷冰冰高高在上的天子,此时却愿意配合着身旁的人一步一步缓慢行走。
  儿子虽然狼狈,却是满脸笑容。
  也不管陛下脸色如何嫌弃,非要往人身上凑,陛下虽然出声训斥,却无抗拒之意。
  足以看出,两人的态度十分亲昵。
  看着两人的背影,谢母的心情有些复杂。
  谢清禾忽然冒了出来,同她一起站在不远处,看着儿子和陛下的身影,很是惆怅。
  谢清禾摇摇头叹气:“咱们这个儿子啊,从小就是干大事的料,我未曾预料到他还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若不是陛下自己动了情,我们谢家就是走到头了。”
  谢母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
  谢清禾毫无头绪,想起陛下的话更惆怅了。
  张太医在后院待命。
  夜晚时王公公匆匆把他叫来,然后让他多准备一些外伤的药物,接着就跟随陛下的马车到了谢府。
  张太医坐在谢府的后院惴惴不安,以为是谢丞相出了什么事。
  直到为谢景玄检查后背的伤口,看着陛下和小谢大人亲昵的态度,张太医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手上一抖,药粉便撒得重了些。
  谢景玄闷哼一声,“张太医,您可要悠着点啊。”
  张太医声音微颤:“小谢大人抱歉。”
  等张太医走后,谢景玄非要折腾着下床,让厉时琛扶他去书房。
  厉时琛冷笑:“你当朕是拐杖吗?给你惯的,别不知好歹。”
  谢景玄委屈着不说话,看像厉时琛的表情十分落寞,看着十分可怜。
  “臣的书房里有许多画卷想送给陛下。”
  厉时琛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心思,无奈地跟他去了书房。
  谢景玄让王公公帮忙打开画卷,一幅幅画着两人甜蜜模样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厉时琛看着画卷的自己,和谢景玄十分恩爱。
  有些羞恼地呵斥道:“你画这些做什么?”
  谢景玄眉眼含着笑,温柔地看向厉时琛说道:“臣想把与陛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画下来,珍藏起来,对于臣而言,这些画卷极为重要,臣想送给陛下,陛下喜欢吗?”
  厉时琛嗤笑道:“朕才不会喜欢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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