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握着笔,没有太着急去签名。
阮沅都要急疯了,什么意思,他收养沈楼,沈楼却不想收养他,“大黑,你是在外面有别的小狗了吗,为什么不养我,不给我当主人?!”
眼见,阮沅又要啪叽啪叽地掉眼泪了。
沈楼垂眼在阮沅小白主人那一行里,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阮沅眼泪迅速收了回去,转换为笑脸,他盘着腿,仰头晃脑地拿着两本狗证左看看右看看。
尽管阮沅认不得几个字,但他大概能想象到上面的内容。光是想想,阮沅就已经超级兴奋了,非常满意,就好像他和沈楼的这辈子、下辈子,全部都和彼此绑定,有了着落。
为了让整个仪式,整个狗证,更加庄重一些,阮沅总觉得还欠缺些什么。
突然,阮沅想到了,他以前见爸爸妈妈和别人签合同,最后都会在合同末尾盖一个指纹手印,方显郑重。
阮沅是个急性子,想干什么就必须得干。
阮沅拎起自个左手,右手拿着红色彩笔,使劲用彩笔涂满自己整个手心。
别人签合同用指纹,拇指皮肤小小一块,阮沅瞧不上这,觉得拿不出手。
他和沈楼的狗证,互认主人的生死契约,必须大气一些!
涂满整张手心才行!
沈楼几次三番地想去拦阮沅,不想让阮沅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阮沅灵敏躲过沈楼的抓捕,他迅速涂红整张手心,他捞过沈楼的“狗证”,利索地将左手手心按在主人签名那一栏里。
一个红色的掌印落在阮沅的签名旁,阮沅把狗证举到脸边,一本正经地和沈楼解释,“看到这个手印了吗?这就代表认证好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想变都不能变了!”
“不然警察叔叔就会来抓走你的。”阮沅说出在他心中最恐怖的事情,一旦违反狗证契约,他们就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到时候我才不会去救你呢。”
原本的一张手写狗证,瞬间好像变得像那么回事儿了。
尽管知道这是阮沅胡诌,狗证没有法律效益,警察叔叔也不会管这趟闲事。
不过沈楼依旧盯着上面阮沅的手印。
阮沅拿过自个的狗证,推到沈楼面前,意思是到沈楼签字盖章了。
沈楼犹豫两秒,拿过扔在床上的红色彩笔,学着阮沅刚刚的模样,用彩笔涂满手心。沈楼看一眼阮沅,然后他将掌心按在阮沅的“狗证”,最下面一栏主人签名上。
从沈楼准备盖章起,阮沅便一直瞪着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沈楼手上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直到沈楼的掌心稳稳地按在了狗证上。
阮沅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他一把搂住沈楼的脖子,“大黑,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以后再也再也不分开了。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阮沅手上的红色水彩笔的印记还没干透,蹭了沈楼一脖子。
沈楼蜷着左手掌心,手心里的水笔色素慢慢沁进指缝里。
阮沅这股兴奋劲儿,一直持续了十分钟。
等这股劲儿过去后,阮沅这才捡起扔在身边的两张狗证,他拿着沈楼的狗证,他的狗证则交给沈楼保管。
两个小朋友很默契地将狗证对折再对折,然后一起小心翼翼地放进睡衣胸口的口袋里,贴身收着。
阮沅冲着沈楼的口袋又笑了好半天,他要是条小狗的话,这会儿尾巴肯定摇上天了。
折腾了一晚上,阮沅打了个哈欠,他拍拍嘴巴,终于困了。
阮沅把水彩笔纸张放回桌上,等他在回到床边时,他呲溜一下钻进了原本是他给沈楼准备的狗窝里。
沈楼:?
自从签了狗证以后,阮沅现在就默认自己也是条小狗,他蜷着身子,闭眼窝在太阳花的狗窝里,肚子上面盖着条毯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他之前觊觎这个软软的狗窝很久很久了,只是碍于人类的身份,一直不好意思上去睡。
但现在不一样,他是条小狗,他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全天下的狗窝随他睡。
沈楼摸不清阮沅又是在想什么,他站在床边,半天都没有动。
阮沅整个下巴都埋在毯子里,他掀开眼皮,斜斜看向沈楼,撇嘴无奈叹气。
他以为沈楼是嫉妒他可以睡狗窝,“大黑,你怎么这么小气?”
“你的窝窝给我睡一下怎么了嘛?”
“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主人,主人就是要照顾小狗的。”
“大不了,大不了...明天再换我当你的主人,换你来睡窝窝嘛。”
沈楼跟不上阮沅的思维,总归他也不是很想睡狗窝,索性他关了灯,抹黑走上床,睡在狗窝的一旁。
临闭眼前,沈楼伸手摸摸阮沅肚子上的被子,在确定阮沅盖好被子后,他才沉沉地闭上了眼。
-
第二天早上。
沈楼的生物钟很规律,他起得一向很早,等他坐起身时,发现原本该在他床头的狗窝,此刻已经滚到了他脚边。
阮沅还窝在狗窝里,贴着他的脚边,枕着胳膊,盖着薄毯,睡得正香。
就阮沅那模样,真不仔细看,还以为他就是条睡在主人脚边的小动物呢。
沈楼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地下床,他捡起自己的书包,拉开拉链,取出里面他之前和阮沅藏钱的存钱罐。
沈楼回头看了眼熟睡阮沅,同时颠了颠手里的存钱罐。
作者有话说:
二十年后,中二往事回忆录小组。
阮沅激情发帖: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逼我男朋友和我互相签字画押,认定彼此就是对方的主人(羞耻点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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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阮沅的小猪存钱罐里, 放着阮沅和沈楼共同的零花钱,之前是想攒着钱去给沈楼做绝育的,但现在沈楼明显不需要去做绝育了。
苏秘书离开前给沈楼的三千多块钱, 也全在这个小猪存钱罐里。
沈楼抱着存钱罐犹豫两秒,他决定从存钱罐里取出500块钱,整理整齐钞票的边角后, 他把钱攥在手上。
沈楼拿着钱离开房间,找到正在客厅里准备早餐的阮家夫妻,沈楼把钱递给夫妻二人,说这是他这两天借助在阮家的生活费。
阮家夫妻被早起自律的沈楼吓了一跳,平时的周末,阮沅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呢。阮家夫妻再次感慨阮沅和沈楼的差距。面对沈楼递上来的这笔钱,阮家夫妻自然不肯收,他们带沈楼回家, 又不是为了赚钱, 何况沈楼就一小孩, 哪里能来得这么多的钱?
沈楼坚持要把钱给阮家夫妻,他沾了阮家的光, 就得给钱。
最后是阮恒让妻子收了这笔钱,阮恒问沈楼,“这钱给我们以后,你还有钱花吗?”
沈楼想想存钱罐里剩下的二千余元, 足够给阮沅买糖吃,哄阮沅开心了。沈楼点点头, “有。”
阮恒收了这笔钱, 等沈楼离开后, 白心嗔道, “你拿小楼这钱做什么?”
“你还没看出来吗?”阮恒洗了个手,“小楼就根本没把这里当家,只是当成付费居住的酒店,这孩子心里始终没有安全感,所以要给我们钱,我们不收不行。”
白心联想到沈楼复杂的家庭背景,和当下敏感成熟的性格。
她心肠软,总是不忍心的,“哎,那我们以后多邀请小楼来家里玩吧,这孩子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我们不能这么无情,总得让孩子有个家,有个能落脚的地方。”
阮恒点头,他也正有此意,他们家也不差沈楼一口饭吃,以后只要沈楼愿意来,他们家随时都对沈楼开放。
白心问,“那这笔钱怎么办?”
阮恒想想,“我回头去开个账户给他存起来,等小楼在长大一点,我们再把这些钱还给他,让他自己看着怎么处理吧。”
白心对此没什么异议,两人就帮沈楼保管钱一事,达成了统一意见。
周末的早上总是要睡懒觉的,阮沅一觉睡到肚子咕咕作响才爬起来,此时沈楼已经看了好半天的书,做了三套两位数加减的数学题目了。
阮沅迷迷糊糊睁开眼,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沈楼身边,靠在沈楼身侧,指着沈楼的数学习题册,慢吞吞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他怎么没有,还见都没见过这个东西。
沈楼在本上写下最后一个答案,他阖上本子,“没有什么。”
这是小学的预习题目,他之前在北城沈家暂住时,他沾沈家少爷的光,上过几节沈家的数学私教课,预习过小学的内容,题册也是他从北城带来的。
不过这是提前预习,是超前的学习任务。
阮沅不需要知道。
阮沅只需要知道糖是甜的就够了。
“喔。”听沈楼这么说后,阮沅打着哈欠。
他枕在沈楼的腿上,无忧无虑,只想睡觉,“那我就继续睡了哦。”
上午吃完早餐后,阮沅带沈楼去拜访谢道玉。自从带沈楼回家后,阮沅恨不得把他身边一切的人和事,都介绍给沈楼认识。
谢道玉已经从阮家夫妻那里,得知了阮沅在学校干的坏事儿。阮沅把沈楼当小狗在养,给沈楼喂狗粮的。尤其阮沅喂沈楼吃的狗粮,还是谢道玉给阮沅拿的。幸好沈楼这孩子聪明,没有真的吃掉狗粮,不然谢道玉真的得对沈楼愧疚一辈子。
这会儿见阮沅带着沈楼到家里来玩,谢道玉弹了阮沅一个脑瓜崩。
不过她下手有轻重,没有真的用力。
阮沅呆呆地看着她,“奶奶为什么要弹我脑瓜崩呀?”
谢道玉没好气道,“我就是想弹,不行?”
发现奶奶不开心,阮沅呲溜爬到老人家的身前。他扬起另一边,刚没有被弹脑瓜崩的脑袋,一个劲儿地往谢道玉面前凑,咧着嘴地甜甜笑道,“奶奶不开心吗?如果弹我脑瓜崩,可以让奶奶开心,那我另一边也可以给你弹。”
对上阮沅干净清澈的瞳孔,谢道玉停了几秒,随后气笑,她推开阮沅,往厨房走去。
在他身后,阮沅询问,“奶奶你去干嘛呀?”
谢道玉佯装不耐烦,“我给你俩洗水果去。”
谢道玉洗完水果,从厨房出来时,就看见在客厅里,沈楼正坐在阮沅身边,抬手给阮沅揉着脑袋。
沈楼揉的地方,正是谢道玉刚弹阮沅脑瓜崩的地方。
阮沅一脸享受地靠在沈楼身上,像是指餍足的猫。
谢道玉寻思,她刚弹阮沅脑袋的劲儿有那么大吗,还得沈楼给阮沅按摩?
这么想着,谢道玉抬手给自己也来个脑瓜崩,用的是刚弹阮沅一样的力度。
什么痛感都没有,还不如被蚊子叮一下疼呢。
谢道玉再看向给阮沅揉脑袋的沈楼,在心底哼笑一声。
瞧沈楼给阮沅惯得。
现在真是娇气得很,碰都碰不得了。
中午两人在谢道玉家吃的饭,饭后谢道玉在阳台看书,留椰子狗,阮沅和沈楼,三人一狗在客厅玩。
初夏的阳光斜斜洒进屋内,将屋内分割成阴阳两半。
椰子狗一身的白毛,这种狗很怕热,散热只能通过吐舌头。
自从阮沅昨晚和沈楼签订了小狗协议以后,阮沅认定了自己也是条小狗。
和沈楼一样都是小狗。
阮沅坐在地上,他搂着椰子狗的脖子,阮沅这会儿也觉得有点热,见椰子狗吐着长长的舌头在散热,阮沅有样学样地也吐出舌头,大长着嘴巴地直喘气。
一人一狗做着一样的动作,不仔细看,还真以为地上蹲了两只萨摩耶呢。
阮沅不仅自己学着小狗散热模样,还要拉沈楼也一起来学。
长着嘴巴,吐着舌头。
“大黑,你快看,这...这样子,真的...真的可以凉快一点耶。”
“你也快来....快来一起试试吧!”
沈楼端正地坐在沙发的一角上,看着面前的一幕,他摇摇头,拒绝通过舌头来散热。
因为他知道人不是小狗,无法通过吐舌头来散热。
有一点点的傻。
阮沅搂着椰子狗,喘得更带劲儿了,“你...你会...会后悔的。”
“笨...笨蛋小狗。”
都不懂得吐舌头来消暑,真是急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