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阴鸷反派抓住后(穿书)——揺花几许

作者:揺花几许  录入:05-07

  谢资安:“没事,今天这趟路,你陪我走一趟吧,免得有去无回了。”
  李寒池听出谢资安画外音,他终于动了脚,朝着自己的宅子走去,但脑袋却还在回想着方才。
  这么久未见,谢资安身段样貌出落的愈发出挑了,更像那吃人的狐狸精了。
  他说不出见到再次谢资安是何种滋味,但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就连握住谢资安冰凉的手腕时,也是空白的。
  他当时也没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不想谢资安走,他想多看他两眼。
  在南疆的战场上,他时时会梦见谢资安带血的脸,他真后悔把刀子插在那般薄弱的身子上。
  他恨自己年少冲动。
  可冲动了就是冲动了。
  谢资安说他恨他时,语调像人一样是冷冰冰的,说出口的话也像是盆冷水,把沉醉在梦里的他泼醒了,让他明明白白的想起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李寒池摩挲着手指,指尖上仿佛还罩着那个人的清冷气息,他再舍不得,风一吹,还是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将军。”莫大问猜测道,“方才那人是谢资安?”
  “嗯。”李寒池睨了眼缩在莫大问身后的齐奇,“老头,把身后那小子给我吊起来打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为止。”
  莫大问哈哈大笑应道:“好嘞。”
  齐奇吓得急忙蹿到树上,告饶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李寒池压根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堂屋,莫大问撸起袖子站在下面:“臭小子,快下来,你是不是欺负老头子不会爬树?!”
  齐奇摇头,就是不下去。
  他爬得高,眺望到了谢资安离去的背影。
  水洗过的蓝天、路边的积雪、秃头的树木、街上来来往往的各式各样的人,仿佛都是给他一人陪衬的。
  “难怪啊。”齐奇自言自语道,“难怪能把我们将军迷的神魂颠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今天的还有一更。
 
 
第32章 地狱
  一醉芳华九楼今日可是热闹非凡, 邺城那几个纨绔浪荡子都聚在这里了,三皇子朱缨、高家独子高骏、燕王朱成玉........
  弄得这般别开生面,不为别的,就为给刚打南疆战场上回来的李小将军接风洗尘。
  这些人臭味相投, 见了面就如同那扎堆的老鼠, 打得火热。
  一众人物里最格格不入的当属邺城那位名声鹊起的新贵, 西厂提督谢资安。
  他拿了张请帖,坐到角落里, 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也不讲话, 只是吃着花生米。
  坐得位置眼熟,似乎是两年前第一次来时坐得。
  李寒池打进门就认出了谢资安,还有他坐得那个位置。
  赵成霄见李寒池招呼也不与他们打一个, 迈着阔步直奔谢资安, 还以为李寒池又要拿谢资安开涮。
  他寻思谢资安现在可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万不能容李寒池胡来,于是急匆匆的放下酒樽, 挡到了李寒池面前。
  “景宸哥, 两年多了,见了都不先与我们大家打个招呼,莫不是感情淡了?”赵成霄笑着说道。
  高骏闻声, 也凑上来, 一把搂住李寒池的脖子, 道:“景宸, 你可真是不够意思, 回来后看都不看我一眼。”
  “还记得你那个红美人吗?去年冬天死了, 我料想你回来后知道了定会伤心, 特意把红美人的尸体给珍藏起来,等你回来埋葬呢。”
  李寒池随意的“嗯”了一声,坐到谢资安旁边,只见谢资安专心吃碟子里那几颗花生米,连个眼神也不赏他。
  他琢磨着该挑起个怎样的话头,让两人之间的冰雪消融些,但见高骏一张大脸陡然凑了上来。
  “景宸,你老盯着他看干嘛?”高骏扭头怪异的看了眼谢资安,对李寒池说道,“他脸上也没花呀?”
  谢资安闻声,往旁边挪了个座,尽量不与李寒池靠着太近。
  高骏见他挪地方,索性直接坐到他原先的位置上,抓着李寒池的胳膊倾诉道:“景宸,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日思夜想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大抵说得就是我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李寒池皱眉,他身子往前,高骏的大脑袋也往前,他往后,高骏也往后。
  他挑眉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见你有多憔悴啊,都和燕王殿下、三皇子都玩到一块去了,还有谁是你高大公子玩不到一块的?”
  高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哪有哪有,这不多亏了成霄搭桥牵线嘛,都是闲人,自然能聚到一块。”
  高骏忽然想到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压低嗓子道:“你别说,还真有一个人,怎么玩也玩不到一块去,就是坐我后面的谢扶青,他呀,就是条毒蛇,现在做了西厂提督,更不得了了。”
  “是吗?”李寒池目光越过高骏,落到谢资安的半张冷若冰雪的脸,心头像是被小猫挠了那么一道,又痒又疼,“我这两年在南疆就和毒蛇打交道了,也不知生养在酒肉之乡的毒蛇能有多毒?”
  高骏正欲再说点什么,就被燕王拉去喝酒了。
  燕王生得俊俏挺拔,邺城爱慕的女子数也数不完,仅从外表看,是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两句的。
  就是名声实在差。
  整日里不是和小辈鬼混,就是和长辈鬼混。
  “咳咳。”
  角落的人倏忽传来咳嗽,在嘈杂的声音中显得太微弱了,几乎都听不见。
  不过却是在李寒池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水涟漪。
  赵成霄怕李寒池再次伤害谢资安,急忙要坐到两人中间,他还没有跪坐下来,李寒池便冷冷地睨了眼他,那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景宸......宸哥。”赵成霄木讷道。
  李寒池:“与高骏他们喝酒去罢,再叫人往这里端个火盆,我有些冷。”
  李寒池一进门就把大氅给解了,那满脸红润的样子哪里冷?
  赵成霄站起身子,却是看见谢资安披着白狐披风,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一张脸略显苍白,嘴唇也没有颜色。
  他明白了,李寒池为得不是他自己,而是角落里的谢资安。
  他的心一时之间皱成一团纸,嘴里像是打翻了酸涩的柠檬汁,酸到发苦,他在李寒池的眼睛,再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了,而是另一个人。
  他好奇,在他被父亲关禁闭的那些日子,李寒池、谢资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以前对他言听计从的人如今眼里装了别人?

  谢资安注意到赵成霄的不对劲,温声叫道:“成霄?”
  赵成霄显然慌了下,他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挤出笑容:“资安,你吃好,我去再要个火盆。”
  谢资安点点头,一扭头他又看见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还是只看着他,不讲话。
  他拿起酒壶,准备为自己倒杯酒,却听到身旁的人开口道:“喝酒伤身。”
  谢资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四个字怎么会是从嗜酒如命的李二公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撒了些酒出来。
  谢资安放下酒壶,端起酒樽,嘴角浮现出笑意:“我这具身子能伤的都伤完了,这点酒又算得了什么?”
  他一口饮下。
  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喉咙流入胃里,疼得他忍不住抽搐了下。
  若不是李寒池冒出那四个字,他原本也没想着一口喝完。
  可惜,人就爱逞个能,尤其是谢资安这种样样都好强,凡事又爱争个高低的人,势必要把把能逞得、不能逞得,都逞完了。
  小厮端着火盆上来了,赵成霄只给他大致的指了个方向,也没说具体放哪里,他左右看看觉得放到这两位爷的中间最合适。
  “爷,放中间?”他低头躬身询问道。
  “放。”
  “不放。”
  冷面公子说放,可那位长得有点凶的富贵公子又说不放,他拿着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两位爷隔着火盆盯着对方,好像有什么苦大仇深。
  李寒池拗不过谢资安,只得让小厮把火盆放到了中间。
  有了火盆,谢资安渐渐不怎么咳嗽了,看着十分逍遥自在,像只猫一样,安静地蜷缩在角落里,烤着火,吃着花生米,就是没再碰那酒。
  与李寒池隔着个火盆,他确实安心了不少,起码不用再设心防着李寒池伤他了。
  肩膀上那一刀,一寸的疤,不长记性也难。
  不久,高骏就领了一帮花枝招展的姑娘进来了,每个人身边都给安排了一个姑娘作陪。
  除了李寒池和他。
  他还是一个人,虽说他一直是副病秧子的模样,但好歹做了两年的西厂提督,手上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百八十,稍微冷下点脸面便能够谢绝了所有姑娘们的好意。
  而李寒池不同,他是一位姑娘不够陪,硬在身边留了两位姑娘,这可把他忙坏了,一会左手旁的姑娘喂酒,一会右手旁的姑娘喂肉。
  高骏在旁笑李寒池是在南疆待太久了,忍得都有了兽性,特地安顿小厮给李寒池留间上好的客房,等人醉了,连带着两个姑娘一并送入房中。
  李寒池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整个人都靠在两个温软身上,鞋子不知何时掉了,穿着白袜便往外走。
  这可把宾客们笑坏了。
  谢资安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烤,他这顿饭可不仅是吃了点花生米,还看了出好戏。
  他的眼睛眯了眯,火盆里跳动的火光比刚端上来的时候黯淡了不少。
  中国人有个习惯,生意的事爱拿到饭桌上谈,喝酒应酬在所难免。
  他常喝酒,也常醉酒,喝酒是为了醉酒,醉酒是为了不再喝酒。
  这里面藏着不少弯弯绕绕的门路,瞧李二走得那两步路和浮夸的醉态,谢资安就想笑。
  一醉芳华这顿饭他可算是给足了赵成霄面子,主角李寒池去度春风了,他也没留下去的必要了,那天要找的人没找到,他还得继续去找。
  邺城就这么大,他就不信有西厂找不到的人。
  他本想着阿南会来一醉芳华接他,等了等却不见阿南的人影,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天色正巧有些黑了,而且又扑哧扑哧的往下落雪了。
  他的嗓子发痒,用手帕捂着唇,也止不住咳嗽,只得一边咳嗽,一边匆匆往西厂走。
  快走到门口了,咳嗽还没止住,竟看到了原本该和美人耳鬓厮磨的李小将军。
  这可稀奇了。
  “咳咳春宵一刻值千金,将军怎么就跑出来了?留美人咳咳,独守闺房,算哪门子事?”谢资安就算是咳嗽也不忘揶揄对方。
  夜色昏暗,李寒池的脸埋于黑暗中,看不清晦暗。
  他走上前,把手里的暖手炉塞进了谢资安的手心。
  这又算哪门子的事?
  谢资安愣住,脸上揶揄的笑容还未退散。
  “你干嘛?”
  李寒池:“不干嘛,冰天雪地,提督大人身体薄弱,寒气又重,这会下雪起风,您可莫要再把身子冻坏了。您是我大晋的肱股之臣,缺谁都行,唯独缺了您不可,我这是替大晋着想。”
  谢资安若不是手里有东西,他都想给李寒池的这番话鼓掌了。
  “香气都冲了鼻子了,美人没留住将军的心,这才让您往我的身上寻乐子?”
  李寒池身上还残余着胭脂粉香,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若有所思道:“是有那么点重,提督大人介意?”
  谢资安笑了笑:“我介什么意?”
  李寒池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姿愈发逼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提督大人就住我旁边,称一声邻里不为过吧?”
  谢资安往后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邻里也碍不着您寻花问柳吧?”
  “您也甭提督长提督短的了,我就是一个屠户,干些杀人放血的勾当混日子活命而已,两年前您不是见过吗?再说君子远庖丁,小将军难道没听说过吗?”
  李寒池往前又进了两步,直把谢资安逼得贴住了墙。
  “两年前或许我自命清高,算半个君子,今时不同往日,我与你一样了,双手同样的沾染鲜血,不一样的也就是我手上的鲜血比你多,你死后下不下地狱我不清楚,反正我死后肯定要下地狱。”
  谢资安掀掀眼皮:“是吗?地狱冷,将军您多保重。”
  他说完,便准备离开,可李寒池这个混账居然挡住了他,两只手同时压在墙上,他再往前靠近那么点,都能贴到李寒池身上了。
  “是啊,地狱寒冷又可怕。”李寒池嗓音低沉,“我想你同我做个伴,与我一起下地狱。”
  “提督!”还好阿南出来了,李寒池不放人也得放人。
  谢资安笑得如院里的腊梅般红艳,最后留下句话叫李寒池死心:“小将军真会做梦,地狱又不是什么好去处,人间四季的风光我还没赏够呢,凭什么同你下地狱去?再说我们熟吗?不熟就别装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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