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生长在野外的小苍兰感受到强劲的雪松力量,探出的藤蔓枝丫一圈一圈将雪松缠绕住。
“岁和?”
纪宴晚的嗓音低哑,凑在傅岁和的耳畔轻呼出声。
傅岁和的脸颊已经彻底红透,烫得不像话,可偏纪宴晚却不如她意。
她停止掉轻吻的动作,耐心地等待着傅岁和的反应。
四周一下就静下来,人群的喧闹仿佛能从街角处一直传递过来。
傅岁和变成一座孤单的岛屿,被海浪掀翻又推远,茫然无措地漂泊在海面上。
而纪宴晚则是那个控制海浪的人。
傅岁和大脑已经无法再进行独立思考,唇边一热就听见了纪宴晚的声音,似乎离她很远又似乎离她很近。
只有汹涌的信息素像一套绳|索牢牢将她拴住,叫她不得不臣服于纪宴晚。
纪宴晚吻了吻她的唇角,夸道:“真乖。”
......
......
等房间里再次亮起灯时,已经是夜里了。
纪宴晚是被渴醒过来的,可是她的手已经酸到没有力气举起了,只能躺在床上回神。
身边是均匀的呼吸声,傅岁和正依偎在她身边安静地睡着。
因为得到了alpha的标记,因发|情期引起的高热褪下一些,脸颊两边是健康的粉色。
她的发|情期会持续一周左右,所以这一周都持续着低烧状态,会非常黏人。
纪宴晚看着她闭上的眼,睫毛在眼下投射出阴影,因为侧躺而积压出的脸颊肉肉看起来很Q弹。嘴唇因为亲吻过度,此刻正微微肿起,锁骨处有密密麻麻的吻痕,而被被子遮挡住的身体上更多。
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纪宴晚的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明明一边计划着离开和伤害,却又一边享受她的身体。
道德感在此刻吞噬掉她,直至困意袭来后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甚至还睡过了闹钟。
纪宴晚惊醒后发现身边人还在睡着,导演已经在楼下吆喝上了。
知道昨晚把人折腾惨了,纪宴晚换完衣服后将睡着的人给捞了起来,轻声抱在怀里哄着。
被叫醒的傅岁和满肚子不开心,气鼓鼓地闹别扭。
纪宴晚已经习惯了她这样,自觉地找来衣服帮她穿。
只要是她发|情期间,纪宴晚就自动变成细致的老妈子,从衣服到洗漱再到吃东西,只要傅岁和不愿意自己动的,都不需要开口,皱皱眉纪宴晚就帮她干完了。
傅岁和像一团液体似的瘫在纪宴晚身上,享受着她帮忙穿衣服,再到穿上袜子和鞋,然后抱进浴室刷牙洗脸。
这套动作纪宴晚没少做,傅岁和也没享受。
所以二人这样配合下,很快就收拾完了,临出门时纪宴晚还小心地为她贴好阻隔贴,贴之前还先咬了一口。
眼前这个精致漂亮的Omega浑身都充斥着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味道,这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一种所有权的展示。
傅岁和今天一整天都是低烧和腰疼的状态,但是好在今天的戏份也无需过多的跑动。
见人到齐后,陈飞快速喊了开拍——
执行完任务的扶鹤果然又回来了,一推开门之前倒在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帮人煮着甜汤。
氤氲灯光下,路鸣的头发被随意挽起,家居服将她背影衬得很是小巧。
窗外正在狂风暴雨,扶鹤将门给关上,暴风雨的声音一下就听不见了,她的视线里只能看见眼前这个为她煮甜汤的女人。
听见开门声,路鸣的背影一僵,有些不敢回身。
直到扶鹤将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挂篮里,轻声开口道:“我回来了。”
一直强撑的人有些忍不住,回过头时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
路鸣什么也没说,就这样遥遥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这段戏是二人面对面吃晚餐。
扶鹤在心底思虑着下一个任务如何完成,而路鸣则是在心底埋藏泛起的委屈。
本该浪漫唯美的晚餐,气氛却凝重不堪。
最后的镜头拉远,落在了桌子中央的摇曳烛火上。
陈飞很是满意,喊咔的声音都要大一些。
这场戏已经接近中后段,整体气氛低迷又有些压抑,陈飞为了防止演员认知出现偏差,在现场一律都是叫的剧本里面的名字。
而编剧赵沐沐则是会在下戏后去叫回演员本名,以便出戏。
扶鹤的戏对完,傅岁和坐到一边去休息。
因为路鸣还要多补几个单镜头,所有一时间场上所有的视线都对焦过去了。
傅岁和打开保温杯,里面是出门时纪宴晚给她接的温水,还贴心地放了枸杞红枣。
她正仰头喝水,余光瞥见一抹身影,等喝完一口放下时,那抹身影已经在她身边站定。
赵沐沐有些动气,不满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傅小姐不喜欢阿晚却偏要折腾她。”
“再热的水一直被冷淡对待都是会冰凉的,希望傅小姐明白这个道理。”
“折腾?”傅岁和冷冷一笑,挑衅道:“赵小姐难道闻不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她话音落,赵沐沐的脸色白了几分。
作为一个Omega赵沐沐当然能闻到傅岁和现在身上的味道,S级的alpha的信息素味想忽略都很难。
傅岁和很满意她的反应,凑近她几分笑道:“别着急啊赵小姐,我用腻了自然会给你。”
“就像也只有等程家退场后,赵家才配挤进来。”
傅岁和每多说一句,赵沐沐的脸色就多惨白几分,到最后一句话出来时,赵沐沐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傅岁和依旧笑着,她说:“所以程家出个什么事,理所应当就查到你赵家头上了。”
“所以与其把重心放在和我争纪宴晚上,不如先多管管自家生意吧,毕竟赵家在江城,也没有多少实权吧。”
第55章
“你什么意思?”赵沐沐皱着眉, 一向温柔的人这会子也沉了脸色。
傅岁和仰头继续喝着被子里的温水,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
看着她这幅样子,赵沐沐咬着牙又气又急。
赵家确实是有想要跻身四大家族的意思, 可是赵沐沐却没有那么多坏心思, 她想要什么东西就只会自己去争取。
在所有人都靠着权势压人的时候, 赵沐沐却看不上来找她抱团的那些人。
她能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 她也绝不允许自己越界。
可是傅岁和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她一直以来坚守的东西给贬得一文不值。
陈飞在那边吆喝着,傅岁和把杯子合上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看着还僵硬在自己身边的人, 傅岁和冷笑道:“别太天真了, 你从小被温室里养着, 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太阳有多大。”
“要是不肯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妈妈。”
她说完不再多与赵沐沐废话,朝着陈飞站着的地方走去。
明明是烈日当空,赵沐沐却觉得四肢冰凉。
她以为赵家走到今天已经足够强大, 而她也终于有了勇气站到了纪宴晚身边。
现在却被人告知, 她不仅进入不了这场晚宴, 甚至连得到邀请函的资格都没有。
浓浓的挫败感席卷了她,看着跟在导演身边认真听戏的纪宴晚被傅岁和搂着,赵沐沐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
......
......
今天的戏走的还算顺利,所以按时下了班。
纪宴晚将带来的保温杯和衣服给整理好, 坐在休息椅上等待傅岁和卸完妆发出来。
其余拍摄完的明星都有不少助理跟着, 而唯有纪宴晚和傅岁和只有彼此互相等着对方。
而柏厘和阿布似乎经常消失, 纪宴晚等得无聊, 一双腿晃来晃去分散着注意力,突然眼前一黑, 一个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胡萝贝正绞着手指,一脸为难地站在她面前。
纪宴晚疑惑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胡萝贝本来就怕她,现在又被她这样盯着,准备的好的话竟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二人就这样尴尬地对视着,胡萝贝的心紧张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有什么事吗?”纪宴晚一脸困惑地问。
胡萝贝啊了声说:“今晚,今晚沐沐姐约你打火锅。”
她说太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只敢垂着头看地面。
纪宴晚皱了皱眉,有些困惑,又是赵沐沐?而且为什么不是赵沐沐本人来?
她在心里百转千回,还没开口回答时,眼前的人却像见了猫的耗子,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纪宴晚惊讶于她的反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卸了戏装的傅岁和正朝着这边走来,卸下戏装的人素面朝天,她身后是未落下的夕阳,橙红色的光包裹住她,年轻漂亮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
纪宴晚看得有些愣神,不可否置傅岁和不论是化妆还是素颜都是人群里千里挑一的那种美人。
身边的胡萝贝开始不受控地发起了抖,仿佛眼前不是落日与美人,而是什么洪水猛兽。
傅岁和走近,看着突然出来的胡萝贝,眯了眯眼问:“你们在干嘛?”
因为发|情期的到来,傅岁和这段时间都没有与胡萝贝联系,等着结束后再继续。
可是胡萝贝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也不知道在和纪宴晚说些什么。
傅岁和眯着眼睛盯着胡萝贝,在心底盘算着她有多少可能会出卖自己。
她的视线似软刀子,扎得胡萝贝几乎要受不了了,她和纪宴晚低声说了句你记得来就匆忙跑走了。
纪宴晚看着慌里慌张的她,忍不住抬手诶了声,人已经跑远了。
今天拍了一天戏,傅岁和已经很累了,干脆顺势躺下去,叠在了尚未起来的纪宴晚身上。
二人以一种叠叠乐的方式躺在一起,傅岁和问:“她找你干嘛?”
“说是赵沐沐约我打火锅。”纪宴晚如实答:“上次赵沐沐就约我去桥边上看月亮,冷得要命我又困死了,就没去。”
傅岁和咬了咬牙,纪宴晚是呼呼大睡得香,害她在桥下苦苦等半宿。
可她只在心里骂,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那你为什么不去?上次就鸽了人家。”
纪宴晚动了动身子,懒懒道:“不想去,我一有妻人士和单身Omega离太近不好。”
听着她这番发言,傅岁和心底却没有很开心,她要的就是纪宴晚离赵沐沐近一点,不需要这么守女德。
二人就这样躺在一块儿,傅岁和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纪宴晚也就没催。
她们这个角度可以完整看见天空,现在正是晚霞最浓郁的时候,整个天空像是被打翻了的调色盘,橙红色的晚霞渐变成紫红色,最后以深蓝色隐在山头下。
橙红霞光弥漫散一整片天,二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
不知道躺了多久,纪宴晚听着胸前传来阵阵规律的呼吸声,低头一看怀里的人这会子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纪宴晚忍不住弯了嘴角,睡着的傅岁和很乖巧,她的睡相很规矩,时常把自己蜷成一团像个小猫似的。
为了不惊动怀里人,纪宴晚一直等到天边最后一点霞光散去,整个天空彻底变成深黑蓝色,星星和月亮都出来后才缓慢地起身,将怀里人给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