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身上热乎乎,一行人才发现他们被拍了照片。
还都认识,是上回来胜利村的年轻记者。
“我来拍高考照片。”
徐有光眼睛一亮,立马又掏出一个碗,倒了姜汤递过去:“来来来,记者同志喝点姜汤御寒。”
等年轻记者喝了,徐有光才问:“同志,你这回拍的照片是不是能上报啊?”
端着碗的年轻记者:……
记者同志不好意思道:“刚刚考生们出来时,我拍了一张特别好的,可能会用那张。不过那张是侧边拍的,出来的人,等待的人,我都拍到了,叔叔,牵牛花和你这块还是很醒目的。”
徐有光满意点头,又给记者同志热情地倒了一碗。
两边说了两句,就顶着小飘雪各回各家。
回程,时千迈步哒哒哒地跑得很快。
因为天气寒凉,冻他的四条大长腿。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没有人给牛做过裤子?时千愿意让人白嫖自己的创意脑洞,只要送他一条就行。
第110章 110 大小野猪 年代牛牛
时千一行赶回胜利村时, 风雪渐厚,天色因为天际雪花飘飞比往常同一时刻更暗三分。
不过回到家,一亮灯, 空气里那股追随身后的凉意和黯淡俱都淡薄不少。
再升起柴火,火边一坐,驱散寒意,暖意上涌。
时千腿冷, 站在火边一挡,霎时就将暖意挡了个七七八八, 给陈牛留下一点火气。
陈牛好笑:“你给我留个空, 好添柴火啊。”
“哞哞——”
我先烤烤。
虽然跑起来身上热乎, 可腿还是能感知到那刺骨的寒冷。
陈牛就看着牵牛花在火边转, 烤烤这边,再烤烤那边,他瞅着空, 往灰下面埋上几个红薯。
再做饭嫌麻烦,他打算凑合吃。
时千看着觉得好惨。
高考完了,跑回家只能吃两个烤红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但再一想, 他自己也只有草吃, 顿时觉得还是他惨一点。
总不能让他这头牛给陈牛做个三菜一汤吧, 他做不到啊。
过了会,邻居和杜春都来送饭。甚至杜春还给煮了两个鸡蛋,卧在饭里。
陈二军不在, 杜春倒是更愿意上门关照一下陈牛。
也或许是念着张佩月不在了,一个大小伙子可能心粗,不会照顾自己。
陈牛喜提两碗饭, 给两边送了一点他出门买的东西。
“本来还想着明天转一圈,谢谢婶子的饭了。回头我把碗洗了,送你家去,这你拿着,不然我不好意思吃这么好的饭菜。”
杜春煮的是干饭,在这年头已经是极好的待遇了。
“你考试费脑子,吃点好的。东西我拿着,你安心吃饭。”
等陈牛送完人回来,面对两个海碗的饭哭笑不得。
这个量,就是他也吃不下啊。
考试不是体力活,他觉得消耗没那么大。
于是陈牛看向时千:“牵牛花,帮帮忙吧。”
这种忙,必须帮的。
时千上前,帮着陈牛干掉一碗饭,吃到一半,陈牛还给他喂来一个鸡蛋。
农家土鸡蛋,带着股特殊的香味。
不错,好吃。
吃完饭,又烧水。
半道儿感觉消化一点,烤着火,将烤红薯吃了。
陈牛给自己和牵牛花擦过后,就躺上了床。
考试累的是脑子,他倒是睡得着。
时千看他睡了,没有睡意,就去吃陈牛弄好的牛草,然后对着月华修炼。
他不知道修炼的灵力,接下来会用来做什么。可多攒点,想来总是有用的。
看到张佩月的逝世,让时千潜意识生出一种危机感。
下半夜,时千才在落雪的轻声动静中,钻进他的被子,暖和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照样是凉意铺面,不过空气好像变得特别清新。
时千想到昨晚的落雪,赶紧爬起来。
蹄子一扒拉,虚掩的房门就被打开,露出银装素裹的一片天地来。
不少人家烟囱上方飘着白烟,逆着寒气往上;更远处,有金色的晨光,隐隐乍现。
往日里朴素、黄土满面的村庄换上新装,似乎也一下气质出众起来,透着种静谧的美,安静而美好。
时千冲进院子没打扫的雪里,先踩了几脚。
昨夜雪大,只一晚上,雪层已经很厚,踩起来很有感觉。
时千高兴地喊:“哞——”
真软和。
陈牛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牵牛花,你不是怕冷,别往雪里钻,小心长冻疮!”
时千:……
我不信。
牛也会长冻疮的吗?!
但脚下和腿上好像还真的有点冷,时千不舍地从雪地里拔出腿:“哞哞哞。”
等太阳出来,暖和点我再来玩。
陈牛取了布,给他擦腿,嘴上还不放心道:“可别以为我骗你,牛长冻疮更难受。”
人穿着衣服,冻疮也就长在露出来受寒的部位。牛不一样,严重起来会很麻烦。
只不过时千穿着衣服,又是不一样的情况。
但这就不必告诉小牛了。
陈牛给擦完腿,又换了毛巾和热水,给时千擦了把脸。
收拾好,才去喝早上熬好的红薯板栗粥。
热乎乎的,一大碗下来陈牛觉得身上都暖了。
但太烫,时千不好喝。他在一边吃蒸熟又剥出来晾凉的板栗。
吃饱后,是可以懒洋洋窝家的放假日子。队里也不上工,各家渐渐热闹起来。
等时千听到那些小孩“哈哈哈”的大笑声,再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偷瞄一眼陈牛,往门边溜去。
陈牛摇摇头,灭了火,在后面跟上。
时千一脚一脚踩在雪里,往最热闹的晒谷场去。
晒谷场地方平坦,又大,正是孩子们玩耍的好地方。
时千到的时候,看到好多小孩都在滚雪球。也有像陈牛这个年纪、比较年轻的青年男女,同样玩着雪,堆雪人。
陈牛跟在后面,也弯下身子,滚了个大雪球。
他以前也玩过,滚起来的雪球结实不散,没一会就以“最大的雪球”吸引住小娃娃们的关注。
“陈牛哥哥!给我,把大雪球给我吧!”
“陈牛哥哥,给我吧,我把我爷爷的卷烟偷来给你。”
时千:……你爷爷真的不会揍你嘛。
时千站在小孩外面,冲陈牛喊:“哞哞。”
来,堆个我吧。
还用蹄子指指自己。
陈牛看懂了,就尝试着用雪球当身子,拍拍打打,然后又卷了一个小雪球,当脑袋。
小孩们看着他忙,围在一边看。
好一会,能认出来那是头牛的模样。
“是不是牵牛花!”
“肯定是,你看好大的。”
陈牛笑着点头:“是牵牛花,还没堆好呢。”
是牵牛花,他们就不好要了。小娃娃们看得心痒痒,最后一群小孩嘀嘀咕咕,又跑去自己堆。
过了会,雪地里响起笑声、打架动静、和哭声。
“我这是鸡!像不像?”
“好像啊!”
“你堆的是王八吗?”
“才不是王八,是躺着的鸭子,你这个瞎子。”
一两句争执后,雪地里滚了两个皮猴子。
时千看着热闹,一个个欣赏他们的作品。
先是农家版动物园,接着又往植物园发展。但乡村的孩子没受过什么美术教育,只能靠自己的印象和一双手,依靠本能天赋去创造。
有棵雪白菜做得特别好,时千觉得小孩挺有天赋,多看了几眼。
小娃娃指着自己的作品,大方道:“牵牛花,白菜给你吃!”
时千摇头:“哞哞。”
不敢吃,不敢吃。
大冷天的,还吃雪,他不想虐待自己的肠胃。
时千溜达走了,又看到一个被人笑话,但是不服气的男知青。
“我这个鸡蛋不像吗?这个椭圆多圆啊!只比陈牛那个差一点儿了。”
时千看着他的大恐龙蛋,表示鸵鸟蛋都拍马不及。
看完全场,时千发现做得最好的竟然是陈牛。
他堆出来的雪牛很有些神似时千的味道,细节也很妥帖。额上牵牛花一样的白痕,用的是撒上去的薄雪,颜色晶莹,比起拍实了的地方明显白上一层。
时千在旁边看了半天,清楚地认知到——他已经长成一头小帅牛了。
雪牛即便是卧着的姿势,也很有神采。脸型上的毛绒和圆润感早已褪去,和谐的轮廓线条都出来了。两只牛角往两侧延伸,威武又不过分夸张。
陈牛搞了半天,还试图用红彤彤的手给雪牛粘睫毛。
时千:“哞——。”
恐怖如斯。
不过你怎么比我玩得还起劲?
时千看着他的手,拱拱他,让他老实回家烤火去。
但一不留神,力气太大,又给陈牛拱翻了。
躺在雪地里的陈牛,在旁人的笑声里,利索地爬起来给时千来了一个锁脖。
时千无辜:“哞哞。”
我真不是故意让你丢脸的。
陈牛也没生气,偷偷地暖了下手,就松开手。
一看也不早了,陈牛道:“走,回去搞中饭了。”
到了下响,解国安跟林南音过来,找陈牛对答案。
时千对这个感兴趣,看得很起劲,也看得解国安忍不住笑着问:“牵牛花,我光知道你会算数,原来你连高中的题目都懂啊?”
时千想吓唬他,故意点头。
然后林南音也笑了。
大概都觉得时千根本不懂,毕竟高中知识在这个时候算很难的。
只有陈牛,他摸摸时千的头:“牵牛花怎么不懂,我学习的时候他陪着可认真了。”
时千蹭蹭他的手,朝他露出一个笑。
小插曲过后,三人又接着认真对答案。
对完答案,自己估个分,才方便填写志愿。
他们填写志愿的时候,分数没出来,只能依靠这样原始纯朴的手段来判断。
填完志愿,就是等待通知书的漫长日子。
下了一场大雪后,反复几日,雪又开始落下来。
除非晒谷场有“活动”,不然时千都窝在屋子里,不太乐意出门。
陈牛得了几本书,看得入迷,更不想出门。
一直闷了小半个月,时千觉得该出出门了,才拖上陈牛出门溜达。
村里在雪地里铲出了路,但雪水让黄泥地面变得泥泞,非常容易弄脏、弄湿了鞋,在外的人极其少。
时千走在前面,挑拣着好走的路。
陈牛跟在后头,嫌弃他一步三看,走得太慢:“你又没穿鞋,回去给你洗。”
时千一看也不是办法,干脆往雪地里跑了。
至少干净,还能踩雪玩。
而且——他又没穿鞋!怎么不能走雪里呢。
陈牛不好跟,踩雪里,雪太厚,他绑了层草垫子的鞋也容易湿,还不如走在泥上。
一人一牛变成并行走路,在泥地和雪地里留下印记。
也不知道往哪走,就瞎溜达,沿着路,走到村落后面的田地边,再往后是一片小山群,越过去,又是田地和村庄,再后面是高山。
山上孤零零的树枝上也堆着雪,有鸟发出叫声,偶尔能看到麻雀在树上站成一排。
时千朝陈牛示意,让他看鸟。
捉麻雀,烤小鸟,也是冬日经典节目了。
陈牛转了会,的确觉得心情好像舒适了点。可外面没有道具,他只能问道:“想抓麻雀吃吗?回家抓吧。”
根据陈牛的经验,牵牛花一般都是想着吃吃喝喝。
果然,时千高兴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人一牛正想往回走,又有哼哧哼哧的声音从后方的林子里传来。
陈牛回头,看到一头小野猪。
这一带山多,野物是有的,有时候去县里还能看到野兔。不过野猪还是头一回见,陈牛多看了两眼。
时千也回头,看着小野猪眼睛一亮:“哞!”
肉!
要是小野猪听得懂,估计要跟他决斗。
但不仅时千这么过分,陈牛也是,他也想到了肉。
当下陈牛折下一根树杈子,往小野猪在的方向摸去。
小野猪听到动静,也吓一跳,哼哧哼哧往山上跑。翻过山头,就是另一边。
但雪地里太滑,小野猪估计还踩到了冰上,倒霉地一溜烟往下滑下来。
小野猪摔得七晕八素,陈牛直接捡了便宜。
他捡起块石头,又对小野猪下了杀手。
叫声响起时,时千又隐约听到动静,微微抬头,赫然看到一头大野猪,尖牙倒映着森冷的雪光。
下一秒,大野猪喷出热气,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
一时地动山摇,树上都开始掉雪。
时千着急地一踢陈牛:“哞哞!”
快溜快溜。
陈牛也果断,立马撒下已经得手的小野猪,一人一牛赶紧跑。
手上没大工具,陈牛知道不好对付野猪,危险得很。像那头小野猪,他感觉自己赤手空拳打得过,才上前动手的。
倒是时千,他跑了几步,发现不对的地方。
他跑什么呢?
他不都是一千多斤了。
比那头大野猪,可大多了。
大野猪有牙,他也有角啊。
随着村落越来越近,时千觉得让大野猪搞破坏也不行,于是一个回头,冲着大野猪吼了一声:“哞——”
你别过来!
这个时代的野猪当然听不懂,闷头朝着陈牛冲撞去。
时千闪避到一边,从旁边给了大野猪一下。
等大野猪倒地,时千想上去补两脚,就见陈牛手里带血的石头又凶猛地上去了。
他达成双杀,然而血溅时千一脸。
时千:“哞哞——”
你这个猪队友。
动静闹得不小,周围的村民都拿着扁担、锄头跑了出来。
坏消息:周围出现了野猪,说明山里的动物饿到了。
好消息:野猪是集体的,虽然陈牛能多分些,但大家也有肉可以吃了!
徐有光知道这事,一边让人去通知民兵,他们这里出现了乱跑的小野猪,一边悄悄组织宰了大猪。
当天邮递员来胜利村时,一问路,村里人带着笑指路。
“陈牛家啊,在那边,那家看得到院子的。小哥,你是来送什么的啊?”
“大学通知书!”
邮递员很喜欢送这个,都是好消息。人家招呼他也客气,说不定还能给他塞点零嘴什么的。
“哟,是通知书啊?我也去看看。”
旁边这人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直接给邮递员带路。
到了门口,把门一敲。
开门的正是糊着一脸血、还没来得及洗的时千。
目光再往里面看,是身上溅了血的陈牛,一双丹凤眼扫来。
邮递员:……
我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侧目一看,身后热心带路的村民还在笑嘻嘻,邮递员更害怕了。
第111章 111 又逢年节 年代牛牛
时千离得近, 又是正面,第一个发现邮递员的手瑟瑟发抖。
好像手中的一封通知书,沉重得他快拿不动。
时千想到自己的一脸血,扭头看向陈牛:“哞哞。”
你快解释解释。
陈牛还没意识到家里一人一牛的不对, 他看着邮递员的衣服和包、以及有些熟悉的脸, 惊喜地开口问道:“是找胜利村陈牛, 送通知书, 对不对?!”
一边问话,陈牛一边往门口跑来。
邮递员捏紧了手里的通知书,心里头害怕, 拔腿往另一边跑了。
给他带路的村民:?
“唉,你跑什么啊?”
邮递员头也不回,使劲跑。
他害怕啊,这血糊糊的,好像撞见了什么不能见人的杀|人血|腥现场。
他可是听前辈们说过多次的,遇到这种场合就跑, 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再说。跑远了, 再报给公安救人。
但陈牛腿长,跑得快。
他从后面薅住邮递员:“你别跑啊, 你跑什么?”
邮递员:“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女儿!”
门边的时千:……那你今年多少岁。
还好旁边的人发现了不对, 提醒道:“陈牛, 是你一身猪血, 吓到他了。”
“猪血?”邮递员听到这两声,颤抖的身体还在继续,脑子里的恐惧直接消除了大半。
“吓死我了。”邮递员松口气,接着又意识到不对。
——杀猪人身上一身血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们家牛都是一脸血?
猜测怀疑的念头从脑中闪过, 邮递员谨慎地没有问出口,装作自己信了。
邮递员深呼吸一口气,把通知书递给陈牛:“陈牛是吧,我给你送喜信来了,这是你的大学通知书。”
“谢谢兄弟,留下来吃杀猪菜吧。”
陈牛客气一句,伸手把通知书接了。
时千也顶着自己血糊糊的脸,凑了过来。他想看看,陈牛被什么大学录取上了。
时千隐约记得好像因为现在信息的不流通,这一届也有很多学子会被志愿外的学校录取。
陈牛拿到通知书,看到“南农”两个字,就知道录取上他的就是第一志愿。
时千:好耶!
真是农业大学,他跟过去也比较方便。
就是不知道学校缺不缺保安?
未来那么多人被偷菜、偷花、偷鸡,应该是缺的吧。
时千心中浮现新的混日子计划,邮递员同志心中也是有了小计划。
邮递员借口道:“我还有别的人要送,就先走一步了啊。”
陈牛心里着急想知道解国安、林南音被什么学校录取了,于是又伸手,抓住了邮递员:“同志,还有我们村的吧?我对我们村熟,领你去啊。”
邮递员:……“不用吧,你们村的人挺热情的。要不你先洗个脸?”
陈牛笑笑:“没事儿,我一个大男人,不在意这些。”
时千看得出来对方的勉强,心说:人家在意啊。
于是他上前,咬住陈牛衣服往后一拖,让他放过明显想太多的邮递员。
陈牛有些迷惑地转头,乖乖放了邮递员。
等人走了,陈牛才关上家门,问:“牵牛花,你拉我干什么?我就想看看有没有解老师的通知书。”
时千抬起自己的脸,往他身上一擦。
“哞哞——”
别说了,快给我洗洗脸吧。
陈牛急忙躲:“给你洗,别擦我衣服上。”
陈牛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探知欲,转而去打水给爱干净的麻烦小牛洗脸。
洗到一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邮递员的害怕一直在持续状态中。
“不是都解释了,是猪血嘛。那人怎么还害怕?”
时千给他一个眼神。
你明白得太晚了,人已经被我救走了。
而邮递员被徐有光抓住了,硬要给这位同志来碗杀猪菜。
看到旁边的猪,邮递员可算是信了——原来真是杀猪了啊。
吃着提前出锅的猪肉,邮递员:真香。
徐有光道:“可就盼着你多来几趟了,多给孩子们送点喜信。”
“叔,你放心,我吃了肉,有劲多跑几趟呢。”邮递员心里没了后怕,说话终于有了平日的活络。
徐有光嘿嘿笑着,一边找喇叭,一边道:“你不用多跑了,我用喇叭给你喊人来。”
“那敢情好,我可省事了,谢谢叔。”
徐有光找到喇叭,开始用本地话喊:“唉,第一批通知书到了啊。现在我来通知一下,念到名字的来村里办公室这边,领自己的通知书啊!”
“没念到的,也给我过来,我们今年提前吃份杀猪菜。记得感谢我们的杀猪英雄——陈牛同志,以及牵牛花同志!”
“现在我开始念通知书名单了。”
“林南音,北京大学。北京的大学,厉害。”
“解国安,省里师范大学。将来教书育人,要好好干。”
“徐毛毛,南方工业大学。不错,出息了,小毛毛。”
就住在隔壁的徐毛毛:“叔!你别对着喇叭叫我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