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习惯谢屿这样的作风,林秋宿没有多想,点点头答应了要求。
谢屿整理好林秋宿被折腾蔫的尾巴,说:“浆果随手放在路过的工位上了,你出门左拐往东边看。”
林秋宿刚才还亲亲热热地贴在谢屿身前,闻言立即跳下沙发,艰难地穿着皮鞋往那边走。
整套过程行云流水,不带半点留恋。
围在休息室外的众人交头接耳,以为里面还在胶着,听到推门声响起,顿时吵吵闹闹像炸开了锅。
林秋宿没做停留,但听到有人问他对Island做了些什么,不住回头扮了个鬼脸。
随后,他抓出塞在电脑液晶屏后面的道具,在打趣声中,将毛绒质感的浆果扔到了同事手上。
“不玩了,我要回位子上坐会儿。”林秋宿道。
有人笑着打岔:“谁去休息室瞧一眼Island?看林秋宿这么得意,屋子里面没监控,怕不是上了刑。”
林秋宿否认:“我只不过是与他促膝长谈,让他尽早投降,加入了我方阵营。”
“真的膝盖抵膝盖吗?你用美人计了是吧?”
听到同事这么调侃,林秋宿抱起胳膊,义正辞严地说:“Island是这样的人吗?他对女装会感兴趣?”
“也是,听说他开会的时候,还解释过自己审美比较保守。”同事摸了摸下巴。
林秋宿回到工位,处理了一会代码问题,模样很是正经。
期间,他被方月提醒唇蜜糊了,手忙脚乱地抽出湿巾,干脆擦得一干二净。
待到晚会开始,园区在室外搭起的舞台响起了音乐,整层人的人差不多走掉了六七成。
因为已经被迫顶了一天的恶魔犄角,又成功推掉差点落在自己身上的唱歌表演,林秋宿没有被安排其他活动。
他现在已经能优哉游哉地离开,喝完谢屿送来的去冰果茶,丢进垃圾桶里,继而换回了早晨穿来的常服。
在这个时间点,几乎所有电梯载到人,都是往一楼去。
但林秋宿走进去后,摁了一个楼层键,稳稳当当地往上升。
轻车熟路地刷了门禁找到谢屿,林秋宿没往前继续走,先是杵在走廊,左顾右盼地扫视了一圈。
《燎夜》这边也和技术中心差不多,人都跑完了,要么凑热闹,要么下班回家,周年庆相当于半个假期。
不过,尽管周围没几个人,林秋宿依旧小心翼翼。
他坐到谢屿身边时,两个人的座椅与座椅之间,特意保持了些距离。
看着谢屿在调试数值模型,林秋宿安静地等了大概五分钟,再轻轻拍了拍桌子,以示催促态度。
“回家了。”他小声说。
然后他注意到谢屿的桌边,放了精美的包装袋,里面应该是有两套衣服。
布料应该很薄,叠起来没多少分量,整个袋子都看上去颇为轻盈。
“买的是短袖么?”林秋宿问。
谢屿起身时将其拎在手上,回答:“有一件是。”
林秋宿想要提前看看是什么颜色,但谢屿举止格外反常,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做。
这点情况放在往常,足以引起林秋宿的警惕,只是今晚是个例外。
园区内外回荡着歌声,有时五音不全,有时气场全开,这时正好是个男人在唱歌,没一个字踩在调上。
传到林秋宿耳边时,少年忍不住分散注意力,询问现在播的到底是什么歌,怎么能难听成这样?
谢屿也迟疑半天,愣是无法确认答案,又被吵得耳朵嗡嗡作响,急忙带林秋宿远离这片地方。
两人到了家里,没了那些喧哗,总算能松一口气。
谢屿照旧将袋子管得严实,声称要帮林秋宿熨衣服,林秋宿便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进浴室洗澡。
热水带走一天的疲惫,他出来时浑身轻松,活力恢复了不少。
水手服熨烫好了,整齐妥帖地挂在架子上,林秋宿看到时不禁睁圆了眼睛。
没到半分钟,他似是一只对危险嗅觉非常灵感的小动物,默默地转过了身,梦游似的回到浴室。
随后,谢屿拿上那两件衣服,打开了那扇没法上锁的内门。
浴室里水汽浓重,林秋宿往后没退几步,就无处可躲地靠在了墙壁前。
湿滑的墙壁凝着饱满水珠,脊背不慎蹭过,留下一串湿痕。
水珠蜿蜒而下,每一颗里都在倒映两人纠缠的画面,身上透明的湿痕被一双大手抹过,再用毛巾细致地擦去。
两个人在里面逗留了十多分钟,最后林秋宿被谢屿抱了出来。
少年现在被迫履行了白天随口应下的承诺,羞耻得耳尖发红,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水蓝色的裙子勉强遮到大腿中间,上衣将腰线若隐若现地露出来,挣扎的幅度一大,就会露出大片风光。
这件衣服比什么恶魔天使更加难以令人接受,林秋宿从而束手束脚,身体缩成一团,这样还方便了谢屿整理。
领口处打上一个漂亮的金鱼结后,林秋宿的脸被双手捧了起来,再听到谢屿低声开口。
“同学,为什么闷闷不乐的?”
谢屿的眼神很沉,漆黑的眼眸在此刻显得更加不可捉摸,情绪浓重热烈,又丝丝缕缕地将眼前人包裹起来。
林秋宿凶巴巴地说:“谢谢关心,遇到变态了,难免有点意外。”
说好的审美保守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谢屿真不是个好东西,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看到林秋宿浮现出别扭的表情,谢屿似乎猜到了对方在腹诽,还伸手捏了捏对方泛红的鼻尖。
林秋宿借势想咬谢屿的手,谢屿也由着他任性,右手虎口处立马填上了两枚牙印。
继而林秋宿松开嘴,抬眼与谢屿对视,微微地歪过脑袋。
这幅姿态很是天真无邪,不过开口不是这么一回事。
“谢屿,你在兴奋?”林秋宿道,“我都听到你心跳声了。”
两个人在纠缠中紧贴于一起,他能够清晰得感觉到,对方的胸膛下有什么在躁动不安。
不过林秋宿出尔反尔道:“但不管,我要脱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他作势要解掉领巾。
低头研究和折腾的时候,两手不禁抬高胳膊,白皙的腰肢就在谢屿眼前晃来晃去。
就在林秋宿找到窍门,将精巧的金鱼结弄松时,被谢屿抢先了一步。
林秋宿还没搞清楚状况时,自己的裙子就真被褪下一半,要掉不掉地挂在身上,领口凌乱地松开。
裙摆几乎滑到了腿根,他不禁为这狼狈的情形挣动了下。
林秋宿不安地屏住呼吸,感觉到谢屿惩罚似的,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屁股。
闷响落在房间里,这个举动对于林秋宿来说忍无可忍,难堪到了极致。
他登时就开始躲闪,但被牢牢掐住了腰肢,只好被重新拖到谢屿身下。
混乱之中,林秋宿听到谢屿好像拆开了什么东西,茫然地颤了颤眼睫。
对方很快感觉到自己的不安,双手紧紧抱住他,指尖勾在裙子的调节扣处,温热吐息洒过耳畔激起一片麻痒。
“行,宝宝,我帮你脱裙子。”
第102章 着迷
水手服的尺寸恰巧合身,林秋宿骨架清瘦,套上这种版型的上衣,也不显得突兀。
比起靓丽俏皮的小恶魔打扮,他眼下这么穿,身材被勾勒得愈发清晰,更衬得气质干净。
林秋宿本就是一副优等生模样,配着学生装,看上去应该端正又矜持,不过此刻他与本该有的形象恰恰相反。
身前衣襟被扯得凌乱,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领口也是皱巴巴地敞开,精致的锁骨已经留上了一枚枚吻痕。
裙摆被解开调节扣,随着挣动而慢慢滑落,直到腿被抬高起来,这点布料都堆到了腰处。
松松垮垮地挂着,起不了什么遮挡作用,像是当前画面的氛围修饰物。
被胳膊架起来的小腿绷得笔直,连脚趾都不住蜷缩,又因为这种下半身被抬高的姿势,让人觉得难安,林秋宿不禁弓起脊背。
他从而挺动了一下腰肢,紧接着,感觉到腿间传来湿滑的触感,愣愣地想把自己缩成团。
这段时间他和谢屿同住同睡,两个都是年轻气盛的正常人,自然有过好几次擦枪走火。
他对当下抵住自己的东西并不陌生,但往常都是浅尝辄止,没有更近一步过。
所以他从来没有被用过那种东西,皮肤第一次接触到那股黏腻,便瞬间激起颤抖。
“谢屿?谢屿……”林秋宿下意识地喊着依赖的人的名字,伸手去拉对方的胳膊。
照理来说,心里排斥的话,理应远离这位罪魁祸首才对。
可林秋宿已经为此浑身僵硬,碰到了谢屿,还忍不住靠得更近,用一种类似乞怜的姿态让人抱住自己。
彼此因而紧搂着,谢屿啄吻他的眉心,也亲他的鼻尖和唇畔。
察觉到林秋宿神色依旧紧张,微凉的滑腻液体在掌心被焐热,等到少年在亲昵中逐渐松弛,这才又试探般抹了上去。
林秋宿只是放松了没两秒,这下又是一个激灵,干脆张口咬在了谢屿的肩膀上。
咬完了人,林秋宿又开始抓靠垫,拿起来就想捂自己脸上。
“干嘛要挡着脸,小秋?”谢屿半扶住林秋宿晕红的面颊,让人看向自己。
同时也俯身过去,亲吻之外,还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林秋宿的下巴,
这次林秋宿诚实地回答:“……我有一点点难为情。”
这么说着,他飞快地瞥了眼谢屿的表情,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嘲弄意味,垂着睫毛盯住自己。
漆黑的眼眸里往日里写满轻狂与意气,好像在世间无所拘束,但现在只盛满林秋宿的身影。
不需要多余的对白,林秋宿就能确定谢屿放在心上、映在眼底,但没有宣之于口的言语。
——他着迷于他。
——他在为他神魂颠倒。
那些羞赧像青涩的花苞生长在林秋宿体内,而在当下,随血液滚烫体温升高,刹那间绽放着流出蜜来。
林秋宿没再惦记躲闪,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的恋人。
“所以你要多吻我几下,那我就能忘掉去害羞了。”他小声道。
话音未落,最后几个字模糊地在亲吻中被覆盖。
……
·
公司的周年庆是周三,这周四是技术中心的部门假,周五林秋宿申请了居家办公。
打的是线上申请,编写者为谢屿,当事人尚在沉睡。
互联网业里,隔三差五居家办公的不少,鸿拟的信息隔离和远程连接也做得不错,可以支持员工不来工位照样干活。
这算不上什么事,审批很快被沈光意通过。
防止周五有工作不停找上来,谢屿还修改了林秋宿的OC主页备注框。
[居家,有事留言。]
改完没几分钟,林观清敲来一句:[这口气,是不是姓谢的盗了这个号?你他妈用我弟账号干嘛?]
谢屿“啧”了声,转头重新修改了框里内容:[周五居家,有事找我可以直接敲哦。]
这下林观清不逼逼了,但陆续来了其他人嘘寒问暖。
[小秋,怎么啦?怎么突然待在家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看你前天晚会就没来,白天戴假发穿高跟累着了吧?]
谢屿客气回复:[感谢关心,还可以。]
[你是第一次远程吧?如果宽带不好可能会有延迟,有哪里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屿敷衍应声:[哇,好的!]
[今天中午你吃啥呀,需要我帮忙送药送饭不?]
谢屿咬了咬牙:[我对象也在家,谢谢不用了。]
那人有些沮丧:[啊,这样啊?其实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对象也送一份。]
被顺捎的对象·谢屿:“…………”
他默默点开那人的联系页面,扫了眼对方的名字和工号。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歹是个大厂P9,和外卖骑手抢生意。
他暗中磨了磨后槽牙,没准备把投喂林秋宿的机会让给任何人,起床订好生鲜肉类的派送,就着手洗菜熬汤。
另外一边,林秋宿睡到了下午,醒来时眼皮子沉重,四肢也不住地打颤。
脚踩在地板时,腿软了下,险些用不上力气往后栽倒。
从前天晚上到今天凌晨,林秋宿就没怎么从床里下来过,期间去过浴室、沙发和衣帽间,但整个人几乎都被谢屿抱在怀里。
卧室的窗帘一直拉得严严实实,令人分不清白昼与黑夜,当下林秋宿细开条缝,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起眼睛。
他终于从高楼风景中找到了些许实感,昏昏沉沉去向卫生间。
洗脸刷牙后,林秋宿想去衣帽间换衣服,但握上门把手时,后知后觉地有些迟疑,像是记起了什么荒唐事。
继而推进去一看,好在落地镜的镜面已经被谢屿擦干净,林秋宿松了口气。
他凌晨时在浴缸里就睡了过去,谢屿帮他穿上睡衣,材质绵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