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晚接过了针剂,将里面的空气给排净后慢慢走到了笼子前。
跌坐在地上的人感知到危险,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背部紧紧贴在栏杆上,即使电流让她有很强的不适感,傅岁和却是紧紧贴着不敢动。
她看着纪宴晚走近,冷漠的表情宛如一个刽子手。
傅岁和受不住地大喊:“你不要过来!滚开!!!”
她的呼喊没人在意,纪宴晚最终还是打开了笼子伸进了手,拽住了她胡乱踢着的脚踝将人往前拖|拽。
二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傅岁和猛地扑上去想打掉纪宴晚手里的东西,可是被抢先一步躲开了,傅岁和又气又急张口就咬在了纪宴晚的手臂上。
她几乎是使出来全力,尖锐的牙刺破皮肤,口腔里已经有了鲜血的味道。
而被咬的人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强硬地拽着傅岁和的脚踝。
傅岁和吓得连连挣扎,可是毕竟力量悬殊,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针尖刺破她的皮肤。
冰冷的药剂被一推到底,傅岁和被药剂冲击地闷哼了声,紧咬的牙关也松开了。
钳制她的手松开,铁锁重新落下。
打完针的纪宴晚并未多做停留,她看了眼蜷缩在角落发着抖的人,转身出去了。
关上门后,孟家峪长长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是一个旁观者,可是说不出的恐惧感还是涌上她的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好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孟家峪看着她的手臂,现在早已鲜血淋漓:“你的手......”
察觉到她的视线,纪宴晚松下袖子遮住手臂上的牙印,问道:“问题不大。你刚刚说的副作用是什么?”
孟家峪啊了声说:“你得注意用量,一天一支不可以多,不然轻则痴呆重则有生命危险。”
“还有呢?”纪宴晚问:“不超量的情况下。”
孟家峪抿了抿唇说:“其实我觉得半个月就足够了,整整一个月的药剂会让她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变得完全依附于你,包括四肢都会有不同程度的退化,而且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我不知道她需要多少就能听话,过多注射会痴傻。”
纪宴晚点头记下,她并不需要傅岁和变得痴傻,只需要她乖。
看着好友低垂着眉眼不知道想想什么,孟家峪还是有些害怕,“那个,如果你姐问你这东西哪来的,你别出卖我啊,我好不容易解除了禁足,要是让我姐知道了她会打死我的。”
纪宴晚点头,“知道了,不会出卖你。”
“对了,下周一去纪氏报道。”
孟家峪刚刚还慌乱的表情变得欣喜,她点头应下:“行,那我回去骗我姐说我准备学门新课程,就不参加这次的考试了。”
纪宴晚点头算是应下。
送完药剂又得到消息,孟家峪的任务已经完成,她和纪宴晚说了再见后便离开了。
家里一下就又静了下来,等纪宴晚回过神时,她已经再次站在了小黑屋里。
不知道是药剂还是疲惫感,笼子里的人已经沉沉睡去。
像是睡得极其不安稳,整个人像个婴儿般蜷缩在一起,身体还有些不易察觉地轻颤。
一直冷着的灰眸柔和下来,纪宴晚蹲在栏杆外看着眼前人的睡颜,她以为自己会抬手掐死这个人,可是开口时语气里有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绪。
“你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我。”
没有声音回应她,手腕上的鲜血依旧外溢着,空气里都弥漫着丝丝血腥味。
......
......
纪明陶的消息弹过来,问她几点到时,纪宴晚正坐在饭厅吃着早餐。
对于去纪氏报道这件事似乎她才成了最不着急的那个,正坐在她对面的孟家峪正抱着吐司狂炫。
看着好友眼下的黑眼圈,纪宴晚问:“又出去鬼混了?”
正吃面包的人一愣,随即就被噎住了,端着牛奶狂喝了两口才忍下想咳嗽的冲动。
孟家峪咽了咽牛奶开口道:“才不是,我昨晚连夜对你家做了个背调,毕竟是未来东家,总不能一无所知吧。”
“哟。”纪宴晚觉得很新奇,挑了挑眉问道:“查到了什么跟我说说。”
“这可有的说了。”孟家峪伸出手掰道:“首先,不同于别的世家,你家是你二姐当家,虽然你大姐是Omega但是能力出色,早年间可是被你家老太奶力荐的当家人。”
“可是!十五岁那年你大姐伤了腿,就宣布把你二姐当候选人培养了,后来到你二姐成年她自动就把位置退下来给你二姐了,而且当年啊要不是你大姐力排众难保你二姐,你们纪家早就完蛋咯。”
意识到后半句说的不对,孟家峪捂住了嘴,换了个说法:“是你二姐完蛋,毕竟她身份不光彩嘛暗地里对她下手的人也不少,你们纪家人又重视这个,所以排斥也正常。”
“但是!”孟家峪神秘道:“你二姐真的很厉害,成年后接手纪家第一件事就是收权,同时又不断开拓新的领域,一开始你们家只干房地产,这些年在你二姐的带领下开始拓商圈,承办游乐场,甚至还往车啊电器什么的发展。”
“不得不说你二姐商业眼光真的很毒,她投过的就没有亏的。”
纪宴晚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提出关键词:“要是我大姐腿没伤,现在纪家就不会有纪明陶的存在是吗?”
第66章
孟家峪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的关注点, 她查到的都只有关于零碎的纪明陶的过去,更多的是讲述她如何坐稳纪家的。
所以纪宴晚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她:“所以你怀疑你大姐的腿......”
“不。”纪宴晚答得干脆:“所有人都会伤害我大姐,唯独纪明陶不会。”
听着她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 孟家峪忍不住想起关于纪家姐妹的传闻, 她看着纪宴晚的表情, 分析着那些传闻的真实性。
等早饭吃完二人下楼后才发现, 柏厘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柏厘昨晚收到纪明陶的短信,说是今天入职纪氏的不止有纪宴晚,还有孟家的四小姐。
所以她没去公司楼下而是在这里接孩子。
今天的纪宴晚也是正装, 身侧的孟家峪也是。
柏厘以前对这俩人的印象都只有在酒吧里抓回的醉鬼模样, 虽然见多了纪宴晚后面穿西服正装, 但现在又看见个孟家峪, 二人突然穿的这么正经倒是有些不习惯。
柏厘在脑子里想起一个词,一瞬间就给这俩人对上了脸。
纪氏员工上班时间是九点,现在才八点半,所以纪氏大楼门都没开, 现在里面只有洒扫的阿姨。
柏厘带着俩人从直达电梯上去, 却在临进门时停住了脚, 她将孟家峪给拦下,“孟小姐,请跟我去下面办理入职手续。”
孟家峪看着办公室门,又看了眼纪宴晚, 只能点头应好。
而没被拦下的纪宴晚则是径直进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有些空旷,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正点着烟, 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尼古丁味道。
纪明陶看着进来的人, 偏头又抽了口烟,涌上来的薄烟朦胧了她的眼。
“二姐。”纪宴晚乖乖坐了过去。
纪明陶点了点头, 将烟给掐了,橙红色的烟尾被摁灭,散出最后一丁点轻烟。
“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纪明陶笑道:“不错,真棒。”
纪宴晚垂着眸乖巧道:“既然决定认真做事情,总要拿出点态度的。”
“嗯。”纪明陶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二姐问你,关于阿姐的腿,你知道些什么?”
纪宴晚抬头,迎上纪明陶的眼,标准的桃花眼,此刻里面布满红血丝是说不出的疲惫感。
她诚实的摇了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件事和傅家有关。”
这番话倒是纪明陶没有想到的,她挑了挑眉哦了声:“怎么说?”
“大姐的腿是十年前伤的,刚好傅家被灭门也是十年前的事情。”纪宴晚沉吟片刻:“而且傅岁和主动接近我目的还不得而知,但多半有些关联吧。”
纪明陶惊讶于她的坦率,更惊讶于她的直接:“你知道傅岁和接近你目的不纯?”
纪宴晚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她接近你?”纪明陶问。
想起原主的记忆,被傅岁和下蛊后的原主跟疯了一样爱上了傅岁和,所以行为举止奇怪也说得通,但是这么荒唐的事情说出来纪明陶肯定不信。
纪宴晚沉吟片刻道:“因为我弱智恋爱脑。”
“噗。”纪明陶被她的话给逗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这么感觉你比以前可爱了不少呢?”
纪宴晚被她笑得有些耳热,终于眼前人笑完后严肃了起来。
“大姐的腿伤了十年,这十年里我一直在查,可是每当有一点线索时,就会被人掐断。”纪明陶的脸色冷下来,“像是有人故意在阻挠,不论什么办法都挖不出来更多了。”
纪宴晚问:“那大姐的腿没办法恢复吗?医生怎么说?”
纪明陶无力地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失落:“没办法,试了无数医生,都说没办法就像统一的口径。”
办公室内再次安静下来,纪明陶烦躁地从抽屉里掏出烟盒,橙香味给她带来的安心感甚至超过了尼古丁。
办理完入职手续的孟家峪脚跟脚的贴着柏厘。
跟在她身后熟悉四周的环境,纪氏比传闻中还要奢华,专门的部门进行了楼层的划分,只知道坐在四合院的红木桌里喝茶的孟家峪狠狠被震撼了。
孟家虽然跻身四大家族,却是唯一一个没有自己公司的家族。
可是庞大的关系网足以支撑孟家在四大家族里坐稳第三。
柏厘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带小孩的活儿,她不厌其烦地给孟家峪介绍着环境,等待着这个优哉游哉的大小姐跟上她的脚步。
可孟家峪却比她想象中要认真许多,全程毫不敷衍,对于听不懂的点也认真提出来。
熟悉完环境,纪氏也到了上班的点了,陆陆续续进来的员工们让纪氏变得热闹。
纪宴晚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和纪明陶谈完她心里也有了几分想法,刚和孟家峪碰上面,手机就弹出消息。
——赵沐沐:阿晚今晚有空吗?
——赵沐沐:我想请你帮个忙。
纪宴晚抬手回了个有空,她对于这个即将上位的新第四大家也有不小的好奇心。
赵家这些年发家很快,可偏赵沐沐却又是个不爱生意场的,这会子给自己发消息多半是为了之前的旧情。
——赵沐沐:就是有一场晚宴,想请你当我的女伴......
——赵沐沐:可以吗?
果然如预想中一样,纪宴晚回复了可以后就关上了手机,对于赵家能这么快发迹,背后肯定有人在做推手,至于是谁,就还得多挖掘了。
上班第一天,纪宴晚和孟家峪的工作很是轻松。
她们俩将工位给整理好后就闲了下来,坐在她们周围的同事有认出纪宴晚的,但是又像是不敢确认,时不时会用带有探索意味的眼神看她俩。
孟家峪对这些注视倒是没什么感觉,反倒是非常社牛的和周围人打起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