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小南的话,这些人眼睛恨不得长头顶上,无视一切,眼里只有皇帝一个人。
皇帝让崔正去查淮安郡的事情,崔正单膝跪地说道:“奴才遵命。”
元池确信没有看错,崔正说话的时候,户部尚书肩膀一抖。
显然是畏惧这些人的。
监察院声名远扬,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是皇帝直接管理的,崔正手里有人不说,还有着皇帝口谕。
而且监察院这些年抄了不少人的家,不怪户部尚书畏惧这个年轻的监察院都督。
元池想了想,突然想起来,当年抄自己家的人也是监察院的,虽然时过境迁,都不是一批人了,但是监察院过了那么多年,皇帝都换了一个,也没有改变是皇帝手中利剑的称谓。
皇帝手里的刀剑,除了皇帝谁能不怕。
崔正也不叫普通的太监,这叫权宦
宫外朝堂之上文臣武官都看不起太监,但是实际上,私底下都是畏惧司礼监这个掌印太监。
嘴上说着什么,私下说不准忙着巴结,还巴结不上。
元池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对方。
崔正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不是阴柔的样子。是个书生样子,面皮白净,身量也够高,长得不错,但是没有喉结,应该是年少去势所以压根没有长。
崔正一身金丝蟒袍,衬着他更加的惹人注目。
只不过声音却是有着太监的阴柔尖细。
一开口,就能让人看出来是个太监,不是什么俊秀书生。
金丝蟒袍着实是亮眼,元池注视了好久,才收回目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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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皇上谈完话就用膳了, 伺候用膳的不是元池的活计。
元池退下去的时候,被李咏祥使了个眼色,留在了外面, 没有急着走。
李永祥出来的时候,元池站在外面。
看见元池, 李咏祥问道:“可是见到司礼监的威风了?”
见是见了, 再说没有见到那就是胡说了。
元池说:“崔都督是吾等楷模。”
这话将崔正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但是李永祥却没有出声反驳, 只是因为崔正确实能当的上这句。
他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年轻个二十岁,不, 哪怕是十岁,他都想要争上一争。可惜了, 他不能变得年轻。
他看着元池, 说道:“安德贵的事情你想好了吗?”
李咏祥不见得容不下安德贵,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 但是元池要是证明能够给他做事,就要做出什么,向李咏祥证明她有这个能耐。
元池说道:“奴才想好了,只是不知道奴才跟着公公能得到什么?”
总不能每日跟着李咏祥就在皇帝这里伺候。
元池觉得自己就像小南说的一样, 小南不愿意当一辈子的掌灯太监,她也不愿意当一辈子的读奏折的小太监, 要是现下决定跟着李咏祥,那必定要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的。
宫里的人谈情分,不如谈利益。
李咏祥掀起了眼皮子看她, 也不惊讶她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说道:“崔正那里人手不够, 他那里的人要求高, 不像咱家这里,只会干粗活就行。
那里的人要会文会武,崔正离宫的时候,身边秉笔太监高柏说是要在内书堂收一批人,这批人要聪明的认字的,咱家知道你符合要求,你要是能为咱家所用,咱家就在内书堂给你留一个位置。”
内书堂是专门给太监增长学识的地方。
李咏祥也知道内书堂不见的能学什么,但是那里却是能当做一个跳板的地方。
若是元池真的有造化,进了内书堂,以后别的不说,进司礼监就容易多了。
李咏祥知道皇帝有意在司礼监选太监入御马监,李咏祥若是想插手御马监的事情,自然要早早的备下在御马监的人。
元池听了之后,立马明白李咏祥的意思,她连忙道:“小的以后愿为公公效劳。”
是效劳,不是当干儿子。
李咏祥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元池为什么推脱这个名头。
元池说道:“奴才自小父母双亡,不知道为人子子该做的,只知道对救命恩人该做的。”
因为没有父母,所以不敬父母,相比于这种人,感激的不是父母,而是能给她一口饭的人。
元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确实是不想认李咏祥。
亲生爹娘虽然死了,但是也不是什么人能顶上的。
李咏祥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因为她的拒绝生的疑虑,也被这句话打消了。
而且元池既然说是父母双亡,那就说不准有什么克亲的嫌疑,李咏祥年轻的时候是不信这些的,但是现在年纪大了,就越发的迷信。
他不知道的是,元池早就和人打听好了自己的性格,李咏祥信这些。
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一个干儿子都没有认,原先倒是认了一个,据说是还专门看了八字,说有缘。
只不过大概是看八字的也不准,李咏祥还没有死呢,当干儿子的就死了,从此以后李咏祥也没有再收。
既然是迷信,元池就抓住了这点,让李咏祥打消这个念头。
这宫里其实干儿子干爹就是那么一个叫法,最现实的就是吉祥和安喜,吉祥死了,安喜就算有能力,都不愿意吱个声。
由此可见,只要是自己的人就行,干爹干儿子也没有那么重要。
李咏祥也只是想要个名头,但也不算看中这个名头。
他点了点头说道:“咱家也不看中这些,你要是没有这意思何必强求,只要记得自己是咱家的人就行了。”
元池点头说是
元池去用了午膳,因为回去的巧,还正巧看见小南的对食。
是个十六岁的小宫女。据说是四局尚宫局女官的弟子,现在虽然还没什么造化,但是以后是个有前途的。
小宫女是宫内普通宫女的打扮,只不过头饰有些不同,元池看不出什么品阶,但是因为小南的缘故,还是叫了声姐姐。
小宫女叫桃霜,皮肤白暂,杏仁眼,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不得不说,和小南挺配的时候。
她看见元池的时候,还道:“你就是小南的同屋元池吧,他说了,他有个同屋长的那叫一个好,小南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元池笑着说是。
两个人说完,小南就从屋里出来了,看见元池,就道:“起来起来,别和桃霜说话,你不知道桃霜就喜欢看的好看的。”
元池听了无语,也不知道小南这是夸自己还是夸她。
宫内虽有宫女太监的对食,但是宫内禁**之事,宫女太监即便是对食也会有个度。
就像即便是桃霜是小南的对食,但是却从来不进小南的屋子,也不会让小南碰身子,两人之间纵然能言笑打趣,但是无论什么也要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
小南去屋内拿东西,桃霜就等着,并没有跟着进去的意思。
小南去拿了一小包东西,这些虽然被油纸包着,但是元池还能看出来是什么。
是桂花方糖,小南花了大价钱,让人从宫外带进来的。宫外虽然不能随意往宫内带东西,但是只要你肯花钱,这些零嘴还是能办的。
桃霜从小南手里接过来方糖,脸上惊讶,随后笑了起来:“这方糖难得,我就拿这一次,以后就不要买了,太糟蹋银子了。”
小南连忙说道:“不糟蹋,给你吃的我高兴。”
这糖元池明明没有吃到,但是犹觉得牙疼。
元池看着两个人,笑了笑进屋。
屋内盈年在缝补自己的东西,元池看了看,道:“你的手艺不错。”
说是不错,元池觉得是比自己的要好的,但是和那些专门的宫女绣娘差远了。
盈年道:“这不是没人帮着吗,你没看小南,他那个才叫手艺,人家那位亲自给缝补的,说还绣了花,我想看一眼,小南都不给看,我这也就是随便缝缝。”
元池道:“你没有对食吗?”
元池总觉得盈年这样的,原先应当混的不差,怎么可能没有对食?
盈年头也不抬道:“原先有过。”
元池听了之后,就不问了,宫里的人要是一下子没了,那**成是死了。
盈年听见元池不出声了,连忙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元池公公您想什么呢?你可别瞎想,我那位好着呢,说不定现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
这个年代对于女子来说,这八个字,让人觉得确实应当是不错的了。
元池看他,盈年不甚在意的道:“年纪到了,就出宫了,她聪慧,想必出了宫应该能过的更好,最起码比宫里好。”
元池点头说道:“肯定会的。”
盈年说完自己的事情,他道:“元池公公,我是我,小南是小南,你可别学我们。”
“学什么?”元池问道。
“自然是找对食。你可是公主看上的人,要是让公主知道你找了对食,你这就是害人害己。”
元池道:“你放宽了心吧,这还解释不清了,我和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
盈年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元池,元池看着他,就听见他说:“你也没有解释过啊。”
元池:“……总之我和公主什么都没有,你小心被公主的人听了割了舌头。”
盈年:“嗯嗯,知道了。”
元池刚要歇下一口气,就又听见盈年说道:“不过公主从来不割人舌头,谁不知道二公主性子最好,还善良,她宫里的宫人都是待遇顶好的。”
元池觉得盈年是被迷惑了,他肯定是没见过公主嘴毒的样子,也没有见过公主得理不饶人,还有栽赃人的样子。
陈画屏不知道元池这面说着她。
她正在陪着母妃看家书。
赵妃是赵家的女儿,看的家书自然是边关来的。
信上不是什么好事,赵大将军也就是陈画屏的舅舅来信。说前年光景不好,草原上牛羊也冻死了一大批,正是缺吃的时候,草原人蠢蠢欲动,说是可能攻打边关的城池。
“舅舅那里兵力怎么样?骑兵可够?粮食呢”
和草原蛮族打仗最重要的就是骑兵,若是骑兵够了,胜算就大了些。
赵妃听见女儿的话,抬眼看了女儿一眼道:“你年纪不大,知道的却不少。”
“上书房也有讲兵法的时候,女儿好好听课,自然是知道。”
陈画屏回答。其实上书房讲的少,大多是她自己看的。
“你若是女儿家的东西学的好些,母妃就高兴了,怎么偏偏对这些感兴趣?”
赵妃感慨了下笑了笑,然后回答:“北疆骑兵五万,步兵二十万,你放心吧,你舅舅是带兵的能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陈画屏道:“舅舅可真是厉害。”
说道哥哥,赵妃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她道:“不仅是你舅舅,你表哥也很厉害,今年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已经能带兵设伏了,想必日后也是一员猛将。”
赵妃语气当然,对自己的侄子在心里就很是看好。
说到表哥,陈画屏就想到了表姐。她道:“表姐相看人家了吗?”
“还没有呢,你舅舅舅母看了好几个,她都不满意,不过也不着急。你舅舅有兵权在身,你表哥也勇猛,家里有人撑腰,女儿家的自然是不愁嫁。”
陈画屏点点头,她也觉得不着急,随后又问道。
“那北疆以内别的城池兵力如何?”
话题陡然一变,
赵妃讶然,没有想到女儿还能问这些问题,不过到底是武将家的女儿,对于这些还是能说出来的,她道:“自保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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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池因为答应了李咏祥,所以这几天都在想安德贵的事情。
司设监的掌印太监,和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元池稍有不慎,就能将自己赔进去。
这是元池没有快速下手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皇帝已经默认了让安德贵在司设监养老,这就说明不想让安德贵死在宫内。
那有什么办法,让人不死在宫内,又能不牵涉到自己。
元池叹了口气,这办法她暂时还没有想到。
这几天奏折多,元池经常给皇帝念奏折,念的多了,皇帝对她的印象也就更加的深了。
九月初的时候,崔正带着人去了永州地界,当然不是大张旗鼓的去的,按着皇帝的意思是私下打探。
也就是这个时候,元池终于想到了对付安德贵的法子。
元池在二皇子那里的时候,认识了几个十二监的小太监。
因为她在认识这群人之前,就已经在司设监吃过亏了,所以就没有往司设监那里跑。
不过还好安德贵的名声臭,打探一下还能知道些关于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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