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公要趁早——船锚

作者:船锚  录入:05-14

  刚刚还凶巴巴的阮沅,在得知沈明危可能已经走了后,此刻一下软了下来,他像是只垂下耳朵的兔子。
  他往沈楼怀里一钻,嘴角一撇,眼泪唰唰唰就下来了,刹都刹不住。
  “呜呜,大黑,我刚刚好害怕呀。”
  “你...你快点...快点哄哄我。”
  “我...我要被藏獒叔叔吓死啦...”
  作者有话说:
  阮沅:帅不过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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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感谢各位的老爷们的抬爱与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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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阮沅读书早, 他读三年级时,刚过完8岁生日。
  而沈楼此时9岁,班上年龄再大一点的孩子, 有的都到10多岁了。
  在阮沅8岁这一年里,发生了三件让他想不明白的事儿。
  第一件事儿,和白软软有关。
  白软软、沈楼、阮沅, 他们三个是从梧桐幼儿园毕业的学生。因为有着幼儿园的同学情分,而且三人读小学时,又都在普通班,所以三人关系一直不错,走得很近。
  主要还是阮沅和白软软玩得好,沈楼只是陪着阮沅,他和白软软关系其实一般般,互相说不上几句话。
  三年级这一年, 白软软家里多了一个弟弟。
  起初, 白软软母亲怀孕时, 白软软是很期待这个新生命的降临的。可真等弟弟出生后,白软软发现家里人将更多的重心, 全都转移到了弟弟身上。爸爸妈妈天天陪着弟弟不说,就连曾经一向喜爱她的爷爷奶奶,在来家里后,也不是第一时间陪她玩, 而是转头去抱弟弟,“啊呀, 快来让我抱抱这个臭小子, 我可想他想了一路。”

  “臭小子, 你想没想爷爷奶奶了呢?”
  白软软不理解家人们的态度改变。她希望得到父母更多的重视。
  白软软铆足了劲儿地踢球, 她想做出成绩,重新换来父母的关注。
  前不久的一场儿童足球赛上,白软软超常发挥,她踩着钉子鞋,全场乱飞,指挥团队作战,最终赢得了比赛。经过组委会的一致商量,他们将这届比赛唯一的最佳小球星奖,颁发给了白软软。
  绿荫的领奖台上,白软软扎着马尾,高举奖杯,笑得自信又张扬。
  这个奖项,很多男生都拿不到,却被自己拿到了。
  父母这下该为她感到骄傲了吧?
  比赛结束后,白软软背着奖杯冲进家门,想和家人分享喜悦。
  可她还没来得及跟父母显摆,母亲便皱眉上前,嗔怪道,“你又上哪儿去疯玩了?看你这一脑门的臭汗,你还不赶紧去擦擦?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子家的样子了?”
  抱着弟弟坐在沙发上玩的父亲,见她回来后,也皱眉道,“就想让你给你弟弟做个榜样,你看看你现在这疯样儿,哪还有个做姐姐的样子?”
  那一瞬间,白软软怔愣在原地,她突然觉得书包里装着的奖杯好沉啊,她快要背不动了。
  母亲拿着湿毛巾上来帮她擦脸,“你看你,脸上脏的,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注意下的呢。”
  “你是叫白软软,又不是叫白脏脏。”
  旁边的父亲觉得这个是个玩笑话,他笑起来,“还白软软呢,我看白黑黑,白黢黢,白灰灰,白疯疯,那个名字不比她现在这个名字适合她?”
  母亲笑着翻白眼,“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家的孩子的,损不损啊?”
  父亲嗤笑,一唱一和地和母亲打情骂俏起来,“那你去问白软软,看她觉得那个名字更适合她。肯定不是你说的什么白脏脏,一定是我刚提的白疯疯...”
  “够了!”白软软猛地摘下书包,狠狠往地上一砸,包里金属奖杯碰撞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白软软脸上淌满眼泪,她嘶声力竭地吼道,“你们有完没完!到底有没有人在乎过我?”
  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她的皮筋被崩开,一头长发劈头盖脸地挡在眼前,很像是电视剧里梅超风,披头散发。
  母亲脸上笑意一僵,她向后退了一步,“这孩子...你...你怎么了?”
  弟弟被她的动静吵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父亲忙捂住弟弟的双耳,皱眉瞪眼地冲白软软呵斥道,“白软软,你干什么呢?还是你真的想改名叫白疯疯了?”
  白软软胸腔里发出如野兽般的呜咽声音,她怒气冲冲地闯进房间,啪得一声,摔上房间门。
  屋外一片嘈杂,弟弟的尖叫哭泣声,混杂着父亲的低吼骂人声,连同母亲安慰弟弟的声音,一起传进了白软软的耳朵里。
  一晚上都没人来安慰白软软。
  还是第二天上学时,阮沅第一个发现了白软软的异常。
  往日意气风发,下课就带着女生小团体,四处踢球砸沙包的白软软,此刻窝在桌子上,眼圈红红的,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袋后,无精打采。
  阮沅戳戳她,小声问她,“你怎么了?”
  白软软看着阮沅,她不想在阮沅面前哭,毕竟以前玩过家家时,她演的都是阮沅的妈妈。
  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白软软缩了下鼻子,强行把眼泪缩回去,她故作坚强,愤恨攥拳,想要表现得强硬一些,像个大人,“我总有一天要杀了我弟弟!”
  听见白软软要杀人,沈楼抬头,看向白软软和阮沅方向。
  阮沅没什么社会经验,思想单纯,他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意思,所以就不会觉得这是多可怕的事情,“那你为什么想要杀掉他呢?”
  都聊到这里了,白软软也太久没倾诉了,对着阮沅的询问,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
  从父母爷奶的偏爱,到她在家里的被忽视,再到昨天的名字之争。
  白软软说完这些后,她开始反思,觉得这些都是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何况昨天的事儿,她也有错,她不该乱发脾气,还赌气说要杀了弟弟,弟弟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是父母的偏心。
  白软软冷静下来,觉得刚刚自个有些失态,“诶,算了算了,上课了。”
  谁料,阮沅情绪会直接上头。他红着眼睛,抿嘴攥拳,他完全带入到了白软软的视角,他现在比白软软还要气愤白软软的遭遇。阮沅的小圆手一砸桌子,义愤填膺地站起来,整个人气呼呼的,像是即将爆炸的气球,“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我真的要生气了!”
  “这不公平!”
  白软软想拉着他坐下来,“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啦,你...你先坐下来。”
  阮沅不依不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软软哄不来阮沅,只能求助性地望向沈楼。
  沈楼把阮沅按着坐回到座位上,阮沅一脸幽怨地看着沈楼,怎么不让他把话说完呢,坏蛋。
  沈楼拨开一颗汽水糖,熟稔地塞进了阮沅的嘴里。
  阮沅砸吧着嘴里的糖,他喔了声,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决定勉勉强强原谅一下沈楼,不过他还是很心疼白软软的遭遇。
  沈楼明白,现在阮沅情绪刚好转了一点点,他现在不能再刺激阮沅。ҀH
  他要是有什么话,最好晚点再和阮沅说。
  只是沈楼没忍住,他放下笔,看向阮沅,“你不喜欢家里有其他小朋友吗?”
  白软软有了弟弟后的凄惨遭遇,这是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呢。
  阮沅愤愤摇头,眉毛皱成一团,“不喜欢!讨厌!很讨厌!”
  家里有了其他小朋友,爸爸妈妈奶奶就都不会爱他了。
  沈楼陷入沉默。
  从梧桐幼儿园毕业后,虽说沈家给他租了房子,就在阮沅家的楼下,但他大多时候仍住在阮家,平时也没少往谢奶奶家里跑。
  这些年,阮家、谢家对沈楼不薄,是真的把沈楼当成阮家编外儿子的在养。
  逢年过年,阮家父母只要给阮沅买新衣服,就不会拉下沈楼的。
  谢道玉每年给两个孩子包的红包,也是一样的份额,沉甸甸的,沈楼不拿都不行。
  阮家有意锻炼阮沅的理财能力,没有没收阮沅的压岁钱,让阮沅自己拿着花。
  阮沅转头就将红包塞进了沈楼怀里,美滋滋地让沈楼帮他保管,他啥心都不操。
  在阮沅的心里,沈楼就是会魔法。他十块钱只能买一颗糖,有时候十块钱都买不到糖。而沈楼经常一块钱就能买到颗糖,这简直太神奇了!
  阮沅觉得这个世界不是普通的世界,是带着魔法的世界。
  沈楼会从小狗变成人,会变出很多的钱,说不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沈楼还会御剑飞行呢!
  那沈楼到时候可不可以带他一起飞,就算没有御剑了,给他分个扫把,让他骑着扫把飞也可以哇。
  只是沈楼哪里会用什么魔法?
  这么多年,他的压岁钱,全用来贴补给阮沅买零食了。
  而他越是这样,阮沅便越是觉得他有魔法。每次阮沅好不容易攒下来一点什么钱,转头他就会将钱塞进了沈楼兜里,让沈楼帮他保管。
  沈楼小声地问阮沅,阳光下的教室里,他的瞳孔泛着层浅浅的琥珀色,“那你会讨厌我吗?”
  阮沅不懂,“我为什么会讨厌你呢?”
  “叔叔阿姨奶奶,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分走了他们对你的爱。”
  话是这么个道理,阮沅点点头,愣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对哦,我应该很讨厌你才对。”
  沈楼和白软软的弟弟一样,分走了家人对他的关注度。
  他应该像白软软讨厌弟弟一样地讨厌沈楼,说起沈楼就生气,可他却对沈楼一点厌恶之情都没有。
  相反谁要敢欺负沈楼,他一定会狠狠地和对方打一架。
  阮沅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转头看向沈楼,呆呆地问,“可我为什么不讨厌你呢?”
  “相反我还这么这么这么的喜欢你。”
  “好奇怪哦。”
  “你说到底为什么呢?”
  阮沅趴在桌上,叼着根笔,歪头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出个名堂。
  脑子要坏掉了,明天去换个新的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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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沅三年级时,发生的第二件让他想不明白的事儿,是在一次科学普及课程上。
  上课前,沈楼被老师叫去谈话。老师拿着沈楼的成绩单,意思是沈楼可以进重点班,或者沈楼可以选择跳级,更快结束小学课程,剩下时间,备战初中课程。
  沈楼回教室时,阮沅凑上来,“老师又要让你去跳级了吗?”
  沈楼点头。
  阮沅靠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担心,“反正你是不会去的,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在沈楼不会和他分开的这件事儿上,阮沅向来自信。
  自信到他在叙述这件事儿时,用的是肯定句,而非反问句。
  根本不需要沈楼的回答。
  他的小狗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沈楼。
  只是很快,阮沅这个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产生了些轻微的动摇。
  之后科学启蒙课上,老师在讲动物和植物的区别,说动物拥有像人类一样的生命特征,可以呼吸排便进食,会发出叫声,亮出爪子,有生理需求,懂得反抗。而植物,显然是不具备这些特征。所以动物和植物,是两个分类。
  这是阮沅第一次接触正统的科学知识,在此之前,阮沅对这个世界是充满各类的奇妙幻想,和科学压根半点不沾边。
  比如,小狗死了,不是真的死了,是转世变成了人。
  比如,他认为这个世界是有魔法的,沈楼可以变出很多钱。
  小花小草这些植物,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也会变成花仙子,会吃饭喝水,会牵手恋爱,会和同伴一起去探险,也会结婚,永永远远在一起。
  上面老师还在讲动植物区别,“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可以认为,动物是有生命的,而植物是没有生命的。”
  阮沅听不懂,也不能接受老师的观念。他把科学课本翻开,顶在脑袋上,书页垂在他太阳穴上,他嘟嘟囔囔地碎碎念着,“不是的,植物也是有生命的,和动物是一样的。”
  “大黑,你说。”阮沅侧头望向同桌沈楼,沈楼比他聪明,肯定比他知道得更多,“是老师他讲错了,是不是?”
  “植物也有生命,也会有好朋友,会结婚会有宝宝,对吧?”
  沈楼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便没有接话。
  没有沈楼的陪玩,阮沅只能闷闷地爬起来,他拖着脑袋,又听了会儿正统的科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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