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虽然精明, 但是并不贪多,连忙说道:“唉唉唉, 你未婚妻留下的金子已经够了。”
元池头也不回的说:“那是她买的。”
老板在后面气的直跺脚,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道:“哎呀呀,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怎么会这么斤斤计较,夫妻之间分的那么清, 以后怎么过……”
元池去追陈画屏,陈画屏已经出了珍宝阁。
元池好不容易追上对方, 公主走的太快,她一时情急拉了公主的袖子。
陈画屏甩了袖子,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明明元池说的也没有错。
元池问:“公主是不是生气了?”
陈画屏说:“没有, 你说的没有错。”
陈画屏脸上明明都是生气两个字, 但是说什么也不承认。
元池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画屏偏了偏头,看着她问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元池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
她说不出来什么话,陈画屏就觉得更加的生气。
元池觉得自己该说什么,她张嘴,又闭上,最后陈画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那就别说了。”
元池看着公主有些不耐烦,她就不说了,她将簪子给了公主。
陈画屏看了看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这是我买给公主的。”
陈画屏看着元池手上的玉簪子,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她说:“老板说了,夫妻两人,戴一样的才好,这个我是打算买给你的。”
两个人一人一个。
元池一向是聪明,此时若是在听不出来公主的话,就当真是傻子了。
她说:“我其实”
元池话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呦,这是哪里来的美人?”
一行人突然走了出来,为首的穿着青色华服的男子,年纪不大,但是脸上一副轻佻的样子。
他眼睛狭长,微微的眯了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和闭着眼睛没什么区别了,他眼睛看过了陈画屏,又看了看元池。
他在两人之间来回的看,仿佛是觉得两个人都合胃口,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个。
元池看见来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站在了陈画屏前面。
青色华服的人也不气恼有人挡住了美人。
他手里的扇子轻轻摇动,随后将扇子合起来,用扇子想要挑起元池的下巴。
元池看出他的意图,直接将他的扇子用手挥到了地上。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元池厉声呵斥。
她在宫里久了,加上刻意的去学,声音不完完全全像女子,而是有种雌雄莫辨的音色。
男子听了不觉得难听,反而觉得心痒痒。
元池说完,冲着后面大声喊了一句:“邓六,人呢。”
元池话音刚落,邓六等人就跑了过来。
他们一直在公主身后跟着,知道公主被人拦住了,就往这面跑,元池叫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了。
邓六看见他们被围了起来,连忙将公主和元池护住。
年轻男子身边只有三四个人,元池这面为了陈画屏的安全,直接带了六个人。
人多人少,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元池她们带了那么多人。
年轻的领头的,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扇子说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元池看着他嚣张的样子,说道:“那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是谁?”
男子下意识的询问,刚说完,就看见对面长的比女人还好看的小郎君,使了个手势,紧接着她身边的人都围了上来。
男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邓六一脚踹倒了地上。
男子身边的人没有防备,等着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公子已经倒在了地上。
他们一时间想要去反抗,又发觉他们人太多,就转而去扶他们公子。
陈画屏站在元池身后,并不惊慌害怕。
她只是看着元池的背影,发觉元池又长了些个子,不是太多,但是陈画屏却是能够看出来。
“哎呦”
男子被邓六踹了个仰倒,一时间也忘了什么美人不美人了。
元池看着对方,随后转身请示陈画屏:“小姐?”
出门在外,她们商量好元池叫陈画屏小姐的。
元池刚才私心没有叫,但是现在这个场合,当着邓六等人,元池就叫了小姐。
陈画屏听见元池叫自己,她从后面不急不缓的出来,邓六等人都站在了她的身后。
若是平时,陈画屏肯定是个不欲惹事情的性子。
但是元池昨日刚磕到了下巴,那人今日又用扇子想要碰元池的下巴。
陈画屏有些不高兴。
邓六等人是元池的人,但是元池请示公主,邓六等人也就等着公主发话。
陈画屏看着被身边人扶起来的男子。
然后说道:“当街调戏民女,送到官府去。”
邓六闻言就要去押人。
周康安身为本地知府最受宠的儿子,虽然是庶子,但是也是整日在扬州城称王称霸惯了。
他说道:“大胆,我是知府公子,你们竟然敢碰我?”
说完他还大言不惭的说道:“听说外地来了一批富商,想必就是你们吧,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得罪了我,扬州城你可是混不下去了。”
陈画屏拉了下元池的袖子,然后说道:“送他去见知府。”
元池点头说:“是,小姐。”
说完,就让邓六抓人。
邓六直接拽住周康安德领子,然后将人押着。
周康安的小厮看着邓六膀大腰圆,又觉得自己打不过,干脆直接说道:“公子,你等着我去叫人去。”
说完就跑了。
剩下的两个看了看,只敢在一旁跟着,也不敢上手。
邓六在前面押着人,元池和陈画屏走在后面,元池问:“小姐,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元池怕给陈画屏惹麻烦。
元池知道公主是在为自己出气,因为公主刚才小声问她,有没有碰到她。
陈画屏说:“我能有什么麻烦?”
陈画屏只是不爱惹麻烦,但是却不是惹不起麻烦。
元池觉得公主说的没有毛病。
陈画屏说:“元池你怎么不聪明了?”
元池:“可能是关心则乱。”
她一边说一边反思,自己确实是不聪明了,康平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身负皇恩,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公子哥。
果然是关心则乱。
陈画屏眼睛亮了亮:“你关心我?”
元池想也不想的点头:“当然。”
两个人说的话无所顾忌,元池一开始是有顾忌的,但是陈画屏没有什么顾忌,元池就知道公主不在意这些。
邓六等人脸色没有变化,但是一个个心里翻江倒海,觉得自己可能是知晓了什么秘密。
公主和元池公公二三事?
公主看上了他们公公?
他们公公也对公主有非分之想?
几个人心思各异,但是脸上都是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全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有周康安一个人觉得这对奸夫**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如此放肆。
等着他看见了他爹,一定要将这些人处一个**之罪。
到时候进了牢房,这些人就能让他为所欲为。
周康安是个混不吝的,在扬州城欺男霸女不说,还是小倌楼的常客。
虽然他姨娘为了他日后说亲,多加看管,但是他还是我行我素。
他如今不只是看上了小美人,还看上了小美人身边的男子。
两个人穿着布料虽然是好的,但是并不是什么华服。
周康安只以为是一对普通的年轻商人夫妻。
他先行一步给人扣上了奸夫**的帽子,自然听不见元池叫陈画屏小姐。
有些钱雇些打手,买个漂亮的女子,就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了。
周康安越想越放肆,被人押着也不忘想这些,还想着要是去了官府,怎么折磨这两人。
扬州城知府被三皇子缠的有些心烦。
他虽然远离京城,但是对于京城的形势也是知道的。
皇储之争,扬州城的知府压根是不愿意沾染。
他年纪大了人也精明,知道从龙之功不是这么容易的。
而且扬州城繁华,他不觉得在扬州城当个知府有什么不好,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三皇子说什么,他都是嗯嗯的,既不允诺什么,也不附和什么。
但是陈修玦就不这么觉得,他觉得扬州知府这是赞成自己的话,才会一个劲的附和自己。
他是第一次能光明正大的和官员交谈,还不用担心父皇猜忌,皇兄皇弟排挤。
只觉得自己犹如困龙出水,如今正是自己发挥的时候,恨不得将好话说尽,也想将人马上拉拢过来。
扬州知府被他缠的不耐烦,但是又不能开口赶人,于是只能忍着不耐去听。
周康安身边的小厮回府就直接找了姨娘,也就是他们公子的亲娘曹姨娘。
曹姨娘得知儿子被人押走之后,立马让人去找知府。
知府听见小厮的话,头一次觉得自己没用的小儿子有些用,最起码能让他不再被三皇子折磨耳朵。
听见儿子的事,他连忙对三皇子说:“殿下,犬子出了事情,臣得去看看,要不您先休息一下,等着臣回来再来找您?”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扬州知府想要去看儿子, 但是陈修玦说:“正好本殿闲来无事,不如和大人一起。”
陈修玦根本就没有询问扬州知府。
他用了陈述句,摆明了不管对方想不想带他, 他都要去。
扬州知府确实是关心儿子的,也着急看儿子。
三皇子这么说, 他虽然心中不快, 觉得对方是块狗皮膏药, 但是还是没有阻止, 到底是顾忌这位的身份。
陈修玦跟着扬州知府去了衙门。
然后就看见了司礼监的人。
不怪陈修玦一眼就能认出来,对方实在是样貌出色,看一眼就能记住。
这人正是那天到他马车里, 对着他请罪的司礼监内官。
他还没有张口,就看见被人摁着在地上的, 一身华服的知府公子叫嚷说道:“爹, 你要为儿子做主,这人竟然敢掰断我的胳膊。”
扬州知府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定眼一看,儿子的胳膊都变形了。
周安康的胳膊形状怪异,像是被人转了圈似的,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弯着。
周知府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夫呢, 大夫在哪里?”
府衙的人知道是知府公子,早在就给人找了大夫, 没想到大夫还没有来,知府大人就来了。
周康安胳膊是元池下令拧的。
她下令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直接给邓六使了个眼色, 邓六就折了对方的胳膊。
周安康胳膊欠, 她就要折了对方的胳膊。
周安康疼得直叫,元池就笑眯眯的说道:“你若是再叫,我就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陈画屏在她身后听着这些。
听到元池要拔了周安康舌头之后,还觉得有些惊奇,元池竟然会拔别人舌头。
陈画屏看着元池,邓六几个人则是悄悄的看着公主。
他们可是听说了,公主平时惯爱拔人舌头。
元池说了要拔了对方舌头的时候,他们也不惊讶,心里还想着,肯定是公主授意的。
要不然元池公公怎么突然想要拔人舌头。
元池的声音里能听出来不快,周康安就算疼,也只敢哼哼,而不是大喊大叫。
毕竟对方能够眼睛都不眨的就折了他胳膊,说不定也能眼睛都不眨的拔了他舌头。
他疼得脸色发白,也不敢叫,只能咬着牙忍着,想着他爹什么时候来。
周安康直到看见了他爹的时候,才敢大声的喊叫。
衙门的同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也不敢出面,对方有禁卫军的牌子,他即便是有心也是没有这个力。
周知府来了,看见这一幕,心都要跳出来。
陈修玦没有看见妹妹只是看见元池。
他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人明显熟络,周知府看见两个人相识,一时间也不敢颐指气使了。
只说道:“这这位是?”
“爹,你快救我啊,这就是一对狗男女,不知打从哪里来了我们扬州城,还伤了我,我看这一对就不是什么好人!”
陈修玦还没有出声,就被人打断了。
他皱了皱眉,然后说道:“什么狗男女?”
陈修玦觉得有什么不对。
陈修玦知道这是司礼监的人,还是宫内父皇派出来的,是个太监,既然是太监怎么又有一对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