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崽长出了小恶魔尾巴——烧个锅巴

作者:烧个锅巴  录入:05-08

  陆岐琛无语:“说好的不想往下演?”
  这话一出。
  从浴室里传出了声奶呼呼的痛叫。
  陆岐琛:“?!”
  瞿时念脸色顿变:“崽崽怎么了?”
  “没怎么。”
  陆岐琛装着一脸冷静,身体在抵抗,嘴上秃噜皮得厉害,“阁下别担心,既然不愿承认抛弃过我和家崽,就请您别打扰我们俩。”
  瞿时念用一种几近怀疑的目光看过来。
  平静似暴风雨的前奏。
  在这一瞬间,有什么真相要被捅破了,瞿时念轻眯着眼,掷地有声地问:“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吗?”
  陆岐琛有点头大:“肯定是没有。”
  瞿时念:“那为什么非要演这些乱七八糟的剧情?”
  陆岐琛心虚地揶揄:“怎么又嫌弃起演技来了。”
  瞿时念:“……”
  他几乎要硬闯进去。
  而陆岐琛眼看再挡着去路就又要出现家庭危机了!
  “滴滴——”
  门外广播救星似的骤响!
  [所有人请注意,有两位嘉宾打乱了剧情主线,导致伊丽莎白公主被迫逃婚,古堡进入封锁状态!]
  [请管家先生赶快安抚全员情绪!新娘跑了,新郎可不能跳楼不活了啊!]
  [还有!请那两位嘉宾不要殴打其他嘉宾!!!]
  外边“哇塞”一片,好刺激好狗血,而瞿时念不用想也知道搞事的究竟是哪两位!
  瞿时念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哪怕有着再好的性格也被烦到了。
  陆岐琛定了定神,心知两个下属在搞事救场,瞟向眼前的瞿时念,而自己对下属的命令也随之从广播冒出。
  [两位嘉宾试图挑衅管家先生,请您不要坐视不管,尽快赶来维持秩序!]
  陆岐琛仗着身高优势,几乎搡他出门,上下其手地摸腰啃耳根子:“钱难赚家易败,管家先生真的不去管管?我和家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瞿时念没了脾气:“我马上回来!”
  嘭的一声。
  那门像是被恼羞成怒砸了一样,陆岐琛震得脑瓜子嗡嗡的,只觉八辈子没遭过这种罪。
  他深吸口气后,赶紧掀开帘子走入浴室,脚步却僵在原地,脸色一片煞白。
  祟气悬浮。
  幼崽正蜷缩在地板。
  那小脸蛋像是发烧了,红得厉害,一抽一抽地掉眼泪,说话也费劲得不行:“豆沙包真的是捡回来的吗?”
  “抱歉。”
  众魔之王弯下了尊贵的膝盖,单膝跪地,颤着掌心贴向那小小的额头上,烫灼得生疼也不会移开:“爸爸不该胡说。”
  怎么会是捡回来的呢。
  从单手就能抱住的小团子,到会走路、会喊爸爸,再到如今有自己想法的宝贝崽崽。
  豆沙包意识混沌,用发烫的脸颊贴向爸爸冰凉掌心,虚弱地喃喃道:“那豆沙包是不是要死掉了呢?”
  陆岐琛慌而不乱起身,将崽崽抱进木桶之中,水温冰凉,见那孩子遭罪时,如同万箭攒心。
  光线昏暗下。
  陆岐琛现出赤色瞳孔,轻拍泛红的小脸蛋,揉碎了温柔的语气,带着浓重鼻音:“爸爸会保护好你。”
  陆岐琛跪在石头建造的地板,凹凸不平,硌得膝盖发疼也毫无察觉。
  他将手背探去崽崽的额前,将体温降如冰块,倾尽全力地护着他的心尖肉:“这是灭世力量第一次复苏。”

  “不要反抗。”
  “崽崽试着用意识与它和解。”
  豆沙包如置梦中,脑袋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他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火烤着,体内却流淌了股像是清泉的冷意,两种痛觉在互相搏斗。
  外表与人类无异的幼崽,好似落入深渊,却总能听到遥远处冒出爸爸的声音,传递着无穷的力量,小小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没有选择放弃。
  于这座古老的城堡之中。
  闪电降世。
  狂风暴雨扑打着窗户。
  幼崽浮在冰冷水池中,汇聚了浑浊世界的邪恶之力,毫无预兆的,脑袋上长出了尖尖的犄角,眼瞳泛着赤色,后背更是凝出了漆黑的羽翼。
  那瞬间。
  万物都在向它投降、恭迎小魔王的降世!
  陆岐琛终于不再绞心,脱力地跪在地上,搂住他心尖上的崽崽,垂脸迈往那软乎乎的脸蛋:“没事了。”
  “崽崽与那股力量共存了。”
  从那张俊脸悄无声息地滑落了水珠,“果然是我路易斯的儿子。”
  轰隆隆——
  古堡中庭仍旧空灵,漫长走廊的两侧都是密不透风的房间。
  瞿时念放缓脚步,狂风拍打紧闭门窗,整座古堡陷入了更无尽的恐惧中,空空荡荡,而外界盘旋着苏醒的圣鹰躁动不安。
  “先别动。”
  那巨大的圣鹰乖乖听话,而主神大人只是轻启薄唇。
  瞿时念立在空荡的用餐区。
  一片乱象,其他嘉宾全被赶走,长长的餐桌铺上垂至地板的餐布,中央一排架在摆盘上的白色蜡烛,燃着光亮。
  他的视线越至尽头,坐着两个神色挑衅的家伙,泛着金泽的瞳孔与那俩对视着。
  数以千计的白鸽涌入古堡,顺着楼梯向上飞翔,护着其他嘉宾回房候着。
  “录制结束。”
  瞿时念抬起线条流畅的下颌,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室内,带着触不及的冷意,“祝各位今夜好眠。”
  空气静谧。
  唯独长桌末端的那俩,懒散地起了身,脚步声蔓延在空气中,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
  费扬扬抬手活动后颈,打起哈欠:“嫂子,我俩就不用回房了吧?”
  瞿时念沉默不语。
  不知从哪而来的狂风,席卷了城堡周遭,飞沙走石,苏醒的鹰隼尖锐嘶吼,圣洁的守护神兽如在斥责那两个挑衅的非人类。
  可主神大人命它安分。
  圣鹰只能扇动巨型羽翼,让力量散落这片土地,天幕于是浮起一片片光斑,渐渐地亮如白宙。
  空气中流淌着明显的神力。
  两个领主意外地撑大眼瞳,是时峙妄低声开了口:“原来还真的是非人类啊。”
  万魔之王在人界的伴侣竟是个不知来历的神。
  两个领主对视了眼,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惕厉地打量着眼前的瞿影帝,而后者只淡淡地开口:“你们接近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费扬扬装傻一流:“嫂子这话说的。”
  “我俩什么时候伤害过陆哥和您家小朋友了?我和小妄不想把事情闹大,嫂子也别太激动嘛。”
  瞿时念:“是吗。”
  他的嗓音几乎比落雪的气候还冷。
  互相僵持不下。
  当那些白鸽在盘旋盯视,两个领主互相打眼色,生怕被鸽屎滴上脑门,心知陛下在处理小殿下的事无法分神,也就按照计划道:“如果嫂子愿意的话——”
  “成为我们计划中的一员也不是不可以。”
  顿了半秒。
  时峙妄添油加醋:“我们之所以找上你的伴侣,是因为你们儿子身上有着很特殊的力量。”
  瞿时念微怔。
  他一时无法会意。
  如果是因崽崽身上的神力,那么这俩早就该猜到他是非人类,而不是前两分钟还在为此震惊。
  那只会是其他原因。
  他惯会扮戏,演技更不会像陆岐琛那般生硬突兀,而眼前这两个魔,好似也仅当他是弱小无能的普通天神。
  那种轻蔑的目光是来自魔的天性。
  而庆幸的是,他从未在自己的爱人、崽崽的另一个爸爸身上,见到过这般不恭无礼的神色。
  瞿时念的侧脸沐在灯光下,用着冷淡又平静的语气道:“是什么力量?”
  两个领主吊儿郎当地卖起了关子。
  他俩嘴上叫着“嫂子”,实际上从未将瞿时念放在眼里,若不是魔王陛下对这个无能的神有着眷恋,他们早就把瞿时念处之而后快了!
  所以。
  当下的他俩又蹲坐餐桌前,现出高等羊魔和狮魔的本体,吃起人类的美食,嚣张无比!
  瞿时念:“……”
  跟这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他抬眼看了下楼上,见那些白鸽逗留门外,浑身如被蚂蚁爬过,没闲工夫候这两个魔在这装模作样。
  可这俩也不过吊了会儿胃口:“知道什么是灭世力量吗?”
  瞿时念瞳仁骤缩。
  一句话仿佛有着无穷的压迫力。
  费扬扬手肘搭在扶手,指尖一挥,三百年前圣战的场景历历在目,两族交战,整个世界险些毁于一旦。
  “我们的王消失了。”
  他胡编乱造地说着,“以及他身上的那股能毁灭世界的力量,在三百年前成为了诅咒,降临在今天,而我们俩也确实验证了事实如此。”
  瞿时念心跳停滞:“……灭世力量?”
  那股至邪的力量。
  本该在三百年前的圣战之时,由天神彻底封印,不再让世界陷入生灵涂炭之中。
  可众魔之王太过强大了。
  哪怕那时的路易斯,不过是个少年,身披黑袍,在炽烈的火焰之巅俯瞰众生,眼眸中流露出几近破碎的高傲。
  他也还是赢了最后的战役。
  以及。
  主神神力受损。
  所以记忆中斑驳了大部分的画面。
  只记得,那双赤色的眸子过目难忘,压抑着无人诉说的痛苦。
  见他怔然不已,时峙妄冷嗤一声:“看来是没资格亲眼所见那场战役的弱小天神。”
  瞿时念浑不在意。
  他闭上眼,以压制性的冷静引出那俩的实话:“所以——”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两个领主知道有句话叫“一口吃不成胖子”。
  他俩施舍般道:“嫂子待会儿就知道了,就是怕会吓到你。”
  那俩做了个请的姿势,手掌对向旋转往上的楼梯,而盘旋的白鸽挥动翅膀,停靠至扶手,无一不在指引着瞿时念往楼上去。
  心如擂鼓。
  瞿时念敛起目光,转身迈步上楼,身后是两个来历不明的魔,好比盯视着他走往无尽的深渊。
  可紧接着。
  瞿时念又好似停在真相之外,只要推开那道门,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轻轻闭上眼,眼睫扇动,视线穿透封闭的木门,在那瞬间,关于爱人和崽崽所处的环境浮现于他的脑海中——
  犄角。
  恶魔尾巴。
  漆黑如墨的羽翼肆意生长。
  而这些小恶魔的特征正出现在他的崽崽身上。
  瞿时念蓦然睁开双眼,心脏骤空,心跳声蔓延耳膜,振得薄唇也颤抖不已。
  作者有话说:
  有内鬼停止交易
 
 
第26章 摊牌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向洁白床单。
  陆岐琛猛地睁开了双眼, 脑袋很沉,像是塞满了浆糊,整夜的狂风暴雨好比只是一场梦。
  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抬手撑住额角, 回忆起崽崽生长出犄角和羽翼,而后高烧不退,分明整晚都在照顾那孩子, 却不知怎的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忽然。
  从远至近走来了一抹身影,他不自觉眯起眼,对上的是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眸子,洞穿了他的所有内心那般。
  无形中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瞿时念居高临下, 平淡语气好似糅杂了沉重气息:“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陆岐琛面庞坚冷,感受着一只冰凉的掌心拂来,在他发烫的额头停留,而他脑袋像根紧绷的弦,随时都会崩掉。
  “我发烧了?”
  陆岐琛一开口,沙哑像唐老鸭在乱叫, “怎么这么难听。”
  瞿时念转身倒来了水:“先喝水。”
  陆岐琛不动声色,接过水杯时, 脑海中浮现出了更清晰的画面。
  在崽崽成功与体内尚且微弱的灭世力量共存后, 他试图教那孩子藏起犄角、羽翼和小尾巴,可随着他替崽崽抵御那股力量时——
  有只盘旋在外的鹰趁机掠见一眼。
  咔嚓。
  手中的玻璃杯在手劲下裂开了。
  瞿时念听闻动静,掀起眼睫,泛着烫灼的气息道:“我都知道了。”
  陆岐琛掩饰着慌乱起身:“知道什么了?”
  瞿时念:“什么都知道了。”
  或是气氛沉重,瞿时念始终反应如常,伺候着陆岐琛换回常服, 环来腰间绑皮带, 系上一粒粒纽扣, 温热的气息喷薄于肩颈:“先回家再说吧。”
  陆岐琛浑身都有点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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