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此前投降了大魏的陈家……竟然也支持响应去了。
要知道陈家的那一大片地盘,当初投降的时候表面上是归了大魏,实际上元熙根本没精力去管,实际掌控人还是陈家。元熙收降陈家,也从没指望陈家的地盘就这么归了自己,只不过精力不足不想节外生枝,这样做安抚陈家,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处理燕地。
陈家从前就爱反复横跳,现在有机会岂能不掺一脚?
陈家这一跑,当初跟大魏的那些约定便不再作数。大魏少了一道屏障,多了一桶埋在地下随时可能会爆的炸药。
元熙看完首先就一个反应——杀兄弟的人那么多,怎么就揪着他一个不放?
萧淙不也杀弟弟了!南陈朝廷还天天骂他这皇帝杀哥哥品行不端必遭天谴呢!
“臣已经命天钺军防范陈家军,静观其变。”高怀瑜说出自己的安排。
南陈内乱,于大魏而言是个机会。魏国大可看好戏,甚至还能趁乱出兵搅和搅和——也只是搅和一下,真出手太重,反而会让他们一致对外,还不如先让他们内耗几天。
开战就得一战灭国,如今还不到时候……而且大魏现在连皇帝都换了个人,自己这里都还有烂摊子得收拾。
“元熙”又看半晌,对他的处置也没有说什么,缓缓舒口气,起身道:“朕乏了。”
高怀瑜微微颔首:“臣扶陛下回去歇息。”
也许是“元熙”身体难受,说是乏了要休息当真就只是休息,回床上就躺下。连元熙都感觉得到这具身体的疲惫,不过片刻便有浓浓的倦意袭来。
翌日清晨,元熙醒过来时感觉与前些日子不同,并不是那种被别人强行唤醒,而是自然的苏醒。
坐起身时他都还有些不习惯,懵了片刻才突然一个激灵,发现自己能动了。他怔了许久,低头看着自己能活动了的手指,仿佛是刚刚学会控制自己的身体一样。
“朕……”又能控制这具身体了?
他沉吟片刻,道:“狗皇帝!你在哪儿?”
那个声音并没有出现。
不见了吗?元熙继续唤道:“元熙,狗皇帝,暴君,你去哪儿了?”
他等了很久,并没有人回应他。
那个暴君当真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就这么消失了一样……仿佛之前那些日子都是他的幻觉,这个存在于原文里的暴君根本没出现过。
出现得那么突然,消失得也那么突然。元熙和高怀瑜那么久束手无策,完全没有头绪,结果什么都还没做,这天大的危机就这样消失了?
这事也实在有些不真实,元熙是一点也不敢相信。
万一是那暴君故意的呢?这会不会是那暴君的计谋?他被困紫极宫,半点消息都传不出去,可若是换了自己,高怀瑜就没有再软禁自己的必要。
他觉得以这暴君的阴险程度……很有可能!
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口,他转身下床,脚才落地就觉得身子都是软的。高怀瑜这迷香是真的厉害,难怪那暴君先前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走几步路都吃力,还没能出寝殿,便听见外面声音,高怀瑜快步绕过屏风进来,险些与他撞上。
元熙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人腰,把人往怀里轻轻一带。
高怀瑜本是面若冰霜,登时愕然,目光与元熙对上时脑子里都空白了片刻。
元熙也是一时愣神,反应过来自己如今似乎不适合跟人这样亲昵,连忙把人推开。
“陛下?”高怀瑜注视着他,试探着唤道,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
虽是同一张脸,可现在的皇帝明显与之前不同了。
“怀……”元熙脱口而出,然而一个音发出便立即改口,“贱人!”
高怀瑜:“……”
高怀瑜脸上神情一僵,又迷惑了起来。
元熙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让他对高怀瑜恶语相向简直比捅他一刀还难受。
可现在还不能相认,他得先确定“元熙”真的已经消失了。否则高怀瑜一看自己回来撤下紫极宫的人手,便再难找机会困住那暴君。他大可与高怀瑜坦白商量,可他们两人之间太过亲密太过信任,高怀瑜知道是他,难免会缺少防备,给那暴君可乘之机。
所以他觉得还是先维持现状的好。
高怀瑜疑惑地看了他两眼,从身后玉珠手里端过药碗来,道:“请陛下用药。”
“用药?”元熙学着那暴君呵声冷笑,“你这蛇蝎,朕要杀了你……”
高怀瑜沉默了片刻,心想这难道是陛下的新情趣?
他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汤药,心想那自己是不是该把药给人灌下去?
第111章 坏鱼:不可以让他碰你!
元熙看到高怀瑜的动作, 有那么一点怵。
高怀瑜也就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比较像只温顺乖巧的小猫,这些天面对那个暴君的时候,高怀瑜的态度都一直非常强硬。元熙也被迫感受了一下承受高怀瑜的怒火是什么感觉。
还是挺吓人的……元熙看人靠近, 有点紧张。正想着要不要认个怂,让人把药放下, 自己喝了, 结果高怀瑜沉默了片刻,还是坐在元熙身边,舀起了一勺汤药。
他也不言语,只是将一勺汤药送到元熙嘴边。
元熙微微愣了愣, 张口喝下。
高怀瑜默默注视他的脸庞,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高怀瑜的目光, 一时心虚,都将眼眸一垂, 避开对视。
“他这是怎么了?”“高怀瑜”都看得出现在的这个皇帝换了人。
在皇帝的身体里,那个狗皇帝才该是能控制身体的人, 以他对狗皇帝的了解,若不是有什么好处, 那狗皇帝绝对不会主动让出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是有什么阴谋,还是消失了?
“那个狗皇帝呢?”“高怀瑜”有些急躁地又问了一句, 试图暗示高怀瑜去问清楚。
可高怀瑜并不关心他口中的那个狗皇帝如何了, 高怀瑜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个真正的陛下。
无视了他的话语,高怀瑜一勺一勺喂完汤药,将空碗递给玉珠收走,又看元熙两眼, 道:“陛下……”
明明没什么起伏, 却好像万分委屈, 惹人怜爱。
元熙被他一声喊得都要酥了,很想抱抱他,把他拉进怀里安抚,却不能……那个暴君可不会这样对高怀瑜。
可元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跟高怀瑜接触过了,明明每天都能看到高怀瑜,可他们无法对视,更无法拥抱。这比相隔千里无法相见更折磨人。
犹豫片刻,他用“元熙”的方式,伸手掐住了高怀瑜下巴。
两人目光对上,高怀瑜有些诧异。
元熙笑得很有恶意:“今日倒是有点侍候朕的样子。”
“能侍候陛下,是臣之幸。”高怀瑜心中叹气。
元熙低笑:“既然如此,高卿今晚便来侍寝。”
高怀瑜:“……”
太刻意了,高怀瑜甚至没有半点被羞辱嘲讽的怒意,只觉得陛下好像是病久了脑子不太灵光。
会不会是那些迷香熏久了?不行……得停了。
元熙看他全身都透着一股不自在,顿觉自己这是演那暴君演得极好,愈发得寸进尺。回想了一下原文里“元熙”强迫主角的戏码,忽地伸手将高怀瑜死死按在身下。
而后他便朝高怀瑜脖颈间咬了过去。
原本他是做好准备被高怀瑜一脚踹开的,毕竟他现在是暴君,高怀瑜的反应就该是那样。
然而高怀瑜却没有任何反抗,他便这样出乎意料地在人脖颈间留下一个痕迹。
抬起头,他有些奇怪地望着高怀瑜,便见那双眸里依旧平静。
高怀瑜接受了他的触碰,他反而心里有些失落……他现在是暴君啊!
心情复杂,十分纠结……他当然想跟高怀瑜亲近,可高怀瑜现在就不该接受他的亲近……难道怀瑜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是这具皮囊就行?
元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高怀瑜眉头微蹙,眸中浮起些许疑惑神色:“陛下不继续么?”
“高怀瑜”气急败坏:“你想做什么?不许他碰你!你的身体是我们两个人的!”
他居然想跟狗皇帝……脑子被驴踢了?他做什么事,自己也是能有一些感觉的!
虽然从前他也跟狗皇帝有过点没做到最后的肉体关系,可那是当初为了取得狗皇帝信任忍辱负重!如今是绝对不可能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反对,高怀瑜也没有理会他,反而主动凑近,吻住了元熙。
披着暴君皮的元熙为了不露馅,还一副打算强迫高怀瑜在下做受的样子,十分粗暴用力地吻回去。手也不带半分温柔,直接撕扯高怀瑜的衣襟。
在高怀瑜用力把他压回去的时候,还要试图挣扎一下。结果他的身体现在是真的被迷香弄得没有什么力气,真使劲也比不过高怀瑜,完全不需要故意让着人。
高怀瑜相较从前,也显得有些粗暴,面上还是那温软模样,却没有任何耐心,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元熙顿时感觉到身体里一股躁动,一股怒火几乎要冲破躯体。
好像是有个人在他身体里大发雷霆。
“狗皇帝!是你?”元熙一惊,连忙呼唤那暴君。
可那边没有什么反应。
“你真消失了?你别这样,你不在我害怕。”
谁知道那暴君会不会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又回来,还不如让他回去了。
然而那种感觉没有再出现,暴君也没有出声,好像真的就不存在。
自己想错了吗?元熙有些疑惑,却很快沉浸在跟高怀瑜的亲吻里。
那么久没亲近过,好好亲热了一回,之前元熙纠结的那些事就全被抛在脑后。毕竟心里再怎么纠结,身体也很诚实。
“晚上不必过来了。”元熙躺平,只觉整个身体都跟散架了一样。
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干这种事,他使不上力……本来就掌控欲强烈,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他是真的不喜欢。
高怀瑜坐起身,发丝垂落在他胸膛上:“陛下不是让臣侍寝么?”
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元熙都忘记装了:“朕不太习惯……”
高怀瑜看他两眼,自己穿好衣服转身下了床:“臣告退。”
穿过屏风纱幔,在外候着的玉珠看他出来,忙迎上来道:“王爷,韩公公也该回来了,拖不了几天……若他刚回来,又派他出去,那也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你不必担心这个。”高怀瑜叹口气,“先去备水,伺候陛下沐浴。”
“哦……啊?”玉珠点完头,又有点疑惑。
好好的没事洗什么澡啊……皇帝出个寝殿都要把她吓死的,就怕人一个不注意跑了。
高怀瑜被她陡然变换的语气弄得脸上一红,但也没解释什么。
“你联合齐王,不就是准备夺权吗?一见到他你就心软了?”“高怀瑜”突然讥笑道,“我知道,你想的是如果那暴君一直在,你的陛下回不来了,那你就一直困着暴君,自己掌权……若你的陛下能回来,那就回到从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都做到这一步了……你能封锁紫极宫那么久,还能调动禁军,你以为之后你的陛下能放过你?哪个皇帝能容下一个随时能控制自己的人?”
尚沉浸在陛下回来了喜悦中的高怀瑜,被他说得都有些动摇。
从前的陛下的确会因此疑心,自己也做得实在有些过火了……谁能容他?若他自己是皇帝,恐怕也接受不了有那么一个危险的人在身边,即便那人与自己很是亲密。
可如今,总是不同了吧?
“高怀瑜”继续道:“别忘了,他当年有多疑心你,那份赐死你的敕令都还在这寝殿中。你得自保,否则这紫极宫就是你葬身之地。”
高怀瑜沉默了许久,道:“若陛下要我死,那就死吧。”他早就累了,没什么力气再去求得别人的信任。
“你!”“高怀瑜”气极,“你当年可不是这样。”
高怀瑜沉声道:“我苦苦支撑,也不过是为了他。他若这样疑我,死了倒也痛快。”
“高怀瑜”冷哼道:“难道不该离开魏国,报复他,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之后呢?”高怀瑜顿了顿,疑问道,“你便是为复仇而活的么?当年你复了仇,杀了元熙,又是什么感觉?”
“我……”“高怀瑜”突然一时语塞,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那个暴君死的时候,他好像很开心,很痛快?可又感觉哪里空落落的,连那点开心痛快都变得有些假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做那么多报了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沉默之时,高怀瑜迈出大殿,往紫极宫修的浴池走去。
元熙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搀扶着离了寝殿,只是去洗个澡,身后还有几个禁军跟着。
这种被人监禁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当年他被父亲和大哥软禁在小院,连房都不能出,饮食都是到了时候下人送来的。有一次那食盒里还放了根麻绳,专门给他拿去自缢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授意……
他很讨厌现在的处境,可对方是高怀瑜么,他倒也能够接受,权当是情趣了。他想摆脱如今的处境也不难,只需要表明身份就好,可他不能。
等他能确认那暴君不会再出来作妖才行,在那之前,就算高怀瑜还他自由,他也会老老实实待在紫极宫。
如今他有点怕跟高怀瑜相处,要学那暴君的样子,实在有点难。
其实元熙演技可以说是很好。
当皇帝的有几个不会演的?他连自己老爹都演,从前元裕斥责他,他委屈了还会据理力争,后来就直接装可怜给元裕看。讲道理没用,哭才有用,还没登基前他就被老爹给折腾得很会演了。
对其余臣子下属更是有五分真情都要演出十分来,随便哪个人都觉得皇帝陛下是真心把自己当兄弟,对他那叫一个死心塌地。高怀瑜一开始也是受害者之一,不过后来那演出来得十分真心,真的变成了十分。
至于要装成暴君那样的人,他就真的有点演不来。在高怀瑜面前太容易暴露了。
结果高怀瑜还比之前进寝殿得更频繁,每天都准时来送药送奏折。那些奏折都是高怀瑜先看过批过的,又一一给他看或是念给他听。
高怀瑜合上奏本,元熙便道:“卿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是陛下教导有方。”高怀瑜垂眸道。
元熙还在装那个暴君,说话总是要带几分嘲讽。听着刺耳,可他却没什么感觉,毕竟知道是装的。
“陈家举兵往南,北边防守薄弱,正好将木屏以南这几州彻底收回。”高怀瑜转头看向元熙,“陛下……您以为如何?”
元熙勾唇一笑:“呵。”
高怀瑜:“……”
你就演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气死朕了气死朕了,你们两个狗男男!
陛下:不都跟你说了吗朕是受!
第112章 把朕气死了,你可就得做小寡妇。
不见皇帝有什么意见, 高怀瑜便将这奏折放下。
其他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出兵的事定下,剩下的也没什么需要商量的了。高怀瑜再抬眸, 见元熙还是一副自己干什么他都不会配合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玉珠从外进来,直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殿下,薛将军出事了。”
高怀瑜瞬间心头一紧:“薛平?”
“说是昨晚遭歹人行刺,重伤。”玉珠顿了顿, “薛将军掌管禁军,他出事, 恐怕不简单。”
高怀瑜皱起眉,心中瞬间闪过了齐王的名字。对禁军统领动手, 这显然是冲着皇帝来的。
想来也是,齐王应该已经坐不住了。
当时他迫不得已, 只能以皇位为诱饵,骗早有反心的齐王出手, 将暴君困在紫极宫。
然而紫极宫被封锁之后,他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软禁了皇帝。齐王被排挤在外, 半点好处没捞着,手上又只有部分禁军,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紫极宫这边暴露,薛平那些人就能立即打破紫极宫的封锁, 先前高怀瑜也就是拿薛平来威胁齐王, 让齐王有所忌惮。
估计齐王这会儿已经慌了, 从齐王的视角看,这简直就是高怀瑜和皇帝已经觉出端倪,合谋钓鱼。如今埋在禁军中的棋已经暴露,他要么撇清关系,要么一不做二不休,真动手赌一把。
反正皇帝已经病了那么久,连面都不露,哪天突然暴毙也合情合理。到时候朝堂大乱,他出来主持局面,一切都顺理成章。
这种事在过去百年间屡见不鲜,有前人打样,他当然也会有胆子这么干。连元熙当年不也是突然发难杀了元烈,才有了今日么?
“知道了。”高怀瑜点头。
玉珠没走,等着他吩咐。
他沉吟片刻,道:“薛平重伤,也还有卢麒沈希,先把紫极宫的禁军换了。”
这个决定也很难做。元熙非要假装自己还是那个暴君,定是有其原由,高怀瑜大概能猜得到。自己身体里都还有一个“高怀瑜”,陛下定然是有所顾虑,怕那暴君坏事。
只有不听元熙话的那部分禁军,才能困住元熙身体里的暴君。可这些人现在不能用了,齐王如果有把握,完全可以直接把他和皇帝一起困在紫极宫。
而且……薛平昨晚遇刺,现在会不会已经来不及了?
走到殿外,高怀瑜看玉珠领命而去,却在片刻后便退了回来。
高怀瑜无奈地叹息,看来是晚了。
“王爷……他们不让我出去。”玉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
“不必慌张。”高怀瑜轻声道,“长乐还在宫外。”
“王爷留了后手么?”玉珠稍稍安心了些。高怀瑜如今就是定海神针,她唯一能倚靠的了,有他这一句话,她再怕都能放心些。
高怀瑜嘱咐道:“你先出去吧,陛下今日的药都得看着。”
“嗯。”玉珠点点头,低头退了出去。
高怀瑜转身入寝殿内,直接上前跪拜道:“陛下,臣要举发齐王有不轨之举,意图谋反。”
元熙乍一听极是意外,一怔之后才道:“齐王?”
他并不知晓自己驾崩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在那小说原文里,只说高怀瑜在他死后立了新君,还杀了齐王等几个宗室,并未提及齐王先矫诏立了元杰,又追杀他的亲信大臣。因此他并不知晓齐王有反心,更是从未怀疑过齐王。
毕竟当年齐王也是元熙一党,元熙能杀元烈,也有他一份功劳。何况自元熙登基之后,齐王便安安分分闭门谢客,鲜少露头,政事都不怎么参与。
他所做的一切,都在向元熙表明,他无意权柄,只想明哲保身。元熙念他当年有功,也是对他极为照顾,不曾苛待。
元熙信高怀瑜,也信齐王。如今高怀瑜突然说齐王有反心,他是真的一时接受不来,只会觉得两人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
他最怕的就是自己人有争执,当年两个旧部争功时便让他极是头疼,不由得按了按额角。高怀瑜把这种事拿出来对自己说,想来自己装暴君暴露得彻底,索性也不装了,道:“说说。”
高怀瑜道:“禁军之中,有一派乃是齐王党羽,齐王见陛下久久卧病在床,生了不轨之心,紫极宫如今已被齐王党所围。昨夜薛将军遇刺,齐王恐有所动作。”
元熙只觉得好笑,紫极宫被封锁不是他的手笔么?自己相信他只是看出那暴君与自己不同才出此下策,也不去计较他支开韩尽忠和荀太医,找来禁军封锁紫极宫了。
可他不计较,完全理解高怀瑜为何这样做,甚至在确定那暴君下落之前选择自己软禁自己,不代表高怀瑜这事办得不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