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姐姐带来的困扰和伤害, 我都可以补偿的, 早要你愿意, 我什么都可以为了你做。”
“真的吗?”纪宴晚冷冷道:“那就带着你的眼泪离我远一点,很烦。”
纪宴晚的话像刀子似的扎在心上,叫人闷闷地疼,傅岁和眨了眨眼睛似乎又有泪水要落下了, 她吸了吸鼻子憋住了。
哭这招对纪宴晚不管用了, 不能哭, 哭多了她会烦。
“对不起姐姐。”傅岁和将头低着不敢抬。
要是时间能倒流就好了, 傅岁和突然很想再去和神女做交易,可是她已经没有能换的东西了, 她的尾巴也只剩下了一条。
见人把头低下去,又说着这没头没脑的话,纪宴晚狠了狠心说:“我说过别叫我姐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体面一点吧。”
低着头的人正轻轻搽着眼角落,纪宴晚狠下心扭头走了出去。
只要再多呆一秒钟,纪宴晚怕自己会松口,该死的,为什么傅岁和一哭自己就受不了呢?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洗手池边上只剩下傅岁和一个人,看着关紧的门傅岁和没有追上去,而是扯了张卫生纸后蹲了下去。
傅岁和在心里闷闷的想,人类其实最爱说反话了,她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肯定是这样的,傅岁和自我安慰着,纪宴晚现在还肯凶自己,肯定是因为还在意。
只要还在意自己,那就没关系。
湿润的尾巴收回来,雪白的毛上满是水渍,傅岁和轻轻将尾巴尖给捡了起来,卫生纸包裹住尾巴尖,刚刚隐忍在眼眶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下,但傅岁和紧紧咬住唇,并没有发出声音。
虽然口头上劝通了自己,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会难过。
她的动作轻轻,卫生纸将尾巴尖上的水渍擦干,泪滴砸在纸巾上溅出泪花。
卫生间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洗手池边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尾巴。
......
......
回到拍卖厅的纪宴晚有些心神不宁,现场竞价还在继续,而站在台前的傅云开依旧挂着体面的笑。
丝毫没有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恐惧。
他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只是笑着看着人群。
纪明陶带来专业的竞价团,正托着腮拨弄着手机,对身侧上千万的抬价没有任何反应。
纪宴晚坐回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了刚刚的喜悦和惊喜,表情落寞。
“上个厕所魂儿丢了?”纪明陶瞥了眼身侧的人,语气淡淡。
纪宴晚闷闷的嗯了声,没有跟她犟嘴也没有打趣,满脸落寞。
她这难得的乖巧在纪明陶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妹妹实在是有些蹊跷,貌似自从跟傅岁和订婚以后就像彻底变了个人一样。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纪宴晚这个性格转变的也太蹊跷了,从一个绝望的文盲变成单纯愚蠢又变成现在这种沉稳懂事。
短短一年时间三次巨变。
“被人揍了?”原本没什么好奇心的纪明陶坐直了身子,突然好奇了起来:“怎么满脸郁闷?”
纪宴晚摇了摇头说:“有摄像头呢姐姐,法治社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纪明陶这下是彻底被勾起了兴趣,她眼神里有了欣慰:“不错,你还能知道这是法治社会,我很感动。”
面对她这个反应,纪宴晚啧了声想反驳,可是一想起自己没过来前的原主给纪明陶惹下的祸,确实是只有法盲能干出来的。
纪宴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纪明陶:?
台上还在竞标,傅云开的脸色渐渐不再那么从容淡定。
原本竞标的公司有挺多,可是纪明陶加码出手后,再无人敢跟。
傅云开看见出手的人后脸色惨白了几分,笑意僵在嘴角。
“好无聊的局。”纪明陶偏头问:“爽了吗?”
纪宴晚点了点头,乖乖道:“爽了。”
“收吧。”
纪明陶抬了抬手,竞价部的代表加了最后一波价,成功将价格给压倒了无人能及的位置。
“场上竞标给到纪家,最终竞价为两千五百万!”
“如若没有人再竞价即视为竞价成功!”
曾经声名赫赫的傅家,最终变现为两千五百万,比起之前的身价缩水了不止十倍,在座参与竞拍的人都不敢跟价。
竞标是纪氏压出来的,这区区两千五百万对于纪氏来说只是洒洒水,而纪明陶的态度也很明确,她不需要油水甚至可以回流一些利益回到利益池,但她要傅家丢脸,要将傅家最后一丝尊严全都碾碎。
无人敢抬价,这个时候抬,无疑是与纪家为敌,在座的人还是分得清一顿饱和顿顿饱的。
原计划被彻底打乱,傅云开僵在台上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可是他的骂声刚一开口就被宣判员的木槌给打断了。
“无人再竞价!交易生效。”
傅云开如遭雷击,他站在台上恶狠狠地瞪着坐在竞拍席里的纪氏姐妹。
“给你出气了。”纪明陶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站起来:“回收回来的傅家产业就给你当练手的玩意儿了。”
坐在椅子上的纪宴晚表情呆呆,她仰头看着风轻云淡的纪明陶,几千万买回来的东西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人玩具。
“太聒噪了。”纪明陶已经站了起来,摸了把纪宴晚的脑袋说:“回家了。”
说罢纪明陶真的就这样直接离开了,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站在台上怒骂的傅云开。
在台上骂到恨不得快要背过气的男人在纪明陶这里,仿佛只是个不存在的垃圾。
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半分。
纪宴晚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刚刚拍卖结束的产业公证人这会子已经捧着公正合同来给她过目了。
一沓子厚厚的文件堆积在文件夹里,纪宴晚有些不真切感。
她之前对纪氏的资产有过目过一部分,可是纪明陶这种随手拍下一个公司就像是吃饭买菜一样简单的举动,还是狠狠震惊了纪宴晚。
纪氏的财力和能力远远要比纪宴晚想象中雄厚很多。
这种感觉比突然砸中千万彩票还要惊喜,因为纪氏这支彩票的单位是亿万。
那是不是就说明陈飞那部戏不宣发也没什么关系了?
纪宴晚真的一丁点都不想看见傅岁和......傅岁和。
思绪想到这里,像是有感应一般,纪宴晚突然抬起了头。
拍卖会已经结束,现场是离场的人群,而在来往的身影里纪宴晚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抹白。
傅岁和就这样坐在拍卖席里没有动,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和微笑,就这样看着纪宴晚。
二人之间隔着人山人海无法触碰,又似乎近在咫尺抬手可碰。
周遭的喧嚣一下子就变得很远,纪宴晚沉沉看着她,哪怕心里已经开始敲警钟,可是视线却始终挪不开。
公证书已经被纪宴晚的秘书给接下了,纪宴晚来不及细看,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走了。
明明刚刚才对傅岁和说了那么重的狠话,为什么现在傅岁和却还能这样平静的与自己对视。
不应该是看见自己就躲得远远的吗?
纪宴晚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的越距先一步挪开了视线。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不能随意再收回来的,她也不可能再因为傅岁和的可怜和示弱就心软妥协。
“走吧。”纪宴晚径直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转过身往前走去。
徒留在原地的傅岁和看着她的身影远去,心脏传来木木的痛感。
这种感觉很不妙,就连傅岁和自己都说不出来这种感觉。
纪宴晚已经走到了中间过道,秘书抱着文件夹立马跟了上去,就在穿过过道时,纪宴晚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站住脚。
她回过头,朝着坐在原地的人走去。
傅岁和的眼睛一点点亮起,刚刚心里闷闷的不适感随着眼前人的靠近而消散,甚至是紧张了起来。
一双狐狸眼藏不住情绪,就这样亮盈盈的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傅岁和在心里暗暗欣喜自己一开始的猜测,纪宴晚叫自己离她远点肯定是因为心里还有自己,看,现在回头肯定是后悔了。
纪宴晚已经站定,那双满是期待的眼让她有些不适。
她挪开视线不去看傅岁和,语气轻轻:“解除婚约的通知会在今天发布。”
“麻烦你到时候配合转发,至于赔偿我会叫我秘书与你接洽。”
那双眼睛里期待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傅岁和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纪宴晚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今天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第106章
“我不同意!”
傅岁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可是她的反驳并没有得到回应。
纪宴晚仿佛只是来传达这句话,并没有想听傅岁和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看着走远的背影, 傅岁和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翻涌。
纪宴晚的态度已经明确到了这种程度吗, 连商量都不做的直接通知, 是厌恶到一句话都不想多跟自己说吗?
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身影, 傅岁和握着拳久久没有回神。
.......
.......
纪氏收购了傅家的消息渐渐传出了风声。
一夜之间的登顶了热搜。
#纪家三小姐成FU娱乐新控股人
#纪傅两家婚约解除
#FU娱乐或更名为纪氏传媒
#傅雷武什么时候进监狱
一连串的热搜消息挂了一排,睡眼惺忪的纪宴晚半眯着眼滑动着消息条。
昨天收购回来的产业变成一张张公文合同,高高的堆在纪宴晚的办公桌上。
这些天的事情冲击实在是太强了, 纪宴晚到现在都有些懵, 她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在梦里她回忆起了以前世界里的事情。
那些过往像放电影一般回闪在脑海中, 每一桩每一件都历历在目,仿佛随时会发生在下一秒,又似乎是在诀别。
四岁被逼学钢琴,七岁上双语小学, 十岁补习编程课。
上不完的补习班, 永远严厉的父母, 只要出错就跪过的漫漫长夜。
这些记忆磋磨了纪宴晚的活力,却又将她打磨成了很好的人。
梦醒,纪宴晚睁开眼怔怔地盯着天花板。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像是和暗无天日的过去进行了一个告别。
再次坐起来的纪宴晚, 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她打开手机开始翻阅着热搜新闻, 与上面的高热度话题相反的是排在最末尾的一条。
就三个字, 挤在一堆新闻中有些不太起眼。
#傅岁和。
纪宴晚挑了挑眉, 下意识就点了进去,为首的发帖主不是营销号也不是新闻大v。
而是傅岁和超话里的粉丝之一, 做了一条傅岁和的单人cat。
混剪出来的十二分钟视频,是傅岁和出道以来参演过的剧以及微博截图,还搀着一些傅岁和的采访。
傅岁和的粉丝叫合欢花,这位粉丝以小花自称,在与视频相配时还有长达几千字的小作文,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原本准备滑出的纪宴晚仔细看了两行,突然回忆起之前自己也刷到过类似于此的热搜。
那个时候是粉丝帮傅岁和出气,后面没过多久傅岁和就传出来解约,现在处于退圈透明状态。
在此期间傅岁和一次都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脸,在乌镇拍戏时,纪禾颂担心纪宴晚的安全,对这部戏的拍摄做了非常强的隐□□理,一丁点路透都没有出现过,所以对于粉丝来说傅岁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