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真是免费?该不会唠上几句就开始哄骗他们交钱吧?
两人不禁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这摊子肯定不靠谱,谨防上当受骗从我做起”。
逗留在附近迟迟不走的两人终于引起老板的注意,但他只是看了陆声和李庭一眼,既不解释任何东西,也不去主动招揽生意,像是根本不在意有没有顾客。
最终,还是李庭觉得这老板挺有态度,心想来都来了,免费的算算又不吃亏,反正说好听的他就信,不好听的他就当没听着。
于是李庭主动问:“师傅,真是免费吗?”
“嗯,刚开张,算着玩玩。”老板面色平静,懒洋洋地开口,“你们想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陆声:这个世界确实是有点邪门的。
李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横批:各怀鬼胎
依旧期待大家的评论~
第30章 :是想恋爱了吗
两人一顿,他们只是图个新鲜,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想算什么。
跟陆声一样,李庭也曾经对一些迷信嗤之以鼻,从来没有过主动请人看相算卦的经历,更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但他有个青梅竹马,是个爱好广泛、干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女生。那人有段日子沉迷塔罗,为了锻炼技术,整天兴致勃勃地给周围一圈朋友分析一大堆,自然也包括李庭。
只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准的,再加上李庭也听不懂那些神叨叨的话,一直以来都是随便听听,听完就忘。
李庭:“能算什么?”
“就事业啊,财运啊,情感啊,这些东西。”老板还算耐心,最后颇具哲理地补充,“唉,人活着不就这么些追求么?”
“也对。”李庭点点头。
陆声:“那帮我看看事业发展吧。”
李庭:“给我算算感情运势。”
一瞬间,两人异口同声。
话音刚落,陆声顿时转头看向李庭,难掩脸上的震惊——能从这人的口中听见“感情运势”这四个字,给人带来的冲击确实不小。要怪就怪这人花边新闻实在太多,尽管都是些捕风捉影,但足以给人留下“这人很爱玩”的印象。
李庭对着媒体镜头向来什么也不解释,除了拍戏的时候,永远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没少被骂过目中无人。两人多年断联,早就失去了可以随意开启一段聊天的借口,陆声对真正的李庭一无所知,更没处去问。
他不清楚爆料的真实性,不了解李庭到底谈没谈过女友,更不知道李庭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在李庭的世界里,只是个曾经认识的陌生人。
当然,这些终究是上辈子的印象,现在陆声对李庭已经彻底改观,眼前的这位,分明就是个泪腺发达的黏人精。
黏人精除了每天看剧本练台词之外,就是整日跟在他哥后面乱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娱乐活动,如今这么个人突然冒出一句“给我算算感情运势”,实在很难不引人猜想。能问出这个问题,李庭是想恋爱了吗?
不过也不难理解。
十七八岁的男生,脸蛋又长得这么好,从小到大想必不缺乏追求者,现在进了娱乐圈,周围最不缺少的就是年轻靓丽的皮囊,李庭哪天跟谁看对眼了也说不定。
作为李庭异父异母的哥,陆声又忍不住操心起来,叮嘱道:“小庭,有喜欢的人、或者有恋爱的想法很正常,只不过你现在是上升期,就算真恋爱了也要把两边兼顾好,别牵连工作,公开之前千万要谨慎考虑,还有,平时注意别被拍到……”
“哥,恋爱这事,八字没一瞥呢。”李庭打断他,语气有点生硬。
李庭又说:“我也不想那么瞻前顾后,就算真的被拍到也没关系。”
“……嗯?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较好吧,你想啊,你粉丝肯定不想看到这种爆料,再说,人女生也不想被拍到吧?什么地下停车场啊、小区门口啊、酒店电梯啊,这些场合都要留意一下。”
“陆声,”李庭只觉自己险些一口气顺不上来,这人平时不是挺聪明么,怎么发散思维就能这么歪呢?
他上前一步,离陆声更近,直接抓起陆声的一只手,“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所以我谈了就不在意被拍,你看,就算我们像现在这样,也不会有人误会什么的。”
陆声平静地指出:“小庭,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大家只会认为我们是关系好,出来一起逛街。”
“嗯,这不就得了。”李庭说。
“可是……”
“没有可是。”
李庭盯着陆声的脸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们确实在不伦不类的牵手,甚至说不上来,到底是凭借着哪样关系。
可是这样已经足够珍贵。
他们还没红,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没人能认出他们的脸,不用拿口罩和棒球帽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光明正大牵起陆声的手。
在老板的指示下,陆声和李庭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还被老板仔仔细细地看了手相。
一套流程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最后能给出什么真知灼见,不过外行看热闹,两人什么也不懂,能做的只有乖乖配合。
过了十几分钟,老板才缓缓抬起头。
他先是看向陆声:“你的八字和五行相生,非常有利于事业发展,你在工作上会有很多好的机会,甚至是别人追求不到的,记得要把握住。此外,你性格沉稳、不骄不躁,只要不出差错地一路走下去,一定能取得相当大的成就。”
陆声听完,心想,这帮算命的,是不是统一批发这些好听的套话来说?要不是他活过一次知道自己啥发展,恐怕还真的信了他的邪。
说准吧,也准,他的确性格沉稳不骄不躁,说不准吧,陆声真想告诉这老板,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被叫行业冥灯?
至于这称号怎么来的,更是有人在微博发布了一条九宫格长图,将陆声一路走来的经历娓娓道来——此人前几年一直跑龙套,没有伯乐赏识,后来好不容易接到像样的角色,剧没播两天,结果因为主演翻车被迫下架了,八百年不录一次综艺,结果项目突然宣布作废了,总算当上一次高奢品牌宣传大使,结果品牌因为立场问题直接凉了,年年获得影帝提名,结果年年喜提陪跑了。
那个博主言语幽默,字句辛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声都乐了:天哪,世界上真有这么倒霉的人啊!
哦,那人好像是我自己。那没事了。
评论区的陆声粉丝们也纷纷哭天喊地,声称他们陆哥要颜有颜要实力有实力,性格温柔做人低调,根本挑不出一点毛病,偏偏运气不太行,怎么就拿不到区区一个奖杯呢?反观某李姓二字男星,年龄跟陆声差不多,天天拉着个脸像谁欠他钱似的,水平也就那样,半路出家的三脚猫而已,却走了狗屎运,影帝他也配?
那会儿陆声和李庭是对家,正主一整年话都说不上一句,不耽误粉丝撕得如火如荼。有些李庭的粉丝点进评论区,本就是为了明里暗里踩陆声一脚,看到指桑骂槐自然不乐意,当即阴阳怪气道:那能怎么办,有些人天生就是没爆红的命呀,命里无时莫强求,认吧。
陆声的思绪被算命老板的话扯回现实中。
算命老板又看向李庭:“感情线深刻清晰,说明你对感情十分自信,一般情况下,对自己的心仪对象也能做到主动出击。尽管听上去很好,但未必就真的一帆风顺,可能这个过程会有点坎坷,如果能顺利克服的话,会有一个美满的结果。”
李庭心想,虽然说得像套话,但还算中听,信了。
作者有话说:
其实李庭粉丝这么说话才比较对味:蒽,那能肿么办呢,Ls就是没爆红命的小哥哥一枚吖,认吧~
依旧期待大家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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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撕日历等待12.15,因为之后就可以多多更新嘞,真的真的很感谢一直在看的朋友们。
第31章 :并不是他想掉眼泪
那天,孙彬给方森播完手机中的视频,看着方森离开的背影,只感到心里说不出的畅快舒坦。他想,他退学后这几年他不太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孙彬站在原地,点了根烟吸完,当晚就哼着小曲儿去了平时常去的场子。
看门的那人认识他:“喲,今天来这么早啊?”
“心情不错,来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新鲜玩意。”
那人听见这话,脸上微微变了神色,被孙彬敏锐地捕捉到:“怎么了?”
“哎,你别说,今儿还真有,”对方把孙彬拉到一旁,故弄玄虚地笑笑,压低声音,“龙哥今晚有一批新东西送过来,你不试试?”
龙哥今年三十几,算是兰城这片儿的地。头。蛇。其实他也不姓龙,真名没人清楚,只是左肩上纹了一大片青龙纹身,黑压压的一大团盘在肩膀上,看着挺有威慑力,所以大家一直叫他龙哥。
龙哥的打拼经历,在混混界还是相对成功的。
这人初中辍学,早些年干点小偷小摸的事,后来胆子大了,跟一帮兄弟又去南方闯,算是彻底见识了市面。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想落叶归根,要么就是想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南方赚了一票钱之后,又大摇大摆地回了兰城,拉拢起一批人。
孙彬认识龙哥的时候,龙哥已经名声响亮,不满足于手头里这点钞票,开始干起更进一步的事。
风险大,但来钱更快,甜头有了一次就止不住。
这场子就是龙哥开的,除了明面上那些生意,还能干什么,孙彬心里清楚。
他不仅心里清楚,还试过。
第一次不算是主动碰的,他被那帮人哄骗着,在很多人满含撺掇的视线里,狐疑又紧张地尝试了第一次。滋味不太好受,晕头转向的,还吐了,远不像别人说得那么快。活。他知道这玩意绝对沾不得,心想,就这一次了,以后再也不碰。但是人在河边走,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渐渐地,孙彬也开始觉得那帮人真没骗他,他真的开始觉得那滋味美妙起来,比干杨阮那次还欲。仙。欲。死,让他时常想要反复体会。再后来,他也开始跟人一起去蹲龙哥的货,龙哥说会卖他们便宜点儿。
一听今晚有新家伙,孙彬愈发兴奋,在场子里玩了一个通宵,直到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一颗心脏仍狂跳不止。
大脑皮层异常活跃,一股强烈的快。感从下。腹向全身蔓延,孙彬只感到自己飘。飘。欲。仙,让他急于去做点别的什么事。
几乎不用思考,孙彬便向春光美发店走去。
他没叫上任何人,毕竟他想做的无非也就那么几件事,不想让太多人围观。
而且孙彬猜,杨阮身边那小子估计已经不在那儿了。单单是想到这个,孙彬就忍不住嗤笑,杨阮那小婊。子,倒是挺会招惹人,只不过招的一个两个都是野狗,能把他自己给咬个半死。
方森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还能去哪。
从他迈出春光美发店的那刻起,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尚未被冲洗的黑白底片,没劲透了。
他甚至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去警察局,也不是不可以。
他开始沿着河道一直走。兰城有一条护城河,只是现在到了秋冬季节,河水已经干涸,露出下面土黄色的河床,光秃、贫瘠,一切都如同这座城市一样荒凉萧条。
没劲透了。
方森好像感觉不到疲惫,中途没有停下休息过,只觉得自己尚有可以被透支的精力。但凡有一点点可供喘息的时间,他还是会想起杨阮。杨阮的眼泪,杨阮流的血,杨阮说“我恨你”,还有杨阮这个人。他又想,恨我是吗,恨就恨吧,关我屁事。
眼睛又开始酸,只是风吹得人眼眶发痛,并不是他想掉眼泪。
不知道走了多久,亮色一点一点地从浓厚的夜幕里晰出来,天光渐破,方森站在原地停了几秒钟,抬头看向那一束泻下来的光,像是终于失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四周空无一人,他索性不管不顾起来,仰面朝天躺倒,抬起手捂住了脸。
直到一个环卫工人路过,用鞋尖踢了踢方森的腿,方森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沾了一身的灰,却毫不在意。方森迈开腿,又走起来,越走越快,双腿像是不听大脑的使唤,只认准一条路。
到最后变成了跑。
他在心里想,他就再看杨阮最后一眼。
没什么别的原因,前一晚上弄得太狠,看杨阮那个样子,他再去确认一下杨阮现在是死是活。
哪怕为自己想出了合情合理的原因,方森还是觉得自己有够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