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刚刚说那些话时,自己的难受似乎并没有比傅岁和要少。
这种感觉简直要将人折磨疯掉。
纪宴晚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拿了衣服去洗澡。
她现在只想用热水将脑子里的乱想法全都给冲干净。
水流从头顶洒下来,纪宴晚闭着眼任凭水流冲刷着自己。
尾椎骨突然一酥,脑子里滴一声。
系统又上线了。
【现在为您发布任务十:囚|禁傅岁和。】
纪宴晚一愣,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忘记了花洒还没有关,水流溅进眼睛里痛得她直抽气。
手忙脚乱地关掉了花洒,咳嗽了两声。
纪宴晚:神经病吧,我刚和她决裂就关人家?
【系统:亲爱的宿主,是这样的,这边检测到女主黑化值已经进行到了百分之七十,您只需要加把火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纪宴晚:......
【系统:亲亲您不想回家吗?您的奖金池已经积累到了一千五百万了。】
【系统:亲亲您也可以选择放弃任务,这边帮您查询了一下,无非是第二课堂修不满延毕一年,回去后您也不再是应届毕业生了呢。】
纪宴晚:......好恶毒。
【系统:已经要进行到任务关键时刻了,您只需要将女主关过下周五就好呢。】
纪宴晚捕捉到关键点:下周五?下周五是有什么事情么?
【系统:下周五是傅家夫人五十岁生日贺礼,是女主大伯母的生日宴。】
纪宴晚皱了皱眉,分析着这两件事的因果关系。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下周五是不是有大情节点要发生?
【系统:是的,女主原计划是在下周五夺回傅家,您得破坏掉这个任务。】
破坏掉夺回傅家的任务?
纪宴晚这会子是彻底迷糊了,傅岁和不过是一个影后而现在更是连工作都没有了,该怎么夺回傅家?
而且她想起刚刚在饭桌上的那个三方协议,很明显吞掉大头利益的赵家背后明显还有人,那个人很显然就是傅家。
如果按照她和纪明陶的原计划,这次宴会,将会给傅家带来一个不小的冲击。
系统发布完任务后火速下线,徒留纪宴晚一个人纠结。
在浴室里不知道呆滞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纪宴晚才后知后觉地扯过浴巾将自己给包裹住。
一拉开浴室门,迎面就撞上了傅岁和。
敲完门的人没有闯进去也没有离开,而是踌躇着站在门口。
纪宴晚看着眼前低着脑袋的人,又想起刚刚的任务,一瞬间被愧疚感给占满。
听见动静了的傅岁和轻轻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纪宴晚。
她似乎又狠狠哭过,眼睛湿漉漉的像剔透的宝石,又像晶莹的露珠。
纪宴晚还是不太敢看她的眼睛,轻咳了声挪开视线问:“有什么事吗?”
傅岁和抬起手拉着纪宴晚的浴袍,轻轻往前走了一步。
她的语气轻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把头埋得很低:“对不起。”
纪宴晚一顿,被她这句道歉搞得摸不着头脑。
“我不该开你不喜欢的玩笑。”傅岁和语气轻轻,似乎又要哭:“我其实没有怀孕,我只是想要你快点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很害怕。”
“而且,我不想你跟赵沐沐待在一起。”
她的脑袋越埋越低,眼泪哒吧哒吧的落到她的手上,顺延滚落进纪宴晚的浴袍衣角。
纪宴晚只觉得心脏堵得慌。
她再也说不出狠话,轻轻抬手将傅岁和给搂进了怀里。
似乎没有想过会被抱着,傅岁和落进温暖的怀抱只觉得鼻头一酸,竟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已经哭了很久,声音有些沙哑,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呜呜呜个不停。
纪宴晚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安抚着:“乖啦乖啦,不哭了。”
越是哄,傅岁和却越是哭得狠。
纪宴晚的真丝浴袍吸水性很强,很快就被傅岁和给哭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岁和的眼泪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武器,只要纪宴晚对她不好她就想哭。
见人哭的停不下来,纪宴晚将人给打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纪宴晚真不太哄人,除了干巴巴的乖和别哭她说不出来别的话了。
将人给抱回房间,纪宴晚没有开灯,她摸索着抚上傅岁和的脸,给人轻轻擦拭着眼泪。
她不敢开灯,怕看见傅岁和伤心的样子会忍不住想哄。
任务就快要结束了,她马上就能回到原世界了,而在这里跟傅岁和的一切就像一场幻梦。
回归到原世界里,她不是什么纪氏三小姐,只是普普通通本科应届毕业生纪宴晚,一个爱看小说的母胎solo,褪去小说设定的光环,她不是女主角,跟傅岁和更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如果自己失去了女主光环,就不会再遇上傅岁和了。
一切本该按照剧情发展进行的,纪宴晚只需要按照任务走完剧情。
让傅岁和对自己起杀心后结束任务。
可是她现在似乎对一个纸片人有了心疼,怜惜的感觉。
纪宴晚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如果不是任务如果没有这么多事情横在她们中间。
她或许会对傅岁和有别样的感情。
只可惜她有系统绑定,她需要完成任务,没办法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爱上傅岁和。
更没办法以普通人的身份得到傅岁和的感情。
纪宴晚很庆幸自己没有开灯,这些破事堆积在一起像一根根银针似的戳着心窝。
难受,烦闷,堵得慌。
压抑的黑暗盖住了纪宴晚眼底的情愫,自然也看不见傅岁和的表情。
哭到累了的人轻轻抽噎着,傅岁和抬起头想去看纪宴晚有没有不耐烦。
她怕纪宴晚会厌烦自己的眼泪,如果连眼泪都要被讨厌的话,那她真的不知道该这么办才好。
傅岁和突然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
她想要和眼前这个人重新认识一下,这次不再是以欺骗者的身份,而是以她本身。
残缺的,破损的,失去一切曾经的祥瑞。
不再是光鲜亮丽的傅岁和而是一只失去了八条尾巴的九尾狐。
就连傅岁和自己都说不出为什么会突然对纪宴晚这样上心,大概是从来没有被人好好对待过窥见的第一丝光亮。
纪宴晚是第一个让她换上宽松衣服的人,是第一个在打雷的雨夜抱住自己的人,也是第一个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上的人。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却早已经将人给推得远远的了。
如果开端不是欺骗,她不是人类傅岁和,只是一只狐狸还会得到纪宴晚的喜欢吗?
傅岁和脑子乱的厉害,没有如果。
她现在是人类,而她和纪宴晚之间还有数不尽的阻碍。
但是无所谓,最起码她现在可以躺在纪宴晚怀里肆无忌惮的大哭。
她摸索着,扬起脸吻住纪宴晚的下巴。
傅岁和的吻落在纪宴晚的下巴,脖颈,再更深入的时候被人给扣住了脸。
炙热的唇贴了过来,纪宴晚的吻和她人一样克制。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脸颊上,从额角到眼尾再到鼻梁。
纪宴晚的动作虔诚又温柔,像是捧着一件神圣的艺术品,而她此刻是这件艺术品最狂热的粉丝。
只是吻,纪宴晚的并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
她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可是全都堵在一起,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化作轻轻的吻,代替了她的语言。
这一晚她们难得没有□□,只是接吻。
谁也没有再讲话,任务以及横在她们之间的算计统统都被抛开。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听着彼此的心跳。
然后相拥在一起沉沉睡去。
......
......
一夜好眠。
生物钟让纪宴晚睁开了眼,她轻轻动了动手,只觉得指尖一重。
她低头去看才发现,傅岁和的小拇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过来的。
二人的尾指缠绕在一出,阳光从窗外透过来洒在她们的指关节上。
傅岁和皮肤很白,尤其是她的指关节,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甲床,粉嫩光洁的指尖上没有一丝茧,白皙的指关节修长。
光是这双手就足以体现出她的美丽了,随意一瞥po到网络上肯定能吸粉无数。
纪宴晚在心底叹了口气,维持着躺着的动作没有动。
傅岁和还是睡着,纤长的鸦睫盖住狐狸眼,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为侧躺的动作压出红印。
侧躺着的动作将她侧脸的肉肉堆积在一起,看上去像婴儿肥。
白里透红的肌肤软软糯糯,很是可爱。
纪宴晚想起之前看过的小说关于女主的描写,一眼惊为天人,让人过目不忘一见钟情。
之前她觉得夸张,但是在见过傅岁和后她却觉得小说还是保守了。
睡着的傅岁和没有了醒着时候的张牙舞爪,被长睫挡住的狐狸眼削弱了她的媚,平添了几分稚气。
时间悄悄流逝,傅岁和长睫轻颤,悠悠睁开了眼。
“早安。”傅岁和甜甜一笑,眉眼弯弯。
纪宴晚被她这笑容给晃了神,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看着眼前人脸慢慢涨红,傅岁和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大陆一般,撑起身子看着她。
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欣喜:“你脸红了!”
纪宴晚轻咳一声,挪开了眼喃喃道:“我热。”
傅岁和才不给她挪开的机会,尾指一勾就扑到了纪宴晚的身上,看着身下人躲闪的眼,一贯清冷的灰眸里竟然闪过几分羞涩。
这一发现不亚于新大陆,傅岁和喜滋滋地低头亲到了纪宴晚的脸颊上。
然后就看着纪宴晚脸颊的红晕渐渐扩散到耳朵尖。
“你耳朵也红了!”傅岁和笑嘻嘻的,一双狐狸眼亮盈盈的。
纪宴晚有些羞耻,她将压在身上的人给推开,轻咳了声说:“是被你压的。”
几乎是慌乱地坐起来,纪宴晚只觉得自己的耳朵烫的厉害,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
阿姨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早餐,今天是周末,又是不用上班的一天。
但是纪宴晚还是得去纪氏加班。
傅岁和将果酱涂满吐司,愤愤地咬下一口,仿佛手里捏的是纪氏一般。
“那我要跟你一起去。”傅岁和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看着她要走急匆匆地说:“我吃饱了。”
纪宴晚无奈地看着眼前人,只差把渴望写了满脸。
最终傅岁和如愿进了办公室。
周末的纪氏很空,连秘书都没有来上班,傅岁和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翻着书架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