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池拿着狗尾巴草指挥,狗尾巴草被元池拿到手里指挥的时候,有狗尾巴的那头还晃了晃。
“这个水,能不能快点烧,公主还急用着。”
“等等,你们不要朝着锅那里说话,万一吐沫喷到锅里怎么办?”
“等等不用驿站的木桶,我们有专用的人木桶,我去让人拿。”
......
元池一句接着一句,厨房内的师傅让她说的心里直恼火,但是看在对方的服饰,知道怕是大小是个管事的,又只能压着火气。
在元池的一句一句催促之中,这水终于送到了公主放里面。
元池这次又跟着去的,主要是怕监察院的人唐突了公主。
公主金尊玉贵,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大老粗,万一冲撞了公主怎么办?
庄惕守一句话将这些事情交给了元池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元池就在这忙着公主的事情。
水烧多了,监察院的人问元池:“大人,这些水怎么办?用不用给三皇子送去?三皇子那里人多,想必也用不到,不如这水?”
侍卫头头拐弯抹角的说道。
他们也想洗漱一下,就是不像公主一样沐浴,但是好歹用热水泡个脚什么的也行啊。
元池看着他们,然后说道:“送我屋里去。”
众人一脸失落,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
三皇子那里过了一个时辰有人要水,去厨房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水了。
只能现去打水,打完水又烧水,厨子不在了就只能自己去烧,折腾到半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三皇子眼眶都是黑的。
元池不知道这些,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
陈画屏没有下马车,三皇子又不好凑过去。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妹妹对自己突然冷淡了,但是心里也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对方舟车劳顿,打不起精神。
马车第二日又继续走路。
中午日头正好的时候,庄惕守在前头开路,元池坐在最后的马车上啃着肉干。
两个人也有马车,不过比起皇子公主的是比不上,只能是临时休息。
元池第一次骑马,虽然学了挺长时间,理论知识不错,但是没有骑过。第一次骑马就骑了那么长时间,因为腿皮子实在是嫩,第二天就不行了,磨的疼不说了,还有点血印。
伤的不重,但是面积太大,让人觉得丝丝的疼。
她昨晚上洗漱的时候就上了药,但是今早上依旧红肿,磨破了皮。
庄惕守看她走路姿势不对,问了问,元池实话实说,主要是没什么可遮掩的。
庄惕守听了之后哈哈哈笑了半天,然后让她去马车休息。
元池没有逞强,她是当太监的,又不是当将军。自然不会学着那些武夫,为了骑马将腿皮都磨破了,最后结了茧子才摆休。
元池去了马车上待着,没有人叫她,她就不出去。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叫人问了公主的午膳,知道没有问题之后,就开始啃自己的肉干。
她才啃了一口,就有人来说公主叫她。
元池看着来人,还是昨晚上来让她送热水的小太监。
她木着脸说道:“公主真的叫我了吗?”
第69章
元池下了马车之后,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走的正常一点。
她让时安在前面带路,省的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走路姿势不对劲。
时安带路, 元池看到了公主的马车。
彩月从马车上下来,告诉元池“公主让公公进去。”
元池上马车的时候, 想的是自己踩了木凳, 一脚跨过去。
但是想的和事实还是有差别的, 元池没有一脚跨过去, 刚拉开帘子,另一条腿还没有跨上去,元池就觉得腿根处一阵阵痛, 她手没有把住马车,眼看马上就要滑了下去。
陈画屏看着元池拉开了帘子, 然后整个人就往下掉, 她眼疾手快伸出手,将人拉住了。
两个人手握在一起, 元池另一只手连忙的抓住马车上的栏子。
元池磕磕绊绊上了马车。
陈画屏看着她松了口气的样子,问道:“今日怎么了,莽莽撞撞的?”
元池下意识想说谎,但是看着公主黑白分明的眼睛, 就想起来自己答应过不对公主说谎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间,然后又看了看公主,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骑马磨到腿了。”
元池自认为脸皮子厚,和庄惕守说的时候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
但是和公主说的时候,就觉得太不好意思了, 她是不是有点没用。
元池在马场上见过公主上马的样子, 英姿飒爽, 穿着骑装,干净利索总之熟练的不行。
但是自己就不一样了,不过是骑了一会的马,就将腿磨破了。
陈画屏闻言看着她的大腿根,说道是:“大腿内侧吗?”
元池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太没有用了。”
她又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
她最近老有这个动作。
这个动作每次做都是和公主有关。
元池不自觉的又想起来林嫔和那个小贵人之间的事情了。
她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女子和女子是能在一起的
她好喜欢和公主在一起
陈画屏听着她的话,说:“第一次骑马都是这样的,我第一次骑马也磨破皮了。”
她想看看元池磨成了什么样子,严不严重。刚要开口觉得不对,男女有别,即便是元池是太监,她也不能去看元池的。
主要是陈画屏怕戳到了元池的伤心事,她在宫里长大,即便是不了解,但是也听说过去了势的人都是有些自卑的。
她不觉得元池会自卑,但是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咽下了嘴里的话,然后说道:“我这里带了药粉,一会让彩月给你。”
元池说:“谢谢殿下。”
她谢过之后问:“公主叫我来干什么?”
陈画屏说:“昨日我还借着要热水的名义叫你,却不想你跑了。”
元池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公主。
陈画屏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元池咳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昨日我有些事情,公主找我是什么事情,现在说好不好?”
陈画屏说:“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要见见你,然后问监察院为何会和我出来。”
话音刚落,马车外一阵晃动。
陈画屏身形没有稳住,往一边偏了过去。
元池去拉着她的手,将人拽了回去。
索性颠簸只是一次,元池想要马上松开手,但是没有松开。
因为公主握住了她的手。
元池听见公主说:“那日你去公主府接我的时候,穿的衣服好看极了,彩月还以为是飞鱼服。”
元池没有说话,就听见公主的下句话,她说:“元池要让我见见你穿飞鱼服的样子好不好?”
公主说完,元池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两拍。
午膳元池和公主一起吃的。
这不符合规矩,但是别人不知道,知道的彩月时安等人也不敢出言。
元池吃饭的时候十分安静,公主的午膳即便是在荒郊野外也是好的不得了的,最起码比元池干巴巴的肉干好。
元池这两天都没有吃好,在公主这里才算吃了个饱。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饭,吃完饭元池说了皇帝还派给他们其它的任务。
这是陈画屏刚才问的,元池仔仔细细的告诉了她。
陈画屏面色波澜不惊,仿佛并不意外。
她说:“我就说父皇怎么会为了我,连监察院的人都派了出来。”
这要是一般人,肯定会安慰说:皇上也是为了公主着想的,虽然监察院有其他的事情,但是主要是为了保护公主。
但是元池就不一样,她说:“对啊,我觉得皇上对公主不是像表面那么疼爱的,梁王的事情万一是真的,公主也会有危险。
泉州和梁洲那么近,皇帝就放心的让公主来,又给了监察院的人,这要是让梁王发现,公主不就是活靶子。”
元池近乎残忍的揭开了皇帝虚伪的面纱,但是陈画屏却一点也不觉得对方残忍。
相反,她觉得除了母妃之外,只有元池会对自己那么好。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有帮助元池,但是元池却一心一意的为自己好。
陈画屏听着元池的话,她听得认真,元池说完之后,她还在想事情。
元池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可能有挑拨父女关系的嫌疑。
她说:“公主我不是挑拨你和陛下的关系,我是实话实说。”
她仿佛什么都不怕,就怕公主吃亏。
陈画屏说道:“可是是我自己要求来泉州的。”
来泉州这件事情还是陈画屏想出来的,因为泉州确实是和赵家人汇合的好地方。
她这句话不是为了给父皇边界,她好奇,元池会站在自己这面,帮自己说什么话。
元池看着公主没有生气,她放心的继续说道:“如果我是皇上我会派别人保护你,而不是监察院的人或者将这些人的目的告诉公主,让公主自己选择。”
昌平帝明明有别的选择,这些选择能让陈画屏这次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他却选择最让陈画屏有危险的选项。
虽然明面上没有摆明监察院的身份,但是要是一旦公主身边是监察院的人这件事被人察觉,陈画屏自己也很容易得到不测。
元池真不觉得皇帝是真的疼爱她们公主,也许对待公主是比别的皇子公主喜欢,但是皇帝心中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自己。
陈画屏听完元池这些话,然后说:“元池,你说的这些是对的。”
公主竟然赞同自己!元池听了公主的话眼睛一亮。
元池以为公主顶多是不反对,但是没有想到公主还赞同自己。
陈画屏抬头看着前方说道:“这些事情我和母妃都知道,这也是我这次为什么非要出来的原因。
元池我这次一定要出宫见见我外祖家的人,要不然我就只能是一个被人安排,被人看做棋子的公主了。”
元池出了马车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主要是知道昨晚上自己并没有自作多情,还有就是公主相信自己。
庄惕守吃完饭的时候,正巧看见元池从公主马车里面出来。
他看着元池一脸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那么高兴?”
庄惕守怀疑是不是公主给她什么赏赐了,但是元池却说:“哦,公主今日叫我问行程,我顺利答出来了,公主竟然没有拔我的舌头,我当然高兴了。”
庄惕守:“……”早知道就不问了。
庄惕守拍了元池后背两下,然后说道:“看来公主还是很看重你,这几天你就多辛苦辛苦,我还是去看顾三皇子吧。”
三皇子在宫内都是老老实实的形象。
出了宫他还维护形象,没有那么多事情不说。
对待监察院的人也算是有礼。
庄惕守还私下和元池说过好几次,三皇子脾气好的不得了。
“你不知道,昨晚的时候咱们监察院的人驾车,夜路不清,晃了好几次,三皇子什么都没有说,我还担心他找事情呢。”
“对了,三皇子还有些晕马车,不过也只是开了车窗,并没有耽误进度。”
元池心里想三皇子装了那么多年废物,自然不会在他们这群小虾米中露出破绽。
要不然不是白装了?
元池还记恨着三皇子让陈画屏落水的事情,恨不得对方落水一次才能解气,自然对三皇子没有什么好态度。
她心里盘算着这趟能不能让三皇子吃些苦头,省着一天让他无所事事装模作样。
庄惕守说完这些还问:“公主那里怎么样,路途遥远,公主金枝玉叶怕是受不了,她没有生气,拔你舌头?”
庄惕守显然是让元池的拔舌头荼毒的不浅,对于公主的印象从国色天香,要想俏一身孝,变成了动不动就拔人舌头蛇蝎美人。
元池和庄惕守混熟了,也不顾忌什么,心里想着三皇子的事情,腿上毫不客气的直接给了庄惕守一脚,说道:“要是真拔了我的舌头,我还能和你说话?”
庄惕守说:“这倒是,那公主没骂你吧?”
庄惕守当奴才的年份多,虽然后来去了监察院,但是之前也是伺候人出身的。
他自然知道那些主子不把奴才当人,平时动辄打骂根家常便饭似的。
他想知道公主是不是也这样。
元池先前说公主拔人舌头是为了吓庄惕守的,眼下庄惕守没了花里胡哨的心思,她自然不会给公主抹黑。
元池说:“没有,公主又不晕马车,再说了我派的人是邓六,驾车稳,自然不会颠到公主。”
自从中午的时候公主差点撞到头,元池就让邓六去驾车,邓六手稳,很少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