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野警官,请不要去打扰毛利老师推理。”
安室透反应极快的拦下了准备上前查看的姬野凌,嘘了一声示意他保持安静。
随即用手捏住他的肩膀,一道不容拒绝的大力从肩膀处传来,带着姬野凌的身体转了个方向,远离了毛利小五郎。
“嘶——”姬野凌脸色扭曲的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是在公报私仇吧,绝对是吧。
波本这个人的心就和他的脸一样,都黑透了。
“啊啊,我知道了,可以松手了吧。”姬野凌的语气听起来格外不爽,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打向按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
“啪——”
安室透的手缩回的很快,姬野凌的爪子没有收住,狠狠拍在自己的肩膀上。
“呵——”,身旁人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嗤笑,意义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姬野凌像炸了毛一般,转头怒视过去,已经想好了如果安室透再不识好歹的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他的拳头就会立刻落到对方的俊脸上,他想揍这个家伙很久了。
但安室透并未理睬他,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一副正在认真听取老师教学的三好学生模样。
“呕——”姬野凌心里干呕了一声,波本你这个家伙为了得到情报真是不择手段啊。
下一秒,姬野凌的双眼熠熠生辉的亮了起来,用赞叹的语气大声棒读:“呜啊!难道毛利先生又要开始推理了吗?无论看见多少次,都觉得太神奇了!我可要好好学习一下。”
说着往前跨了一步,挤到了安室透身边,和他一样紧紧盯着毛利小五郎。
安室透轻轻瞥了他一眼,皱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
“咳咳——各位,之前只不过是我开的一个小玩笑,其实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毛利小五郎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什么?居然不是那位小姐吗?”
“凶手到底是谁啊——”
“就是啊,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名侦探——”
“真正的凶手就是你——”
“——先生。”
毛利小五郎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扭头看向那个壮硕的年轻男人。
“喂喂,你在乱说什么啊,怎么可能是我,我和阳介可是好友啊?” 荣仓山助反驳道。
“更何况,我过几天还有一场重要的比赛,我是疯了吗,这时候自毁前途!”
“再说了,说我杀了他什么的,证据在哪里啊。”
出现了,经典的求锤得锤名场面,姬野凌在心里为这位嫌疑人点了根蜡烛。
“荣仓山助是职业篮球选手吧。”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不慌不乱。
“高中时期和死者也是同一个篮球社团的成员,今天聚会开始之前,你约着死者在这个公园的球场上打了一场1V1吧。
“作为平日里经常和你一起打球的球友,木岛阳介一定欣然应下。”
“证据就是死者的衣服明显是今天早上刚更换过,却有着大片剧烈运动后干透了的汗渍。”
“啊!”姬野凌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我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手法杀人的了。”
“只要提前到场,把毒药粉末涂在篮球上面就好了,这样子触碰过篮球的死者,就会在后来吃食物的时候将毒药一起吃进去。”姬野凌大声又自豪的说道。
安室透听到这里扭头不敢置信地又瞥了他一眼。
姬野凌接受到他的目光,洋洋得意的扬了扬头,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得意地“哼——”
“并不是这样,姬野警官,普通人打完球以后是会洗手的。所以毒药不可能涂在篮球上面。”毛利小五郎无奈的纠正他。
姬野凌一下子哑了声,尴尬的挠了挠头,闭嘴乖巧的当着一个安静的哑巴,继续听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但是在打完球后,为了补充体力,一定会喝运动饮料,到时候只要由荣仓先生先一步去买运动饮料,再将粉末涂在易拉罐口,毒药就会不知不觉的被死者喝下去。
“荣仓先生把饮料递给他以后,只要先行离开,就不会引人怀疑,人们到时候只会以为木岛阳介是死于剧烈运动后的心源性猝死。
“可荣仓先生没有想到,死者自己也带了饮料,荣仓先生离开以后,他喝的并不是荣仓先生递给他的那一杯。”
“而在刚才野餐时他却喝下了荣仓先生之前递给他的那一杯饮料。”
“如果真的照你这么说?证据呢?你的证据是什么?就算你是名侦探也不能这样随意诬陷吧!”荣仓山助目眦尽裂,一双眼睛通红的像是吃人的野兽。
“证据就在你的左手。”姬野凌再一次没有忍住自己旺盛的抢答欲,小声说了出来。
“证据就在你自己的左手,荣仓先生。”毛利小五郎的声音和他同步响起。
“你在篮球队中担任的是SG,也就是得分后卫的位置。”
“得分后卫在赛场上的主要目的就是投出更多的三分球。”
“投三分球时的手感是很重要的,指甲的长短,皮肤的擦伤,这些普通人不以为意地细微之处通通都会影响他们的手感。”
“所以每一个得分后卫都会格外保护他们的手,尤其是在临近比赛的时候。”
“正是这样。”毛利小五郎赞同着姬野凌的话。
“所以荣仓山助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平时你缠绕在指尖的绷带不见了吗。”毛利小五郎厉声问向荣仓山助。
“那是因为我——”
“不要说你平时不缠绷带,确实有很多这样子的球员,但是不包括你,你的指尖有着长期缠绕绷带的痕迹。”
“或许现在我们去公园的盥洗室的垃圾桶里还能找到蘸着毒药粉末的绷带?上面一定能提取到你的DNA。”
荣仓山助听到这里,终于放弃了狡辩,无力的跪了下去,用发颤的声音说着:“阳介那个家伙,这种玩弄春见感情的家伙,这个毁掉春见未来家伙怎么还有脸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我给过他一次机会了,我今天问起过他了,只要他有一丝悔改的意思…我都不会…”
“可是这个家伙,竟然没有一丝愧疚!竟然说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栗山春见听到这里,抬起头诧异的看向荣仓山助,“山助君,难道你是为了我才会杀掉阳介的吗?”
“没错,春见,我对那时候发生的事一直都很愧疚,如果我那时候再勇敢一点,如果我能阻止阳介……” 荣仓山助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痛苦与自责。
“啪——”的一声巨响。
是身姿纤细的栗山春见走到了荣仓山助面前,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混蛋!我早就已经不在意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可以开始好好的继续新的生活了,谁需要你自以为是来做出这种决定啊。”栗山春见气的浑身颤抖。
荣仓山助一愣,最终愧疚的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呜——呜的警车鸣笛声响起,目暮警部姗姗来迟,带走了跪在地上忏悔的荣仓山助。
栗山春见抹了一把眼泪,走上前来,向他们道谢。
“多谢诸位的帮助,那么,我也应该走了。”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远。
姬野凌和柯南一行人看着她穿着碎花长裙的背影,像是春日里飞舞的彩蝶一般,脆弱却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遥不可知的未来。
姬野凌小声感慨:“春见小姐,以后一定会幸福的吧。”说完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说出了心声,于是猛然捂嘴。
安室透肯定说道:“一定会的。”
姬野凌有点诧异的看向他,却正好也撞上了安室透的目光。
安室透突然问道:“你好像很懂篮球?”
第20章
“没错,我高中时候是校篮球队的主力来着,我还保存着那时候的照片哦。”提到篮球,姬野凌的语气瞬间快乐起来,他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找到照片。
开满樱花的学院,青涩的面孔,那时候的姬野凌看起来和现在大相径庭。
照片中的少年披着浅灰色的学院西服,歪打着黑色领带。留着半长的红发,只随意在脑后绑了一个小啾啾。耳朵上打满了黑色的耳钉,脖子上戴着一圈又一圈劣质的银坠项链,最中间的吊坠是一个银质的子弹纹样装饰。
他被人扯着领带强行留在原地,似乎被抓过来照合照这种事,让他格外不爽,于是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本就桀骜不驯的神情显得更加凶恶。
可是照片里的其他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好人,眼神与神情都很锐利。总之整张合照用一个词来描述就是全员恶人。
照片最中间的少年红发异瞳,似乎是这个团队里的核心人物,因为所有人的眼神都不自觉的瞥向他,他们像是一个聚集在一起狼群,正等待着头狼的号令。
安室透认出了这个人是赤司财团现在的掌权人——赤司征十郎。
“姬野哥哥以前也是打篮球的吗?”柯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站在两个人中间,努力踮起脚看了看这张照片,好奇地问出声。
“是啊,我以前打小前锋,那时候我们学校可是蝉联了五年日本高校冠军的哦。”姬野凌回答的很快。
“所以姬野哥哥之后为什么没有继续打篮球了?”柯南又或者说工藤新一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真心喜欢的事物是应该持之以恒的一直喜欢下去的。就好比他喜欢足球,他就会一直喜欢下去。
“……篮球是个团队游戏,一个人的话是没有办法玩的吧。一个人打的再怎么好,也不是一支队伍。”姬野凌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16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事,后来就离开日本转学去美国了。”他轻声解释。
“之后大学时才重新回到日本,在美国的时候,没有人和我一起打球,干脆就不打了。反正我喜欢的也不是篮球,是和大家一起打篮球的感觉。”姬野凌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不经意的流露出了几分怀念。
“当然如果那时候继续打球,现在我可能就不会来当警察,而是去国家队了。”姬野凌收起了那份失落,开朗的笑着,那一瞬间的难过只是短暂出现了一下,就一闪而过的消失了。
姬野凌退出了相册,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电话铃声却突兀的响起。
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姬野凌扫了一眼,歉意地冲柯南他们比了个手势,走远两步,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按下了接听。
“有事?”姬野凌把手搭在长椅的椅背上,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耐,与他一贯给人的印象格外的不搭。
“你回东京了?”电话对面的语气听起来也不怎么友好,强势的声音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命令。
“早就回了,你消息晚了,不约,我们不约。”姬野凌猜到对方想说什么,先一步摇头拒绝,尽管电话对面并不能看见他这满是抗拒意味的动作。
“下个周六,鹿岛秋的冰演场馆见。”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拒绝,转头就扔出了一个姬野凌完全无法拒绝的条件。
“我……我是不会……”姬野凌的泪水都快从嘴角留了下来,却还是试图抵抗。
“警察的工资很难负担的起VIP席的票价吧,何况是鹿岛秋的首场冰演,现在应该更是一票难求。”那人用平淡的语气向着姬野凌发出了“致命一击。”
“我……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姬野凌的语气一下子软化下来,小声的嘟囔道。
“很好,那么星期六见。”电话里传来了一声满意地轻笑,随即挂断了电话。
姬野凌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表情纠结的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
“我是真的不想去啊,可是他说他出票钱,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他!”姬野凌周身的气息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他倏地一下站起身,在原地来回踱步兜着圈子。
无意义的哀嚎发泄一通后,他重新一屁股坐回长椅上,仰天双目无神,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喃喃道:“——好痛苦!——库—露—西!”
“——姬野哥哥?”柯南看了他这幅样子,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接了一个电话,姬野警官就像遭受了重大打击一般,陷入了生无可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