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折的都是和忠勇侯亲近的官员。
其余的感觉到有些不对的, 已经不出声了。
坐山观虎斗
无非就是这样。
大多数人的猜测是赵后支持三皇子。
就连温嫔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甚至心里隐隐有些痛快,当初皇后还是妃嫔的时候荣宠后宫, 她上赶着去巴结, 如今风水轮流转, 陈画屏那个小丫头, 到底是个丫头,如今还不是得倚仗的她儿子。
听说今日朝臣上奏折之事,温嫔催着儿子, 说是让他去揭发五皇子。
至于揭发什么。
自然是勾结边关部落,意图不轨
这是元池给他们的五皇子的“把柄”只不过她没有逼着他们母子二人, 而是静静的等着他们动作。
陈画屏今日一直在御书房, 看见上面的奏折,抬头看向一边的元池。
她摇摇头道:“三皇兄的折子还没有到。”
她看向元池, 问:“不知道是温嫔犹豫,还是三皇兄犹豫,要不要让人加把火?”
元池和她一样摇了摇头,然后说:“够了。”
元池话音刚落, 高柏就送来了折子。
这折子不是让别人送的,而是他自己亲自送来的。
高柏没有想到元池也在这里。
元池开的门, 她以为是小太监,所以想拿了折子进来,将人拦在门外, 去不想竟然是高柏亲自送来的。
元池客气道:“高公公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高柏打量着元池, 上次见她她还是品级一般的小太监, 没有想到再见,两个人竟然已经不分彼此了。
高柏道:“公主的事情,总不好敷衍,自然要亲自来一趟的。”
元池笑笑:“高公公实在辛苦。”
两个人客套了一番,高柏突然道:“元池公公升的未免太快了,在下望尘莫及,只希望元池公公日后坐到那个位置之后,能够提携咱家一把。”
元池点头道:“自然。”
高柏进了御书房
对着公主行完礼道:“公主,三皇子的折子到了。”
高柏亲手递上去。
陈画屏看过之后,心中松下一口气。
她说:“多谢高秉笔了。”
高柏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说道:“不敢。”
元池站在一边,看着高柏。
等着高柏走了之后,她还在打量着高柏。
陈画屏注意到元池的目光,问道:“怎么了?高柏有什么不对吗?”
元池说:“没有不对的,对了,当日公主是怎么说服高柏的?”
元池受伤的时候,陈画屏独自一人去说服高柏的。
之后元池伤好了,也忘了问,公主到底是如何让高柏这个秉笔太监乖乖听话的。
陈画屏闻言,慢慢的解释道:“能打动人心的无非是那几种,能用金钱得到的高柏不缺,至于权势,他已经是秉笔太监了,我自然不会再给他权势,我让人去查了他是如何到崔正身边的。”
元池让人拿了把椅子,坐在公主身边,靠着书案,手撑在龙案上说:“所以是如何?”
陈画屏将折子放在一边说道:“高柏生的不错,又是男丁,人还聪明,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家里定然不会让他进宫。”
元池闻言点头,这句话倒是真的。
陈画屏道:“我去查了,说是当年他是崔正捡回来的,捡回来就让人入了蚕室,再之后就一直在宫里,崔正也没有管他,后来他入了内书阁,崔正才慢慢开始提拔他的。”
元池心想怪不得,怪不得高柏明明是崔正的人,知道崔正死了,也没有查下去。
元池想,虽然高柏看着对崔正挺忠心的,但是要是有这么一段经历的话。
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没有什么怪不得的,崔正又没有养着他,刚见面就给人阉了,高柏没有恨崔正,元池就觉得已经不错了。
当然也可能恨了,只不过外人看不出来。
陈画屏继续:“高柏进宫的那件,正好是我那几位皇叔叛乱的时候,他家和屈子坤差不多,只不过没屈家那么好运,遇见你,所以高柏进了宫。”
元池听完猜测道:“该不会是崔正带人抄了高柏他家吧?”
陈画屏摇头:“自然不是,崔正当时没有那样的本事,而且若是这样,高柏也不回听他的话。”
元池想想也是,杀父仇人什么的,恨不得除之后快,怎么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元池问:“公主可是帮他找到了亲人?”
若是像公主说的那样,那最有可能的便是如此了。
要不然该如何说服的了秉笔太监。
陈画屏点头。
确实是如此,陈画屏早早的就让人去找,也是年末刚有的消息。
元池说:“公主竟然这么早就做好打算了。”
陈画屏偏了下头,看向元池:“只是觉得总有一日能用的上高柏。”
说话间,三皇子的折子来了。
陈画屏直接让人叫了人来。
盈年道:“公主有何吩咐?”
陈画屏说:“你去叫林相他们来,说是本宫要和他们商议忠勇侯一事。”
元池觉得自己不适合呆在这里。
盈年走了之后,她就跟着盈年一起走。
陈画屏叫住她,说:“不留下吗?”
元池说:“不听了。”
陈画屏看着她说:“你怕什么?”
元池犹豫,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怕奸宦当道,林相他们看不惯。”
她笑笑,说:“公主已经够难的了,要是让这些人知道我和公主亲密,给公主使绊子怎么办?”
元池倒是不担心奸宦两个字。
相反,她觉得太监要是做到这个名声,真的挺厉害的。
赵平说的不无道理。
虽然是有些不中听。
元池想。
陈画屏思考了一会,然后说:“等我登基之后,就招皇夫,生一两个孩子,若是有心仪的男子,就多选几位男侍。”
元池闻言愣了下,然后看着公主。
陈画屏道:“你不是怕人家说我吗,我若是做了这些,那就没有人说本宫了。只要孩子姓陈,那登基之前,想必也不会有人过多的阻止本宫。”
元池都听傻了。
她觉得公主说的不错,但是,但是公主有了皇夫,她怎么办?
陈画屏看着元池逐渐紧促的眉头,心里揪了下,但是还是狠着心说:“到时候你还是本宫的元池,只是本宫身边不能只有你了。”
她状似遗憾的叹了口气。
元池这是听明白了,随后一改刚才的样子,说道:“我还是不走了吧。”
她知道公主不可能做这些,但是元池一想,还是心疼的难受。
她喜欢的公主,与她交颈而眠的公主,怎么能临幸别的人。
还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陈画屏听见元池说这话,才将不自觉握紧的手松了下来。
元池起身,凑到公主身边,悄悄的说道:“公主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陈画屏听见她改了主意,放了心。
她想元池也是她的,除了元池,她谁也不要。
虽然如此,但是陈画屏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说道:“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
元池垮着漂亮的不像话的小脸。
说道:“臣一想到公主和别的人在一起就难受。”
陈画屏说:“那以后说不说这话了?”
她正色问道。
元池头都摇成拨浪鼓了,说:“以后不说这些傻话了。”
她回过神来想,想可不是傻话,惹了公主生气不说,还不现实。
她刚才真是糊涂了。
她和公主一路走到现在,以后还要一直走下去,怎么可能不让人看出来。
她想她可不能当奸宦,当个权宦就好。
哪个皇帝身边没有一个权宦呢。
元池心中盘算着,日后谨言慎行,可不能收礼了,再让人告了怎么办,总不好让公主左右为难。
陈画屏不仅让盈年叫了林相等人,还让人叫了三皇兄。
三皇子到了的时候,林相他们已经到了。
林相看见公主身边的元池有些惊讶,但是想到元池怎么说也是先帝身边的人,如今先帝没了,听从公主的话也能说得过去,因此没有过问。
元池也没有出声。
只是站在一边。
人到齐了,就有人忍不住了。
最先忍不住的是一个三品官员。
官员道:“不知道公主可否告诉臣等,赵家的军队为什么要包围忠勇侯府?”
陈画屏看着那人,那人是五皇子身边的人,先皇后母家杨家和其关系亲近,如今这人为五皇兄,为忠勇侯府说话,她倒是不意外。
陈画屏说:“许大人这个问题,想必也是各位大人想问的吧,本宫昨日听些消息,关于忠勇侯府的,虽不是十分确定,但是还是觉得应当早早防备。”
林相闻言道:“不知道公主说的是什么消息,又与忠勇侯有何关系?”
陈画屏道:“这事情三皇兄知道的多,不如三皇兄先说?”
陈画屏话音一落,大臣们都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将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说五皇子勾结边关部落,意图造反。
元池挑挑眉。
只觉得当初走了三皇子这一步走的不错,她只是告诉三皇子忠勇侯勾结边关部落,私敛钱财,意图不轨,却没有想到三皇子借题发挥,直接将这个意图谋反的帽子扣在了五皇子身上。
简直是孺子可教。
元池头一次发觉,三皇子也不是蠢到无可救药。
三皇子说完这些,许大人立马道:“三皇子难不成是想要栽赃陷害五皇子,陛下驾崩一事还尚未查清,三皇子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栽赃嫁祸五皇子,由此可见,可是居心不良。”
陈画屏正襟危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人说话,也不插嘴。
五皇子姗姗来迟。
来的时候,就看见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已经被气的面红脖子粗。
他还没有问明白,就听见陈画屏说道:“敢问唐大人,父皇死之前到底交代了你什么?”
唐元启被猝不及防的点了名字。
五皇子心中一震。
唐元启也抬头,他反应过来立马跪地道:“回殿下,陛下只交代了那四家之事,其余就没有别的了。”
五皇子不经意的松了口气。
他想,唐元启总不能牵扯到自己。
陈画屏问:“你说的是真的?”
“臣绝无半点虚言。”
“来人,将唐元启带下去,杖责三十。”
陈画屏说完,立马就有侍卫进来,要将唐元启带走。
宋淮清今日也来了,他是唐元启的学生,也是唐元启的下属,见老师被带走。
立马挺身而出,护住唐元启。
陈画屏看向宋淮清。
宋淮清也看向康平公主。
四目相对,他一怔,想要说什么。
却见康平公主率先,毫无半点不舍得移开了视线。
宋淮清反应过来,第一次觉得有些屈辱。
知道了什么是被轻视。
轻视他的人还是他心仪已久的女子。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宋淮清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最后又松了下来。
他看着陈画屏, 正直了身体问道:“敢问公主,唐大人做错了什么,公主竟然当众让他受辱?”
宋淮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陈画屏。
陈画屏道:“怎么宋大人不知道唐大人做了什么?”
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唐元启到底是如何得罪了康平公主, 又或者做了些什么。
但是看着唐元启脸色苍白,根本毫无狡辩的样子就看出了其中有什么猫腻。
因此即便是平时和唐元启私交甚好的大臣, 也没有宋淮清这般的。
宋淮清却不以为然, 他觉得这些人冷血冷情, 平日里和他老师私交甚好, 但是如今到了关键时候,却不知道躲在哪里。
宋淮清说:“唐大人一向克己奉公,臣不知道唐大人有哪里得罪公主了?公主竟然如此羞辱唐大人。”
“志安闭嘴”
“闭上你的狗嘴。”
两道声音接连出声。
一个是唐元启的, 一个是元池的。
元池上前,一脚踢上宋淮清腿窝, 宋淮清直接跪了下去。
宋淮清先看向元池。
元池道:“身为臣子, 你就是这么和君主说话的吗?”
“公主不过代为监国,一届女流, 算不得君主。”
宋淮清因为被一个宦官踹了腿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