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作者:西瓜大盗  录入:06-06

  不知何时,千里也泪满眼眶。
  两个小孩子哭唧唧地对望着,眼圈都是红着的。明煦黏黏糊糊地说:“大汗,若是你真心里有合敦,我一定会帮你。合敦现在太寂寥了,你能不能让我再看见一次将门之后贺雁来的荣光啊?”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说:谢谢明煦!
 
 
第53章 发冠
  几日之后,成人典礼如期举行。
  那套贺雁来亲自选的绛红色外袍已经被人送了过来,就等千里穿上。小孩儿拿到衣服了还有些害羞,要贺雁来出去回避,自己还躲在了屏风后面,慢吞吞地把衣服换上了。
  贺雁来云淡风轻地等着。过了不多会儿,许是里面人怕他等急了,很快就喊:“我换好了!”
  很快千里就听到了代步车轮子咕噜咕噜滚进房间的声音来。
  他心里紧张,又低头检查了自己一番,确认都穿好了,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指抓着衣角。
  贺雁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他。
  是特意新做的衣服,比上次试的那件更加合身,能将千里流畅的腰线背肌完美地呈现出来,很是好看。更别提小狼现在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扑扑的,与绛红色一衬就更显得稚嫩可爱,看得贺雁来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要是放在大熙寻常人家,定也是个让姑娘们牵肠挂肚的主儿。
  喉咙莫名干涩,贺雁来喉结滚了一滚,再开口时,声音比起平时的如沐春风多了一丝沙哑:“小狼,过来。”
  “小狼”二字入耳,千里不自在地歪了歪头,好像那两个字真顺着空气飘到他耳朵里,引起一阵痒意了一般。
  他乖乖走到贺雁来面前,被后者伸手揽了过去。贺雁来垂着眼睛,长长的鸦睫盖住一点瞳孔,轻柔地将千里的腰带重新系了一下。
  “系紧些,显得人精神。”贺雁来淡淡道。
  腰部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原本适应了的紧度缩了一点,千里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他低头,就见贺雁来端坐在他对面,目光平静地为他束腰,好似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一样。
  可是......
  千里想起那天明煦的话。
  要更主动一点,说得清楚点么?
  那......
  “哥哥,我的腰细不细啊?”
  凭空一声惊雷在贺雁来耳边乍响,八风不动的年轻人蓦地瞪大眼,尽量保持平稳地抬头,确认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千里的眼神单纯无辜,清澈见底,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扣着贺雁来的手不让他走:“我说,我的腰细不细,不细的话,系紧了不好看的。”
  贺雁来放在他腰带上的手火烤一般,忙想缩回,可却被千里不轻不重地扣着。他以为千里只是单纯地询问,可是千里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多么暧昧,暧昧到......
  暧昧到换一个场景说出来,也丝毫不为过。
  贺雁来只好硬着头皮说:“小狼好看,相信哥哥。”
  千里紧紧盯着贺雁来的耳根,见那上面飘起一点红色,才心中满意,大度地放他雁来哥哥一马,松开手,自己又调整了下腰带,扬起脸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好,我听雁来哥哥的。”
  贺雁来悄悄松了口气。
  尔后,千里挥退了前来为他束发的侍女,给明煦使了个眼色。

  明煦很快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贺雁来狐疑地看着这俩不知什么时候又勾结上的一主一仆,目送明煦在千里的授意下颠儿颠儿向自己走过来,献宝一般:“合敦你看!”
  说完,明煦打开了匣子。
  贺雁来眼神一凝。
  那里端放了一顶宝莲花冠,通体明黄,花纹繁复,上缀一颗娇艳的红宝石,一看便知做工不菲。
  “这是......”
  还没等贺雁来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千里就从另一旁递上来一条红绸。
  那是贺雁来平时用来束发的绸子。
  千里压低声音,小声道:“我知道,在你的国家,男子成年以后要行冠礼,虽然兰罗没有这种风俗,但是,我想用雁来哥哥曾经用过的方式标志自己的成人。”
  这样,你只要看到我的发冠,便会意识到我已经长大成人。
  贺雁来心神微动:“你......”
  少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训他:“胡来,大祭师看见了,定要说你。”
  “这是我的成人礼,当然要按我的想法举行,大祭师也无权僭越。”千里认真道。
  “这场成人大典,所有有身份的都会来参加,他们都能看到我头顶的发冠,便知这是你为我戴上的。”
  说到这,千里的语气倏地多了一丝缱绻的味道。
  他融融绵绵地望着贺雁来的眼,忐忑道:“雁来哥哥愿意为我束发加冠吗?”
  贺雁来嘴唇微颤,看着千里严肃的神情,知道这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最后他轻声一叹,伸手接过千里手中的红绸:“用这条?”
  “嗯!”千里喜滋滋地点点头,有些羞怯地补充,“这条雁来哥哥戴着最好看。”
  -
  贺雁来认真地为他束起一头长发,在头顶盘了个漂亮的发髻,然后欣赏了一番画中千里的模样。
  千里平时怕麻烦,头发就只扎成一束,灵动又飘逸,甚少有现在这种规规矩矩盘起长发的模样,竟也别有一番风味。贺雁来望着他线条清晰的脸,满足地喟叹一声,又从明煦手里接过那宝莲冠。
  “从哪弄来的?”贺雁来淡淡问。
  千里露齿一笑:“让翠娘帮我找的。”
  贺雁来挑眉:“你倒跟她亲。”
  “借雁来哥哥的光。”千里忙敛起笑容装作乖巧。
  翠娘接触的人多,找到这么顶不俗的发冠也不稀奇。
  “雁来哥哥,你当时及冠的时候,戴的是什么发冠啊?”千里好奇地问。
  贺雁来“嗯”了一声,从自己遥远的回忆里找到及冠的这一部分,那时他父母兄长都已经走了,是请父亲生前好友为他束的发。贺家人丁寥落,贺雁来也不愿多操办,只是简单地把必不可少的程序走了一遍,就当是结束了。
  但是这些都是没必要与千里说的。
  “按照我当时的身份,一共要加三层冠,最后戴上的,好像是一顶铜鎏金雀尾冠。”贺雁来好不容易回想起那顶冠的名字,实际上那到底是什么模样他也已经记不太清了。
  “三层冠?”千里惊讶,“这么多啊?”
  贺雁来笑道:“哪里算多,要是皇家子弟及冠,要戴上五层之多,皇帝若是登基之后才举行冠礼的话,还要加冕。”
  “冕?”千里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他心性赤诚,问出这个问题,就真的只是单纯地在问什么是冕而已。
  可这话要是落在有心人耳里,无异于是一种野心勃勃。
  兰罗年轻的王,也想加冕吗?
  贺雁来动作顿都没顿一下,行云流水一般为千里戴好发冠,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温润一笑:“好了。”
  千里顿时被自己的新模样吸引了注意力,也不关注冕是什么了,好奇又紧张地看向自己。
  明眸皓齿的少年,红衣似火,头戴金黄的发冠,暖融的色调衬得他脸颊红润,眼眸通透,端的是从小浸润出来的一副好修养,叫人看着便觉得欢喜。
  贺雁来笑着端详千里的模样,心里很是高兴。
  千里似乎还有些不习惯,左看看右看看,又敛下眼神,不确定地向贺雁来确认:“真的可以吗?不会很怪吗?”
  他仰起头,漂亮剔透的绿色眼睛完全信赖地望着贺雁来,直看得后者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贺雁来轻声道:“真的很好看,小狼很适合这个头冠。”
  贺雁来发话了,千里便彻底放下心来。
  正巧就在这时,外面的女官过来催促:“大汗,合敦,时候到了。”
  千里点点头,让她下去,然后从妆台前站起身子,长吸一口气,看向贺雁来的脸。
  贺雁来寂寂坐着,一股无声的惨败突然在这时候缠上了他的脚踝,方才与千里打扮的那点灵光浑然不见了。
  就像,他亲手把千里推去他的光辉人生之后,就甘愿守着自己的残躯寥寥余生。
  可千里抬眼时,却见到了贺雁来的眼神。
  ——他是心甘情愿的。
  贺雁来,是甘之如饴地,亲手将千里送上那光辉灿烂的未来。
  不知为何,千里的心突然重重颤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又回想起自己与明煦的那个约定。
  等成人礼结束后......
  千里紧张得咽了口口水,突然不敢再看贺雁来的眼睛了。
  “雁来哥哥与我一起。”他细弱蚊呐。
  贺雁来愣了愣,随即温和地笑出来,答应了。
  “好。”
  他将手搭上千里向他伸来的手心,任后者一用力,自己的代步车便顺畅地跟着千里的力道一起离开了原地。
  千里牵着贺雁来的手,和他一起走上了自己的成人大典。
  高台上,风儿喧嚣,吹得底下的人睁不开眼。上面两人一站一坐,逆光出现在天台上,背后衬着高照烈阳,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两个黑影。
  这是兰罗的王和王后。
  一时间,众臣乌泱泱跪了一地:“苏日勒和克!”
  千里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不由得呼吸微微加重了几分。
  一只手突然上来缠住他的,无声地握了握。
  千里不用回看都知道那是谁。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呼吸,长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上前两步,朗声喝道:
  “彩!”
 
 
第54章 主动
  他站在房门口,紧张地攥紧了手指。
  明煦出来的时候被杵着的黑影吓了一跳,小声得“哎呀”一句,认出了是千里以后才松了口气:“大汗,你还呆在这干什么?”
  千里苦着脸:“我紧张。”
  “......”明煦抿了抿唇,破天荒地没在这时候反驳千里什么,反而快刀斩乱麻地把人往屋里推,“紧张也不行,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看你的了!”
  没想到自己的盟友这么快就把他出卖了,千里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很快反应过来,急急道:“哎——”
  然而已经迟了,明煦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用劲儿就把千里整个人塞进了房间。他一时间退无可退,暖黄的烛光顷刻间将他全部包裹了起来,与之一道而来的是贺雁来温和的眼神。
  “小狼?”他坐在烛火旁儒雅一笑,“怎么不进来?”
  千里如梦初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明煦就在他身后,悄声道:“大汗,该做的,明煦都做好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看你的了。”
  不知为何,千里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抬起眼,迎着贺雁来含笑的目光,主动迈步踏入房门。
  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是明煦贴心地为他关上了。
  -
  “跟明煦在外面谋划什么呢?”贺雁来问。
  “没,没什么。”千里缓缓来到贺雁来身边,在他对面坐下,并不自知地摸了摸鼻子。
  贺雁来看着他的动作,眉头一挑,眼神中顿时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很快又释怀一笑,颇有些兴致盎然的味道。
  两只小鸟......又使什么坏呢?
  千里努力调整着呼吸,尽量不让面前的男人轻易看破他的不自然,尽管贺雁来默不作声的态度已经显示出,他露出马脚来了。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明煦准备的酒壶上,眼神微颤。
  挣扎不久,千里视死如归地拿起那壶酒,将贺雁来和自己的酒杯满上了。
  接着,他将其中一杯递到贺雁来面前,另一杯留在自己这里,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那人现在的表情。
  贺雁来注视着他一系列动作,望着自己面前杯中酒那稍显不自然的颜色,平心静气地问:“这是做什么?”
  千里紧张道:“交杯酒。”
  “嗯?”
  “明煦说了......大熙的新婚夫妇要喝交杯酒。”
  千里攒齐勇气,对上贺雁来探究的一双眼:“我们新婚那日,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没有这道程序。现在我已经成年了,自然要补给我。”
  是补给“我”,而不是补给“你”。
  是贺雁来欠了千里一场真正的婚礼。
  这样,贺雁来纵使有千万个理由,也无法拒绝现在千里的请求。
  他端坐着,八风不动,端起酒杯的动作尽显矜贵。贺雁来举起那杯有问题的酒,无奈地笑了笑:“真是的......”
  怎么总让人这么窝心。
  “来。”贺雁来伸手,小臂微微内收着,外袍因此滑脱到手肘,像是在等待有人扣上来似的。
  千里被他弄得心神荡漾,回过神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与贺雁来交缠起手臂。
  两人的距离一瞬间不过咫尺,近到千里可以数清贺雁来的睫毛,近到贺雁来可以看到千里瞳孔不安的颤动。他笑了笑,那股被耍的郁结一时间消散了个干净,主动又勾起手臂,杯壁贴上下唇:“像我这样做。”
  千里迷迷糊糊地学着他的动作,让杯壁贴上嘴唇,因为过于用力,柔软的唇被压了下去,看着饱满又好亲。
  贺雁来眼神暗了暗。
  他仰头喝干了那杯酒,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向千里亮了亮杯底。
  受他所感染,千里也豪情万丈地仰头——被呛了个昏天暗地。
  贺雁来一边无奈地笑一边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你喝这么急作甚。”
  千里憋得脸都红了,一双绿色的眼眸水光潋滟,可怜兮兮地蹭着贺雁来的手臂。可惜明煦生怕他计划失败,把全屋的水都换成了酒,导致他现在叫天不应的,只好舔了舔嘴唇。
  回想起今晚的目的,千里强打起精神,一骨碌从贺雁来怀里坐起来。他酒量一向不好,刚才喝得这么猛,现在眼前有点晕。千里就这么一副眼神发直的表情努力去端详贺雁来的脸,失望地没从中发现一丝一毫失控的情绪。
  他嘟囔着:“明煦骗人。”决定还是要自己来。
  “雁来哥哥,你现在先不要说话,你听我说。”千里起了个头。
  贺雁来不明所以,但看着小狼郑重严肃的神情,也不自知地坐直了身子,点点头:“好,你说。”
  千里静默着,安静地与贺雁来对视,用眼神一分一寸地勾勒贺雁来的眉眼,发出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感慨。
  真好看的人儿啊。
  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雁来哥哥......”
  “你之前说,等我遇到了真正令我心动的人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的吻送给他。这句话还作数吗?”
  贺雁来心头一颤。
  不愿去想任何可能性,他运筹帷幄引以为豪的大脑此刻僵在了原地,丝毫转不过来了。他听见自己用一副干涩沙哑的嗓音回复千里道:“算数。”
  “那太好了。”千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贺雁来却觉得自己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应该是那杯酒里的东西起了作用,贺雁来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他努力地甩了甩脑袋想保持清醒,可控制不住千里在视野里渐渐起了重影,他说的话也如海水退潮一般离自己远去。
  千里眼睁睁地看着贺雁来眼神慢慢涣散起来,最后昏了过去。
  他有些激动,但也有些遗憾。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的话,雁来哥哥怕是一句都没听见。
  不过没关系,等过了今晚,他再亲自说给雁来哥哥听就行了。
  -
  千里手忙脚乱地把贺雁来从代步车上移到床上。
  望着面前人安睡的脸,迟来的后悔与心虚也在这时候涌了上来。
  那天明煦的话还历历在目。    “......合敦现在太被动了,要想比他说实话,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先斩后奏,把生米煮成熟饭......”
  贺雁来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从小带在身边的家仆出卖了个干净。
  可是现在,千里开始思考这真的行得通吗。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直到现在他真真对上贺雁来温和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光是看着贺雁来的脸他就已经心跳加速了,又谈何对他做那些......那些事情?
  但是木已成舟,好不容易把贺雁来蒙晕了过去,今天说什么也要成功。
  千里深吸一口气,把龙阳画本里自己反复阅读的主动位在心里重现了许多遍,确认每个步骤都记在心里了,便红着脸,动手脱去两人衣物。
  ......
  他没想到会这么艰难。
  那本图册里画的,明明水到渠成,一次就成功了,为什么他怎么尝试都进不去?
  千里急得想哭,赤条条地趴在人身上,整个人都被害羞蒸腾成了粉红色。
  ......
  千里疼得厉害,才一点点而已,他只觉得这完全不可能实现。
  不知道明煦从哪弄来的蒙汗药,药效这么好,他把贺雁来折腾了半天,人都没醒。

  可是现在千里再看贺雁来的睡脸,莫名就觉得委屈了起来。
  明明......明明你看向我的时候也不是两眼空空,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
  不然他也不用像个采花大盗一般,把妙龄“少女”贺雁来哄睡,再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干这种龌龊事。他阿布泉下有知,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越想越难过,进不去的挫败感和剧烈的羞耻心将他淹没了,千里控制不住,一滴眼泪滴在了贺雁来的胸口。
  这滴眼泪像是一个预兆,越来越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千里眼眸中落下来,他狼狈地伸手去擦,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而那个会心疼地为他擦眼泪、哄他不要哭了的人,现在还是睡着,一无所知。
  千里没压住喉中一声呜咽,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这声呜咽却立刻将人从药物制造的梦境中唤醒了。
  贺雁来只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在哭,听动静怎么这么像他家小孩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猛地睁开眼睛,急声唤道:“千里——”
  千里就跨坐在他胸口,哭得双眼红肿,一张小脸浸了水一般;往下看去,两人皆赤条条的,千里跨坐在他腰间,正试图——
  贺雁来只觉得自己脑子顿时炸开了。
  作者有话说:
  多好的反水煎啊!大家自己脑补一下!
 
 
第55章 坦诚
  贺雁来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懵。
  他试探性地挺了挺胯,果不其然抵上了一处柔软,吓得他连忙躺好不动了。
  “小狼……你在干什么??”他艰难地问。
  贺雁来甫一出声,刚才还骑在他身上掉眼泪的千里顿时不动了。
  千里揉着眼睛,一双绿眸被他揉得发红,更多的泪珠从里面滚出来,看着可怜。贺雁来看不过,也不想等,便伸手把千里两只手手腕一起抓住,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神:“说话。”
  小狼崽子吞了口口水,一句话都不敢说。
  贺雁来刚想再说些什么,目光下落望见他一片小麦色的胸膛,上面缀着的豆粒在冷气中颤颤巍巍的,可怜得要紧,忙又收回眼神,欲盖弥彰:“你……先把衣服穿上。”
  出乎意料的是,千里异常固执地摇了摇头,试着挣脱贺雁来的束缚把手腕抽出来,可惜没成功,便睁着那双兔子眼,泪汪汪地说:“不要。”
  贺雁来气极,语气也重了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千里很不服气,提高了声音:“我当然知道!我在与你……”
  最后两个字不知为何又压低了声音:“欢好……”
  光是听千里说出这两个字,贺雁来就觉得心头出火。
  看这孩子浑身泛粉,体温也低,应该是折腾了挺久的。他又望向千里一直努力的地方,那儿被他自己戳得都肿了,不由得叹口气:“这般乱来,要受伤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千里心里的委屈顿时决堤了,呼啦啦往外涌:“你……你长这么大做什么!我放不进去,还痛,根本就不是画里画得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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