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昌平帝为了让赵妃高兴,让陈画屏这个女儿代替赵妃,在泉州和边关的人会面,然后亲自帮着老将军扶棺去岐郡。
旨意下去的时候,还有朝臣反对,但是皇上说一不二,直接退了朝。
接老将军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说一不二,也就没有几个人愿意反驳他。
只不过让众人意外的是,三皇子竟然也要主动去。
三皇子的理由直白,说是要保护妹妹。
三皇子和二公主关系一向好,众人虽然觉得他居心不良,但是皇帝不这么觉得。
还觉得三儿子爱护妹妹,这样皇帝感到十分的高兴。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昌平帝虽然和赵妃妥协了,但是并不放心女儿的安全,就想让监察院的人护送。
正好监察院的人要去梁洲办事,梁洲和泉州一洲之隔,昌平帝就让这些人顺道护送女儿。
当然,虽然护送公主这件事实顺道,但是皇帝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并没有说护送公主的人是监察院的人,只说是禁卫军的人。
也没有下什么旨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派了人去梁洲。
陈画屏接到圣旨的时候,元池也接到了消息。
崔正亲自叫了元池和庄惕守,告诉两个人去衢州办什么事情,然后又嘱咐了让他们保证公主的安全。
元池出了崔正的门,还有些不可置信,她竟然可以和公主一起出宫。
庄惕守看着元池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你在想什么?”
元池说:“想梁王是不是真的想要造反。”
她随便说了梁王。
庄惕守听得认真。
监察院的人去梁洲,是秘密去的,为的就是查梁洲有没有什么变动。
元池上次在永州给崔正指明了方向,崔正顺着那条盐路往下查,查到了梁洲梁王的头上。
和粮草比起来,盐也是重要军需,有人大量的买盐,还是悄无声息的运走那么多盐,皇帝怎么可能不去查。
只不过对方实在是小心,崔正从永州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查到什么。
迫不得已,才打算派人去梁洲看看。
有事因为这件事是元池发现的,崔正有意提拔她,就让她和庄惕守去。
庄惕守听了她的话,说道:“想也没有用,到时候找到证据才能确定是不是。”
元池说:“这倒是。”
庄惕守出了宫,元池去整理东西。
尸身易腐烂,边关那边的人已经出发了,他们也要明日动身护送公主去泉州。
元池去找了陈画屏,但是没有找到人。
彩云说:“公主去见我们娘娘了。”
赵妃寝殿
赵妃一身素白,看着女儿说道:“我已经让你父皇答应你,去接回你外祖父母的事情了。”
她神色疲惫,陈画屏看出来了,说道:“母妃,女儿出宫,你要照顾好自己。”
赵妃摇摇头,然后说道:“你答应我,回来就去和别人订下婚约
画屏,这是你答应母妃的。”
赵妃不想着自己身体的事情,却想着女儿答应自己的事情。
陈画屏闻言说道:“还是那探花郎吗?”
陈画屏不知道为什么母妃一定看上了那探花郎。
赵妃说:“只要是世家子弟,家世清白,后院干净,也不一定是那探花郎。”
赵妃否定了女儿的话。
陈画屏不懂,赵妃说:“你嫁人之后,就有了靠山,即便是你父皇如何,你也是别人家的儿媳。你的几个哥哥谁也干涉不到你,也不能做主你的婚事。”
父母爱子,计之深远。
赵妃不是一定要逼着女儿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她只是要保证昌平帝活着的时候,给女儿找到一份好的亲事。
她说:“你舅舅说草原部落有异动的时候,我就担忧你的婚事。”
陈画屏惊讶,她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也从来不知道母妃是这么想的。
她问:“难不成草原部落想要公主和亲?”
这件事情朝中上下没有半点风声,而且草原也没有真正的统一,一切都是赵妃的猜测,陈画屏觉得母妃是多虑了。
赵妃听见女儿的话,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草原的一些事情。”
陈画屏安安静静的听母妃的话。
赵妃又说:“年前你舅舅来了三封信。我只让你看过两封,还有一封,连你父皇也不知道。就是突塔耶部落的可汗,年少有为,两年的时间打下大小部落,如今虽然还有几个部落,但是突塔耶的部落确实从来没有放手,他有着一统草原的野心。”
陈画屏听完母妃的话,终于明白母妃为什么一直让她成亲。
要是草原真正统一,那么朝廷必然要有动作,草原也不会甘于现状。
突塔耶部落要是统一草原,那之后对于朝廷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对方俯首,二是打一仗,获得足够的利益之后,对方退兵。
打仗耗时耗力,皇上不见得喜欢,说不定即便突塔耶还没有什么动作,朝廷就会招揽。
招揽用什么,银子,还是粮食,又或者是公主?
赵妃不确定,也不敢去想。
她是深宫妇人,对于边关的事情,不能插手。
她能做的就是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给女儿找到最好的庇护。
陈画屏说:“不说这一天没有到来,就是到了,也不一定要公主和亲。”
赵妃说:“不对,朝堂上的人是希望公主和亲的。”
母女二人看着对方,谁也不去退一步,赵妃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如何想的,但是你答应母妃的必须做到。”
为了这次能去衢州,陈画屏和赵妃承诺,只要母妃帮她说服父皇,她就愿意回来就定下驸马。
要不然赵妃也不能梦魇。
不过是为了让女儿得偿所愿。
赵妃说完,陈画屏说:“好。”
赵妃只觉得她神色不对,但是以为是她不愿意嫁人所以才这样的,只有陈画屏知道自己为什么神色不对。
她想自己这一趟,要是白去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等待她的,就只是嫁人。
/
陈画屏明日启程,今日不能在宫内住下去了。
陈画屏回了公主府。
第二日一早,还没有梳妆打扮,就听见彩月高兴的跑过来,说:“公主,你猜谁来接你了?”
陈画屏摇头。
父皇只说是让禁军护送她去泉州,她并不知道是哪位禁军将领护送她去。
难道是三皇兄?虽然是她让三皇兄跟着他去泉州的,但是陈画屏现在并不想见到对方。
彩月一脸兴奋,说:“是元池公公,她穿着飞鱼服,骑在马上,威风极了,公主快去看吧!”
作者有话说:
进度不会一下子那么快,别担心,
哈哈哈哈,终于写到公主和元池一起去别的地方了
第68章
陈画屏出了公主府, 就看见自己公主府前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其中元池最为显眼,和一个穿着斗牛服的人并排在最前面,太阳打在元池脸上, 元池的脸白的都有些反光。
她看了看,觉得彩月说的不错, 元池这样子, 又是威风又是好看。
陈画屏将这一幕默默的记在心里。
元池看见公主府里面有有人出来。
她和庄惕守一样翻身下马。
元池穿的并不是飞鱼服。
飞鱼服是二品赐服, 一般人穿不上, 彩月没有见过,只是听人家说过,所以误以为元池穿的是飞鱼服。
元池穿的是内官服饰, 和飞鱼服极其相似,看起也是十分的好看威风。
元池和庄惕守翻身下马朝着公主请安。
陈画屏点头, 然后被人护送着上了马车。
元池他们接到人, 然后又和三皇子会和,了。
一行人出了京城, 出了京城,庄惕守就忍不住说:“我是第一次看见康平公主,怪不得人家说想要俏,一身孝。真是好看, 比那些世家小姐,还有让人争着追捧的花魁还要好看。”
本朝外祖父母去世守小丧, 服五个月,也就是五个月内,公主不得穿华服, 不得沾荤腥。
所以今日出来以后也是一身素装。
元池听见庄惕守在背后议论公主的时候, 就忍不住抓紧了马鞍, 侧目看着庄惕守。
元池看着庄惕守,庄惕守看见元池看见她看着自己,还以为元池想要赞同自己的话,他冲着元池挤眉弄眼。
元池眼神不变,嘴角微勾,说道:“庄提司说的对,只是这话还是藏到心里的好,我听说公主脾气不好,听见有人背后说她,就要将这个人舌头拔出来。”
元池面上笑嘻嘻,但是声音里面还有这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两个人关系一向不错,庄惕守不觉得元池是故意吓自己,只是以为公主确实是脾气不好。
他回头看了看公主的马车,然后声音更小的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怎么没有听说,我还听说这位公主心性仁善,从来不打骂奴才呢!”
元池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道:“你是外差,不在宫内,传到你耳朵里的都是宫内故意传出来的。我在宫内就不同了,还亲眼见过公主拔人舌头呢,一下子一根,那么长,就全出来了,拔完了之后那人还哇哇的吐血呢。”
庄惕守因为元池的形容,浑身抖了下,不仅觉得后背发麻,还觉得舌头根发酸。
庄惕守监察院出身,平时也在牢狱里面审讯人,但是大多数都是鞭子,抽舌头的少之又少,他也只见过几次,现下听见元池描述,只觉得这是真的。
因为他们监察院审讯的犯人,拔过舌头之后也是这样的,哇哇吐血,舌头那么老长。
他立马也不说公主好不好看什么的了,搓了搓手说道:“那什么,元大人,这一路上这公主就劳烦你了,我一个粗人,比不上你细心。”
元池假装看不出来他的推脱,笑着点头说:“我在宫内伺候人习惯了,知道庄大人弄不来这些,交给我就好。”
元池和伺候人的内侍交代了,公主要是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什么交代就告诉她。
公主这次出宫不只是带了宫女太监,还有着御厨,婆子。
至于侍卫什么的,全是监察院的人,一行人浩浩荡荡,虽然赶时间,但是也要顾忌着公主舒服不舒服。
行路到晚间,众人沿着官路找了家驿站。
庄惕守财大气粗,想要包下来全部驿站,元池也没有拦着,不仅如此,还让人上上下下的将驿站都探查了一遍。
连马厩里的马都让人看着喂食,不能出什么差错。
庄惕守看着目瞪口呆,说道:“到也不至于吧,这里是官道的驿站,怎么可能有人在马草里做手脚。”
元池心里想这也不一定,宫里的时候更安全,她还在宫内的马厩里做手脚呢。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毕竟是公主的马队。
元池说:“我这不是小心一点吗?要不然被公主拔舌头怎办?”
庄惕守闻言立马不出声了,他又觉得自己舌头根发酸。
公主在上房休息,元池也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在磨刀,出门在外,总要有点防身的。
元池磨完之后试了试,觉得还算顺手,就随手将东西塞到靴子里。
监察院出行都穿靴子,十分的威风,元池看了看,觉得插了刀的靴子让自己十分的满意。
元池正在欣赏自己靴子,就听见有人敲门,她出门去看,就看见一个面容老实的小太监。
元池问:“你是?”
那人低着头,说:“奴才是公主身边服侍的,公主那里没有热水了,想问问公公怎么办?”
元池说:“告诉公主,我一会过去。”
时安点头。
元池以为公主是叫自己,随便找了个理由,但是没有想到过去之后。
彩月一脸惊讶的问:“元池公公,热水来了吗?公主已经等了好长时间了。”
元池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自作聪明。
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我现在就叫人去。”
元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彩月叫了两声,都没有喊住人。
陈画屏听见门口的动静,出来看,然后就听见彩月在说:“元池公公怎么这般的毛毛躁躁。”
元池去让人拿了热水送上去。
驿站的人都被清空了,小二都回家了。
进出伺候的人都是监察院的,怪不得公主没有问别人要热水。
元池不知道哪里拽了根狗尾巴草,然后在后厨指挥厨子烧水。
厨子是驿站的,他们的厨子太少,还是专门给公主用的,要是将驿站的厨子全部赶出去,就没有人给监察院的人准备吃食了。
元池去的时候,伺候公主的厨子不在,只有驿站的厨子。
驿站的人知道这些人是贵人,不敢怠慢,元池让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