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世界的温馨日常——柏杨以南

作者:柏杨以南  录入:05-17

  他一只手拿起罐身,稍一用力,顺利脱离徐翠翠的桎梏。
  他悄悄来到女人的藏身地点,耐心等待。女人蜷缩着身体,一动未动,面罩底下发出一声轻微不可闻的鼾声。她睡着了。秦风扭开玻璃罐,将白雾放出,叫女人睡得不省人事。
  然后,他上前解开女人的防毒面具。
  一小团的白雾就像一朵洁白的云,在秦风身边飘着。秦风一手拿面具一手拿空罐子,来到楼梯间的窗户前,打开窗,全部丢了出去。落地没有一点声音,静悄悄地,白雾飘出了窗。
  秦风关上窗户,身体忽然一抖,一股寒意笼罩全身。
  待寒意散去,他突然笑了。他感知到了什么。
  ——他已确定一条规则:不能往窗户丢东西。
  三楼,老板办公室内。
  灯光营造温馨的氛围,忽然,一点冷光搅浑了暖橘色的结界。
  站立在桌上的小木偶脸上挂着“U”字型的微笑,它眼中流光溢彩,一道碧绿的光芒在玻璃眼中旋转。片刻,光芒离开眼珠,朝着木偶人身躯上所有的裂痕出发,随着它的游走,裂痕正在变淡,直至消失不见,变得完美无缺。
  小木偶人歪了歪头,跺了跺脚,然后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唔——”
  它口中发出熟睡后醒来的慵懒□□。
  它打破了一室寂静,宣告着,它活过来了!
  孟忍转了转眼珠,然后屈膝一跳,落在沙发扶手上,它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男孩没有呼吸,毫无生气,一张脸苍白得似乎是透明的。
  他静止不动,像一张美丽的画卷。谁也不忍心触碰他。
  小木偶人在沙发上徘徊,它背着手,似乎在思考什么重大的事情。它头顶的小黄花弯下腰,弯成一个问号的模样。
  它的身体忽然僵住,慢慢地转过身,它瞪着玻璃窗。
  它脸上的线条嘴变成一个“o”形。
  “这是什么?!”它抓起头顶的花。
  蓝色玻璃窗映着一个小小的木偶人,它穿戴整齐,上衣、下裤、鞋子、帽子一个不落。红色的针织线帽上有一朵黄色的绒线花,此刻被它的手掐住根茎,花朵挣扎着左摇右晃。
  ***
  白丰年醒得比昨天早,他形成习惯,不会再去看天色,那判断不出白天还是黑夜。灯光一如既往地亮,窗外的白雾阻止阳光的射入,已有好几天没有看见太阳了。
  他下意识掏出手机。一个物体被带出来,落到地上。他没有管,坚持先看时间。
  四点五十分。
  他突然感觉不对,旁边就是一扇窗。那他现在躺在哪里?
  记忆潮水般涌入,全都想起来了——昨晚,他在找白瑞雪,中途昏了过去。
  他摸着后脑,没有碰撞过的痕迹,也不痛。昨晚昏过去是什么姿势?他想不通,捡起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把钥匙,开哪里的门?谁放进他口袋的?
  全都是疑问。
  他没有固执地寻求答案。
  他站起来,朝三楼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几乎跑得像一阵风。
  他握住办公室的门把手,往下一按,没有按动。门已落锁。他下意识拿出钥匙,他从来没有见过领导办公室的钥匙,不知匹不匹配,不管了,一试就知道。
  “咔哒!”锁开了。
  一个疑问飘了上来——谁锁住门,还将钥匙放进他口袋里?
  白丰年轻轻推开门,室内一览无余,一眼就望见沙发上的人,他抱着海绵宝宝,是让人会心一笑的睡姿。
  他轻轻走近,近了,近在眼前了。
  一伸手就能抚摸男孩乌黑细软的头发。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遮挡了部分灯光,男孩头发表面的一层金光不见了。
  白丰年凝视着男孩苍白的脸,他的胸膛已不再起伏。脑海里的画面一幅幅闪过,那些死去的人,一旦经人触摸,立即像一只漏气的皮球,变成一张扁扁的、丑陋的、可怖的皱巴巴的皮囊。
  白丰年慢慢收回手,连男孩的一根头发都不敢触碰。
  他挤出一个笑,有点勉强,有点难看。
  “你这样就很好,很可爱,很漂亮,很帅气……我会再来看你的。”
  白丰年正对白瑞雪说话,白瑞雪没有回应,他静静闭着眼。
  白丰年退出去,轻轻关门,然后上锁。
  不管给他钥匙的人是谁,他已知道对方的用意了。
  ——不希望有人打扰到白瑞雪的沉睡。
  ——保持原来的模样,这是最好的结果。
  白丰年紧紧攥紧手中的钥匙,坚硬的棱角硌得手心生疼。他乌黑的眼珠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一刻,他的神态与白瑞雪过分相似起来。
  “咔哒。”门重新锁上,藏在柜子里的小木偶人轻轻一叹,它正坐在一颗星星糖果上暗自发愁,自己变那么小,糖果却那么大,然而不能吃。
 
 
第86章 攻心
  徐翠翠还没睁开眼睛, 意识便已经清醒了,大脑下达命令, 手是遵循命令的工具, 它用力握紧,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她倏地张开双眼,迸发的冷光仿佛从未有过模糊的昏睡。
  她坐起来, 低下头。
  双手张开蜷握, 机械地重复动作,双手握住实体的触感不知何时消失了。
  ——那罐白雾不见了。
  抬起头, 目之所及,皆无踪影。
  四周吵吵闹闹, 醒来的人都在战战兢兢拍醒其他人,成功唤醒一人,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张可怖的皮, 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徐翠翠怔怔坐在原地,她的目光有些茫然,渐渐地, 茫然褪去,锋利感扑面而来, 朝着每一张人脸用力割去。
  每个人都醒了过来, 他们忍不住欢喜,没有人死去。
  有人在喊:“昨晚没有死人!没有死人!!”
  徐翠翠的目光掠过这个人,定在玻璃门口,那里站着一个男人, 腿很长, 留着寸头, 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往日藏着灿烂旭日的眼瞳乌黑得沉不进底。
  他的异样彰显得淋漓尽致,不作掩藏,徐翠翠忍不住盯着他。
  白丰年昨晚跑了出去,去找一个人。
  他的神情在告诉徐翠翠,他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徐翠翠走到他身边问:“他死了?”
  白丰年没有看她,他的目光穿过徐翠翠,视她为无物。他乌黑的眼珠一转,已经在人群里环视一圈,徐翠翠猜他在找秦风,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确切来说,是白丰年缠着秦风,他就像一根急需养分的藤蔓缠在一棵大树身上。
  秦风不在这里,昨晚白丰年出去不久,秦风也追了出去。看来,他们并没有汇合。
  徐翠翠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你不说,那我们只能慢慢找。总要知道他的死法,是被吃干抹净,还是剩下一张皮……这关系到人群中是否还藏着另一只怪物。”
  说到一半,他忽然侧过头,一只眼睛盯着徐翠翠,她描写那名男孩的死法让他感到恼怒,但她没有关心,只在一瞬间的停顿,继续说完。
  时间不多。她感到时间不多。名为急迫的情绪正在压迫她的心脏,她的冷静岌岌可危,只剩一张空荡的皮囊,上面描绘着冷静的表情。
  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看那名男孩的死状,与其关心他,不如关心那罐白雾为何消失不见了。要么是同类拯救了它们,要么是夜间有人在行动。
  白丰年盯了徐翠翠一会儿。
  “他正在睡觉,别打扰他。”

  他终于说话了,声带遭人暗算似的,艰涩又难听。徐翠翠明白了他的潜意思,奇怪,不过是一个认识几天的男孩,有那么难过吗?
  她忍不住,目光滑到男孩的真正血亲身上。那名胖乎乎的妇女正关切看着另一名男孩,那是她弟弟郑富。不得不说,他们真像,眉眼好像是同一个模具捏出来的。
  当徐翠翠回神时,白丰年已经走了。他简直像一条虚幻的影子,走得无声无息。
  郑富捂着肚子,说饿了。
  郑晶晶呼叫厨师长。厨师长抽出皱巴巴的帽子,皱巴巴地说:“早饭就不吃了吧。”未尽之言,谁都清楚,食物不多。
  随着这句话,大家的意志更消磨了。
  徐翠翠看着“围墙”内的人,大家都志同道合地窝在同一地方,像一窝刚破壳的雏鸟,等待鸟妈妈的哺喂。再没有人愿意走出去,一厢情愿认为,原地不动才是安全的。
  一时的安全又能持续多久?
  不知为何,她心中涌出来一股恶念,她期待弹尽粮绝时的那场混乱。
  徐翠翠推开玻璃门走了。
  她想去寻找昨晚点名时不见的另一人,对方凭什么脱开人群?
  她很好奇,对方有什么倚仗?
  身后有脚步声,她没有回头,心里判断这轻灵的脚步声属于一位年轻女孩。一只手拍在她肩上,她这才佯装迟钝地回头,看到一张清秀的脸蛋,张月的眼睛明亮而湿润,像一汪森林深处的无人问津、只有小鹿路过的泉眼。
  “你要去哪里?”她笑意盈盈地问:“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又来了,那种想要放肆大哭一场的冲动。
  徐翠翠迅速回头,微拧着眉,一副不想看到张月的烦恼模样,语速飞快道:“随你。”
  脱离群众的女人姓杨,这是张月告诉徐翠翠的。
  正当她们寻找杨女士时,杨女士正赶去四楼,气势汹汹,捉奸模样。一觉醒来,她脸上没有任何束缚,安全感也随之消失。
  一定是有人醒来后,趁机摸走了防毒面具。太可恶!
  三人在楼梯间目光相撞。
  猝不及防,杨女士作出下意识的举动。
  徐翠翠看到了她脸上的心虚,她躲闪的目光,和她的后退一步。
  她藏着不可告人的事。
  “杨姐。”张月喊道,她眼神示意,对方就是昨晚不见的杨女士。
  “你得到了什么?”徐翠翠审视道。
  她故意说得含糊,这句话可以是“你得到什么东西?”也可以是“你得到什么线索?”,端看对方隐瞒了什么。
  杨女士目光一颤。
  她知道什么?
  专门来寻我的?
  杨女士心里闪过很多念头,独占一张好用的防毒面具被他人知晓的话,别人会如何指责她,如何看待她?说她自私、不讲义气、不管别人死活?
  她是要面子的人,仅仅只是幻想一些闲言碎语,就让她难受得仿佛背上有数不清的蚂蚁在蠕动。
  但转念一想,找到一张防毒面具是不可声张的事,但面具被人偷走,事情就与众不同,她可不想别人白白得到防毒面具。声张出来,得到大众讨伐的是偷面具的人,因为别人也想得到面具。
  她小声说:“我的防毒面具被人偷走了……我在领导办公室找到的防毒面具!”越说越咬牙切齿,声音不觉得洪亮起来。
  张月瞪大眼睛问:“你有防毒面具?!”
  徐翠翠的第一关注点偏移了方向,“那么是你拿走了那只罐子?”既然她在昨晚有行动能力,不出意外,就是她拿走了装白雾的罐子。毕竟接连几个夜晚,外面的白雾都没有冲破窗户,没有理由,昨晚就能运送玻璃罐出窗外。
  昨晚的白雾出现时,徐翠翠正在观察罐子里的白雾动向,刚听到一点撞击罐身的声音,她意识就模糊了。直到陷入黑暗,她都没有看到罐子里的小怪物身影。
  是意识太过模糊的缘故?还是小怪物是透明、隐形、肉眼看不见的?她比较偏向后者。
  杨女士一脸疑惑看着徐翠翠:“罐子?”
  她摇头否决,“我昨晚虽然能自由行走,但绝没有偷走你们身上任何东西!”
  她重重强调,“我不是小偷!偷走我防毒面具的人,和偷走你罐子的人肯定就是同一人!!”
  女人看着不像在说谎,激动得几乎要发誓自证清白了。
  张月轻易相信了她。
  徐翠翠轻声说:“那么,谁才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
  “是你吗?”
  白丰年找到了秦风,他不难找,白丰年心有灵犀地直往一楼走,途径二三楼不带一丝犹豫。
  秦风站在红色自动售货机前,正掏出一只钱包,微弓着后颈。他的皮肤质感很冷,苍白的冷,头顶镶嵌在墙体的白色圆形灯散漫着一样冷的光,身前的自动售货机里是微暖的橘光。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楼梯口,半边脸映着橘色的暖光,就连一只眼睛都染上暖意。
  他从容地微笑,眼角露出细细的笑纹。
  “是我。请你喝东西,想喝什么?”
  白丰年看着他,目不转睛,离不开视线。秦风的笑容有魔力,是巨大的吸引力,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得定在他身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笑的那一刻,白丰年也笑了。
  但他没有发觉,他以为自己是严肃郑重的。
  “钥匙是你放的吗?”白丰年的手从口袋伸出来,掌心朝上,那是一枚质感冷硬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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