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重音落在我的上, 一向温婉的人也冷下脸来。
坐在一边的纪宴晚疯狂吃瓜,这是剧情里没有提过的人物关系, 记忆里只有纪明陶跟整个纪家都不和睦,现在看来不和睦的源头不在她。
纪珂菲只是想奚落几句,她看不得纪宴晚那么得宠也看不得纪明陶当家,她的妹妹不过是个短命的早死鬼,凭什么她死了纪家还要被她的孩子掌控。
脸颊上的血滴落到后面便凝结成了块,暗红的血痕挂在脸颊上显得格外可怖。
太祖母叹道:“明陶,你也不该对你大姨这样讲话,跟她道歉。”
纪明陶捏着指尖,不肯松。
纪禾颂知她气愤,从桌子下绕过手牵住她,轻轻的晃了晃。
紧绷的刺猬放松下神经,被这轻柔的抚摸按下火气,只是在她先松口前另一道声音要率先响起。
“凭什么?”
全程没有出声的纪宴晚淡淡开口道:“太祖母,要道歉的是大姨吧。”
她话音刚落,桌上的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一个男人接话到:“晚晚你不要胡闹!”
“我胡闹什么?”纪宴晚冷冷扫了她一眼道:“我有说大姨的儿子就是烂泥一团扶不上墙吗?我有把大姨儿子挪用纪氏公款去黄/赌/毒的事情说出来吗?我有指着大姨鼻子骂她就是个蠢货吗?”
纪宴晚抬眼盯着脸色惨白的纪珂菲,淡淡一笑道:“我没有吧,大姨?”
“你放屁!”纪珂菲猩红着眼怒呵道:“我家飞翔好的很,你不也是烂泥一团,你有什么脸说他?”
纪宴晚的话犹如平地惊雷,在座的都纷纷开始议论。
刚刚呵斥过纪宴晚的男人再次开口:“晚晚,你和大伯说实话,你是不是诬陷你大姨?这话可不能乱说,飞翔可是你哥哥啊!”
“我可没有这么废物的哥哥。”纪宴晚冷冷一笑:“我只有两个漂亮能干的姐姐。”
纪珂菲跟疯了一样地扑上桌子,恨不能将纪宴晚拆吃入腹。
这场家宴彻底被搞砸了,太祖母看着乱作一团的人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她拍着桌子呵道:“都给我安静!”
可是没有人听她的,纪珂菲疯了一样抄起桌上的东西砸纪家三姐妹,纪明陶将纪禾颂给抱了出去。
唯有纪宴晚也抄起东西回击,纪珂菲气得手抖甩出去的东西都砸偏了,但纪宴晚眼准手快,很快对方就甘拜下风。
大姨和侄女打架的事情这么荒谬的事情,此刻就在纪家上演。
最终赢家纪宴晚拍了拍手,接过女仆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又去和太祖母辞别。临走时还挑衅地冲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纪珂菲竖了个中指。
一场家宴以极其难看的方式搞砸了,纪宴晚出去后才发现纪明陶跟纪禾颂正坐在车上等她。
她倒也坦率,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刚一上车,纪禾颂就急忙问:“怎么才出来,受伤没有?”
她将纪宴晚来回翻看了几遍,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的姐。”纪宴晚柔声道:“她没伤到我。”
纪禾颂还是放心不下,今晚这场闹剧实在是太荒唐了,她今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纪明陶身上,她怕纪明陶会生气不受控,但没想到爆发的会是纪宴晚。
纪明陶坐在纪禾颂身后,全程都没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纪宴晚。
她摸不清这个妹妹的真实想法,自从她六岁那年被接到纪家后就没有和纪宴晚和平共处过,这么些年的纪家家宴她都是作为一个隐形人的身份。
有时候纪明陶自己都觉得自己脾气太好了,要不是有纪禾颂牵制着她,她会把那些虚伪的亲戚都杀了。
一屋子自私自利的蠢货。
纪宴晚感知到她的视线,也回看着她,甚至还对她甜甜一笑:“怎么了二姐?”
她的笑很坦荡,明明表情和外貌都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纪明陶总是觉得比起以前的纪宴晚,眼前这个有些不同,虽然行事依旧鲁莽。
但眉宇间少了几分以前的傻气,多了几分狠戾。
纪明陶单刀直入的问:“我只是很意外,你为什么会帮我。”
“因为你是我的姐姐。”纪宴晚答:“以前是太小了不懂事,总觉得自己很牛,但是后面才明白,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根本没有牛的资本。”
“姐姐,我们是一家人。”
她这番话说的诚挚又认真,根本挑不出半分戏谑玩笑。
因为这就是纪宴晚的真实想法,虽然纪明陶的身份不被承认,但不可否置的是纪家现在就是握在纪明陶手里,且无人可以挑衅她的地位和手段。
而她要搞清楚傅岁和接近纪家人的目的,就必须更加深入的去了解纪家。
与其和纪明陶结仇,不如达成合作。
纪禾颂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纪宴晚之前可以说是全纪家最排斥纪明陶的人,可是今天这样公然的维护后居然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在是出乎意料。
她讶异于自己妹妹的成长,又有几分自责对这个妹妹关心甚少。
纪明陶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动,她眯着眼打量着纪宴晚,冷笑道:“我不信。”
她们结的仇并非一两天,所以根本不是这一番话就可以和解的。
纪宴晚当然明白,所以她不再继续解释而是说:“因为大姐。她是我唯一的血亲,谁对大姐好我就帮谁。”
“所以本质上并不是帮你,只是你好过的话,大姐也会开心。”
“而且,”纪宴晚停顿片刻,压低声音道:“你难道不想治好大姐的腿吗?”
她话音落,原本还慵懒的人瞬间紧绷起来,纪明陶像是被点燃的火把,语气也不再冷静:“你知道什么?是不是傅岁和告诉了你什么?”
纪宴晚原本只是想炸一下她,现在看来这件事真的跟傅家有关。
对这件事同样紧张的还有纪禾颂,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衣裙,然后又一点点松开,换上温柔的表情安抚道:“阿桃,不要吓到晚晚。”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纪明陶深呼吸平复下来:“休息完了来纪氏吧,我亲自带你。”
目的达到的纪宴晚笑了笑,一副好妹妹的姿态乖巧应道,还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姐姐。
车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纪禾颂强压下心底的不适感,随意问道:“对了晚晚,岁和今天怎么没有一起来?”
前排开车的柏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几个月的相处里她见识到纪宴晚有多恋爱脑,按道理说出席今天的家宴没可能不带傅岁和。
纪宴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意道:“从乌镇拍完戏后岁和就不大舒服,在家休息呢。”
“感冒了吗?”纪禾颂关切道:“需不需要叫李医生去看看?”
纪宴晚只摇了摇头说:“我会照顾好她的。”
而与此同时的三楼小房间了,被关在铁笼里的狐狸正不断地用尾巴去拉扯那个铁锁。
尽管电流已经将它四肢都电击到麻痹,狐狸任然不死心地尝试着。
就在一次又一次的拉扯里,锁扣终于松动了几分,傅岁和忍下电击的不适感,加大了尾巴的力度。
反复拉扯下终于响起了啪嗒一声。
锁扣被挣脱了,傅岁和咬开自己手腕上的束缚绳索爬出了笼子。
正当她飞快地跑到一楼时,门口传来了声音。
“滴滴滴,开锁成功,欢迎回家......”
第65章
纪宴晚拉开门进来时, 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女人散乱着头发赤着脚,白皙的手腕骨因为过长时间的束缚而红肿着,宽大的白T堪堪盖住了她的腿根, 一双修长的腿正不自觉地颤抖着, 那双黑亮的狐狸眼在看清楚来人后猛地瞪大。
傅岁和看清楚来人后第一反应的愤怒, 尽管她各方面现在都处于弱势, 可是在看见纪宴晚后燃烧起来的滔天恨意还是让她忍不住扑了过去。
结果自然是被人轻易钳制住了手腕,纪宴晚的力气要大于她,一只手便将她瘦弱的腕骨给钳制住, 徒留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无助地蹬着。
纪宴晚无视她这不自量力地攻击, 拽住手臂弯腰将人抗在肩膀上。
傅岁和像一个破布麻袋很轻易就被扛起, 因为脑袋朝下而瞬间涌起的充血感让她很不适, 一连三天她只吃了一顿饭,还只是个半饱,而挣脱笼子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力气。
尽管如此她发了狠地依旧捶打着纪宴晚。
这是傅岁和回来后第一次睡在床上,刚一落地她就害怕地往前爬行, 最终被人扣住脚踝拽回。
可是早已经透支的体力又被迫承接了新的惩罚。
傅岁和强忍住身体本能反应, 忽视着纪宴晚的戏弄。
急火攻心到后面最终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等纪宴晚结束后看着昏厥过去的人, 眼底的最后一丝柔情也消失殆尽。
要不是她看见了监控紧赶慢赶的回来,傅岁和现在怕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人,纪宴晚将她抱去浴室清洗,看着她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 纪宴晚眼底一片冰凉, 她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她本应该一口咬断这个背叛自己后再次妄图逃跑的狐狸, 可是她下不去手。
没有再将人放回笼子,纪宴晚将傅岁和放回床上, 转头去阳台拨通了孟家峪的电话。
她现在只想让狐狸听话。
......
......
孟家峪最终还是带着药箱来了,一共三十针药剂,一个月后傅岁和就会彻底变成听话的宠物。
可是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
看着好友没有表情的脸,孟家峪还是有些担心:“阿晚,你真的想好了吗?”
昨夜她开恩让傅岁和睡了个安稳觉,天亮时她又将人关了回去。
这会子已经醒过来的人正用头撞着栏杆,撞击声在黑暗里不断响起,显得可怖极了。
孟家峪想过很多种再次见到傅岁和的样子,可是真的见到时还是被吓到了。
眼前的女人脆弱的仿佛一触就破的瓷娃娃,惨白的脸色因为额头的伤口平添了几分色彩,受伤的额角已经破皮血珠顺着眼皮和鼻梁往下滴,宽松的衣摆遮住她的身体,可是脖颈和腕骨处露出来的皮肤却是惨不忍睹,深浅不一的红痕无声地诉说着。
往日灵气鲜活的狐狸眼里只留下熊熊燃烧的恨意,在二人推门进来时就幽怨地盯了过来。
孟家峪自己没少玩,可是看见这样的场景时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她见过纪宴晚宠傅岁和的模样,原先一度以为好友被迷得五迷三道神志不清,可是现在看来,她们俩的感情要更加复杂。
将皮箱给打开,卡扣发出清脆的响声,傅岁和立马警惕地盯着她。
全程站在一旁冷眼相看的纪宴晚突然上前一步说:“我来吧。”
刚刚把药物提取到针剂里,孟家峪偏头看了眼她,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情绪,愤怒紧张或是期待,可是纪宴晚冷着一张脸,根本看不出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