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烟接过:“谢谢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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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走回实验室,把袋子交给师妹:“给大家分分。”
师妹一看:“哇,这么多零食!”
她瞟了师姐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看看!这么上心!你还说他俩没戏!
师姐瞪她一眼,意思是:你知道什么!
正好这时实验间歇,大家一起吃着骆嘉远买来的零食,看着沈含烟这个变态学霸反而什么都没吃、一直在那边查资料。
师妹问:“师姐,你怎么从来不吃零食?”
沈含烟想了想:“浪费时间。”
师妹:……
她咬着饼干望了窗外一眼,骆嘉远在那拿着手机低头打字,张愚教授现在备受学术圈和商业圈追捧,骆嘉远作为他最得意的弟子,还要对接很多学术以外的事,比其他人忙得多。
即便这样,还在这苦等沈含烟。
她实在没忍住问了句:“师姐,你和骆师兄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沈含烟淡定的说:“他拒绝我了。”
这下连师姐都不吃手里的饼干了,和师妹对望一眼,肩并肩往沈含烟面前一坐:“你说什么?!”
沈含烟很淡定的望着她俩,这俩人手里各举一片咬了一口的饼干,像两个不太圆满的月亮。
这两人就完全没有沈含烟的淡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骆师兄是不是疯了?!”
骆嘉远拒绝的不是别人!是R大的高岭之花沈含烟!邶城高校圈谁不知道R大有个沈含烟啊!那是多少人想追都追不到的女神!
沈含烟低头翻着书:“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师姐拉了她一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沈含烟:“就是我问他要不要跟我谈试试,他考虑了一段时间后,说还是算了。”
师妹还想说什么,被师姐轻轻一脚踢在她椅子上。
沈含烟问:“吃好了么?我们继续?”
师姐一推师妹:“去去去,把饼干收了洗手去!”
三人做完当天的实验,沈含烟说:“那我先走了。”
师姐看一眼窗外的骆嘉远,处理完事情后望着她们楼外的那片松林,脸色有点深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师姐说:“快去吧。”
沈含烟的背影和骆嘉远一起消失后,师妹才小声说:“你说他俩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怎么看骆师兄都喜欢沈师姐喜欢得不行啊!怎么会拒绝她呢?”
师姐摇摇头:“不知道。”
她的感觉和师妹一样,这事真是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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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嘉远和沈含烟并肩在校园里走着,他们俩都是风云人物,走在一起就格外吸睛。不少人看着他们笑,还有人掩着嘴在议论些什么。
一副嗑CP嗑嗨了的样。
沈含烟问骆嘉远:“这么多人看见,会不会对你不好?”
骆嘉远说:“不对你不好就行。”
他问沈含烟:“去上次你生日吃饭的那家行么?”
沈含烟点点头:“行,我请你。”
骆嘉远:“怎么可能让女孩请客?你骂我呢吧。”
沈含烟:“骆师兄,你这话可有点性别歧视。”
骆嘉远一愣:“我不是那意思。”
沈含烟笑了下:“我开玩笑的。”
骆嘉远冷汗都快下来了,心想有你这么冷着一张脸开玩笑的么……
沈含烟轻声说:“你让我请吧,你知道我不喜欢欠人。”
骆嘉远看了沈含烟半晌,这才点点头。
两人吃饭的时候,骆嘉远笑着说:“你知道龙云寺很灵么?”
沈含烟摇头。
骆嘉远说:“总之很多人说,那是邶城最灵的寺庙,你不是要考试了么?本来我还想着,去寺里给你求个签呢。”
沈含烟的筷子顿了顿:“我们不是学化学的么?我们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么?”
她轻声说:“我不信这个。”
沈含烟的奶奶就信佛。
为了自己唯一剩下的小儿子,奶奶十里八村的不知拜过多少庙,那时候沈含烟什么都不懂,奶奶就让她跟在后面一起拜。
如果神佛真的有灵。
沈含烟小时候拜过那么多庙,很多事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骆嘉远一愣。
然后尴尬的笑笑:“也是,我们学化学的当然是唯物主义者了。”
大衣口袋里一支好不容易求来的上上签,好像没有送出的必要了。
骆嘉远吃得有点郁郁。
沈含烟:“怎么了么?”
“没啊。”骆嘉远笑笑:“你今天点的菜很好,我在细品。”
沈含烟点点头,也没再问什么了。
骆嘉远不禁想:如果他是沈含烟更在乎一点的人的话,沈含烟会再多几次追问、直到问出他心里的别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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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以后,沈含烟去结账,骆嘉远等在门口:“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沈含烟笑笑:“我自己回,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骆嘉远也笑笑:“我都让你请客了,你至少让我做点我该做的吧。”
沈含烟没再坚持。
公交车站比地铁站近,两人又不赶时间,就还是坐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公交。
一路无话。
沈含烟扭头望着窗外,即便深冬,流光溢彩的街灯也透出些许热闹。
快过圣诞节了。
沈含烟转回头问骆嘉远:“骆师兄,圣诞节打算怎么过?”
骆嘉远呆呆望着前方。
沈含烟:“骆师兄?”
骆嘉远这才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总忍不住想……”
沈含烟轻轻摇头:“别说这些。”
“对,对。”骆嘉远如梦初醒的点头:“你刚才问我什么?”
沈含烟笑笑:“你圣诞节打算怎么过?”
“哦,圣诞节。”骆嘉远顺着这话题说下去:“老张头那边的同门应该要聚餐吧,去年是在一家烤肉店,今年……”
沈含烟一脸平时,流光溢彩的街灯从窗户微微透进来,映亮她的脸。
她对一切与奇迹相关的节日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在她和骆嘉远之间找个话题。
不然沉默到连她都觉得沉重。
果然还是不该告诉他的,沈含烟在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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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公交车一站一停,晃晃悠悠真的开了太久,沈含烟腿都坐麻了,下车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她有点晃神,在薄薄一层积雪的路面上一个趔趄。
骆嘉远扶了她一把:“小心。”
到这时,骆嘉远脸上露出一点真实的笑意了。
好像他送沈含烟这一趟不虚此行似的。
“谢谢。”沈含烟说:“学校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你赶紧回去吧,坐地铁还是打车?”
骆嘉远:“都到这里了,你还是让我送到门口吧。”
沈含烟拗不过,两人一起往R大校门口走去。
深深浅浅的雪,勾着人浅浅深深的心思。
沈含烟此时的心里,是上一个雪夜的一颗大白兔。
以至于是骆嘉远先看到:“小骑士?”
沈含烟抬眼望去。
她本想说骆嘉远认错了,没想到真是季童小小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裹着羽绒服,满头满脸的雪。
像个粉雕玉琢的雪娃娃,整个人干净得不像话。
季童远远看见沈含烟和骆嘉远并肩走来,拔腿就走。
沈含烟犹豫了一下对骆嘉远说:“你先走吧。”追着季童就跑过去。
骆嘉远慌乱中喊了一声:“含烟!”
沈含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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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含烟刚在公交车上坐麻的双腿,此时并没有完全缓过来。季童刚开始是快走,后来又变成小跑,兔子一样跑得还挺快。
沈含烟追在她身后,也不叫她。
也不知是不是沈含烟的错觉,总觉得那小小的背影慢了慢。
就是这一慢,让沈含烟抓住时机上去拉住她胳膊:“你跑什么?”
季童转头看了她一眼,撇了下嘴,甩开沈含烟的手继续往前冲。
沈含烟站在原地。
季童冲了两步,一听身后没动静,又噌噌噌冲回来怼到沈含烟面前:“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他吗?”
沈含烟没说话,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她。
季童偃旗息鼓下来,用很小很委屈的声音重复了一遍:“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沈含烟:“这件事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季童眨了两下眼。
又兔子似的吸了吸鼻子:“嗯,你说得对。”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向着与沈含烟相反的方向。
沈含烟看着那小小背影,这次再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喊了一声:“季童。”
小兔子依然没有回头。
沈含烟站在原地,刚才公交车一路晃晃悠悠直到现在她还双腿发麻。
也就是说,她有很充分的理由不追上去。
她应该像刚才对待骆嘉远一样,问一次,没下文,就不再问、不再追了。
她看着前方那个小小背影。
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好像会永远消失在她世界似的。
她突然拔腿跑起来,腿还麻着也不顾了,地上薄薄一层积雪有点打滑,她追在那小小身影身后。
直到她气喘吁吁扯了一下季童胳膊:“叫你呢。”
季童转脸过来的时候脸上全是泪,连同迎面沾在脸上的风雪,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头,越发像是兔子了。
沈含烟愣了愣,一句“你在我学校门口干什么”卡在喉头没问出口。
季童哭着把一个小东西往她手里一塞:“给你!”
用羽绒服袖子擦了把脸,又想埋头往前走,被沈含烟一把扯住。
季童瓮声瓮气的:“干嘛啊!”
沈含烟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擤鼻涕。”
季童不接。
沈含烟:“要我帮你么?”
季童这才嘟着嘴接过:“你走远一点。”
沈含烟让出两步的空间,背对季童,小兔子悄悄擤鼻涕的声音传来,做贼似的。
沈含烟低着头,看着掌心里那个小东西。
一枚幸运签,刻着“上上大吉”。
掌心的触感告诉她,背面还有字。
沈含烟又翻过来看看,小楷雕着寺庙的名字——很巧,就是骆嘉远今天提过的龙云寺。
说是最灵的寺庙。
说是人很多。
换言之,这上上签应该不好求。
等小兔子悄悄擤鼻涕的声音停止以后,沈含烟走回她面前:“你不会是逃课去求的吧?”
季童:“沈含烟你!”
她用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瞪着沈含烟:“这个很灵的,可难求了。”
沈含烟:“我不信这个。”
季童:“那你就扔了!”
转身又想跑。
沈含烟拉住她:“别乱跑了,下雪路那么滑。”接着又说:“我送你回家。”
第45章
季童不知道这样的一幕要重演多少次。
她别别扭扭被沈含烟塞进网约车,沈含烟冷着一张脸坐到她旁边,关上门,车内的暖气在车窗上结出一层白色的雾。
不同的是今天网约车司机更年轻一点,大晚上也没那股昏昏欲睡的劲头,跟着车载音响哼着《漠河舞厅》,一看沈含烟上车震了震。
季童撇撇嘴。
司机跟沈含烟搭话:“这是你妹?”
沈含烟晦暗不明的“嗯”了声。
然后沈含烟说:“一点都不乖。”
司机马上接话:“哈哈哈青春期小孩都这样!我家有个上高中的弟弟也是别扭死了!”
季童瞪着沈含烟。
她想说我哪里不乖?我还去龙云寺给你求了上上签!你知不知道有多挤!求一只上上签有多难!
可沈含烟阖着双眼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看也不看她,只有口袋里露出一条须须,是连在季童给她的上上签一端的。
季童忽然很想扯着须须揪出来给她扔了!
沈含烟却突然睁眼:“有事?”
季童吓得一下子扭过头去:“没!”
她盯着窗外,红的霓虹绿的霓虹黄的路灯交织成一片灯海,暖气熏在车窗上有层湿漉漉的雾,偶尔一颗挂不住重量的水珠滑下来,窗外就有一缕景色变得清晰一点。
她和沈含烟,好像坐在同一叶小舟里,飘荡在这热闹或寂寥的灯海间。
摇摇晃晃,没有尽头。
热闹或寂寥的一线之隔,不过一个沈含烟。
季童伸手在车窗上快速点两点,又往下拉出一条弧线,画出一个上次那样的笑脸:“喂沈含烟,你圣诞节打算怎么过啊?”
意料之中的没回应。
季童瘪着嘴把那笑脸涂了,低声嘟哝:“你是不是再也不打算搬回来了?”
依然没回应。
季童悄悄扭头,沈含烟还靠在座椅上,阖上的睫毛尖微微发颤。
但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季童呆呆的坐了两秒,望着前座后背的生发广告。
她心想沈含烟睡着了也好吧。
不然,沈含烟会如何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呢。
她并没有勇气面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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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是一个周二。
现在的氛围并不怎么提倡过洋节,学校里没什么气氛,但学校周围的小店,为了拉生意拼命造势,就连文具店门口,都摆满了一个个用精致纸盒装的苹果,纸盒上还有字。
平淡一点的就是“祝你平安”,偷摸一点的就是“感恩有你”,大胆一点的就是“有你的甜”。
把被学校禁止谈恋爱的高中生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这些苹果前三天就开始陆续摆了出来,下晚自习时季童随着人潮闹哄哄涌出校门,大家都在说“土死了”、“谁会买”。
结果平安夜那天,季童照例在
第一节 课前赶到学校,瞟一眼文具店门口,发现苹果礼盒居然都卖掉了大半。
季童在心里冷笑:幼稚。
她背着双肩包走过去,她当然不是来买苹果的是来买笔芯的。
但文具店老板操着南方口音,热情的问她:“齐刘海小囡,苹果要伐?”
季童飞快的拿了一盒“有你的甜”塞进双肩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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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童走进教室的时候一愣。
因为她课桌上居然摆着一个苹果礼盒,上面印着“感恩有你”。
季童第一反应就是秦菲整蛊她,她问丁央:“这谁放的?”
丁央摇头:“我来的时候就在了。”
季童心想这就奇怪了,因为丁央是那种成绩不怎么好但特别特别用功的学生,每天到学校的时间特别早,至少比秦菲早得多
而现在沈含烟不住家里了,季童每晚下晚自习拖拖拉拉走得也晚,明明看到秦菲都是比她早走的。
那不是秦菲?
季童疑惑的在桌边坐下,心想现在除了秦菲还有别人想出头欺负她了?
她想起沈含烟的话——“我不喜欢看你被别人欺负”。
这时丁央轻轻戳了戳季童,季童抬头才看见陈宇站在她桌前。
秦菲追过的、众人膜拜的、长得很帅的学委陈宇。
丁央小声说:“他叫你好几声了。”
“哦。”季童问:“什么事?”
陈宇:“我收昨天的作业。”
季童:“呃作业……”
“其实不是作业。”陈宇忽然压低了声音。
这会儿正是
第一节 课上课前,教室里闹哄哄的,聊天的吃早饭的打来打去的。
陈宇压低的声音让季童根本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陈宇瞟了眼她桌上的苹果又匆匆走了。
这时秦菲又向她课桌边走来,双手背在背后。
季童心想,别是看到陈宇刚才跟我说话了吧?
可秦菲根本没提陈宇这茬,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陈宇刚从季童桌边走开似的,反而是看着季童桌上的苹果一愣:“这不会是你要送你姐的吧?”
这下季童的猜想得到印证。
这苹果的确不是秦菲放她桌上的。
季童没什么表情的说:“开什么玩笑。”
她怎么会给沈含烟送什么“感恩有你”。
正想着,秦菲背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把一个印着“感恩有你”的纸盒放到她课桌上。
秦菲说:“帮我转交你姐一下。”
季童一下子抬头看着秦菲。
上一次灵光一闪时涌进她脑子里的念头,由一个小小的苹果得到印证。
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秦菲,秦菲有点慌:“我经常在微信上问她一些考大学的问题嘛,太打扰她了。”
季童:“那你怎么不发微信问她在哪,自己去拿给她呢?”
秦菲:“今天要上课啊。”
季童心想:就跟你从来不逃课似的。
秦菲又说:“而且她忙。”
季童小小一张脸依然没什么表情:“其实是她除了你问大学相关的一些问题,其他的从来不回你对吧?”
秦菲:“怎么可能!”
季童可以很简单补一枪说“那把微信对话框给我看看啊”,就可以像吃鸡一样放空秦菲血槽。
可是。
她在心里自嘲的笑笑:就好像沈含烟会回她微信似的,她和秦菲,不过是半斤八两。
她忽然烦起来,挥挥手:“你走吧,苹果放这,我会帮你转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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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高考的压力像把剑一样悬在头上,今年的圣诞除了英语老师给每人发了块巧克力,可以说过得毫无气氛。
季童从漫画书上抬头,扭头望着窗外。
丁央被她吓了一跳:“我脸上有东西?”
后来才发现季童不是看她,是看着窗外。
季童在想:要是今天下雪的话,她就去R大送苹果。
不是印着“感恩有你”的那个,是她包里印着“有你的甜”的那个。
是她买的那个。
可怎么把沈含烟叫出来呢?总不能次次都等着偶遇吧?
嗯如果下雪的话,季童想,就先去了再说。
可今天一点下雪的意思都没有,甚至体育课的时候,还出了蔫嗒嗒的太阳,连雾蒙蒙的云层都照不透,但断绝了所有下雪的可能。
季童再次躲掉八百米跑,顺着红色塑胶跑道慢慢走着。
她又想,如果从这棵枯掉的杂草,走到那边的乒乓球台,步数刚好是单数的话,那她就去R大送苹果。
哦妈的,为什么刚好是五十二步双数。
她刚才到底是怎么走的?
就这样拖拖拉拉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季童盯着课桌上印着“感恩有你”的苹果,把这苹果放她课桌的神秘人还没露面。
但季童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如果晚自习老师的毛衣是红色,我就去R大送苹果。
老师进教室门的时候,季童一抬头。
哦妈的。
明明化学老师不是最爱穿红毛衣的吗?!什么今天穿了件黑的?!
季童一下子颓在椅子上。
丁央都被她明显的反应吓了一吓:“怎么了?今晚不考试吧?”
季童蔫蔫的:“随便考不考。”
一节晚自习也被化学老师拿来讲课了,季童也不知道她讲了什么,就一直把头埋在课桌抽屉里,看着机甲少女她最爱的那一话。
机甲少女发出一个半弧形的巨大光波后,浮在半空大喊:“毁灭吧,世界!”
丁央突然扯了扯季童。
通常丁央有这样的小动作,都是老师走到讲台下面来了,可季童一抬头,化学老师还好好在讲台上站着呢。