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见
这一幕立刻皱了皱眉,回头看向赤井秀一,厉声呵斥道:“我是让你把羽柴先生请回来,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赤井秀一迅速低头认错:“非常抱歉,是属下的疏忽。”
比起明显是入戏了的男人,赤井秀一的表演就不太走心,期间甚至有空往羽柴寻这边瞥了一眼。
羽柴寻没有说话。
他现在只希望这一场全是表演痕迹的戏快点过去。
象征性地骂完了赤井秀一,男人重新回过头看向羽柴寻,脸上再次挂上和刚才毫无区别的笑容:“真是抱歉,是我们的手下太不讲规矩了,不过请放心,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见羽柴寻还是一脸戒备,男人也不在意,让组织的关键成员突然叛变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反正只要羽柴寻逃不走,挖角的事就还有点说。
“您今天突然过来,我估计您现在应该也累了,”男人说道,“我让他们先送您回房间,等明天您休息好了,我们再来聊这个话题也不迟。”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立刻点头,然后走到了羽柴寻的面前:“请跟我来。”
科修家族给羽柴寻安排的住处是赌场三楼的包间,说实话装修很不错,确实按男人说的完全是贵客的待遇,但与此同时,那两个保镖将会一直跟着他,比起保护羽柴寻的安全,其实更像是人型监控器。
直到赤井秀一领着羽柴寻进了房间,那两人才按照赤井秀一的要求暂时等在了门外。
赤井秀一一边声音平静地给羽柴寻介绍房间的布置,一边有意无意地背对着摄像头站着,同时也帮羽柴寻挡了一些监控。
“明天晚上十点,我会开始行动,”赤井秀一低声道,“在这期间,你要一直待在这里。”
“如果他们把我叫出去呢?”
“不会的,明天他们没有时间管你。”
羽柴寻闻言微微挑眉,赤井秀一显然已经完全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他原本想的是自己和赤井秀一一起行动,不过也对,赤井秀一没道理带上自己这个拖油瓶,果然到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赤井秀一说明天科修家族的人不会来管他,那同样的,赤井秀一自己其实也没时间管他。
不过虽然心里已经想着到时候跑路了,羽柴寻面上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但赤井秀一这回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你真的知道?”
“当然,”羽柴寻眨了眨眼,“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本来也没办法去其他地方吧。”
碍于外面还有人等着,赤井秀一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因此他看着羽柴寻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只是临走前,赤井秀一忽然伸手压了压羽柴寻有些翘起的头发。
“待在这里……等我来接你。”
*
“我为什么不能去?”
“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琴酒冷笑了一声,“我倒想问问,波本,你究竟是有多废物,才会让那个家伙落到那群老鼠的手里。”
安室透眸光微暗了一瞬:“那确实是我的失误,我也没什么好辩解的,但正因如此,我才要亲自把他带回来。”
琴酒的眼神更冷了,他身上的杀气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害怕,但安室透眼中的情绪甚至没有什么波动,始终寸步不让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而对于琴酒来说,这其实也无异于挑衅了。
“在组织里任务失败只有一种下场,”琴酒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我还没有去找你的麻烦,你就准备自己过来找死了吗?”
“如果你觉得这样才能弥补我的失误的话,可以,”安室透神色平静,并未因为琴酒话中隐含的
警告产生片刻的动摇,“但在那之前,我要先把他带回来。”
皮斯科全程围观了他们的对话,一时间都有点佩服起朗姆的这位属下,在发火的琴酒面前很少有人还能保持正常的心态,更别提这种和挑衅一样的说法了。
不过话说回来,波本真的是朗姆派去羽柴寻身边的探子吗……皮斯科心说他怎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现在的情报探子已经要演到这种程度了吗?
“咳,”皮斯科佯装咳嗽了一声,试图打断他们的对话,“其实波本说的也没错,他毕竟和那些把羽柴寻带走的人交手过,琴酒你要是……”
“皮斯科,”琴酒余光瞥他一眼,语气嘲讽,“你打算帮我做决定吗?”
皮斯科:“……我只是建议,听不听随你。”
哪怕是他,也不是很想和正在发火的琴酒正面对上。
但安室透却像是完全没发现这里的氛围变化,连说话的语气都没什么改变:“你现在根本没办法确认他的具体方位,但我可以。”
虽然当时没能跟上,事后定位器也出了问题,但根据定位器最后停留的位置,安室透也能推出羽柴寻的大概方位。
赤井秀一必然会带他回科修家族的基地,而看那附近的地图,能够隐藏基地的地方也只有那么几个,很容易就能靠排除法猜出来。
琴酒的声音毫无温度:“你在威胁我?”
“只是陈述事实。”
有一瞬间,皮斯科以为琴酒会直接对安室透动手,但一片寂静的死寂之后,琴酒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就像皮斯科刚才说的一样,至少现阶段,他们确实需要波本。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室透毫不犹豫地就准备离开,但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琴酒的声音。
“这次事情结束之后,你就不再是他的直属部下。”
安室透脚步倏地停住。
“你没有这个权利。”
琴酒的眼底带着一点阴冷的情绪。
“我当然有。”
他是羽柴寻现在的监管人,因此自然有权利决定,最后谁能留在羽柴寻的身边。
第58章
“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们,”将晚餐送进房间后,站在门口的保镖用一板一眼的语气对羽柴寻说道,“我们会尽全力满足您的一切要求。”
除了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
自从昨天自己被赤井秀一带进这个房间之后,这个保镖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羽柴寻倒也没有说什么,他很清楚这就是对方的任务,说什么都是白搭。
不过等到那位保镖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羽柴寻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羽柴寻说,“我有事情想找你们这里的负责人,你能帮我通知他吗?”
保镖听到这个要求先是一愣,羽柴寻愿意和他们沟通当然是好事,但现在却不太方便。
“很抱歉,先生,”保镖解释道,“我们的领队今天晚上有一个会议,暂时没有办法过来,不过您不用着急,等那边的会议结束,我一定会把您的要求转告给他。”
会议啊……难怪赤井秀一之前说不用担心这些人今天晚上过来找他,看来这也是他计划中的正式行动时间了。
羽柴寻问道:“那你们领队大概什么时候才能过来?”
“这个……”保镖面露为难,“具体的时间属下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很快,不如您今晚还是早点休息,我们的领队明天一定会过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羽柴寻心说自己那时候应该也不在这里了。
等今晚的行动结束,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手,还继续待在这里干嘛?休假吗?
他在医院里“休假”得够久了。
所以羽柴寻甚至希望科修家族的会议能开得再晚一点,好给自己留足充分的行动时间。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没有办法了,”虽然心里已经决定和科修家族说拜拜了,但羽柴寻脸上还是一副非常遗憾的表情,“那我就等明天好了。”
“感谢您的理解,”保镖朝他微微低头,“用餐结束后,您可以直接叫我,我们的人会来处理的。”
说完,他伸手帮羽柴寻关上了门。
房间门合上,发出了一点轻微的落锁声,这片空间再次重归安静。
羽柴寻随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目光落到自己今天的晚餐上。
摆盘精致,种类丰富,甚至专门准备了一瓶酒放在旁边。
这么一看,还真是像来休假的。
他随手拿了一片面包,然后就着蘑菇浓汤随便吃了点,羽柴寻并不太担心这些食物里有问题,自己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在食物里下毒这样的手段毫无意义。
羽柴寻吃得很慢,他的心思并不全在面前的食物上。
他在思考该如何快速地搞掉这房间里的监控。
直接破坏是最简单的方法,不过这个方法需要掌握时机,不然羽柴寻毫不怀疑,在他破坏监控之后的十几秒内,门口的保镖就会冲进来抓住他。
毕竟监控室那边的人肯定一直在盯着他,监控黑屏的瞬间,他们就会立刻通知羽柴寻门口的保镖。
羽柴寻必须要在一个监控室没工夫关注自己的时候动手。
吃完饭之后,羽柴寻叫来门口的保镖,对方立刻上来帮他收拾完餐具。
羽柴寻按住酒瓶,说道:“这瓶酒就先放在这,应该可以吧?”
“当然,”保镖点点头,想了想,他说道,“您要是喜欢酒的话,我们可以再让人送些其他的过来,不知道您喜欢哪种?”
“不用了,”羽柴寻笑道,“这瓶就可以。”
保镖离开后,羽柴寻也没有做什么,离赤井秀一的行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而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羽柴寻听着墙上钟表的声音,一边百无聊赖地
翻着这里仅有的几本书,当时针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羽柴寻听到一声来自较远处的警报长鸣。
因为隔着墙壁,那声音并不算特别清晰,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在门口快速走动的脚步声。
开始了啊。
羽柴寻合上自己手中的书本,那他也该开始了。
他走到摆放酒瓶的桌前,像是准备给自己倒一杯酒,但下一秒,酒瓶不幸地从羽柴寻手中脱落,掉在地上碎成一片。
酒瓶破碎的声音立刻惊起了门口的两位保镖,对方迅速推门进来,羽柴寻弯腰不着痕迹地快速将一片略薄的玻璃碎片藏在袖口,面上皱眉道:“我有点手滑了,来帮我处理一下。”
保镖一愣:“…好。”
对方上前一步,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羽柴寻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与此同时,羽柴寻手中的玻璃片直接对准了房间上方的摄像头扔了过去,电线被切断的瞬间便带起一片电火花。
羽柴寻现在手上没木仓没刀,就只能玻璃碎片凑合着用。
不过效果还算不错。
保镖的目光先是茫然,等反应过来,他迅速转身,准备去抓羽柴寻。
他们有两个人,房间过道狭窄,很轻易地就将羽柴寻前后两边的退路堵住。
羽柴寻瞥了一眼自己面前保镖身后,房间门已经被关掉了,估计是为了防止他趁机逃跑。
这样正好。
后面的保镖迅速扑过来,想要将羽柴寻直接压倒在地,羽柴寻迅速弯腰,他一只手撑在地板,单腿扫向对方的大腿。
羽柴寻的体格看着非常瘦弱,但他脚上那一瞬间的力道却一点不轻,保镖的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身体失去平衡,便半跪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很沉闷的声响。
他下意识却拿别在裤腰上的木仓,但却摸了个空。
白发的青年幽灵似的贴在他的身后,木仓在青年手中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地抵住他的后心。
“……出去通知领队!”
前面那人听见这话面露惊恐,立刻转身就准备出去拉警报,但同一时间,羽柴寻用木仓托敲晕保镖,眼角的余光随意地往他那边瞥了一眼。
男人的手在抓上房间门把手的前一秒,微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
背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男人一咬牙,迅速回头朝羽柴寻挥拳,羽柴寻微微偏头避开,下一秒,他单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然后另一只手拽住对方的手臂,然后用力一压。
趁着对方吃痛的时候,羽柴寻将对方整个人掀翻在地。
做完这一切,羽柴寻忍不住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
他现在的状态做这些大幅度动作还是有点勉强了,虽然羽柴寻刚才一直有小心注意,但还是难以避免扯到伤口。
绷带上隐约有血渗出来,羽柴寻呼出一口气,努力无视伤口上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