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远去,纪宴晚转身就走,她很怕就在离开的这一小会傅岁和会有新的变故。
但是好在她赶回去时,傅岁和虽然已经醒了但也只是坐在地上瞪着她。
并没有想要越出笼子的意思,但也可能是尝试后无果。
看着眼前满是怒意的人,纪宴晚将电流给关上,刚一断电,原本安静的人又猛地扑了上来。
傅岁和扒着栏杆,狠狠瞪着纪宴晚:“你放我出去。”
“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和我谈条件?”纪宴晚冷冷一笑。
那双冰冷的灰眸此刻正盯着自己,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傅岁和却打了个寒噤。
这种熟悉感傅岁和实在是忽视不了,她看着纪宴晚疑惑地叫了声:“影?”
仅仅一个字,原本还面无表情冰冷的人突然暴怒起来,纪宴晚隔着笼子将手伸进去紧紧掐住傅岁和的脖子。
她的动作太快,快到傅岁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脖子又轻易被掐住,傅岁和迎上那双灰眸,似乎是动了气,一向没有情绪的眼里也有了怒意。
傅岁和像是确认一般又问:“所以你是影?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掐在脖子上的手渐渐收拢,呼吸也一点一点稀薄,一直到傅岁和生理性地翻起了白眼,瞳孔渐渐涣散后才被松开。
失去了钳制和束缚,傅岁和匍匐在地上不断地深呼吸着。
她听见纪宴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冰冷至极:“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个影是谁,但是我警告你,在我身边心里就别想其她人。”
这警告性浓浓的话,并没有打消傅岁和的疑虑。
她直觉眼前这个纪宴晚和平时接触的纪宴晚并不是同一个人,这间房子里有监控,而自己之前有尝试过用狐狸的形态出去,可都失败了。
虽然她没有逃脱成功,但是监控肯定记录下来了她的化形过程。
如果是之前的纪宴晚,看见自己突然变成了狐狸怎么可能没有疑惑,但如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狐狸呢?
知道这个事情的,除了那头狼,傅岁和想不到别人了。
她抬起眼瞪着眼前的人,仿佛她的眼神能将眼前人盯穿显出狼的形状。
可最终只是徒劳。
纪宴晚将电流加码到最高,她看着匍匐在地上艰难呼吸的傅岁和,冷笑道:“不论你怎么挣扎,在我没松口之前,你都别想从这个笼子里出去。”
“一旦让我发现......岁和,我有一万种办法对付你。”
第79章
她的语气冰冷, 警告声在黑暗里格外渗人。
傅岁和咽了咽口水,越发觉得眼前人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头狼。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在乌镇那个能被自己操控对自己好的那个人现在去哪里了, 狼出现在这里是与神女交换了什么代价?
傅岁和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就开始发慌, 难怪, 她有几次对自己下死手。
光是设想就足以让傅岁和浑身发麻, 她抬眼又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双灰眸正沉沉盯着自己,那里面似一汪幽深的湖水,将自己的狼狈全都倒影出来了。
傅岁和突然呼吸一窒, 接着她就听见了纪宴晚的声音。
“你要是想到什么, 最好放在脑子里。”纪宴晚冷笑道:“你要是说出来, 说不定我真的会掐断你的脖子。”
说罢她冷冷扫了傅岁和一眼, 又确认了一下笼子真的锁了起来才离开。
纪明陶的意思是赵家有用,短时间还不能翻脸,所以赵沐沐今天亲自上门邀约,这个晚宴纪宴晚是得去的。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 赵沐沐对纪宴晚的心思几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赵家那边似乎也有意要撮合, 所以纪家也不太好端着。
纪宴晚点头应下, 之前她对这种生意场上的事情并不了解,为了不出错她宁愿有什么事都多问问纪明陶,也比惹出麻烦以后四处求助要好。
下意识的不愿多添麻烦,纪宴晚在未彻底看清这潭浑水时, 决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虽然她并不清楚赵家的真实目的, 毕竟上次程傅联姻, 赵家并未出席。
这里面弯绕太多, 根本没有办法在浑水里摸清楚底牌,所以每一步纪宴晚都走的很谨慎。
等她收拾完出来时, 柏厘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见人下来,柏厘也没抬头手机横屏在操作着什么,低声问了句:“醒了啊?”
“嗯。”纪宴晚嗯了声,靠着她坐了过去。
“你二姐不放心你,叫我过来跟着你,并且那我半月工资威胁不能让你吃出事。”柏厘利索地丢出一个顺子,赢下牌局后问:“你给那二货下了什么迷魂汤,让她一下对你这么上心?”
纪宴晚嗯了声,像是真的认真想了起来。
看着她的表情,柏厘连忙打断:“你别告诉我说是靠疯狂星期四。”
“什么?”纪宴晚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非常认真地偏头提问。
见自己的玩笑没被接住,柏厘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说:“好吧,看起来确实长大了,都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低声说:“阿晚要变成无聊的大人了呢。”
听着她的埋怨,纪宴晚沉吟片刻最终没有开口接话。
柏厘已经把自己的欢乐豆给全部输光了,她也不想再继续游戏了,虽然她有些看不懂纪家三姐妹的感情走向,甚至曾经害怕过纪宴晚也会加入进去某些奇怪的关系里。
但是现在好像,并没有这种可能。
纪宴晚正低头拨弄着自己的指尖,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傅家到底在这里面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现在的局面来看傅家似乎并未有多露过面,就算是有也是极不起眼的那种。
傅岁和接近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谜团像一个巨大的球,心底的疑惑将它催化,越滚越大。
纪宴晚思索片刻也没有从中找到关键点,只能暂时先搁置,因为造型师已经到了。
自从乌镇回来后,纪宴晚就常出各个宴会,渐渐在江城交际圈里有了姓名。
大家对这个之前只会吃喝玩乐的三小姐也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毕竟纪三是出了名的会惹事。
可纪宴晚有一副好皮囊又有纪家这棵大树做背景,到底是愿意与她结交的人要更多一些。
所以她今天要去赵家的消息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就已经有人开始邀约了。
车在赵家门口停下,纪宴晚将收到的第五封拜帖给点开。
今天下了雨,保安撑着伞为她开道,黑色的大伞下,纪宴晚也是一身黑色正装。
和背后暗色的天格外融洽。
柏厘偏过头去看已经与自己并肩而站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纪宴晚又长高了几分,深色正装将她衬得格外瘦高,扣子上露出的白皙肌肤是暮色沉沉里的一抹雪。
依旧是金属边框镜,看上去清冷又禁欲,不笑时的纪宴晚是严肃的。
柏厘觉得自己有些一语成殱,纪宴晚似乎在某些她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飞速成长为了大人模样。
是能与自己比肩,日后超越自己的下一个纪明陶。
她的百转千回只化作一个眼神,从纪宴晚身上落下又挪开。
赵家今晚似乎是私人晚宴,或者说,是只为纪宴晚而开设的。
因为等纪宴晚和柏厘进场后才发现,里面除了她们俩就只剩下了赵家的人,并未再看见其她人。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纪宴晚的心里萌芽,她面上不显,只是客气地与赵芸荣搭话。
上次见赵芸荣,她鬓边尚有几分白发,这会子倒是全黑了,似乎是特意上过色。
纪宴晚客气地与赵芸荣搭话,但礼貌地问候完双方家人后话题就渐渐尴尬了起来,纪宴晚不太擅长讲这话囫囵捧场的话亦学不会溜须拍马,所以她大都是静静听着,唇边是客套疏离的微笑。
可就是她的这样客套疏离让赵芸荣有些捉摸不透,她今晚叫纪宴晚过来,主要是为了赵沐沐的事情。
她知道纪宴晚已经订婚,还是和傅家。
可是那又怎么样,她就赵沐沐一个亲闺女,只要赵沐沐开口她什么都能替她争到,而且那个订婚对象不过是前傅家的遗留女。
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这样的人赵芸荣觉得给些钱,左不过多给一些,自然就劝开了。
这是纪宴晚没来时赵芸荣的想法,因为她对纪宴晚的了解也甚少,多是听一些传言,纪宴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考上了国内top的大学却在大一就被修了学,虽然现在纪家用钱保住了学历,但也不过是个连毕业都困难的。
更不提纪宴晚之前有过的暧昧对象以及玩过的小情人,像这种草包大小姐,赵芸荣是看不上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和传言里有些许不同。
赵芸荣浅抿了一口酒,抬眼又迎上纪宴晚的视线,扯出一个公式化的笑问道:“听说阿晚本科是x大的,有没有继续修学的心思呀?”
她语气轻柔配合面上的和蔼,像极了一个慈祥的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可想起那张被开除学籍的报告单,纪宴晚只是垂下眼说:“公式化的学习约束性太高,晚辈自在洒脱惯了,所以在纪氏历练两年也能学到不少。”
她并未撇清自己被开除的事情,这份坦荡倒是让赵芸荣有些震惊,看向纪宴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是的,所以我们家沐沐刚高考完就被我送国外去了,这么些年也已经独立惯了。”
“我记得阿晚和沐沐是一个高中的吧?”赵芸荣笑着说:“真巧呀,刚好赵氏跟纪氏的合作接洽人也是沐沐,你们俩也能再联系一下之前的高中情谊了,续一续前缘也好啊哈哈哈。”
她不着痕迹的将话给引导到赵沐沐身上,还自认为巧妙地低头喝了口酒,偷偷观察着纪宴晚的反应。
依旧是礼貌客气的笑,纪宴晚似乎对回忆往事没有兴趣,她说:“是很巧,但合同一直卡着重做,我也没有和沐沐接触的机会呢。”
赵芸荣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当然知道合同的事情,知道纪氏的不满,可她还只是试探着,试探纪明陶的最后容忍程度,而纪氏似乎也不急,每次圈出来不合理的打回时也会客气的说一两句场面话。
可是最近几次换了审核人,连场面话都不再说了。
而新换的审核人正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晚辈,纪家三小姐。
纪宴晚的话像是一记警钟,纪氏的态度已经快要不耐烦了,赵芸荣下意识捏紧了高脚杯,为了那块地皮自己付出了很多,眼看都拉到纪氏入伙了,不能惹恼了纪明陶。
赵芸荣尴尬地笑了笑说:“手下人太蠢笨了,我明天就让沐沐亲自去纪氏汇报,由你们两个接洽。”
纪宴晚挑了挑眉,笑道:“好啊,那我明天一定早些去公司等沐沐。”
她们二人正说着话,楼梯口上传来高跟鞋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赵沐沐今天难得不再穿白色,一袭鹅黄色飘逸长裙,掐腰的设计和蓬松的裙摆将她衬得很华贵。
她提着裙摆一步步下楼,美丽的像童话里的公主。
赵芸荣看着自己的女儿,满心满眼都是欢喜,她将视线挪到身侧,低声问:“沐沐的裙摆似乎有些不太方便,不知道阿晚能不能帮她一下?”
拙劣又明显的借口,纪宴晚在心底冷哼了声,表面上却是礼貌地笑道:“当然,毕竟我和沐沐是老朋友了。”
第80章
赵沐沐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一如既往的优雅帅气。
她还是不太能正常的与她对视,耳尖悄悄红了脚下的步子也乱了,整个人踉跄几步竟是要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