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岁和的脸色有些惨白,虚浮地靠在门上,有气无力道:“别念了,求你了。”
看着她这幅惨状,纪宴晚有些愣神,有些愧疚自己是不是玩笑开大了,她转头去为傅岁和倒来杯温水,还拿了纸巾擦掉了傅岁和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的动作温柔,刚刚絮絮叨叨的嘴这会子闭上了。
傅岁和看着她,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意图,自从知道自己情蛊失效后她再没催动过也没用过狐魅,而纪宴晚除了那晚的暴戾外,其余又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倒是更加谨慎了。
傅岁和心底思虑着,表情上不显,她接过温水折返回去漱口。
这一折腾纪宴晚也不敢再胡闹了,她乖乖地换完衣服等傅岁和,之前在宿舍她经常用这种碎嘴子去对舍友犯贱,只是没想到对傅岁和也这么有效。
思及此,纪宴晚更想回去了,她还和舍友们约了毕业旅行呢。
收拾完的傅岁和又恢复了往常的精致模样,从脸到脚都精致地涂上了防晒霜,尽管现在才五月,乌镇的太阳并不毒辣,她还是戴了遮阳帽穿了防晒衣。
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人——
一顶巨大的白色遮阳帽将她的小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见披散着的长发,粉色防晒服包裹到每一根手指,修长贴身的瑜伽裤子衬出完美身材。
纪宴晚忍不住感叹,女明星不愧是女明星,包裹的这么严实依旧可以看出是个美女。
收拾整齐的傅岁和抬起头,透过墨镜打量着纪宴晚,见人没有继续收拾的意思,淡淡说:“走吧。”
刚刚吐得太凶,导致傅岁和现在还有些脱力,刚刚走出去两步就踉跄了下,立马就被人从后面扶住。
纪宴晚的手心很热,贴着她薄薄的衣服面料像是直接烫到了心口。
傅岁和闷闷说了句谢谢。
“宝宝你和我都有距离了。”纪宴晚闷闷说:“你以前叫我帮你提鞋都不说谢谢。”
傅岁和冷哼道:“你现在帮我提鞋我还是不会说谢谢。”
纪宴晚嘻嘻笑着,扶着她的手没动,二人就这样出了门。
如纪宴晚预计的一样,果然很热闹。
乌镇最大的节日就是祈福节,每年小满时分就会起舞高歌,小镇同庆。民谚云:小满小满,江河渐满①。
而乌镇又是水乡,临水而居的人民格外注重着这个节日,乌镇人民将这天称之为祈福节,意为祈祷雨水之盈。
这会子有很多装扮新奇的人们,扮演着传说里的祥瑞之兽们开始巡街,路面上不少青年人会拿糖果或者钱币去砸瑞兽们手里的小锣鼓,若是击中就会发出一声清脆地响声,瑞兽会撒些水到TA身上,是一种美好祝福。
也有不少调皮的孩子会互相推搡着让同伴踩到水坑,或者用水枪去互呲对方,这一天里小孩子们是可以自由自在玩儿水且不被骂的。
反而身上水越多越有福气。
眼前的瑞兽是纪宴晚从未见过的,包括这个节日她之前都没有听说过,路边上的人纷纷拿出糖果和钱币去丢那个小锣鼓。
街边很多小摊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纪宴晚觉得好奇,也拿钱去摊位上买了糖果和钱币尝试着击中小锣鼓。
对于这种节日,傅岁和向来没有什么兴趣,只觉得聒噪又无聊。
瑞兽巡街有一段路是临水的,傅岁和计算着这个行动路程,计算着还有多久可以绕过去时,手臂上一湿,防晒服面料轻盈,一道水痕在粉色衣料上格外显眼。
傅岁和皱着眉看着罪魁祸首,一个小朋友举着水枪笑嘻嘻地说:“姐姐你为什么包裹的这么紧啊?我都看不见你的脸。”
眼前的小男孩正处于换牙期,咧嘴笑时参差不齐的牙有些滑稽。
傅岁和蹲下去与她平视,她笑道:“因为姐姐不能晒太阳。”
“为什么姐姐不能晒太阳?”小男孩抬手又biu了下,这次呲到了傅岁和的胸口。
看着蔓延开的水痕,傅岁和的表情沉了下来,她低声说:“因为姐姐是怪兽。”
“怪兽?”小男孩嘻嘻一笑,biu了两下:“那我最会打怪兽了嘻嘻。”
傅岁和猛地站了起来,抬手按住了他的水枪口,冷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怪兽都是吃小孩的啊。”
她手用力,水枪被她给扯了过来,小男孩手一空,表情有些呆滞。
傅岁和将墨镜给压下,她的瞳色慢慢变红,一双狐狸眼里正散发着妖冶的光。
小男孩被吓呆,也不管水枪了扭过头就哇哇大叫:“妈妈——这里有妖怪——”
看着跑远的小孩,傅岁和冷笑了声。
突然身后一痛,像是被个小石头给砸中了,傅岁和不爽地叹了口气以为又是哪个小孩,一回头就迎上了纪宴晚笑盈盈的眼。
就在刚刚纪宴晚跟人家买了好大一袋糖果拿去砸小锣鼓,可惜准头不行大都没砸中,一回头发现傅岁和正背对着她站着,本想练练手没想到就砸中了。
纪宴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吐舌笑了笑。
随着傅岁和转过来,她手里拿着的刚刚乱呲水的小孩的水枪也漏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一空。
纪宴晚拿着水枪,喜滋滋地说:“怪不得没看见你,原来是给我买水枪去了!好爱你!”
傅岁和刚想说她想多了,帽子上就被呲了一道水痕,帽子是防水材质的,水珠顺着帽檐滴落下来。
原本还有些恼怒的傅岁和这下沉默了,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心累。
她突然觉得淹死纪宴晚还是太轻松了,就应该把她捆起来拿水枪疯狂呲,恐怕她还会觉得自己在逗她玩吧。
纪宴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得到水枪后立马就不想再用糖果了。
游街的瑞兽已经行到了小桥上,人们的步子也跟着走动。
纪宴晚拉着傅岁和跟着瑞兽的方向走,随着人群的簇拥,瑞兽到了桥上。
她们每走一步,就距离她昨晚站着的地方更进一步,要是在人群拥挤的情况下把纪宴晚推下去淹死,到时候就会被定义为踩踏事件,当成意外处理了。
刚巧走到目的地,纪宴晚停下了脚步,她在人群里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有些错愕道:“诶?赵沐沐?”
对街的赵沐沐似乎也看见了她,兴奋地抬起手与她挥了挥。
纪宴晚停下往前走的脚步,也伸出手回应她。
眼看着纪宴晚就停在了她计划好的缺口,傅岁和狂喜。
她们二人现在的身后就是水流,这里个地方是上桥的拐角,位置尴尬且空洞小,所以并未加高护栏。
就是现在,傅岁和抬起手猛地往前推,谁知眼前人一闪,傅岁和猛地向前扑了个空。
扑通——
原先准备去对街和赵沐沐打招呼的纪宴晚走到一半停下了脚步,听见落水声后回头才发现,傅岁和不见了。
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瑞兽上,这声扑通声并未吸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察觉到不对的纪宴晚逆着人群往缺口处走去,这里被小镇居民们改成了一个洗衣服的地方,两级楼梯就下到了河边。
一抹粉色的身影正站在河边准备往上走,扑了个空的傅岁和摔下石阶,差一点就落进了水底,还好这里洗衣服的人在边缘上放置了一个大石头,便于浆洗衣物。
傅岁和虽然没落水,但是这一甩她的墨镜和帽子都随着水流冲走了。
刚刚那声小小的扑通声就是墨镜砸进水里发出的声音。
匆匆赶来的纪宴晚看着桥下狼狈的人,急忙伸出手去拽她:“快牵着我手,站过来!”
傅岁和虽然气,但还是搭上了纪宴晚的手。可是石阶上常年阴着,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她们二人谁也没注到,所以傅岁和站上来后脚下一滑,身形再次踉跄了下。
转身又跌坐了回去。
她的手因为湿了水,本来是防晒轻松的滑面衣服料子此刻变得更加滑。
原本还只是湿了脚的傅岁和跌坐在石板上,这下全身都湿润的差不多了。
失去了帽子和墨镜的傅岁和抬眼瞪着纪宴晚。
她是不是也是想淹死自己?
这个念头在傅岁和心里敲响警钟,怪不得这么反常,傅岁和咬了咬牙在心底思虑着得加快动作了。
自知闯了祸的纪宴晚利索地将人给捞了起来,小心地帮她拧着衣服上的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回去换衣服。”
湿哒哒的感觉让傅岁和很难受,她们回去的方向又逆着人群,被挤来挤去的不适感让傅岁和耐心彻底暴走,她狠狠瞪着抱着自己的人。
而正在一边帮傅岁和挤衣服上的水的纪宴晚感受到她的注视,脸上闪过些许心虚和懊悔,双手合十虔诚地弯腰:“私密马赛......”
第54章
二人回到家里后, 气压就有些低。
傅岁和飞速地进去洗了个澡裹着浴巾气鼓鼓地走了出来。
而‘罪魁祸首’纪宴晚则是乖巧地坐在一边等她洗完,手里还贴心地拿着吹风机,等待着为她吹头发。
傅岁和这下彻底摸不清纪宴晚的目的了, 这是没淹死自己现在改电死自己了?
她一脸戒备地看着纪宴晚, 满肚子困惑。
纪宴晚不清楚她的心思, 只当她还在因为刚被自己一不小心搞到水里去了而生气, 自知理亏的纪宴晚上前一步讨好道:“我给你吹头发。”
她笑得人畜无害,手已经牵住了傅岁和的胳膊。
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刚刚洗过澡,傅岁和身上滚烫滚烫的, 热得有些不自然。
她刚刚牵上, 傅岁和就缩瑟了下。
脑袋变得晕晕乎乎, 不适的高热感再次席卷她的全身。
这种熟悉又难受的感觉让傅岁和很不好受,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原本还生着的气这会子消了大半,滚烫的指尖攀附上眼前人的手臂,一双含情眼里满是水雾。
因为高热, 她的整个人都泛着不自然的红, 这种红晕是从体内深处点的一把火, 一直燃烧进了她的眼眸。
热,所以渴望水源。
傅岁和的指尖顺着眼前人的手臂攀附着,嘴唇也贴了过去。
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水滴垂到她自己的手臂上后又顺延滑下滴落在纪宴晚的臂弯。
经过体温加热的水再次滴落, 依旧激得纪宴晚打了个哆嗦。
一个火热的吻似乎是从水痕处被点燃的。
纪宴晚看着靠过来的人, 唇上突然一热, 视线范围一下就缩小到极限, 从宇宙苍穹收回到只能看见眼前因情动而轻轻颤栗的睫毛。
傅岁和的吻一向都是大胆的,她似乎学不会先礼后兵, 唇瓣刚一贴上舌|尖就接踵而至。
alpha的信息素从唇齿间传递过来,这大大纾解了傅岁和难受的灼烧感,于是灵巧的舌尖如蛇一般钻了进去,像是巡视领地又像是逗弄玩乐。
持续性的吻掠夺了alpha呼吸的同时,也点燃了她的欲\望。
燃烧到极致苍兰香在室内开到颓靡。
纪宴晚一个翻身就将怀里的人给扣进了怀抱里,先前穿好的衣服现在成了累赘。
刚洗过澡的人浑身都是香的,白嫩似牛奶的肌肤正透着健康的淡粉色。睡衣从肩头剥落,肌|肤在接触到空气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吻给加热。
纪宴晚的唇落在肩头,游走到锁骨。
虽不敌傅岁和的唇热,但依然可以轻易挑起傅岁和的颤|栗。
这样不紧不慢地吻,似爱抚又似惩罚。
傅岁和的理智渐渐被吞没,整个人如滕蔓一般攀附上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