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习惯了和谢不逢当室友的文清辞,并没有多想。
直到夜里……
卧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推了开来。
伴随着“嘎吱”一声轻响,原本就浅眠的文清辞不由蹙了蹙眉。
刚才洗完澡的谢不逢带着一身水汽,走入了屋内。
他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睡在外面的榻上。
而是停顿几秒绕过屏风,向它背后而去。
接着缓缓地坐在了文清辞的床榻边。
听到脚步声,文清辞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陛下?”
借着淡淡的星光看到身边的人是谁后,文清辞一边想强撑着起身,一边忍不住问:“有什么事吗?”
谢不逢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刚才在熟睡的文清辞声音闷闷的。
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与困倦,完全一副不设防的样子。
长发自他的脖颈边滑了下去。
绕过肩膀,垂在了胸口。
谢不逢没有回答文清辞的问题,而是忽然俯下身,轻轻地将长发撩到了文清辞的背后。
他的动作格外温柔。
但文清辞终于透过夜色,读出了谢不逢的危险。
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此时的自己正枕在谢不逢的怀中。
隔着中衣,文清辞不但能嗅到谢不逢身上的龙涎香,甚至还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与肌肉的轮廓。
“不必起身。”谢不逢将文清辞揽入了怀中。
接着无比放肆地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谢不逢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怎么办,爱卿。”
……什么,怎么办?
下一刻,文清辞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谢不逢揽着腰,躺在了床榻内侧。
星光被谢不逢挡住了背后。
两人的身边,只剩下了彼此的气息。
谢不逢似是读出了文清辞心中的疑惑,他轻轻在身边人的耳旁说:“ 朕想要得寸进尺,想与爱卿同床共枕,怎么办?”
他将文清辞抱在怀中,如蟒般缠着对方。
此时的谢不逢不甘心……不甘心和往常一样睡在屏风的那一边。
黑暗中,呼吸、心跳,以及其余一切变化,都被无限放大。
谢不逢深深地注视着怀中的人。
淡淡的星光落在文清辞的身上。
他的皮肤白到透明。
一点朱砂,似是在邀人去吻。
文清辞的呼吸,随之一乱。
他下意识想要将对方推开,但最终却攥紧了谢不逢胸前的衣料,深吸一口气,一点点闭上了眼睛。
文清辞的心跳将要冲破胸膛。
他缓缓移动身体,将另一半枕头让了出来。
似是真的要与谢不逢“共枕”。
谢不逢的手指,不由一顿。
星光下,文清辞的脸颊泛起了薄红。
但如蝶翼般轻颤的眼睫,却泄露了主人的紧张。
文清辞不可能不懂“同床共枕”这个词,他这是在和自己装傻。
但谢不逢非但没有一点不悦。
反倒是连眼睛里,都溢出了笑意。
他借着文清辞的纵容,放下了床幔。
将文清辞与自己一起,困在了这个小小的世界。
谢不逢的手指仍不安分,缓缓地从怀中人的腰上滑下。
浅色的身影,随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谢不逢似乎是在以行动,告诉文清辞何谓“得寸进尺”。
作者有话说:
文清辞:装傻
谢不逢:放肆
第95章
床幔下的世界狭小而昏暗。
初秋的薄被, 覆住了两人的身躯。
修长、有力的手指,与唇舌一道攻城略地。
引起阵阵战栗。
“陛下,别……”
直到墨色的眼瞳被水汽打湿, 苦香溢满了幔帐。
文清辞的左手,无力地攥紧棉质的床褥复松开。
谢不逢终于停下动作, 压抑着将身边的人,揽入了怀抱之中。
*
做“御书房”用的锦仪宫,终于修整完毕。
太医署也在这个时候搬了回来。
院门前, 写有“药生尘”三个大字的木匾,被缓缓地挂了回去。
一切又回到了往常。
甚至比从前更加热闹。
太医署前院内几间用来储存药材的房间,摆上了几张桌案, 摇身一变成为医塾。
这些桌子并未像惯有的那样, 朝向同一个方向,而是面对面摆放着。
夏末时节, 空气里透起了寒凉。
耳边尽是滴滴嗒嗒的雨滴声, 窗外则是一片化不开的浓绿。
“……实在是麻烦文大人了,”年轻医士站在文清辞身边,一脸不好意思地说, “您平日里那么忙, 结果我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来麻烦您。”他说着说着, 愈发不好意思起来。
文清辞笑了一下,缓缓摇头道:“没事, 绘图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是是——”医士连忙点头。
他是去年秋天才来的太医署, 之前并没有见过文清辞, 只隐约听说过有关他的传闻。
领命誊抄《杏林解厄》的时候, 他还有些惧怕文清辞。
但是几日的相处下来, 他逐渐发现,文清辞不但不传闻里的那样恐怖。
甚至样貌、性格与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
……怪不得陛下喜欢!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将视线移开,偷偷瞄了文清辞一眼。
文清辞正握着纤细的狼毫笔,一点点照着《杏林解厄》上的图样,描摹图画。
他的动作不急不慢,绘出的图案更是细腻传神。
看到他手下的图样,医士也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了。
医塾已经修整完毕,再过几日,文清辞便要开始授课。
而在那之前,必须先将《杏林解厄》的前几章誊抄下来。
几个医士忙了三两天抄完了文字部分。
但夹在其中的配图,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照着画下来的。
没有办法,几人纠结一番只好来求助文清辞。
而他竟也真的忙里抽闲,一幅幅画了下来。
房间里众人屏住呼吸,一时间耳边安静至极。
直到院里隐约传来一阵说话声,这才有人回过神来向外看去。
——谢不逢还未换下上朝时穿的龙袍,便来到了太医署。
这虽已是太殊宫内的日常,但医士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慌忙站直了身想要上前行礼,但谢不逢却缓缓摆了摆手,便径直走了进来。
一身玄衣的年轻帝王,站在桌案前,与众人一道垂眸向纸张上看去。
刚才在文清辞身边围成一团的医士们立刻站直了身,眼观鼻鼻观心。
然而坐在书案后的文清辞,却始终没有抬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殿里又多了一个人。
文先生怎么还没有注意到陛下?
一边的太医们都不由替谢不逢着急了起来。
难道是画入迷了?
过了小半盏茶的时间,画完肺叶解剖图的文清辞右手终于一顿,缓缓将笔放了下来。
皇帝陛下挺拔的身姿,不知何时故意遮住了殿外投来的阳光,将一片阴影投在纸上。
……谢不逢的行为,莫名有几分幼稚。
“陛下,您来了。”
文清辞抬头朝谢不逢看了过去,同时笑着轻轻地朝对方眨了眨眼。
谢不逢的心神一晃,忍不住将视线移到一边,强装冷淡地说:“爱卿果然认真,连誊书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
他的语气乍一听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房间内众人,竟都从中读出了一阵酸意。
……谢不逢这是在埋怨文清辞没有第一时间理自己。
文清辞好歹有些内力,他自然早就注意到了谢不逢。
但是绘制解剖图时不能走神,因此直到放下笔,他才抬头看向对方。
文清辞非常配合道:“是臣的疏忽。”
“罢了,”谢不逢的视线,向对面敞着门的侧面看去,“听闻医塾已修好,爱卿便带朕四处看看吧。”
生长于皇陵的谢不逢,少年时装大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现在成了皇帝,却在文清辞的面前装起了小孩。
闻言,围在桌案边的太医立刻散开,非常默契地将出去的路,给文清辞腾了开来,同时忍不住激动又紧张地偷偷交换起了眼神。
他们没有看到,文清辞走出书案后,谢不逢便刻意放缓了脚步。
等到两人并肩时,他们的陛下便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将太医大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同时忍不住用力,惩罚似的轻轻捏了一下
……
秋雨未停,淡淡的土腥随着水汽一道,散向四周。
谢不逢撑着伞,带文清辞走过小院,去了对面的房间。
医塾虽大,但是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
房间里摆着几张桌案,其中一张上放着卷手绘的剖解图。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几张草药图鉴。
画册上的墨,有几分湿意,明显是刚才画成不久。
“……这也是爱卿所绘?”谢不逢缓缓将图鉴拿了起来。
他手中的画写实而精致,相比图鉴,更像是一幅艺术品。
谢不逢嘴上客气地叫着“爱卿”,但仍不肯放开文清辞的右手。
“是,陛下。”文清辞顺着对方的视线一道看了过去,他的脸颊因为谢不逢的动作泛起了一点薄红。
“爱卿的画也是从神医谷学来的吗?”谢不逢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有关文清辞的事。
但他身边的人却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停顿了几息。
宁静中,雨声显得愈发清晰。
它们噼啪坠地,摔得粉身碎骨。
寒意从雨的尸体里漫出,渗入了文清辞的骨髓之中。
“并非,”文清辞的声音还是往日那般温柔,但在温柔的同时,又带了点淡淡的哀伤与怀念,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是儿时,父亲所教。”
家人与山萸涧,是文清辞心上的一道伤疤。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提主动提起这件事。
或许是今日的秋雨,将过往的思绪勾了出来。
或许是身边的人掌心过分温暖。
文清辞忽然忍不住放任自己,陷入了那段美好到能将现在的他烫伤的回忆中去。
“……山萸涧背靠着迩砚山,大部分人种植药材为生,不过我家有些不太一样。”
谢不逢缓缓握紧了文清辞的手。
秋雨中,月白色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文清辞笑着回忆道:“我们是从别处迁入山萸涧的,家里没有多少田地,因此大部分时间,都要上山采药。我从很小很的时候,就与父亲一道,在迩砚山中行走。父亲带我寻找草药,再教我将它们绘入册中。等这一切都做完后,才将它们摘下。”
他有些艰难地抬起左手,一点一点从画上拂过。
动作无比温柔。
松修府虽富庶,但文清辞的家却并不富裕。
可是每一回上山,父亲都不着急采药,而是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教他辨识药草上。
那场水疫到来之前,文清辞从未体会过世上的残酷。
山萸涧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如书里的桃花源一般……
末了,文清辞忽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那时年岁太小,无力立碑。现在想要祭拜,也不知该去何处了。”
那双墨黑的眼瞳中,有着化不开的淡淡哀伤。
谢不逢的所有感情,几乎都来源于文清辞。
从小一个人生活在皇陵的他,对亲情的感知也是迟钝的。
但他却能借文清辞的眼睛,读懂这一切。
谢不逢将文清辞拥入了怀中,于他的耳畔低喃:“……我与爱卿一道回山萸涧,找到坟茔,祭拜他们好不好?”
秋雨带来的渗骨寒意,瞬间被驱散了个一干二净。
文清辞赶忙摇头答道:“不必如此,这实在太过兴师动众了。”
这几天文清辞已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谢不逢去年花费大量时间寻找到了宋君然家人的墓地所在,并将那周围修整一新。
他下意识以为,谢不逢也要派人去山萸涧。
彼时的小村,只剩下自己一个活口,要想找到坟茔所在,实在太过困难。
“不会,”谢不逢轻轻拍了拍文清辞的后背,他摇头说,“就朕与爱卿两人。”
“……两人。”
文清辞的呼吸一滞。
只有自己与谢不逢两人,去见爹娘吗?
谢不逢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朕想要见见他们,”说到这里,谢不逢的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小心与紧张,“并非是以皇帝的身份。”他在文清辞的耳边暧昧的暗示。
谢不逢的心脏,扑通扑通地重重跳动了起来。
他身为九五之尊,拥有世上最珍贵的身份。
但是在他眼中,这一切却都比不上另一个身份来得诱惑与重要。
他与文清辞同榻而眠、同床共枕,甚至只差最后一步……
但谢不逢要的,并不只有这些。
权倾天下的九五之尊,轻轻咬了咬文清辞的耳垂,在他的耳边低喃:“所以爱卿,打算何日给朕一个名分?”
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语气乍一听还如从前那样的淡。
说之后完,谢不逢终于放开文清辞的耳垂,用脑袋在文清辞的脖颈间蹭了两下。
文清辞的心跳,瞬间被他蹭得乱成了一团。
而他的心中,则忽然在此时冒出了几个字来……择日,不如撞日?
第96章
文清辞的心跳, 也这一刻被身边的人带乱。
他下意识抬起右手,攥紧了谢不逢腰侧的衣料。
停顿几息,文清辞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如扇般长密的睫毛, 随着他的呼吸一道轻轻颤动。
或许是今日的雨太大,织结成网将文清辞和谢不逢紧紧地网在了一起。
让他们的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文清辞又想起了天初二十六年, 初遇那天。
他失去了过往的所有记忆。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一片空白。
谢不逢是第一个闯入他世界的人。
自此文清辞的喜怒,似乎总是会被他迁动、总与他相关。
伴着淅沥的雨声,文清辞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就适应了有谢不逢在的世界
甚至习惯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世界。
“好……”
文清辞的声音, 伴着雨声落在了谢不逢的耳边。
变得模糊又遥远。
他的唇边,忽然生出了一点笑意。
文清辞闭着眼睛轻轻问:“陛下想要什么?”
谢不逢的身体,瞬间一僵。
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似乎是不敢相信方才自己究竟真的听到了文清辞开口, 抑或是耳边的雨声太大,生出了错觉?
谢不逢的头上, 还戴着冕冠。
冰冷的金器随着他的动作一道蹭在文清辞的脖颈间, 带来一阵寒意。
等了半晌都不见谢不逢开口,文清辞终于忍不住缓缓侧身,将脖颈从冕冠下移开, 接着轻声问他:
“陛下, 怎么不说话了?”
他的声音终于将谢不逢唤醒。
谢不逢忽然用力,紧紧将文清辞的腰揽在怀中。
他的手在颤抖。
谢不逢没有说话, 再抬眸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暗色。
文清辞觉察到危险,下意识想要后退。
但背后的雕花门, 却将他的动作全部阻拦。
木门重重一晃, 发出“吱呀”的声响。
文清辞的话还没有说完, 后面的字便全被亲吻所淹没。
“陛——”
谢不逢重重地吻在了文清辞的唇上。
与他唇舌相抵, 在顷刻间夺走了呼吸。
这个吻, 几乎称得上是凶狠。
谢不逢啃咬着文清辞的唇瓣,追逐他不断躲避的舌尖,舔舐过他上颚,带来一阵麻痒。
文清辞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
像是有细弱的电流,顺着交缠处流向了四肢百骸。
得到了文清辞的承诺,谢不逢心头翻滚了不知多久的岩浆,终于在这一刻奔涌、失控。
文清辞的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甚至不知道亲吻是何时停止。
淅沥的雨声消失不见。
文清辞的耳边,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喘息。
谢不逢轻轻地将文清辞抱入怀中,揽住他无力垂下的左手,一边啄吻他额间的朱砂一边轻声说:“初春,社日节。和我一道去祭祀社稷……之后,我们就回松修,去看清辞的家人,好不好?”
他口中的“社稷”,指的是土地与五谷二神。
在这个时代尤为重要。
卫朝承袭前朝旧制,而在前朝,祭祀社稷便是仅次于封禅的第二大活动。
……假如文清辞的了解没有错。
祭祀社稷,是由帝后二人共同主持的。
谢不逢的唇,轻轻贴在文清辞的额间。
在他心中,自己与文清辞早已在一年前结为连理。
滚滚南下的殷川大运河,还有运河两岸的百姓,均是见证。
谢不逢绝不会否认过往的一切。
所以他要文清辞……直接与自己共祭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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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百鸟归林。
连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没了雨声,雍都一片安宁。
而太医署内众人也难得在今日闲了些许。
《杏林解厄》上的图,还没有誊画完毕。
傍晚,文清辞又回到了太医署。
见他出现,太医们立刻围了过来。
不过除了围观他画画外,他们更多是想要借这个机会,与文清辞一道探讨医理。
但是问题还没有问几个,众人便发现……批阅完奏章的皇帝陛下,竟然又跟了过来。
谢不逢坐在了文清辞旁边的桌案后,他一边随手翻开放在这里的医书,一边淡淡地说:“你们继续,不用理会朕。朕对医理也有几分兴趣,今日只是来旁听的罢了。”
兴趣?
旁听?
虽然不像禹冠林那样了解谢不逢,但是听到这两个词后,众人还是立刻反应过来——陛下绝对不是对什么医学感兴趣,他只是对坐在这里的人感兴趣罢了。
不大的侧殿,瞬间因为谢不逢的到来而安静下来。
他虽只是坐在这里,但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却将压迫感送到了大殿的角角落落。
见状,文清辞忍不住垂眸笑了一下。
同时有些不自然地轻轻拉了拉衣领,下意识将这里的皮肤全部遮住。
……文清辞没有想到,谢不逢真是完全不懂客气。
方才自己点头之后,谢不逢便如只口欲期狼崽一样,什么都想咬上一遍。
尤其是脖颈,落下了片片红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别想了,别想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头戴帷帽。
文清辞立刻低头,将杂七杂八的念头扔到了一边,专注看起了手上的医书和问题。
半晌过去见,见仍未有人说话,谢不逢缓缓将手中的书合了起来,沉声道:“怎么,围在这里,却一个问题都不问?”
他缓缓蹙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悦。
站在文清辞身边的众位太医终于意识过来——自己现在,是在和陛下抢人!
假如将文清辞的时间占用,却什么事都不做,那不是将谢不逢得罪了个彻彻底底吗?
站在文清辞左手边的霍一可不由一激灵:
“呃……文,文大人,下官想问您,剧烈头痛、上肢麻木、消渴质证之症应当和解?”
说完,立刻将自己手中的诊集递了过去。
文清辞看了半晌后轻声说:“应先生阳活血,通络止痛。”
语毕,便提起笔,将参考的医方写在了纸上。
坐在他身边的谢不逢,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纸上。
文清辞写得一手清瘦柳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